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名目瞪口呆的侍卫被拳风吹卷,飞上半空,身体支离破碎的四处落下。
“这……不是人!这是魔头!”
“救命啊!”
放大了无数倍的恐惧感,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剩下侍卫的意志。
瞬息间,众人便逃的一个不剩。
“武功不错,可惜,终究只是半步天人。”
“不过,你也该庆幸这点。”
便在这时,剑光一闪,一名穿着麻布长袍,背负木剑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广场一角。
男子淡淡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萧远山。
“你是谁?”
萧远山瞳孔微缩,心中涌起警惕之色。
他在对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仿佛,对方是一柄成了精的剑一样。
“区区半步天人,还不配问我的名字。”
男子目光一闪,落在玄澄身上:“咦?差点看走了眼,你这老和尚,倒是有些意思。”
“阿弥陀佛,老衲不会武功。”
玄澄皱了皱眉头,淡淡道。
“是啊,可惜了。”
男子有些遗憾的笑了笑,化为一道剑光,消失在皇城深处。
“玄澄大师,那人……”
两个慧字辈的僧人都惊呆了。
“各行其事,不必多管。”
玄澄想了想,微笑道:“太子殿下,带路吧。”
“诸位请随我来!”
赵恒目光空灵,仿佛提线木偶一眼,缓缓向前走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将今日之事,告知黄裳
“小太监啊,我说过我不收徒弟的,你再跪上一年,也没有用的。”
“况且,你的资质太差了。”
“我就算要收徒弟,也得……”
“算了,那人资质太高,我教不动,也没什么意思。”
皇城深处的一间小舍里,中年宦官看着门口老老实实跪在地下的水公公,有些无奈。
他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三个月前,他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没有太过收敛气息。
结果,居然被这水公公撞见。
然后,这个贵为正侍大夫的大太监,就仿佛吃错了药一样。
每天晚上,定点定时,跑来跪上一个时辰。
时间一到,立马走人。
自己但凡打骂,也转身就跑……
但,第二天依旧准时跑来,照跪不误。
这种癞皮狗一样的行为,弄得中年宦官也有些哭笑不得。
时间长了,中年宦官也习惯了。
偶尔,还会跟水公公聊上几句。
“主要是那人长得太过凤表龙姿,风流倜傥,不缺女子爱慕,所以看不上老祖您的武功吧?”
水公公抬起头,讨好道。
“嗯,说的也是……嗯?你说什么?”
中年宦官一怔,板起了脸。
“……呃,我说那人可惜了,不懂我们当太监的好。”
水公公连忙抬起头,赔笑道。
“好个屁!”
中年宦官冷哼了一声:“给老祖我说说,当太监有什么好的?”
“这个……咱们当了太监,自然不用担心女子爱慕,深陷脂粉堆中,可以省出大量时间精力,安心习武,证道天……呃,证道大宗师吧。”
水公公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圆道:“这女人啊,可是很可怕的东西。昔日吕祖吕洞宾有首诗说得好: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可见,那些女人都是母老虎,会乱我们道心,毁我们根基的。”
“……滚滚,滚一边去。”
“吕洞宾飘逸绝伦,风流倜傥,自然不缺女子爱慕,所以才写诗自醒。”
中年宦官都听呆了:“可你长得这么丑,有屁的女人喜欢,还有脸自比吕洞宾!”
“呃,奴才是长得丑,但老祖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自然大不一样。”
水公公叹息道:“若非老祖以大智大勇斩去烦恼根,不知世间会有多少小姑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啊。”
“……虽然你心存拍马,居心不良,但,倒也被你误打误撞,说对了几分。”
中年宦官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老祖当年醉心武道之时,察觉心中欲思不净,难臻天人之境,确实因此自宫斩情。更创出一套唯有太监才可以练至登峰造极的绝世神功。”
水公公:“……”
“自宫之后,不出数载,我便突破了天人之障,证道心心念念了数十载的天人之境。”
“但,当了太监,总觉得自己是异类。思来想去,天下之大,反倒是这皇城一隅,过得舒服。”
“可笑,还有人觉得老祖是贪图王朝气运,才留在宫中,倒是把老祖想的忒小了。”
中年宦官冷笑了一声:“况且,这些赵家天子,一个比一个废物,还有什么狗屁气运可谈?”
“老祖宗,你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多?”
水公公怔了怔,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这些话憋在心里久了,想说便说了。”
中年宦官笑了笑:“况且,若是不说给你听的话,搞不好也就没人知道了。”
“啊?”
“天人之境,自有所感,生死之事,亦可先知,很好!”
便在这时,喟叹声响起,一道剑气落在院中,化为一名穿着麻布长袍,背负木剑的中年男子。
“如何称呼?”
中年宦官看了对方一眼,眼中闪过一道锐茫。
“独孤求败。”
“好名字,你小时候没少挨人揍吧?”
中年宦官怔了怔,露出一丝笑意。
“小时候我没名字,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
独孤求败淡淡道:“当然,那时候,确实也没少挨人揍。”
“哦?为何?”
“独孤乃鲜卑之姓,所以,我也并非你们汉人,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异族杂种。”
“隋朝破灭之时,独孤氏的荣光也就一并消散了。”
独孤求败笑了笑:“原本,在边境之地,世代给披甲人为奴,才该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
“以奴隶之身,成就天人之境么?”
“是的,我很适合练剑。单单看看那些士兵挥剑,也可以领悟上乘剑意。”
独孤求败淡淡道:“不过,直到很久以后,我忍无可忍之下,壮着胆子抢下了一把剑,才知道我这么厉害。”
“然后呢?”
“无非一些恩怨情仇吧。记不太清了。”
独孤求败想了想:“我只知道,从那之后,我再没有败过一次。”
便在这时,巨大的警钟不断敲响,钟声在皇城四处回荡。
在皇帝的寝宫方向,猛然响起了恐怖之极的哀嚎声和惨叫声。
仿佛,有着极为可怕的事物降临。
“你是来杀皇帝的?”
中年宦官皱了皱眉头,冷冷道。
“他还不配让我出剑。”
“况且,这是你们汉人皇族内部的事情,本也与我无关。”
独孤求败想了想,补充道:“今夜弑君,应该是少林的谋划。前面有一个半步天人的老僧,姓萧。”
“还有一个主修精神念力的老僧,似乎叫什么玄澄大师,此人修为堪比天人。余者,则不足道哉。”
“多谢告知。”
“没什么谢的,我也看不惯那群只晓得阴谋诡计的秃子。”
独孤求败抱剑为礼:“说了这么多了,还请前辈赐教。”
“这是你今夜前来的目的?”
“是。”
“求败而来?”
“固所愿也。”
“胜负之后,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