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消失的八门 第65节

丁齐想了想道:“我不懂心盘运转,但我可以提一个建议。这样吧,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他把手的这张纸给撕了,接着说道:“你要看的不再是南山,甚至不要刻意去运转心盘,是去体会你有感觉的这种状态。假如动用风门秘术,那去观察门外那道你看不见的风景。”

尚妮皱眉道:“这怎么做呢?”

丁齐:“怎么做靠你自己,我们的小目标是从撕掉这张纸开始……”话说到这里,那张纸已经被撕成了碎屑,被丁齐扔进了废纸篓里。

石不全正坐在客厅等着,见丁齐和尚妮已经出来了,赶紧迎去问道:“小师妹,可有收获?”

尚妮点了点头道:“有点明白了,等范仰走了,我去试试。”

石不全赶紧劝阻道:“谭师兄叫你好好休息,你今天不能再去试,等过两天彻底休息好了再说吧。”

丁齐也劝道:“不着急,先要休息好。”

转眼又到了周末,朱山闲一大早去买菜,尚妮非要跟着去,说是要考察当地民情。两人一走,石不全便把餐厅里的大餐桌子扛了出来,居然扛了楼梯。谭涵川和丁齐赶紧过去帮忙,并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石不全答道:“昨天尚妮师妹说了,在二楼露台吃饭舒服,是桌子小了有点挤,我把大桌子换去。”

真打算把露台当餐厅了?丁齐问道:“假如下雨怎么办?”

石不全:“我把那张桌子搬餐厅去,假如今天下雨,在一楼暂时挤着吃饭。明天好了,我回头在买一个遮阳雨篷,明天能到货。”

露台的那张遮阳大伞,原本只能罩住两张藤椅,可罩不住一张大餐桌。石不全已经在看了一款钢架支撑、防紫外线的晴雨篷,支起来像一个四角凉亭。

丁齐说道:“尚妮师妹说句话,你这么心。既然要在买凉亭,干脆再买张写字台装吧。冼皓的屋里没有书桌,工作很不方便。”

“知道了,一起办了!”说着话,石不全又将露台原先放的那张黑胡桃木桌子扛了下去,也不嫌折腾。

丁齐冲着谭涵川小声道:“阿全是喜欢尚妮这种类型的,我这两天看这小子很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动春心了。”

谭涵川笑道:“是搞对象的年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常情况嘛!丁老师不也这样?”

丁齐一怔,反问道:“我怎么了?”

谭涵川则笑而不语。

他们搬完桌子坐在厅里歇会儿,冼皓听见动静也抱着笔记本电脑出来了,还特意说了声谢谢,应该是听见了方才要在她屋里添张书桌的话。说话间朱山闲和尚妮也买菜回来了,把东西先放到厨房,大家坐下一起喝茶,范仰、叶行、庄梦周先后都到了。

大家周末约好,这周末相聚,但实际周三的时候人聚齐了。茶刚泡好,丁齐的电话响了,接通一听是个熟悉的女声,竟是刘国男打来的。

057、我还真有件事

057、我还真有件事

丁齐:“刘国男?你找我有事吗?”

刘国男那边的环境好像有点嘈杂,她在电话里尽量大声道:“丁齐,我们部门今天发福利,有两箱水果、两箱啤酒、还有两箱饮料。手机端我又不喝酒,这么多水果也吃不了,都送你那里去好不好?我次去你宿舍,看见屋角放着打开的啤酒箱子,你平时在家肯定是喝酒的。”

丁齐愣了愣,刘国男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单位发福利要往他这里搬?转念一想,自从出了田琦那回事之后,两人的关系确实变了,刘国男主动在放料帮了他,大年初二还门给他拜年。刘国男当时说看见他想起了表弟,这是真把他当表弟了吗?

丁齐刚到博慈医疗工作的第一个月,有次看见挂号预约的名字居然是刘国男,他多少违反了程序,打电话告诉她有事不必跑到心理门诊预约,那样至少得花一千五,又何必呢?刘国男其实并不是想找他做心理治疗,只是想找机会问问他的近况。

尽管这段时间并没有再联系过,但今天却来了这样一个电话,丁齐推辞道:“我现在已经搬家了,这几天住在朋友家,这边好多人呢,你……”

刘国男已经抢过话头道:“人多好啊!我还怕你一个人吃不完呢,跟你送到朋友家去吧。东西是同事帮我搬车的,我要是拉回去一个人还真搬不楼,正好送到你那里。”

丁齐还没答话,石不全已经凑过来大声报了个地址。刘国男那边答了一声“收到!”,把电话给挂了。丁齐扭头道:“阿全,你干嘛呢?我也没打算让她送过来!”

阿全撇嘴道:“丁老师,你这也太不讲究了!人家要送东西给我们大家,你还不让吗?那是个女生吧,人家话说得多清楚,自己一个人搬不楼,也不喝酒,更吃不了那么多水果,堂堂男子汉还不帮忙?”

朱山闲也笑呵呵道:“朋友送东西来干嘛要拦着?我们人多正好不浪费。你要是搞得神神秘秘的,反而让人怀疑这么多人在这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索性坦荡一些。”

丁齐:“那朱区长想怎么解释,这么多人干嘛聚在你这里这么长时间?”

朱山闲一摊双手:“我们都是各行各业的心理学爱好者,特意把丁老师这位大专家请来搞沙龙呢。你也可以跟朋友这么说。”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刘国男不会这么快到吧,丁齐过去打开门一看,是位有些眼熟的少妇,随即想起来是隔壁的邻居。朱山闲迎前去道:“小陶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小陶很客气地答道:“周末嘛,见朱区长也在,过来看看您!您家怎么这么热闹,天天人来人往的,总是一大屋子客人?”

朱山闲:“哎呀,是不是人多闹得慌,打扰到你们了?”

小陶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朱区长您别误会,我是过来打声招呼,您这里很少这么多客人的。”

朱山闲一本正经地答道:“这些都是心理学爱好者,我们最近搞个沙龙,特意请来了著名的心理学家丁齐老师。”然后指着丁齐专门介绍道,“丁齐老师你认识不?那可是本市心理专业的年轻才俊,本省收费最贵的心理医生!想当初,姜副市长的精神鉴定是他负责的……”

不知为何,小陶听见这句话脸色微变,又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丁齐也吃了一惊,看来不仅范仰调查过他的情况,朱山闲应该也调查过。但是转念一想,那些都是官场的事情,而且和雨陵区的干部队伍有关,朱山闲了解情况也很正常。

在田琦之前,丁齐最后一次做精神鉴定的对象,是镜湖市的姜家初前副市长。那时丁齐还不时正式的司法鉴定人,名义的鉴定人是他的导师刘丰。

那是一次非正式鉴定,走的并非正规程序,只是有关部门委托刘丰这位大专家鉴定姜家初的精神状态,刘丰把具体工作交给了丁齐。

姜家初被双规之后,交代问题常常装疯卖傻,他到底是不是真疯了,当然还需要专业的鉴定意见。刘丰看了卷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他只见了姜家初一次,接下来的具体工作从头到尾都是丁齐做的,包括面对面的很多次观察性会谈。

刘丰只是负责把关,这像一次教学实践,等丁齐完成这件事之后,刘丰便认为他可以成为一名正式的司法鉴定人了。

丁齐给姜家初的鉴定结果是“精神崩溃”。所谓“精神崩溃”和普通人理解的“疯了”还是两回事。再很多时候,它甚至是调查审问人员所追求的结果,意味着心理防线的崩溃。被调查人或多或少都有反侦察手段以及抵赖心理,往往崩溃之后才会顺利交代问题,甚至要他们交代什么交代什么。

估计姜家初已经吃了不少苦头,最后精神崩溃了,所谓的疯疯傻傻,有很大程度的表演成分,同时是潜意识最后的防备心理,另一方面还是外部环境压力造成的情绪反应,丁齐给出的报关总结得非常详细。

这次内部的非正式精神鉴定结论,并不会拿到法庭,也不会对姜家初的判决造成影响。姜家初在犯案的时候,精神状态是完全正常的,进来之后想疯也没有用。

对于丁齐而言,他也清楚这是导师布置的一次教学检验任务,所以干得特别认真细致,前前后后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有过多次观察会谈。甚至办案人员后来发现的很多罪证线索,都与丁齐和姜家初的会谈记录有点关系。

今天朱山闲特意对邻居提到了姜家初的案子,还强调了丁齐的身份。丁齐很好地问道:“隔壁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朱山闲意味深长道:“隔壁这栋小楼,是市城建局宋局长家的。宋局长原先也在雨陵区工作,和我还在区城建局做过同事。五年前姜家初从雨陵区区委书记提拔为副市长,过了两年,老宋也从雨陵区提拔到市城建局当局长。宋局长住市里,他家房子也多,现在是儿子和儿媳妇住隔壁。”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俩谈论去年夏天姜副市长的案子时,厅里其他人却起了另一场争论。话题是尚妮挑起来的,是关于算命的,范仰也在一旁起哄,结果越说越热闹。

尚妮和庄梦周抬杠道:“庄先生,那天你给我算命,算得准不算本事,因为您早知道我是谁。假如是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你事先根本不认识、也不了解情况,还能算的准吗?”

庄梦周反诘道:“这种问题真是无聊,我想问问你,人为什么会算命?像你次碰到我那样,纯属没事找事!人对未来有疑惑,期望有人告诉他一个答案,说明他正在经历什么、有很现实的问题要解决。既然是这样,他会主动说出来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想解决什么问题。”

谭涵川在一旁点头道:“是的,人有所求,是因为遇到了事情,希望能够有人提供咨询意见,没有谁会莫名其妙地去找算命先生,除非纯粹是抱着娱乐的目的。”

尚妮却不依不饶道:“干说没用,前辈您救给我们展示展示吧。要不这样吧,咱出去在小区里摆个摊。假如有邻居走过来找你算命,我们看看算得准不准,要不要先写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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