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消失的八门 第201节

这倒是实话,仅仅能看出来那人在撒谎装病,而且姿势有问题,上衣的左胸里兜可能揣着一件东西,这些都不算有把握。真正能确定的原因丁齐当然没对余成仁,他是用神识发现的录音笔,余成仁未免也太低估他了。

庄梦周笑道:“那家伙肯定查过丁老师的资料,但也没想到丁老师在医院理里做事也这么干脆,真是动手就会动手的人。”

丁齐:“我也是气不过!就算和朱区长的事没关系,他这么做也是用心险恶。假如我没有看出他的破绽,正常给他做了诊断,又被他录了音,麻烦可能就大了。那份录音都不需要修改,把前面的会谈过程忽略,只留最后那一段,就够我喝一壶的。

一个心理医生,将一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诊断成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还建议他到安康医院接受治疗。假如被大肆宣扬出去,再来个投诉索赔啥的,恐怕名声就会臭了,还会毁掉职业生涯。我的人生已经被我自己毁过一次了,不想让他有机会再毁一次。”

冼皓皱眉道:“你倒是当场出了口气,可还是没有搞清楚那人是谁,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不能肯定,又怎么能肯定那人会亲自登门?”

谭涵川插话道:“他会来的,我们还不清楚他是谁,但他也不知道我们不清楚啊,而且丁老师已经跟他打过照面。”

尚妮伸指着墙上的大白纸道:“丁老师,你还有什么要总结的吗?”

丁齐又拿起笔写下了第五条:他想知道我们聚在一起在干什么买卖,特别我们前几天出门干什么去了?他还有别的手段监控我们,但是没起作用,所以才会在车里装窃听器。

朱山闲点头道:“是的,我们在家里没搜出来窃听器,只在车上有,明他是通过别的手段查不出来线索,才上这一招的。”

尚妮:“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坐家里等他来吗?”

庄梦周摆了摆手道:“来不来随便他,我们先吃饭。”

晚上八点半,有一位四旬左右的男子步行进了南区,来到朱山闲家的楼门前刚准备伸手摁门铃,却发现门上贴了一张纸条:没锁,自己进来。

他揭下纸条推门而入,绕过前厅走进客厅,一屋子人正坐着喝茶呢。丁齐想招呼老朋友那样招手道:“你终于来自首了!余先生,你到底姓不姓余,该怎么称呼呢?”

朱山闲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敢来!”

那人却在早就准备好地空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掏出一本证件打开道:“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谈话。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叫张望雄,是省国安局六处处长。”

冼皓一撇嘴:“哎呀,原来是省局安全六处的张处长,失敬,失敬!”

朱山闲反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危害到国家安全了,你要在我的车里装窃听器?”

张望雄:“朱区长,你应该也知道规定,假如涉及国家机密,我没必要对你解释。”

丁齐有些好奇地扭头问道:“这人好大的口气啊,难道真有中国龙组或者特异调查局这样的部门?”

庄梦周:“据我所知,除了里,现实中并没有这种机构。”

谭涵川咳嗽一声道:“庄先生,这您可就搞错了,其实国防科工委是有这种机构的,我们还在一起做过试验。”

尚妮惊讶道:“真有啊?”

谭涵川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做一些研究而已,比如我的师父当年就做过外气的物质基础研究,有些结果并不公开,以避免公众误解。”

尚妮:“哦,那也不是丁老师的中国龙组或者特异调查局呀。”

张望雄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道:“你们够了没有?我已经亮明了身份,你们还在这里聊天呢?”

朱山闲:“等你正经事呢!你也不正经话,大家就只好先聊天喽。张处长,别以为我不懂规矩,今天你是用私人身份来的吧,事情也是你用私人身份做的吧,你知道自己违反了多少条规定吗?”

张望雄:“我们的工作不需要朱区长来指点,对有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全的事件,哪怕只是蛛丝马迹,我们也有责任监控关注。你们能不能如实交待,元旦长假这三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在这里,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假如换个地方问话,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完话他以威严的目光环视一圈,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坐在他身边的谭涵川一缩肩膀,好像是被吓着了,众人都没有开口话。张望雄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再点什么,却突然身子往后一缩。

原来谭涵川冷不丁侧过身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剧痛传来,他的身子缩成了虾米,张嘴却没有叫出声来。谭涵川的另一只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拳打在肚子上。

张望雄勉强以脚尖踮地,身子在发抖,两只手抓住谭涵川的胳膊企图把他的手掰开,张脸色涨得通红,眼瞅着就是快断气的样子。朱山闲等人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就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冷冷的看着。

然后谭涵川就像拎鸡一般掐着脖子把他拎进洗手间了,顺手带上了门,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呕吐声。脖子被掐住了,肚子上又挨了两记重拳,腹内感觉如翻江倒海,谭涵川手一松直接把他扔到了马桶边,张望雄立刻就吐了,差点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又被谭涵川拎了客厅扔在椅子上。张望雄的脸色不再是涨红而变成了惨白,喘了口粗气道:“你们竟敢这样,知不知道后果”

话音未落,肚子上又挨了一拳,脖子又被掐住了,还是谭涵川动的手。假如在正常情况下有所提防,张望雄或许还能比划两下,但刚才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想躲都躲不开。然后他又被谭涵川提了起来,肚子上又被补了一拳,继续被拎进洗手间,接着吐。

这他这可是真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等再次被扔椅子上之后,样子已接近于虚脱,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他想喊都喊不出来了,因为嗓子已经哑了。

丁齐在一旁看得直叹气,老实木讷的谭涵川、和蔼可亲的区领导朱山闲,似乎人畜无害,但真以为这帮人招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顿揍真是挨得太不值了!旁边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冼皓呢算了,她是冼皎不是冼皓,就算也杀过人,那也是事出有因。

尚妮在一旁很善意地提醒道:“谁知道你刚才拿的证件是真的假的?真的就不应该那么做,假的就更不对了!你就不会好好话吗?明明是你招惹了别人,而且干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怎么还上门耍横?”

朱山闲则冷笑道:“到底想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张处长久在公门,这些年养尊处优,恐怕已经忘了江湖飘门律吧?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招惹过你,又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们对你客气,你就会对我们客气吗?我好心好意最后再问你一句,花开哪一枝,枝上几片叶?”

张望雄哑着嗓子答道:“落地打箍子,斩柴留叶子。”

朱山闲点了点头,扯了张纸巾递过去,又推过去一个杯子道:“早这么话不就得了!官场规矩已经被你坏了,江湖规矩总还得讲吧?擦擦嘴、喝口水,有什么话慢慢聊。”

丁齐声问冼皓道:“他们刚才什么呢?”

冼皓:“江湖八大门的切口,解放前的讲究,互相拜码头报身份的,你当然没学过。这位张处长也是爵门中人,师父不在世了,同门就他一个人单干。”

同为爵门传人,为何朱山闲不认识张望雄,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也很正常,首先是因为时代不同了,旧社会的码头帮派势力建国后早就被打掉了,甚至被连根铲除了,江湖人上哪找码头互相拜去?

就算八大门还有传人,那也是遗落民间的零散传承而已,比如朱山闲就是在工作期间帮扶乡下的一个孤寡老头,结果却拜了一位爵门师父。这只是个人偶遇,早已没有什么江湖八大门的信息交流组织,他和谭涵川也是因为私人原因结识。

江湖八大门传人有时也会互通消息,毕竟人们都会寻找同类交流,但往往只在范围内。根据社会学人际关系的传递原理,只要留心的话,时间久了也会与不少江湖同门搭上关系。

朱山闲又问道:“你是怎么注意到我们的,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身份?对在座的其他人,你又了解多少?”

张望雄喘着粗气道:“我和范仰打过交道,知道他是江湖要门传人,也留心过江湖同道消息。爵门传人朱山闲、火门传人谭涵川、飘门传人冼皓、要门传人范仰、册门传人石不全,你们这些人凑在一起,肯定是要干什么大买卖,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后来范仰和石不全突然不见了,连我都查不着任何线索,所以才特别留意。看来你们的买卖已经得手了,不定分赃不均,他们俩是被你们除掉了”

朱山闲:“那两人是自己有事走了,我们也不清楚什么事,可能还会来吧。你已经动手技术手段监控我们了吧,为什么还要在车里装窃听器?”

张望雄:“你们好像特别谨慎,也有反侦察手段,我重点盯的就是朱区长你,每过一段时间,你好像都处于无法监控的状态。这一次你们在长假期间突然出远门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技术监控手段不好用,我就在你的车里装了窃听器。”

朱山闲:“为什么今天要去找丁老师?”

张望雄:“我知道和你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丁医生,丁医生曾经很出名,我只是想试探试探,能掌握点把柄就更好了。”

朱山闲笑了:“你想知道我们元旦长假去干什么了吗?”

张望雄:“这次我认栽,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朱山闲摇头道:“不不不,这话我可不敢信。我知道张处长的能量大,可以动用技术手段监控很多事情,不定还有别的人替你办事。我就算不担心自己,也得担心老婆孩子啊,所以还是跟你老实交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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