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第719节

  据说,郭胜利在自杀的前一晚刚刚与刘佳欣吵过架,当时对门的邻居还去劝过架,最终刘佳欣负气离家出走,而郭胜利独自一人在小区的门口饭店喝的大醉,还在一家代销店门口吐得一塌糊涂。

  这个场景是不少人亲眼见到的,甚至还有好心人去给他顺背,递纸巾擦嘴。

  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失常,自杀就成了大家可以理解的事情,不会有人怀疑。

  而死在第二天,更是顺其自然,魏洁杀害他的时间可谓是恰到好处。”

  “第二,更是可以让刘汉锋身败名裂。”齐华不笨,跟着道,“魏洁跟着刘汉锋夫妻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刘汉锋的这点龌蹉事情。

  刘家有可能就是她在管钱,刘汉锋的每一笔收入她都是清清楚楚,甚至每一笔款子,可能都不经过刘汉锋的手,而是她直接从郭胜利手里拿过来,要不然她不会对郭胜利家这么熟悉,而郭胜利也对她毫无防备。

  他估计是铁了心想跟着黄浩,两个人既然想长相厮守,那就只能除掉刘汉锋,即使不能让他死,也能让他身败名裂或者蹲几年大狱。

  魏洁提出离婚也有了借口。

  真是好算计啊。”

  董浩冷笑道,“那是当然,这女人不简单啊,要不是老子有这套监听设备,差点也让她给瞒天过海了!

  你说,她这么精明,这么有心机的女人,怎么可能连勒痕这种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她假装关心郭胜利身体,量了血压,测了体温,要给郭胜利打针,先给他绑了橡胶乳胶管,可问题就在于,她绑了两只手都给绑上了,还给固定在床头,郭胜利虽然有疑问,居然也没多问,傻不傻?”

  齐华想笑,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

  只是叹口气道,“然后眼睁睁的让一个女人给捂晕了。”

  “要是不绑着,就是男人上也没用啊,黄浩那小体格,加上魏洁俩一起上也按不住郭胜利。”董浩坐直了身子,把墨镜放在桌上,接着道,“只能说郭胜利大意了。”

  齐华问,“你说魏洁到底看上黄浩什么了,论长相他没长相,小胳膊小腿小眼睛,我听李先生说,当年他还是只是个邮递员,找不到老婆,最后还是去乡下找的,论才华吧,高中毕业,虽然有个大专函授,可是又有什么用?

  乱钱财,除非他在他的职位有点指望,要不然怎么可能跟刘汉锋比?

  要说有一点强的吧,就是这级别是可以了,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便拍块砖,砸中的都比他大吧?

  我还真看不懂这魏洁了。”

  董浩丢给齐华一根烟,笑着道,“我还看不懂黄浩呢,这男人长的丑一点算什么?即使真的想在外面搞点花头,他大小是个局长,情投意合的不好找,可是要找逢场作戏的绝对不会少,结果呢,非要找一个已婚的妇女,在里面纠缠不清楚。

  甚至还有胆子合谋杀人?

  他这是犯的什么浑啊?”

  齐华试探着问,“难道真的是爱情使人盲目?”

  董浩摊摊手,“谁知道呢,反正这两个人是不作不死。”

  十月,秋风瑟瑟,李和穿着薄外套出现在了一座监狱的门口。

  他是来看黄浩的,不是为了情谊,而纯属是出于好奇。

  原本就偏瘦的黄浩,现在更加的瘦了,宽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他看了李和一眼之后,又叹口气,低下了头。

  两个人中间是一章铁皮桌子,中间没有任何的格挡。

  “有什么交代的没有?”李和早就知道了黄浩已经判刑的消息,淡淡的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黄浩缓缓的抬起头,眼泪水顺着脸颊不自觉的下来了,“我想重头再来,重新开始。”

  李和摇摇头,“你知道的,不可能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头了。”

  “我原本只是想一辈子做一个投递员而已。”黄浩用戴着镣铐并不便利的手擦把下眼泪。

  李和道,“做什么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凭着良心做。”

  “哥,李哥,我再喊你一次哥,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有能耐,你帮帮我好不好?”黄浩哭着道,“我父母年龄大了,我老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真没法过得。”

  李和冷笑道,“郭胜利死了,你让他聋哑老娘和妹妹怎么过,你就没有想过?”

  黄浩道,“我是被逼的啊,被那个女人整的没办法啊。”

  “她拿刀逼着你去杀郭胜利了?”李和慢慢悠悠的道,“你自己的心坏了,不是人家逼你的。”

  “我以为和她是爱情,我以为为了她我可以赴汤蹈火,可以抛弃一切,可是....”黄浩已经说不下去了,显然他已经后悔了。

  不该受这个女人的蛊惑的!

  

1033、走散了

  

  有的人走错一生都不会明白,有的人走错一步就明白。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李和突然用古怪的语气道,“是不是也顺带求财了?”

  黄浩摇摇头道,“没有,那是魏洁自己的意思,被郭胜利知道后,她当晚就请郭胜利吃饭了,郭胜利人单纯,一再保证不会插手别人的家事,我以为这事也就这么了了。

  结果几天之后,也就是东普热能的投标结果出来了,按照事先的约定,富大海会拿20万给郭胜利,郭胜利拿到钱之后,再继续分下去。

  她还是依照以往的方式去找郭胜利拿钱,这次,她是抱着给点小恩惠的心思,少拿点钱,毕竟郭胜利帮助咱们保住了秘密。

  可是,这一次,郭胜利却是吞吞吐吐,没有了以往的爽快劲了,推脱说这笔钱还没有到他的账上。

  她当时就很不高兴,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就对郭胜利说,愿意从应分的钱里面拿出来一万块钱给郭胜利作为奖励,说是作为中间人的奖励。

  第二天,郭胜利把钱给她了,原本的12万,郭胜利只给了11万,剩下的1万块钱是他自己留下来了。

  她彻底生气了,觉得郭胜利是拿这件事在要挟她....”

  李和就在那抱着胳膊,静静的听着,没有一声言语。

  “她问我该怎么办,我说我不知道。她就跟我说,如果长期以往,郭胜利会愈发贪得无厌,到时候少了钱,即使郭胜利不告密,刘汉锋一看钱数不对,也会自己查的。

  一旦刘汉锋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她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她就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媳妇比魏洁好看多了。”李和有意无意的摆弄了下手指关节,一个个给捏的啪啪作响。

  他第一次发现黄浩开车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男人嘛,都会犯天下男人该犯的错。

  但是做勾搭人家有夫之妇,做第三者,这个就有点不道德了。

  甚至还合谋害人家老公,更是有点缺德。

  “李哥,我对不起他们娘俩,麻烦你...”

  李和打断道,“这个我做不到,你也不需要操心,等你走了,自会有人照顾你的老婆,花你的钱,管教你的娃。”

  “我....”黄浩眼泪水再次潸然泪下。

  “没别的要求了吧?那我走了,”李和站起身,“有缘来生再会。”

  “哥!”黄浩腾的站起来,朝着李和的背影喊的撕心裂肺,刚想挪动两步,却被狱警强硬的按在原地。

  出了监狱那道小小的辅门,李和望着那高墙分切隔的天空,呆呆的。

  这一路走来走散了多少人。

  “哥,你的报纸!不好意思,下雨,给淋着了一点,你担待....”

  “给你放门鼻子上呐...”

  “你甭急,我在外面等着会不碍事!”

  “....”

  那嗓音敞亮,而又透着洋溢的热情。

  即使偶尔受了委屈,受了排挤,他依然能笑着,笑的开心。

  李和不明白,到底是社会污染了人,还是人在社会中暴漏了本性,而人性本恶。

  李阔在超市上了一个月的班后,惴惴不安的被李和喊了过去。

  “不怕冷啊?穿这么薄?”何老太太有点看不过眼,摸摸李阔身上的衬衫道,“这是老头衫,年纪轻轻的穿什么。”

  李阔道,“不冷,今天有太阳,老婶,这是文化衫,你不懂,现在流行着呢。”

  “我很丑,但我很温柔?”何芳对着李阔衬衫的文字念了出来。

  “小伙子多俊俏,哪里丑了?”老太太不解。

  何芳笑着对老太太道,“玩笑话呢。”

  李和批评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别冻着,可没有人有功夫照顾你。”

  其实,心里感叹,男同志们终于开始慢慢走上了流行的前线,而不是总是在西装、墨镜、牛仔裤和喇叭裤中间徘徊,以至于跟女孩子们一对比,发现不是一个时代的。

  随着改革开放浪潮的不断冲击,人的审美观念和价值观念也发生了一些根本性变化,尤其是青年,随着自主意识、选择意识、参与意识的不断增强、他们在选择服装时愈来愈重视队服饰的文化领域入手、来展示青年独特的个性。

  长期积压库底的老头衫或者白大褂由于印上了各种图案和文字,比如格瓦拉、马克思、猫王,名言、诗词,甚至酒后狂言和梦中吃语而成为“抢手货”。

  比如格瓦拉、马克思、猫王,或者例如“风雨同舟”、“情系灾区”、“为人民服务”、“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别理我,须着呢!”、“我很丑,但我很温柔”等。

  许多名言依然还在21世纪的网络上流行。

  李阔大着胆子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道,“这才哪跟哪,一点都感觉不到冷,我记得前些年你春节回家还用井水洗澡,大伯母追着你骂呢。”

  李和直接转了话题问,“工作怎么样?”

  有一种巅峰叫想当年。

  当然不愿意与现在做对比。

  李阔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说自己怎么苦,怎么累,最后才扭扭捏捏的道,“累倒是没有什么,就是工资有点低了,到手就没了。”

  李燕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暴栗,“一个月530还叫低?住宿不要钱,衣服我给你买,又没交通费用,除了一天三顿饭,剩下的基本就是白得的了,你还有什么脸抱怨?”

  李阔委屈的道,“你真是我亲姐!你不知道什么叫居京大不易啊!呐,你自己一个月的油费比我工资都高,你酸话也不嫌弃腰疼。”

  何芳笑着道,“你姐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一分钱一分钱挣来的,她当然可以花,但是她花钱也是有计划的,她绝对不可能像你一样,挣500花500,支出占收入的百分比,总要有个计划的。”

  李和训斥道,“本事不大,你脾气倒是不小,谁给你惯的?”

  “哪里有。”李阔急忙否认,在李老二面前,他哪里敢有脾气!

  何龙和吴春强一家子来了,何老太太喊开饭,李阔才逃了一劫。

  

1034、高歌猛进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聊着聊着,吴春燕说到了吴春强的身上,“以后我大哥就离你们近了,走动也方便的很。”

  何老太太诧异的问,“春强,你俩口子买房了?”

  吴春强道,“哎,东挪西借,只给了首付,就在门头沟,3400,80多平。”

  “挺不错的,都出息了。”老太太替着高兴。

  “位置偏一点,离店里也远,但是咱们也是没什么要求,你说大老远的出来了,总借房子不好,还得有个自己的窝。”吴春强老婆笑着接话道,“还是他姑爷说的对,手里有钱,还是早点买房子,就像我们住的龙子的那个屋子,现在都有人开价10000要买,上次还有个香港的老板过来说要给20000呢。”

  何龙买下李和隔壁张老头家的房子以后,吴春强一家一直都借住在里面。

  何老太太惊讶道,“他那破院子,一平能有两万多?别让人家给糊弄了。”

  老太太没读过书,对房产很执着和土地的执着,并不是出于升值的考虑,仅仅是奔着安全感。她手里有钱,她肯定是买房置地。

  但是,对于眼前的房价她就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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