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这功法入门太过困难……
寇仲徐子陵二人的成就，已经算是空前绝后了。
***
至于苏墨，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能不能满足长生诀的修炼条件。
苏墨压根就没打算自废武功，来改修《长生诀》……
虽然，《长生诀》的上限，可能比苏墨如今更高。
但，消耗的这些时间，是苏墨无法承受的……
于是，那七幅观想图，苏墨根本懒得去看。
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在一个个甲骨文上流转，体悟着广成子写下一个个字时，附带的武道意境和内心感悟。
良久，苏墨缓缓放下读完大半本的《长生诀》，闭上双眼。
仿若七巧板完成拼合，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剩下的甲骨文字，不论内容如何，蕴含着什么意境。
都对于苏墨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苏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
脑海中的景物如同水墨画一样，缓缓褪成黑白二色。
紧接着，又鲜活起来。
下一刻，一名高冠老者负手而立，骤然出现在苏墨的脑海中。
老者衣袍奇古，气质飘逸之极。
面相却被一道氤氲紫气挡住，看不真切。
这很正常……
苏墨光看甲骨文，也不知道广成子长什么样子，没法脑补……
老者似乎看了苏墨一眼，静静坐在天地之间。
周天运转，吐纳归元。
于无声处，天地间便有天火熊熊、魔云玄风，劫雷星雨、海啸陆沉之相。
老者似动似静，巍峨如山。
强大到极致的气息从他身上喷涌而出，让整个天地随之微微扭曲。
诸般天劫每每触及他身周十丈之外，便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天崩地裂，月毁星沉，难损己身！
习武之人，自当如此！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一个个缥缈无比的音节，在苏墨心神深处响起，与他脑海中的场景一一映照。
“原来长生诀乃天地之道，果乃武道之巅，仙凡之别。”
不知过了多久，苏墨睁开眼睛，望着天穹上的点点繁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下一刻，他周身窍穴尽数开启。
如同鲸吞一般，吸夺着四周的天地灵气，再尽数吐纳而出。
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下一刻，一丝深邃缥缈到了极点的真气，从苏墨头顶百会穴中涌出。
随之，化为巨大的太极法印，徐徐旋转，照耀此方天地。
“仙……仙灵之气！”
火龙真人猛然一颤，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三百七十二章 此去，成仙！
“想不到此番感悟，足足用了七八个时辰，倒是有劳诸位护法了。”
“嗯……，这便是仙灵之气么？”
苏墨细细体悟着这一丝真气跟他武道罡气的区别，沉吟道。
虽然，他的太极法印仅仅只是一丝仙灵之气所化。
但，却散发出无比深邃而磅礴的威压。
甚至，苏墨体内已达人仙之境，练出灵性的武道罡气……
在这一丝仙灵之气的压制下，居然隐约有些溃散的趋势……
似乎，遭遇了天敌一般！
“虽然微弱，但……确然无误。”
“凡人悟之，可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号称地仙。”
“鬼物得之，则魂魄不灭，出阴神，号鬼仙，叱咤玄冥！”
火龙真人迟疑了下，神色古怪，补充道：“若……有天仙果位，待功满忘形，五气朝元，三阳聚顶之时，便可立地飞升，逍遥九天。”
“多谢真人相告。”
苏墨点点头，用罡气凝出一柄铁剑，轻轻敲在太极法印上。
在碰触的一瞬间，铁剑径自爆开。
化为狂暴无比的罡气，避开太极法印，向着四周扫去。
“啊？”
傅君大惊失色，长剑出鞘，化为星星点点的剑光，将自己要害护住。
“傅姑娘不必惊慌。”
苏墨看了傅君一眼，大袖一挥，将罡气尽数绞散。
如果，武道罡气是量大管饱的自来水的话……
仙灵之气，则是价值连城的琼浆玉液！
这是质的差距。
单纯的数量，几乎无法弥补。
“我……知道了。”
傅君脸颊微微一红，四下看了看。
火龙真人负手而立，满脸笑容。
寇仲徐子陵则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一幅不明所以的茫然样子。
似乎在惊讶，自己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舞剑。
强的太强，菜的太菜！
导致，丢人的只能是自己……
想到这里，傅君怏怏低下脑袋，有些胸闷。
“洞宾适才凝聚仙灵之气的手法，便是《长生诀》所载么？”
火龙真人犹豫了下，老脸微红：“广成道兄绝世之才，书里的内容老道也看不出多少。”
虽然，火龙真人也算是神仙。
但，神仙也分三六九等，绝非什么全知全能。
实力境界乃至文化高低，也参差不齐。
广成子成道时间，在仙人里面，也算是比较前的。
更极为博学，可以轻轻松松，写出一本让人看吐血的甲骨文集。
而，火龙真人仅仅是汉代得道。
能认识几个钟鼎文，就很不错了。
对这种阴间之极的甲骨文，同样也是一窍不通。
“甲骨文深奥莫测，真人尚且不明，在下更不用说。”
苏墨微笑道：“实际上，我现在连广成前辈这本《长生诀》，到底记载了什么修行法门，都看不出来。”
“啊？”
“适才，我也只是从广成前辈留下的一个个甲骨文字，从中揣摩他写下文字时候的武道意境。”
苏墨若有所思道：“广成前辈倒是字如其人，意境博大恢弘，晚辈此番倒是受益匪浅。”
“你你你！你刚刚真的完全不知道内容，凭着自身的武道，就……就……咳咳！”
火龙真人差点咬到舌头，过了好半天，才将这句话说完：“就……修出了仙灵之气？”
“适才晚辈将广成前辈满纸感悟，记于脑海，以心观之……”
“知其有道，吾行吾道，亦可豁然可通，何必从其法？”
苏墨淡然一笑：“由此观之，仙人也好，圣人也罢，世人本自具足，亦不假外求可证。”
传说中，吕祖在度化八仙之一的曹国舅时……
有一段非常类似的对话。
吕洞宾问曹国舅：“闻子修养，所养何物？”
曹国舅答：“养道”。
吕洞宾又问：“道何在？”
曹国舅指了指天。
吕洞宾问：“天何在？”
曹国舅又指了指心。
其时，吕洞宾大笑道：“心即天，天即道。子亲见本来面目矣。”
这跟心学之道，本也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