我的1979 第310节

  “你看着办吧。还有那个微机应用一定要紧跟国际形势。”

  “是的,李先生,我们目前的系统构架全部是跟IBm合作的。”

  刘老四和李辉办好业务,又上楼来了,刘老四手里拿着一张卡片,左看右看,怎么也想不明白,问李和,“这钱真的算存上了?怎么不是存折呢?要是存折,上面显示多少钱就清楚了。”

  黄炳新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刘先生,你放心吧。你只要拿着这张卡,就可以随时到我们这里取钱。我们目前是国内第一家使用储蓄卡的银行。”

  内地第一家行银行卡的应该是中国银行,但是仅限于信用卡,早在1985年就了第一张信用卡,叫中银卡,工行随后又推出了红棉卡和牡丹卡,不过都还是信用卡。

  到这之后,各家银行都有自己的信用卡,但是因为各家银行没有联网,银联呢也还没有影子,2ooo年以后才出来的。

  所以呢,没有银联的情况下,各家的银行卡和pos机互相不支持,只能是一家银行一台pos机,许多商柜台上摆上七八个pos机一点不稀奇。

  而通商银行通过和visa与mastercard的合作,行了中国内地的第一张储蓄磁卡,为此还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李和又是为此不平了一把,这帮人上头条怎么都这么容易!

  他李老二的名字还没有出现过在报纸上!

  不过他真的曾经野心勃勃的想搞个银联出来,不过一想到几十万亿的清算规模,吓也把他吓死了,他还是不做死的好了,安生赚自己小钱吧。

  

373、没

  

  金融业是很复杂的,银行有一个特征,就是利润当期性与风险滞后性的错配,放贷款后利润当期就增加。 一般情况下3年后才会出现风险,5年后不良贷款会增加,7年后会形成损失。

  这种利润与风险的错配,往往使银行只看到利润而忽视了风险。特别是当前通货严重的情况下,7%或更高的通胀态势还在持续,催生了‘倒爷’这样的一群人,出现了什么‘羊毛大战’、‘蚕茧大战’、‘烟草大战’等争夺资源的各种大战。

  对银行业来说,一个不慎就是灭顶之灾,银行破产也不是稀奇事。

  李和也希望稳步经营,可是时间不等人,现在正是中国银行业的黄金展期,抓住了就能一飞中天。保守的风格目前不适合他,必须激流勇进。

  相对于国内银行低下的服务效率,他还是有优势的,目前的国内的一些银行还在搞承包制,承包经营责任制在农村取得了成就,也在中小企业显示出了威力,在大中型企业也有所突破,因此银行业跃跃欲试,银行承包经营的理论设计油然而生,以利润做指标,确定承包任务、确定工资奖金。

  所做的努力无非是员工出门揽储收储,上门服务,然后抓资金的聚集、分配及使用。

  刘老四看向了李和,见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才说,“行,那我下次试试。”他还是对于一张小卡片怎么能取出钱有疑惑,这已经出了他的认知。

  从银行出来,两个人不愿意跟车回酒店了,要直奔火车站而去。

  李辉说,“二和,你不回家过年了?”

  “暂时有点事情回不去。”李和笑着继续道,“你帮我把老三和大壮带出来就行,他们会听我的。”

  刘老四重重的点头,“没问题。一回去了就跟他们俩说,等过完年,年后一起带他们来。”

  他跟李辉刚转身,李和又把他俩喊住了,说,“问老杨一声吧,他要是愿意吧,也一起带出来。”

  他突然想起来了杨学文,没有理由不一起带过来,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说一声。

  “成。”这次刘老四确定李和没问题了,才转身走了。

  李和在开车,吴淑屏在副驾驶上坐着,问,“李先生,后天走么?”

  “机票订了?”

  吴淑屏肯定的点点头,说,“已经定了。”

  “那就走吧。”李和已经很想何芳和儿子了,想的有几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他开着车到了酒店,停下车后,钥匙丢给了迎出来的司机,就不再管了。他没有进屋,迎着略刺骨的风,竖起衣领,靠在饭店的拐角抽着烟。

  正是中午时分,来来往往的行人,车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家长大声训斥孩子的声音,在马路上来回穿梭。

  以他的身份和年纪,或者说是心理年纪,已经不需要假扮世故和老成了,他什么都不缺了,想要什么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周围人都能领会的到。

  他好像越来越没出息了,开始怀念地砖缝抠钱的日子,钱不从牙缝里扣,是扣不出来的。自己空着嘴,也得让媳妇有的吃,也得让孩子有的吃。

  他一辈子都津津乐道于自己的小营生,哪怕苦日子,他都能受着,而且非常容易满足,经常有成就感。

  他突然又不知道是没心了,还是野心大了,对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满足了,很难有东西让他有成就感了。他现在的存在就是故意扇那些从出生就开始奋斗,到今一无所有的人的耳光。

  晃晃脑袋,不再想这些事情,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罢了。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摆脱繁重,开始享受人生才是正紧。

  回到香港的时候,一下飞机就把羽绒袄给脱了,这次是喇叭全来接机的。

  喇叭全对着吴淑屏不自觉的吸溜了下口水,好半会才跟李和说,“李先生,你上车。”

  李和上车后问,“最近在忙啥?”

  喇叭全边开车边道,“拍电影,我们的电影已经拍出来了。”

  “这么快?”

  喇叭全道,“这都有半年了,算是慢了,人家都是二三个月一部片子。我都想杀了那个导演,也太慢了。”

  “哦。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李和继续道,“有时间我去看看。最近没其他什么事情了吧?”

  喇叭全想了想才摇摇头说,“没了,就是楼市跌的凶了,沈先生就比较忙了,不是忙着收楼花,就是忙着拆迁,他拍下了新界那边的地。那边难缠的人物太多了。”

  吴淑屏从半道下车,打车就走了。喇叭全对着她的背影终于敢大口的吞咽了。

  何芳也是一早上就接到了消息,抱着孩子站在门口,不时的朝外面张望。她从身材曼妙,到怀孕的水桶,在到现在不敢穿低腰裤,腰上有了赘肉,不敢露了。

  看到车子从山道里出来,好像怀子里的孩子能听懂她说话似得,说,“瞧瞧,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李和下车把孩子从她怀里接了,然后亲了一口,揽着何芳的肩膀道,“你出来做什么?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喇叭全刚要下车,见到这场景,瞧瞧的合上车门,车子掉头就走了。

  何芳说,“闲着也是闲着啊。怎么样,那边冷不冷?”

  “冷,当然冷。不过不比北方的冷,那边靠海,湿度大,冻不死人。”

  何芳凑他身上闻了闻,说,“赶紧去洗澡吧。”

  上楼把孩子放到了摇篮里,给李和找衣服,找剃须刀。

  李和从浴室出来,也不待身上的水擦干净,直接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呈大字形,显得很轻松,与平时又俨然不同。

  何芳嗔怪道,“水没干净就上床。”

  一边说还不忘一边拿毛巾给他擦身子。

  李和一身不吭的把她拉到了怀里,嘿嘿笑道,“想了没?”

  何芳瞪大眼睛道,“想干嘛?”

  “练练挂档。”

  “啊。”何芳一声惊呼。

  两个人从未感觉如此之近过,然后开始了没羞没躁的日子。

  

374、本质

  

  香港的冬季并不是太冷,一大早李和还是一样的出来晨练,爬上了并不怎么高的山坡,这一坡爬完,另一坡又拱起来了,像波浪似得。

  香港就是山城,极端起伏,出门就爬山。

  把地图的等高线标出来,放眼望去几乎没有神马平地,所以也难怪寸土寸金。

  以港岛为例,作为市中心之一的北岸的中环,数百万人就集中在海边宽度不到一公里的狭长地带,其中大部分地方还是填海出来的。

  其余都是山。

  半山和山顶是富人区。

  靠近深圳的新界要平坦得多,而且面积辽阔,不过一直没有开发。

  大概是长久没锻炼了,两条腿重点很,气息也不顺了。

  惘然站住,到处还是一样的葱葱郁郁,满目的飞鸟、充耳的鸣叫。一长尾红嘴蓝鹊不知道躲在哪里,老是在叫。

  站在山顶上毕竟爽朗些,开阔些,山脚下都是零星半点的豪宅,屋顶都是各种颜色。这一片的山头他已经全部买下来了,从他的宅子的周边开始的一片地都属于他了,躲在周遭成一统,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想种花就种花,想养狗就养狗。

  如果不是因为旁边的另一个富豪不愿意卖地,他的地头还可以再扩大一点,沈道如甚至信誓旦旦的说要让这个富豪破产,面对钉子户坚决不能手软!

  李和突然觉得事态严重了,原本以为沈道如是说着玩的,现在他发现沈道如全情的投入了,一心要让这富豪破产,一个人强硬成这样子,要成瘾的。

  “够了。玩玩就算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真要这样以势压人,以后会很掺的。听见没有?”

  “原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想到现在的鬼难对付,有几家真的是穷鬼,张着血盆大口就想咬掉咱一块肉,无论软硬都不吃,我好说歹说,人家动都不动,死硬死硬的。”沈道如现在终于有底气把一个几千万身价的富豪形容成一个穷鬼。

  “任何时候,利润不可能实现最大化。我也不是非要那块地不可,我这已经差不多了。人家不愿意卖就算了。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章。“

  沈道如道,“给的价格已经够高了,总不能几件破房子给个美国白宫的价吧。他们就是难缠,让人上火。”

  “行了,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市面上的楼花继续收,有多少收多少。”最近在日苯斩获了30亿美金,李和除了留2亿买地收楼花,剩下的继续投入到了日苯市场,这点钱才哪里跟哪里,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目标。

  沈道如道,“李先生,房价已经跌了有三成了,我们还继续买?”

  自1989年中期以后,香港的房价止不住跌势,他不得不担心。

  “买,继续买。”李和的态度不容置疑。

  沈道如没做反对,事实上李和已经用太多的实践证明,李和的决定通常是正确的。

  没过几天,李超人大举买地,狂吞楼花的做法,更让沈道如没有疑虑了。

  老五还没放假的时候,老四就回来了,随同的自然少不了李秋红。不过李秋红第二天迫不及待的就走了,对家的思念无刻不在,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了。

  老五放假的时候,李和带着他们去高高兴兴的去逛街逛超市。进了一家日苯人开的超市,是附近最大的超级市场,基本上是应有尽有。

  李和买东西,见着什么稀奇的都往推车里面扔,结果发现越扔里面的东西越少。

  见何芳正把他刚刚扔进推车的拖鞋又重新摆上了货架,笑着说,“我说何同志,咱这样有意思嘛?”

  何芳顺手把那拖鞋在货架上捋整齐了,没好气的说,“家里一堆拖鞋,要那么多干嘛?”

  “这个颜色我喜欢,说不准哪天高兴就穿了,又不值钱,几块钱的东西。”

  “我可没你这么穷大方,我最近都没跟你算计了,你说说,你抽一年的烟就要烧掉我一辈子的工资!我想想都心慌。”

  “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咱们不差钱。”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何芳还是不同意李和的花钱方式。

  老四在对面的货架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酸果汁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老五却是不管了,见到什么就拿什么,光是磁带就拿了二十多盒子,甚至见到最新款的walkman更是爱不释手,早早的放到了推车里。老四就学起了何芳,老五挑好一件,她就跟着后面依样送回。

  老五不高兴了,说,“你干嘛呢。”

  老四抱着胳膊问,“你有钱给吗?你买这么多?”

  “哥有钱。”老五理所当然的说道。

  老四没好气的说,“哥的凭啥是你的,你咱不找三哥要。”

  老五突然怔住,摸着脑袋想了半天,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她从来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一直都是觉得花他哥的钱,花的天经地义。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对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已经习以为常,几乎不会在这些方面细细思量。

  她不小了,虽然平常有点小脾气,可是该明白的总归会明白的,他哥哥的最终是她嫂子的和她大侄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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