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2职工大院 第242节

  “我穿了厚袜子了……”

  小妹扭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叫大妹,“姐,今天不打拳,我们拿铁锹去铲雪……”

  两个人嘀嘀咕咕去杂物间翻找东西去了。

  秋火明套上棉衣,趿着棉鞋往外走,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踩了好几道脚印。

  父母上班去了,没骑自行车,车子上积了一层雪,他伸了个懒腰,昨晚那酒后劲挺大,洗了一把冷水脸之后,终于精神了。

  小妹戴着一副毛线手套,拖着一把铁锹走了出来,大妹没找到铲雪的工具,干脆到墙角拿了把扫帚在手上。

  秋火明搓了搓手,接过小妹手里的铁锹,对大妹说道:“你也别扫了,雪这么厚,扫不动的,我来铲雪,你们俩堆负责堆雪人……”

  大妹放下扫帚,绕着院子踩起雪来,跟着蹲下来看雪地上的脚印,“真好玩。”

  秋火明笑了笑,“红叶,你也戴副手套,别看不冷,多玩一会儿,手指头就要生冻疮了。”

  大妹吐了吐舌头,“我这就去拿。”

  这么一会儿功夫,秋火明已经在院子里铲出一条小道了,雪花还在飘着,比起昨夜,小了很多。

  他扭头回到院子当中,将铲下来的积雪堆积到一起,堆积到八九十公分高了,这才停了下来……

  小妹跟大妹蹲在雪堆面前,开始捏雪人的脑袋。

  秋火明走到院子门口,一弯腰继续铲了起来,没过多久,额头的汗沁了出来,头上冒出了蒸汽,他这才停了下来,拿手背擦了擦额头。

  前面的路太长了,他一个人可干不了。

  他弯着腰,把门口的这一块清理干净,呵了口气,在空气中结成白雾,他乐此不彼地玩了一会儿。

  茫茫天地间,人类渺小如尘埃……

  开心一天是一天,秋火明放好铁锹,在旁边的雪地里翻了个跟头,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的抑郁情绪被这漫无边际的雪地被覆盖住了……

  “哥,快进来,帮我们选一个鼻子!”

  小妹在院门口喊道。

  “来了。”

  秋火明快步走了过去,收好铁锹,三个人围着这堆雪,开始各展神通……

  十分钟后,一个戴着草帽,扛着扫帚,顶着尖鼻子、戴着红手套的雪人就做出来了。

  秋火明退后几步,伸出拇指跟食指凌空搭了一个相框,大妹跟小妹秒懂。

  她们一左一右站在雪人两侧,红扑扑的脸蛋靠在雪人的草帽前,笑的眉眼弯弯。

  秋火明嘴里叫道:“别动了,开始拍照……咔嚓!”

  这一幕,被他牢牢地记住……

  因为下雪,中午父母都在单位用餐,没回来。

  大妹下了面条,给每个人都煎了一个荷包蛋。

  小菜是辣椒丝炒雪里蕻,大冷天的一碗面条下肚,别提多舒坦了。

  三个人在家没大人管,吃完饭后,跟放飞的雀儿一样,闹腾了起来。

  大妹跟小妹用被单凹了各种衣服造型,还拉着秋火明当裁判……

  偷得浮生半日闲,秋火明也放下架子,跟她们打成一片。

  两个小姑娘玩累了,这才放秋火明回去。

  他也懒得出门,猫在小屋里看书。

  傍晚时分,雪终于停了。

  张有根一脸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了大院。

  他先回家休整了一番,这才出了门,踩着齐着脚脖子的雪,来到了秋火明家。

  在院子门口跺了一会儿脚,喊了一嗓子,把秋火明叫了出来。

  一见到秋火明就抱怨了,“这雪早不下、晚不下,偏要在今天下,我差点回不来,走吧,这路骑车是不行了,咱走过去。”

  “行吧,我换一双鞋。”

  运动鞋是不能穿了,他换了双高筒胶皮雨靴,父母还没回家,他跟大妹说了一声,这才跟张有根前后脚出了院子。

  院子里早上扫的空地上,又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芦花鸡回笼,在院子里踩出好些小脚印。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街道两侧是深深浅浅地车辙印,风吹过来,寒意渗进骨子里。

  秋火明有些踌躇,“有根哥,这饭就非得今天吃不可?”

  张有根撇撇嘴,“方军那小子跟我打了赌,我是不会输给他的,走吧,不远……”

  天色暗了下来,雪地里泛着清冷的白光,路还是看得见的。

  秋火明跟张有根深一脚、浅一脚往城中心走去……

  两人去的方向是小妹学校的方向,学生们都放假了,这条街上商铺大都关了门,零星开着几家,都是杂货店。

  “到了、到了。”张有根在街上丝滑地转了个弯,进了一个巷子。

  这里是供销社宿舍区。

  进了巷子,路灯终于亮了,昏黄的光照在围墙上,露出墙角下杂乱的枯草与藤蔓。

  旁边有扇铁门,开了一半,可以看到里面的宿舍楼,五层高,有二栋,大多数窗户都亮着灯。

  张有根进了第一栋楼,楼道里黑漆漆地,他探头看了看上方,估计这栋楼的灯都坏了,他扭头问秋火明,“带手电筒了吗?”

  “没。”

  张有根后退了几步,出了楼道,仰头对着其中一扇窗户扯着嗓子喊道,“方军,下来接人……”

  三楼的窗户“啪嗒”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掉落了几团雪,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窗口探出方军略微发福的脸来,“哟嚯,还真来了,等着,这就下来。”

  “啪嗒”窗户再次合上。

  不一会儿楼道里晃过手电筒的光,脚步声急促。

  灯光晃到楼道口,方军走了出来,“火明啊,我们大半年没见了,你小子更帅了,真特么人比人气死人。”

  “别特么废话,快带路,冷死个人了。”

  张有根缩了缩脖子,没好声气地骂道。

  “吃炸药了?”方军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楼道里走,“今天吃三鲜锅子,黄酒都热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张有根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像话,老子要在你家换双袜子,鞋面湿了……”

  秋火明瞥了一眼他的鞋子,楼里光线太暗了,看不真切,怪不得他刚刚暴脾气,大概是真的冷到了。

  三楼的房门是开着的,暖色的光倾泄在走廊上,走廊上满当当的放着很多杂物。

  客厅里放着一张饭桌,上面放着一个小的煤炭炉,下面垫着一个铁盘里面放了水,炉子上放着一个铁锅,汤水热的,烟雾缭绕,室内温度明显比室外要高很多。

  秋火明还没走近,已经觉得有股暖意袭来……

  旁边有个破旧的沙发,上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方军的手下小钱,姑娘是个陌生人,腰上还系着一个浅色的花围裙,齐耳短发,微胖,模样倒是跟小钱有几分相像。

  “军哥,你们就这么关着窗吃锅子啊?”

  秋火明皱着眉头问道。

  “开窗多冷啊,没事,我们经常这么吃,不会有事的。”

  “来,我介绍一下,小钱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小钱的表妹魏长春,今天这锅子也是她做的。”

  跟着他又介绍了一下秋火明跟张有根,“这两位都是我兄弟,来,坐下开吃。”

  张有根一巴掌拍了过去,“袜子!”

  方军咧嘴一笑,“我特么忘了,走,进里屋,自个儿翻。”

  秋火明看了一下张有根的棉鞋,果然鞋面湿漉漉的一片。

  等他换了袜子,套了一双陈军的鞋子出来,他脚大,只能趿着走路。

  “军哥,你咋搬这里住了?”秋火明问道。

  方军笑道,“我租的房子,都进来住二个多月了。”

  秋火明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道缝隙,这才往回走,“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小事。”

  “行,听你的,你可是大学生。”

  魏长春闻言禁不住多看了秋火明几眼。

  张有根凑近秋火明小声道:“这两人在相亲。”

  秋火明恍然大悟。

  看来方军也是想安定下来了,怪不得在外租了房子。

  魏长春年纪看着很小,小钱家是跑船的,她估计也是……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好几个装了菜的盆子。

  一壶温好的酒从脸盆里拿了出来,小姑娘挺勤快的,每人面前放了碗跟筷子,紧接着又把黄酒给倒满。

  方军看样子很满意,他站起来先给秋火明夹了一块鸡肉,接着说道:“先垫点肚子,把锅里面的鸡肉吃了,我们再烫其它菜。”

  张有根嗤笑了一声,先把杯里的酒喝了,这才说道:“娘们唧唧的,喝酒都不爽快。”

  秋火明赶紧吃了那块鸡肉,充耳不闻张有根的挑衅。

  方军眼睛一横,脸上露出一丝煞气,“谁特么娘们,我是照顾火明,姓张的,就你那破酒量,我一个人挑你两个!”

  小钱一脸不屑地看向张有根,这人自从跟军哥搭上了,军哥很多事情都不跟自己说了,也不知道这人给军哥吃了什么迷魂药。

  军哥给他面子,他却不给军哥面子。

  小钱眉头一皱,挤出一丝笑意:“有根哥,我敬你一杯。”

  张有根举起杯子示意他给自己满上。

  方军知道他这尿性,这嘴上没一句好话的主,他丝毫不以为然,“小钱,他空酒杯敬啥啊,满上啊。”

  小钱耳根一红,连忙端起酒壶把杯子满上。

  桌上几个人几杯酒下肚,这才热络了起来。

  秋火明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几块鸡肉,坐在他对面的魏长春,主动站起来给他夹了肉丸子跟蛋饺。

  这么一会儿功夫,小钱、方军还有张有根已经拼上了,方军干脆跟秋火明换了一个位置。

  秋火明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干脆隔岸观火,自顾自吃了起来。

  还在也就灌了他一杯酒,就放了他。

  魏长春凑近秋火明小声问道:“大学生里面女的多吗?”

  秋火明看了她一眼,魏长春就是一个典型的小镇姑娘,衣服穿着跟县城比,稍微土气一点,但长得还算清秀,他见她好奇,就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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