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内心打鼓，不知道身边的少女会不会突然发动袭击，惩治自己这种行为。
他还记得，初次与刘一诺见面时，对方一刀斩来根本就没顾及过他，将他当做登徒子。
虽说之后他通过自己的行为，稍稍改观了刘一诺的印象，但如今的行为好像是有点出格了？
江辰不确定，期间几次想松开手，却发现被刘一诺抓的死死的，挣脱不开。
这令他更担心，刘一诺是不是怕他跑了，所以抓住他，要搞突然袭击……
逐渐，波动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是长风吹过湖面的声音。
“希悦好像不在……”刘一诺美目望向临湖楼阁，目光有些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听到这话，江辰也从担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古怪地看了身边少女一眼。
她好像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
江辰轻咳，心情勉强平复，“她去灵药堂了。”
“那里有试药的灵兽，可以提供给她使用。”
刘一诺闻言美目一愣，旋即又恢复平静。
面对长风碧水，两人再次无言，携手走过湖面亭廊，最终在楼前驻足。
江辰迟疑，“你……”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刘一诺忽然走到江辰面前，那张清秀的脸泛着一丝浅笑。
她的声音轻松，犹如日常对话，只有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江辰，说明她没有开玩笑。
江辰一愣，感觉大脑有点发懵，看着面前大方俏丽的少女。
“啊？什么……”
“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你不相信？”
“不，不是……你不要开玩笑，我……”
“我没说笑。”刘一诺俏脸认真，纤手松开了江辰，娇躯前倾盯着江辰说道。
因为距离的关系，江辰甚至能闻到那股淡雅的香味。
他脸色有些僵硬，或者说不知道该表现出哪种表情更合适。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少女轻笑，翩然转过身去，迈着修长玉腿走到湖中亭下。
看着面前消失的倩影，江辰愣了足足三息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站在亭下的素裙少女。
此时天色有些黯淡，夕阳燃烧了边缘的云朵，橙红一片。
落日好像在火焰的簇拥下坠入湖中，却带来清凉长风，吹动两人的衣袂。
江辰望着不远处的少女，内心有些古怪。
“师父和我说，当你遇到让你不再沉浸修炼也能抵挡疼痛的人，那就是你所喜欢的。”刘一诺泛着浅笑，向江辰身边呼喊着，好像担心他听不清。
江辰神色复杂，只是顿了一下，便向她走去。
刘一诺看着他走来的身影，笑容愈发明媚，继续说道：“我最近好像不疼了，但我不知道是冰魄蓝晶还是什么。”
她说着，目光望向天边落日，眸光从未像如今这般澄澈。
“我还记得，我当时和师父说，我不需要这些。”
“我只想给学院报恩，之后便求师父放我离开。”
江辰已经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之前，从未听你说过……”
“没必要。”刘一诺浅笑，美目瞟了他一眼，又再次看向湖面落日。
“当时你可是人人惧怕的江家少主。”
江辰抿嘴，莫名一笑，“我现在也是。”
“嗯，现在也是。”刘一诺点头，竟没有丝毫反驳，转而轻笑，有些释然说道：“只是我感觉不太一样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认为自己喜欢上我了？”江辰声音轻缓，他没有再忽视眼前这个少女的话。
这种话，他不能忽视。
“这还不够吗？”刘一诺蹙眉，有些疑惑。
“或许只是冰魄蓝晶的关系，你病情变好了。”江辰望着湖面有些失神，“你与洛师妹在一起时，和现在没有不同吧？”
“没有不同吗？”刘一诺玉手扶着额头，美目迷茫。
江辰看着面前的少女，内心复杂。
他感觉刘一诺只是刚才忽然被他牵手，刺激了异性的感觉，而所谓感情只是某个理性的推论。
真的感情，会有疑惑吗？
他不知道。
可能他也逃避，江辰不想将刘一诺拉进混乱的漩涡。
江辰知道，只要他在此刻说，你就是喜欢上我了。
这个看似聪明的少女，肯定会相信。
但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虽说在执行系统任务时，他总说工具妹子什么的，但他并不小看情感。
他在接触每个女孩的时候，最开始都没做过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利用她们送礼，增加养成点可以，但利用感情保护自己的事，他从未做过。
“这种事要想明白再说。”江辰轻声说道，温和地看向身边刘一诺。
“我感觉我想了很久。”刘一诺皱眉，感觉江辰小看了她，忽得她双眸一亮，“那洛师妹呢？”
江辰一愣，脑海中浮现出那抹身着冰璃琉裙的身影，恍惚了一瞬，“这和她无关……”
刘一诺奇怪地盯着他，旋即弯腰在亭子边缘坐下，晃动着雪白双腿，看向沉入一半的夕阳。
她确实不清楚那是什么情感，或许就像江辰所说，只是她与洛师妹在一起时一样的感觉。
自从那次凌云峰找过洛师妹谈话后，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束缚。
她在洛师妹在沧月城外分离，听到那些对话时，这种感觉最为强烈。
只是当她回顾，却发现一切都没错。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都没错。
是的，这就是正确的。
她曾多次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不知为何，这种思维在刚才难以控制，好像洪水冲破堤坝。
肆虐。
说完这些，她感觉自己畅快了很多。
波涛平复，时有微浪。
“我还是不明白。”
“你……”
“不过，我很开心。”刘一诺望着天边残霞，落日已下沉四分之三。
江辰沉默，旋即脸上泛起一丝淡笑，“开心就好。”
无论如何，面前的少女都是他重要的人。
“我会懂得，不行我就回去找师父再问问。”刘一诺荡着玉足，轻轻划过湖面。
江辰一怔，内心古怪。
找你师父，他估计也不懂。
李开山那个粗狂汉子，还能懂这个？
“气虚公子，你说……”
刘一诺的声音从轻快逐渐变小，盯着那落日西沉，直到它完全被湖面吞噬。
苍白色染上天边，一时暗沉。
“我曾经偷听到太上长老谈话，你知道他们怎么叫我吗？”
“……那是我的称号，就像我给你起的‘气虚公子’一样……”
看着刘一诺的单薄背影，江辰忽得轻笑，无比自然坐在她身边，“我可没同意你给我的这个称号。”
“……”刘一诺俏脸一怔，有些呆呆地看向江辰，旋即露出小虎牙俏皮一笑，“不同意也是！”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叫你什么呢？”江辰摇头，盯着她的侧脸。
刘一诺浅笑着，指向湖下，“落日。”
落日壮美，时光如弹指。
“这个我也不同意。”江辰神色平静下来，声音轻缓。
“你怎么什么都不同意？”刘一诺琼鼻微皱，杏眼一瞪。
“我就是不同意，所以你不能再这么称呼。”江辰盯着面前少女的小脸，眸光认真。
刘一诺轻哼，“凭什么？”
“凭我比你强。”江辰脸上泛起一丝笑容，“等你切磋能赢过我再说。”
刘一诺檀口微张，有些吃惊地样子，“你要恃强凌弱？”
“你弱吗？”江辰轻笑。
“当然不。”
“那就不算。”
“……我会赢过你的，我也会懂得那种感觉的。”
“我等着。”
第246章，轻视
日沉月升，夜空倒映在镜湖，宛若星河坠落。
长风时起，激荡浮光涟波，传来清脆干净的水声。
江辰立在亭下，目光望着素裙少女于水榭远去倩影，良久无言。
少女脚步轻盈，不时回头俏皮对视，青丝在长风中轻摆。
她无忧无虑，每一个举动好似和天地共鸣，与水声、星光一同波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