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
“那你这次出来，还打算见王姑娘么？”
“可以的话，还是要见一面的。”
段誉哈哈一笑：“如果我死了，二哥不必给我报仇。”
“嗯？陈抟老祖仙去之后，普天之下，还有人能杀你？”
虚竹脸色一变：“少林的那位前辈？”
“不至于，那位太过高深莫测，如神如佛，若真要出手，我早已死了。”
段誉摇了摇头：“除了二哥之外，语嫣或许也能杀我。”
“你我在伯仲之间，你的六脉神剑也是不破之剑，谁胜谁负也看运气。”
虚竹皱了皱眉头：“王姑娘机缘巧合之下，也到了如此境界么？”
“我给她找来了不老长春功，又传了她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段誉叹了口气：“小无相功和白虹掌法，应该是你给她的吧？”
“嗯，她是师尊和秋水师叔的后人，拿回这两门武功，本就是理所应当。”
“这三门内功，倒也并无冲突。不老长春功只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便可修炼。至于师尊和秋水师叔，都身兼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之长。”
虚竹想了想：“但，不老长春功极难大成，哪怕以师伯的绝世修为，也练得阳盛阴虚，需要吸食鲜血，强行调和。甚至，还有破功之忧，隐患极大。”
“或许，是童姥前辈功力不足？”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功力……，怕是只有昔日逍遥祖师和少林那位前辈可以一试了。”
虚竹虽然得到三家功力之长。
但，传功的消耗也极大。
仅得无崖子传功之后，虚竹的内功修为尚不如丁春秋。
得到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内功后，虚竹虽然成为当世绝顶高手。
但他的功力，绝不等于逍遥三老相加。
起码，虚竹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也不可能将体内的不老长春功，推演至登峰造极。
“若是用北冥神功强行吸人功力，可否将不老长春功大成？”
“异种真气入体，虽可转为北冥真气，但转一分伤己一分，隐患亦多。秋水师叔都不敢尝试这种法子。”
虚竹皱眉道：“三弟你练得便是北冥神功，自然知道这些。若非鸠摩智修的是小无相功，跟三弟你彼此同源，光那一次，你便成了废人。”
“是，小无相功乃逍遥派最易入门的内功，练至登峰造极，也不逊色于其他神功，且跟其他神通兼容极好。”
“若是有人，将小无相功随意传给资质绝佳之人，待人小成之后，再用北冥神功强行吸夺呢？”
段誉苦笑了一声：“如此一来，体内功力同源，彼此无碍，日积月累，能否证道不老长春？”
“你……你是说王姑娘有这种打算？”
虚竹大惊，脸色骤变。
“不止如此，可能，她已经尝试了二十年了。”
段誉神色肃然：“如今，我只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当年若非我一时心软，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那，你要看的那位状元呢？”
虚竹皱眉道：“莫非，他也……”
“嗯，我怀疑他和大宋茂德帝姬，便是语嫣的下个目标。”
“语嫣说的倒好：受吾功法，承吾因果，逍遥门下，纵死莫悔。”
段誉苦笑一声，推开了窗户：“谁能想到，会是这种下场？”
楼下，礼乐声奏响，纷纷攘攘的游街队伍正好来到此地。
段誉和虚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阵寒意。
“先看看这个状元的修为吧。”
虚竹定了定神，来到段誉身边。
“嗯，这状元……，嗯？”
“啊，这……？”.
第一百一十九章 疯了吧，你说他只练了一年？
“那状元郎仪表堂堂，飘逸出尘，倒像是师父所说的逍遥门人。”
虚竹点了点头：“嗯，确实是小无相功的底子，而且未曾练过北冥神功……”
“我也看得出他不会北冥神功。”
段誉问道：“此人小无相功的修为如何？”
“我看看……，嗯，空明流转，神游太虚。”
“这是……，半……半步大宗师之境？”
虚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这状元郎，莫非五六岁就开始练小无相功了？”
小无相功虽以“无相”两字为要旨，不着形相，无迹可寻。
但，不管无崖子还是李秋水，都有数十年的小无相功修为。
虚竹自然也是此道高手。
只要对方修为不如自己的话，都可以一眼看出个大概。
但，虚竹虽然看出了大概，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看错了？”
段誉虽然吸走了鸠摩智毕生修习的小无相功。
但，也尽数转变为了北冥真气。
换算一下，对于小无相功还停留在一窍不通的阶段。
看了半天，他只能判断出苏墨很帅，而且武功不俗。
“讲道理，除了逍遥祖师，没有人比我还懂小无相功！”
虚竹自信满满道：“王姑娘若是以北冥神功吸夺小无相功的话，功力或许在我之上，但，论及精纯程度，我还是有信心胜之。”
“那好吧，你知道这位状元郎练了多久武功么？”
段誉沉默了片刻，声音幽幽。
“既然是状元，或许是天纵之才，不能以常理论之。十年？”
虚竹想了想，给了个自己勉强可以接受的假设。
“再大胆一点！”
“若无机缘的话，至少也要八年以上。”
虚竹道：“就算以萧大哥的无双资质，达到那状元郎的层次，总也得要七八年寒暑之功。”
涉及到机缘的话，就不好说了。
哪怕资质平平的游坦之，被冰蚕咬了之后，也可以易筋经大成，练出阴毒无比的寒冰内劲。
虚竹和段誉本身也是大号挂逼，对于这种事情很熟悉了。
“有没有机缘，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按我得到的消息，语嫣收茂德帝姬为徒，才一年出头。”
“而这个状元郎的小无相功，是从茂德帝姬手中流传出去的。”
段誉声音有些发颤：“也就是说，这位状元郎，满打满算也就练了一年左右。”
“……我觉得，我们之中总得有个疯子。”
虚竹嘴角抽搐了下，叹了口气。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段誉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嗯，我再看看吧。”
虚竹思索了片刻，催动小无相功，汇聚于双目之中：“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半步大……大大……嗯？”
“嗯？”
“快看！”
虚竹面色一僵，差点叫出声。
在这一瞬间，虚竹和段誉都看到那位得意风流的状元郎微微阖上眼睛。
磅礴无比的罡气涌动，在状元郎身周，化为三尺气墙。
以罡气成气壁，无漏之境！
“这……”
“他准备在大街上，做这种事……？”
“怎么可能，他连护法都不要了么？”
虚竹和段誉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下意识长得大大的。
若有望气之士，这时候望向状元郎，便可以看到他头上五色氤氲之气涌动，凝成一朵莲花之形。
若虚若实，栩栩如生。
精为玉花，气为金花，神为九花！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这是精气神合一，氤氲自成之境。
浩瀚的威压从状元郎身上涌出，仿佛连通天地。
无处不在，偏又无形无相。
四周的狂欢人群，虽然不明所以。
但，都感觉到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天地间寂静了一瞬，猛然刮起一阵大风。
天风吹卷阴云，遮天蔽日。
山雨欲来风满楼！
便在这时，那位飘逸出尘的状元郎徐徐睁开眼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