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曲解么？”
夜帝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按照你的理解，加九锡是什么意思？”
“原本九锡就是汉武给重臣的啊，又不是为了篡位。”
“你们看，这么多年没有人加九锡了，这种古礼就这么荒废了，岂不可惜？”
朱厚照拍了拍苏墨的肩膀：“太傅的为人，朕是很信任的，正好给加九锡正名一下，并非篡位专用。”
苏墨：“……”
“……是你打算过过瘾，体验一下，这个八百多年没出现的古礼吧？”
夜帝思索了下：“不过，若是千秋大劫被阳明先生平定，乃千秋之功，加一次九锡，也说得过去。”
“对啊，朕都想好了，可以复古一次。”
朱厚照得意洋洋道：“要不是王卿这次拒受九锡，朕都打算直接承诺：千秋大劫之后，让王卿都督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钺、加九锡、冕十旒、赐天子銮驾。”
“……然后呢？”
夜帝听得哭笑不得：“做戏做全套，再来个三辞三让？”
“也不是不行啊！”
朱厚照想了想，深深一躬，神色得意：“到时候，朕就说：‘朕守空名以窃古义，顾视前事，犹有惭德，而王逊让至于三四，朕用惧焉’。”
“……阳明先生，可愿意考虑一下？”
夜帝沉吟了片刻，揉了揉太阳穴，一幅心累的样子：“这货能说出这种话，我觉得，确实可以不用当皇帝了……”
“实不相瞒，千秋大劫之后，臣有心效仿留侯张良，辞官归隐，啸傲山林。”
苏墨长叹一声：“二位陛下，如果实在不想当皇帝了……，到时候，还是另找高明吧。”
朱厚照刚刚那一套神一般的操作……，把苏墨都惊到了。
这特么的，简直是搁这叠buff呢！
比黄袍加身还离谱的多！
受了这套“古礼”的话，不管篡不篡位，名气都彻底坏了……
还不如早点跑路。
万一，朱厚照的骚操作太多，把天命任务硬生生搞失败了……
就太亏了！
想到这里，苏墨心中暗自有些想念甘雨那妹子。
那妹子当皇帝，至多在他面前跳跳宅舞，还挺赏心悦目的。
根本没这么多破事！
“嘿嘿，还是太傅懂我！”
朱厚照大喜，搓了搓手道：“朕到时候，当个逍遥国公就很满意了，王爷都不用给！”
苏墨：“……”
“大劫之时，在下暂代君权，御驾亲征。”
“若在下侥幸劫后未死，也将追随武大师前去修炼武道。”
夜帝正色道：“届时，若是这货执意要三辞三让什么的……，还请先生为天下苍生，另择明主。”
“微臣还有些事情，要前往一趟天下会，二位陛下慢慢商量吧……”
苏墨吐出一口闷气，身影一闪，已然离开书房。
遇到朱厚照这种大神……
有时候，摆烂还真成了最优解。
***
三日之后
天下会天下第一楼
“喏，泥菩萨，这位阳明先生，就是当朝鼎剑侯，武功堪比神佛。”
文丑丑挥了挥小扇子：“玉罗刹和帝释天两个跳梁小丑，居然胆敢造反！被阳明先生一手一个，当场扭断了脖子。”
文丑丑之前见过苏墨，便匆匆赶回天下会。
屁颠屁颠的把泥菩萨从大牢里放出来，喂了两粒血菩提。
然后，好吃好喝伺候着。
苏墨赶到天下会的时候，文丑丑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连忙把泥菩萨拉来表功。
“草民泥菩萨，拜见……拜见鼎剑侯！”
泥菩萨一怔，脸上露出惊惧之色，连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泥菩萨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长得有些可爱。
见到泥菩萨跪下，小女孩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也连忙跪下，。
“老先生不必多礼。”
“秀秀，你找些点心，给这个小姑娘吃。”
苏墨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文丑丑，这边没你事情了，出去转转吧。”
虽然，苏墨武功小成之后，就陆陆续续听过不少拍马屁的话……
但，文丑丑这种吹法，还是让苏墨有些难以接受。
更惨的是蓝玉和帝释天……
泉下有知的话，真得死不瞑目。
“好啊！”
楚秀儿点了头，拉起怯怯的小女孩，走到一旁的偏殿，聊起天来。
“是是是，丑丑就不打扰大人了。”
文丑丑一怔，连忙露出笑容，老老实实的一路小跑，窜了出去。
“老先生脸上的毒疮，看来大好了？”
苏墨伸手拉起泥菩萨，微笑道。
“小老儿脸上的毒疮本乃天谴，无药可医。”
“是小老儿给雄帮主批了命格，活该遭到此报应。”
“血菩提虽然是人间圣药，但原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泥菩萨想了想：“小老儿如今脸上却有康复的迹象，想必，此番雄帮主，已然不在人世了吧？”
“雄霸倒行逆施，助纣为虐，又不思悔改。”
“自然，死不足惜。”
苏墨淡淡道：“不过，本官也未曾想到，雄霸之死会导致老先生的毒疮康复，果然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说起来，雄霸也挺不讲江湖规矩的。
泥菩萨是他请来批命的。
结果，人家批完命，看着情况不太对。
忌惮泥菩萨知道的太多，又担心泥菩萨偷偷改他运势。
便，果断下了黑手。
弄得相师都成了高危职业！
若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枭雄，倒也罢了。
但，雄霸这种吃了“风云”十年红利，几乎称霸武林。
一发现情况不妙，就开始自称不信命，看起来豪迈高傲无比。
私下里，又是一幅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样子……
就还挺……口嫌体正直的？
“确实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泥菩萨沉默了片刻，轻叹道：“不知侯爷，可要小老儿替您算上一卦？”
“本官确实想要老先生帮忙算上一卦。”
苏墨点了点头，微笑起来：“不过，这一卦并非给我算。”
“嗯？大人请讲！”.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哭经，卜卦乾坤，洗涤河山
泥菩萨的本事，其实，还是挺大的。
传说中，昔日大神仓颉，在阴差阳错下，创出世间第一个字。
天下间所有的字，都因为这个字的诞生，而衍生出现。
所以，这个字可说是‘万字之源’，能包藏天地间的奥秘……
任何见到这个字的人，脑海骤然充满无穷玄机，恍如与天地互通。
传说中，当年仓颉在造出这个字后，随即因这个字，而变得无所不知。
哪怕天地间所有的劫难，也了如指掌。
但，知道的多，也并非什么好事。
反正，仓颉就活得很痛苦……
毕竟，天意如刀，人力有穷！
苍天若真要降劫给世人，即使能预知天意。
又能如何？
不过，白白痛苦罢了。
仓颉经过思索之后，将那个字封存。
然后，在天地大劫开启之时，逆行而上。
可惜，仓颉虽然竭尽全力，挡下了大劫。
但，自己也在大劫的最后，遭受重创，回天乏术。
命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