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 第391节

“都是自家人,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石亨满脸笑容的道,言谈之间颇为豪爽,江湖气十足。

不过石亨随即话音一转,说道:“最近水上可不怎么太平,公子当真不用我们护送?”

王重道:“石舵主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这次北上并非孤身一人,而是跟咱们扬州的盛通判一道,搭的是官船,小弟一介白身,不好带太多人,有二哥和初二跟着,且足够了,便是当真遇上了水鱼,也自有官军去对付。”

石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倒是咱欠考虑了!”

王重既是搭别人家的船,只带一两个人倒也罢了,要是带的人多了,路上出了问题又算谁的?王重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那咱就在这儿祝公子此去东京,一路顺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了!”石亨虽是个粗人,但走南闯北见的多,听的多了,倒是也能拽上一两个成语出来。

“承石舵主吉言!”

辞别石亨等人,王重带着人来到大船旁边,没多久,盛和长柏还有王若弗一家子都来了。

行李什么的昨日就已经提前送到了船上,见盛过来,王重赶忙迎了上去,与盛家众人打过招呼,待盛与家人依依惜别之后,这才随着盛登上码头边上双桅大船。

随着盛立于甲板之上,与码头上的众人挥手道别,大船起航,徐徐驶出码头,望着逐渐消失的码头,二人的目光,也随之挪了开。

“此番会试,子厚可有把握?”

盛负手立于船头之上,极目远眺,不知是在望两岸的江景,还是在看见面上南上北下,往来不绝的船只。

脚下大船正乘风破浪,一路逆流而上,感受着拂面的微风,王重答道:“但尽人事,且听天命,中与不中,科举考试,七分靠才学,余下三分,还得看运道!”

“那子厚以为,自己的运道如何呢?”盛再度问道。

王重道:“命虽天定,然运却随势而走,晚辈自信还算有几分眼力,而今又侥天幸,得遇叔父这般伯乐,此番会试,若无意外,当一帆风顺。”

“哈哈哈哈!”盛笑着道:“子厚是将自己比作那千里驹了?”

王重微笑着道:“自古才高者必然自傲,重不敢有傲气,却也有几分傲骨!”

“好!”盛甩袖负手,朗声道:“少年气盛,该当如此!”

“还要劳烦叔父指点一番!”王重道。

“子厚放心,我虽只是个六品小官,但我盛家在朝中尚有些许故旧,我也有几位要好的同年,如今在京中任职。”

“多谢叔父!”

二人虽未直言,但却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科举之道,除了才学高,文章写的好之外,还得对主考官的胃口才行,毕竟阅卷的主考官也是人,是人便有自己的喜好,科举考试,连那位奉旨填词的杨无端,其才之高,天下公认,可连这位相公都屡试不中,更遑论他人。

“子厚今年周岁已然十七了吧?”盛却话音一转,忽然问起了王重的年龄。

王重道:“却已满十七!”

盛扭头看着王重,似笑非笑的问:“而今子厚上无亲长,下午兄姐,不知可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王重摇摇头,有些自嘲般的说:“学生出身农家,而今虽然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但至今也不过一介白身,无官无职,既无嫡亲长辈依靠、又无宗族拂照,哪家闺秀能够看得上学生!”

“子厚这话,有些妄自菲薄了!”盛却并不认同:“子厚可是我淮南路解元,怎能如此自轻!”

“叔父见谅!”王重赶忙躬身拱手致歉:“非是学生妄自菲薄,实在是自家事自家知。”

盛没和王重争辩,而是忽然问道:“子厚可有心仪的姑娘?”

王重摇头道:“科举未成,学生岂敢分心他顾!”

盛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便等到春闱之后,再说此事吧!”

话虽如此,但对王重的评价却又忍不住高了几分。

是夜,大船停在一处小镇的码头之上,王重坐在舱里,想起临行前几日和王李氏的事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同一屋檐下住了近两年,王李氏的心思王重如何看不出来,只不过先前碍于颜面,限于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道德观念,王李氏才克制自身,将感情都藏于心底。

可当知道王重要动身北上东京汴梁,参加来年春闱之后,王李氏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若是王重一举高中,被授官外放,届时王李氏若是再想见到王重,便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王重若是一旦高中,十八岁的进士,想要和王重结亲的姑娘,定如那过江之鲫一般。

一旦王重成了亲,有了正妻,王李氏作为王重的嫂嫂,与王重便再无半点可能。

诸般愁绪涌上心头,王李氏只能借酒消愁,借着酒意,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王李氏也知道,她和王重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所以王李氏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王重的第一个提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个。

王李氏虽然是个寡妇,但膝下却只有王茜儿这么一个女儿,待十几年后,王茜儿嫁了人,有了如意郎君,王李氏呢?

王李氏舍不得离开王家,舍不得离开女儿,更舍不得救她于水火之中,替她和女儿撑起了一片天的小叔子王重。

所以王李氏迫切的想要个儿子,想要一个属于老王家的儿子,替老王家传宗接代,替她那个烂赌鬼的丈夫延续香火。

王李氏也正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说服了自己,借着酒意,找上了王重。

王重能够猜的到,以王李氏的性子,做出这样的决定,内心深处是经历过了一番怎样的纠结乃至于挣扎。

所以王重没有拒绝,说实话,王李氏的姿色虽然不差,但也只不过是中上之姿而已,远没有到让王重扔掉底线的地步。

只是那天晚上,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自家嫂嫂,王重到底还是心软了。

送她再嫁?还是看她就这么带着侄女儿王茜儿受一辈子的活寡?

倒不如随了她的心愿,给她一个子嗣,全了她的念想。

至于自己的名声,乃至于旁人的看法,于王重而言,本就不重要。

只要能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心安便好!

至于往后可能要面临的问题,自有王重去解决。

每日在船上与盛下棋,讨论文章,以沿途两岸江景为佐,抚琴弄萧,好不快哉。

盛着实没有料到,王重对于乐器乐理竟然还如此精通。

可惜的是,过了淮阴,顺着汴河一路往西北而去的途中,两岸的景色逐渐不再似淮阴以南那般生机盎然,反而有了几分秋日的枯败萧索之意。

随着时间推移,渐往北去,这种情况便越发显著。

待王重和盛抵达汴梁时,十月已近中旬,一路顺着运河逆流而上,花了半个月时间,总算是抵达了东京汴梁。

“你就先安心在我那儿住下,待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再搬过去也不迟!”盛拉着王重道。

对于盛的热情,王重颇有些哭笑不得,但借住在盛家,确实要比住在客栈方便:“既如此,那就叨扰叔父了!”

“正该如此!”盛哈哈笑道:“走走走!我早已命人先行一步,将屋子收拾出来了!”

盛家在汴梁城里的宅子,位于城西积英巷,虽靠近城门,但地段却极好,还是当初盛的爷爷,那位盛家的老祖宗早年间置下的,而今东京城内,寻常一间民宅,便要好几百贯,地段环境稍微好一些的,便要上千贯,似盛家在积英巷的宅子,放在如今,没有个几万贯,根本买不下来。

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东京大,居不易啊!

住进盛家之后,盛既要忙着去户部述职,还得忙着四处走动,上下打点,王重便待在盛家的客房中,每日读书习武,闲暇时候,也抚琴弄箫,廖慰孤寂。

不过借住在别人家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王重刚到东京时,便能让王二喜托了东京这边漕帮分舵的兄弟,帮着寻牙人,找合适的宅子。

王重如今虽然身价颇丰,但骤然买一座大宅,也没必要,家中人丁单薄,根本住不过来,而且似盛家所在的积英巷这等清净之地价格不菲,内城各部堂衙门边上,房价更高。

王重的目光便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平民百姓混居的东城和南城,在外城南城偏东的区域,找到一座二进的院子,虽只有二进,但占地却不小,尤其是院子,前院中院都十分宽敞,价钱也合理。

周遭环境颇为清幽,旁边有河,院中有井,过了桥再走百余步便是集市,日常生活颇为方便。

接连又相看了五六日,始终没有比那院子更合适的,王重便将那院子定了下来,和牙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花了一千两百贯,将之买了下来。

宅子买好后,王重当即便向盛辞别,搬进了位于城南甜水巷的自家宅子。

没两日,盛领着王重去拜见了他在六科任职的一位姓吕的同科,然后便匆匆收拾行囊,南下回扬州去了。

盛走后没几天,一日刚过晌午,天上就忽然飘起了雪花。

“这还没到冬月,怎么就下雪了?”余初二是个地地道道的扬州人,在这次之前,活了二十几岁,连扬州都没出过,哪里见过这般景象。

王重跪坐在院里亭子底下的蒲团上,面前摆着一张长案,案上架着一只小火炉,火炉子炭火烧的正旺,炉上正烧着水,旁边桌上,摆着装茶叶的罐子和茶具。

“北方和咱们南方自然不同!”王重道。

“这天未免也太冷了点!”余初二打了个哆嗦,揉了揉身上有些单薄的衣服。

“公子,你和二哥怎么都不觉着冷?”余初二看着王重和王二喜身上同样单薄的衣服,不解的问道。

“我和你二哥是习武之人,体魄强健,气血充盈,自然更加耐寒。”

余初二闻言,不由得扭头向不远处正顶着风雪,不断挥刀的矮壮汉子。

余初二口中的二哥便是王二喜,自打跟了王重之后,得王重指点,王二喜的刀法可谓是突飞猛进。

“冷了就赶紧回屋加衣裳去!”

“小的这就去!”余初二搓着手跑回屋里。

王重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易经》。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早上许多,不过北方的冷,和南方的也不一样,守着炭火,睡着土炕,这日子过得倒是也挺滋润的。

时间一日日过去,王重报平安的信也送到了扬州。

王李氏看过王重送过来的信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咬咬牙,叫来余初一,细细叮嘱几句,让余初一拿着王重的信,去城中找漕帮的人。

漕帮扬州分舵,石亨接过余初一递过来的信,就扫了几眼,便径直问道:“不知道李娘子让余兄弟来找咱有什么事情?”

余初一拱手道:“大娘子想请石舵主帮忙护送大娘子和我家姑娘北上东京,去寻我家三爷!”

“这”石亨有些意外。

余初一忙解释道:“请舵主放心,我家大娘子愿出重金!”

石亨解释道:“余兄弟误会了,不是钱的事情,而是眼下北方已经入了冬,北上的船不多了。”

余初一道:“我家大娘子说了,水路陆路都行,全听舵主安排!”

石亨沉吟片刻后道:“不知李大娘子想什么时候动身?”

“越早越好!”余初一道。

石亨道:“咱要坐镇扬州,不好擅离,这样,咱让侄儿石铿和他娘子车三娘,挑十个帮里的好手,护送李大娘子走陆路北上东京如何?”

“全听舵主安排!”

石亨道:“余兄弟且回去回禀李大娘子,让李大娘子收拾好行囊,明日上午,我让铿儿他们去小竹庄接大娘子。”

“多谢石舵主!”

眼瞅着进入腊月,北风愈发酷烈,天气越来越冷,好在至目前为止,雪还不算太多,并未影响交通,穿成而过的五丈河、汴河河面之上尚未结冰,但水位却下降了许多,在某些较浅的河段,河床几乎裸露出来近半,小船倒是还能畅行,可若是载满货物的双桅大船,却难以通航。

而且指不定哪天河面上就结了冰,虽然黄河以南区河面上就算结冰,冰层也不会不太厚,但这时候的船可都是木船,而且驱动基本上是靠人力,风力,自然大大受限。

腊月初六这日,王重领着王二喜和余初二,在甜水巷的家里,将买回来的猪肉切成长条,用提炼过的精盐和王重配置的调料研制之后,摆进缸里,研制上五六天的时间,再悬挂起来,以烟火熏制,便是腊肉。

三人刚刚收拾妥当,忽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余初二赶忙跑过去开门,见到门外所站之人,顿时惊讶不已。

“大大娘子?”

“叔叔可在家中?”王李氏问道。

“在的,在的!公子就在屋里!”

“嫂嫂?”王重闻声走了出来,见站在门外的王李氏和石铿等人,还有被车三娘抱在怀里的茜姐儿,也很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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