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雄有个直觉，夏晓兰对混混身份无感，但知道他具体经营的业务，必然会十分厌恶。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柯一雄不想要这种厌恶。
“让陈锡良去派出所销案，他想好好做生意，我们也想好好做生意，准备这么久，我们必须和杜兆辉交好。”
悬赏的赏金都不要，不就是想抓住细水长流的财路么，事情进行了大半，柯一雄不想中途而废。
任何人都不行，这个任何人里包括“夏晓兰”。
但可以改变下办事的方法，比如对陈锡良客气些。
陈锡良没办法，柯老大的话，他还是得听。
哪怕曹六骗了前小舅子几万块，骗的是陈锡良的血汗钱，陈老板还得捏着鼻子认——陈老板也想通了，骗就骗呗，等林美娟手里的钱花完，肯定要叫他再给钱。
给钱也行，让林美娟把儿子还来，陈锡良自己没时间带，他爸妈可想念大孙子呢。
反正时间也拖足了，刘芬和李凤梅可能都上了火车，陈锡良慢吞吞去派出所销案。
公安把他和阿华叫到一起，让他和阿华自己协商。
阿华也没狂妄，没像夏大军那样当了香港老板的保镖，就瞧不起陈锡良这样的个体户。
能干个体户的脑子都聪明，没脑子只能给人当保镖，阿华态度还是很谦虚有礼的：
“陈老板，我们公司的员工，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你店里有什么损失，我们是愿意承担的。”
阿华事前也问过夏大军，除了在陈锡良店里撒泼，没在店里打坏东西，说是‘赔偿’，其实是让陈锡良出口气。
阿华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里面装了2000块钱，这钱不是公司出的，是扣的夏大军工资。无规矩不成方圆，夏大军惹出来的事，凭什么叫公司出钱？杜兆辉当然能自己替夏大军出钱，但大少爷匆匆忙忙离开特区，好像忘了交待，阿华就让夏大军自己出这钱——夏大军都要憋屈死了，他认为刘芬和陈锡良有不正当关系，为了放夏红兵三人出看守所，还得给奸夫钱。
陈锡良把人送到派出所，还白拿了两千块。
这钱是他赚的最轻松的……怪不得不务正业当混混的人那么多，钱来的真快！
陈锡良和夏大军和解了，说到放人，派出所好像又有了新说法，让原籍补办好身份介绍信，要不还是按盲流处理。
盲流是要遣返的。
“家属自己考虑，要不你回原籍去代办，要不让他们自己回原籍去办。”
说介绍信掉了，还有补办成功的机会，要让夏红兵三人被羊城派出所遣返……又怎么可能再办理介绍信出来。
阿华把夏大军扯到一边，“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夏大军没说话。
刘芬真的那么狠？自己和这个搞服装的不清不楚，要了钱的赔偿，还要折腾夏家人！
……
刘芬不是汤宏恩的对手，到火车站还是小王开车去送的。
汤宏恩把人送上火车，也没在羊城多逗留。
他没有和夏大军见面的打算，见了面说什么？汤宏恩也怕和笨蛋沟通，不管你说什么，笨蛋都有自己的理论，见识决定了思维，汤宏恩更喜欢用行动来表态。
他不比和夏大军废话，一切按法规来。
让夏大军多去跑跑腿，碰碰壁，就能醒醒脑子了——给杜兆辉当保镖，脑子没变聪明，还学了一堆臭毛病，自以为是，听不懂人话。离婚就是法律上解除了夫妻关系，别说刘芬还没找对象，就算真找了，轮的上夏大军管？
不懂法，就通过这次的事，好好去学学法！
第785章 开业前的传单轰炸（4更）
“妈！”
刘芬一下火车就被抱住了。
都不用见人，听着声音，闻着味道就知道是她闺女。
“你这丫头，别胡闹，赶紧去拿货。”
最后一批货可是跟着刘芬一起上火车的，它们也该一起到，不过在货厢。
夏晓兰冲着身后招招手，四个打扮整齐的年轻姑娘走上前来叫老板。
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轻快，还穿着一样套裙，青春靓丽的，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夏晓兰带着两个姑娘去取货，车是早就叫好了，刘芬看她们动作麻利，觉得那‘培训’是真有用。
“于奶奶咋培训的啊？”
刘芬出发去羊城拿货时，还没有这效果呢。
“统一的服装一穿就精神了，您选的制服好看。”
四个店员身上穿的，正是刘芬前一批寄回来的货，春季不能用沉闷的颜色，刘芬给她们选了蓝白色的套装，白衬衣和天蓝色的外套+a字裙，之前觉得培训辛苦的店员，衣服一上身，就自觉把要腰杆挺直。一套能久洗不褪色，不变形，面料有质感的套装，就算是批发价也要好几十块。再配一双粗跟皮鞋，加起来一百多的行头，还没开业就能穿上身，这份工作的“钱途”，已经在向女孩们展现了！
至于luna在京城的店员，穿的当然是luna设计的制服。
夏晓兰虽然把她们放在一起训练，除了羊城的3个店员知道自己要去luna上班，京城这边直到最后，才知道她们会在不同的三个店上班。
其中两家店是‘蓝凤凰’，另一家店是‘luna’，她们是分不出有啥不同，夏晓兰这个管理者要把她们区分开。
她不会带着luna的店员来整理自家服装店的货，也不会让自家店员去帮luna的忙，同样是女装，两家店的经营理念绝对是不同的。
刘芬根本没空讲羊城发生的事。
不管是碰见夏大军和夏家人，还是汤宏恩体贴举动，都不适合这时候讲。
她和李凤梅为‘蓝凤凰’挑了这么多春款，衣服在挂在店里出售钱，需要靠人工剪去线头，检查有无破损，熨烫整齐，并且标上单价。
还有搭配。
顾客看中了一件毛衣，怎么样向她多推销一条裤子？
试毛衣的时候，就让她试裤子，一套搭配起来好看，她可能舍不得放弃裤子。
这些是销售技巧，也很考验服装店售货员的审美和判断。
夏晓兰希望这些年轻姑娘，在培训期间真的有认真上课。
“试用期只有基本工资，但你们能拿全勤奖金！过了试用期，你们卖掉的衣服都能拿提成。所以，你们整理完货后，应该干什么？”
“应该努力发传单……”
“没错，将传单发给谁？”
“发给穿着时髦的，看起来喜欢打扮的女同志们。”
回答夏晓兰问题是争先恐后的。
夏晓兰指着个子最高的姑娘，“钱英，你来说。”
钱英看着夏晓兰是一脸崇拜，小夏总年纪不比她们大，培训期间却教了她们好多东西。
钱英就像以前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一样，生怕自己回答错误：“发给在机关大院出现的女同志，烫头发的，逛百货商场的。”
夏晓兰说过，每个圈子里都有一个“时尚达人”。
比如某个单位的大院，肯定有某位女同志，穿着打扮一直在被人关注，引人模仿。
传单如果能精确的发到这位女同志手上，广告效果，基本上就扩展到了大半个单位！
夏晓兰想起崔主编，如果软广告的效果够好，她应该联合崔主编，搞一搞附刊赠送的服装优惠券。拿着优惠券到店消费的，在规定的日期内都享受8.8折待遇，如果店里本身就在打折，那就折上折……会订时尚杂志的，也是夏晓兰需要吸引的精准客户群体。
这个可有留给蓝凤凰。
蓝凤凰是跑量，luna是做品牌，两家店的模式不同。
至于店员们手上拿着的传单，也不是现在才有的想法，在大观园遇到王林树导演她就想这样搞了，原本的传单是只有文字的，夏晓兰干脆加上了人物彩图。
第一批货前天到，王导介绍的摄影师，摄影师又给夏晓兰介绍了一个挂历女郎当模特儿，搭配了几套春装拍好照片……摄影师接私活没多贵，挂历女郎拍挂历照片的时候，也是照片被选用了才给钱，一页10元左右，夏晓兰选了5张照片简单搞了个拼图，这点钱不算啥。
贵的是彩色印刷的钱。
哪怕她只是印传单，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又花钱又折腾的，当然要传单起到最大的效果。
趁着还没开业，就让店员们到处去发。
每个人都有任务量，一天之内要跑遍四九城，仅靠店员肯定完不成。但她们都是京城当地人，有朋友有亲戚，大家帮帮忙，肯定能办到。
这些发传单的，夏晓兰全部不用发薪水。
于奶奶骂她是心黑的奸商，连伍行长找上门来：
“怎么还没开门，全家都要帮忙发传单，今天都有人来问我了，这样发传单没事儿吧？”
大张旗鼓做个体生意，一些人还是有顾虑，发传单时也心虚。
夏晓兰自己却不担心，“只有这样，服装店投资才会快速回本，我也会很快还银行贷款，您说对不对？没事的，就是开业公告，传单效果要是好，以后您说不定还能在报纸上瞧见我们店的广告。”
伍行长不是来骂夏晓兰奸商的，发动全家帮忙这种事，在伍行长看来理所当然。
工作不好找，银行的柜员哪个又轻松了，起码夏晓兰这是让店员的亲朋好友发传单，银行职工的亲朋好友，还要掏出真金白银买国债券呢！
“没事就好，我看你这店，声势浩大，必然生意兴隆！”
“那就借您吉言了。”
不仅是伍行长注意到了这传单，凡是有女同志出没的地方，好像都能瞧见服装店的传单。
夏晓兰是真心黑，专门做过笔记，叫店员们重点攻克一些待遇高福利好的单位，这些单位上班的女同志们有钱呗！还有比较注重穿衣打扮的，像什么外交部啊……所以亲近夏晓兰的人能看见传单，讨厌她的人，看见传单的几率也是相同的。
……
“一家服装店？”
周怡一出门，就被人塞了一张纸。
彩印大图，她一时就没把它丢掉。捏着去见朋友的时候，发现不仅是她一个人收到。
所以这什么情况啊？
“17号开业，什么人呀，手笔挺大的！”
第786章 宣传的效果（1更）
“服装店开张，都要这样广告了？”
前两年，在京城开个小店还要偷偷摸摸呢，个体户也怕政策说变就变。路边摆地摊卖衣服的这两年不罕见，生意好了自然要从路边摊移到店面中，零零星星的，街头街尾出现了一些私人专营服装的小门店。
质量肯定没有百货商店里的衣服强，胜在款式不错，价格也不高，像周怡这样年轻爱打扮的，也会光顾那样的小店。
大部分女人都不会嫌弃自己衣服多。
周怡这般岁数，没结婚，父母不用补贴，还会反过来补贴她的，没有谁不爱逛街，不爱花钱打扮。
今天烫个头，明天买条裙子，再配个小皮鞋，钱就是这样不知不觉花掉的。
说到底，还是物质条件在变好，工业产能不断提高，生产出来的布料不缺了，买衣服不需要‘布票’，从限额供给，到敞开供应，大环境的改变，也促使着周怡等人加入买买买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