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名在仙籍，此世不渡，等待来世也行。”
张果老敲了敲渔鼓，神色淡然：“无非多等个十七八年而已，小事一桩。”
“果老说的是！”
“是啊，十七八年而已，毛毛雨啦。”
铁拐李和钟离权纷纷点头，大为赞同。
“……此世因果，还是此世了却为妙。”
苏墨有些心塞，摇头苦笑道。
这几个老东西，最年轻的钟离权都活了千余岁。
实力达到了自身的上限，又无望突破金仙，没什么追求了。
所以，整天摆烂，对时间概念也异于常人。
对于十七八年，轻描淡写的如同几分钟一样。
但，苏墨满打满算，这个世界也只能待五年。
而且，讲道理的话，后面时不时还要上演世界末日……
实在没那么多精力，跑去点化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回头还不知道别人父母怎么想呢。
不过，这么说起来。
苏墨觉得，何仙姑也只能自己来点化了。
换成张果老的话……
如果不对这怪老头的脾气。
搞不好，先等那姑娘转世几遭再说。
“此世了却固然好，但实在太看运气了。”
“嗯，就算那女子已入仙籍，真灵不灭，有成仙之资。”
“可是，每一世的资质、机缘也高低不一，很看运气。”
“即便大仙转世之身，也有冥顽不灵，痴迷红尘，不堪度化的。”
“一开始，我也信心满满，打算渡尽世人。”
钟离权叹了口气：“结果，足足修道了一千一百多年，才帮吕道友一人，证得天仙果位。”
“行了，别揽功了。”
铁拐李哼了一声：“吕道友证得果位，也跟你没啥关系，你就是上报了一下。”
“这个……也算是帮了点小忙吧……”
“几位道友说的也是。”
苏墨点了点头，微微拱手：“在下且去姑苏碰碰运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算是内定的仙佛，也确实未必有大造化，在此世成仙成佛。
比如《西游记》里面的旃檀功德佛唐僧。
乃堂堂如来二徒，金蝉子化身。
也经过十世修行，方才取得真经，升大职正果。
前面九世的倒霉鬼，据说都进了沙悟净的肚子……
也是挺惨的。
当然，苏墨的心情也没太郁闷。
毕竟，吕洞宾这个身份，已经给他带来了超出预期的好处。
而且，虽然天命任务尚未完成……
但，天仙果位可是实打实的。
凭借这个果位，就有成就金仙的希望。
反正都是血赚，赚多赚少罢了。
“如此说来，那女孩子十八岁就要香消玉殒，确实也挺可怜的。”
“吕道友心怀大爱，我等佩服。”
“祝吕道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嗯，老瘸子要点化那曹公子，就留在长安城内。”
铁拐李笑道：“吕道友如果点化了那女子，便带来长安，老瘸子喊他们一并看看。”
“对了，吕道友虽乃武道散仙，足以算是当世绝顶人物。”
“但，此世卧虎藏龙，仙魔辈出。”
“以老道所知，光是住世地仙便不下十人。”
“除了大隋国师之外，蜀山仙剑派、三教中人乃至妖魔鬼物，也不乏绝顶高手……”
“吕道友若是遭遇这些人，还要多加提防才是。”
张果老神色有些郑重：“我辈仙人只是长生不死，但若是被人毁去仙躯，再灭杀神魂，还是有陨落的风险。”
“多谢通玄先生提点，在下自会小心。”
苏墨想了想，觉得剧情上面，似乎没什么问题。
便，行了个稽首礼，缓步离去。
“吕老哥居然把这个烫手的烂山芋接下了。”
钟离权见到苏墨离去，擦了把冷汗：“我刚刚小心肝都扑通扑通乱跳，生怕要我去点化这何姑娘。”
“是啊是啊，好险好险！”
铁拐李也赞同道。
“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
张果老一怔，神色不屑：“这何姑娘是混世魔王不成？也不对啊，那么野的姑娘，为何会在仙籍之上？”
“何姑娘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倒是不知。”
钟离权一挥蒲扇：“不过……，你想一想，女子成仙要找谁？”
“嗯？这……，瑶池那位？”
张果老神色变幻：“吕道……吕大哥真的跟那位有牵扯？”
“我们也不知道啊，不过，吕老哥在太虚幻境中，证‘太上忘情’之时，那位亲自降临了。”
“……然后呢？”
“然后？那人一个眼神，阴阳镜都差点炸了。”
“我们两个小仙，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钟离权犹豫了下：“不过，吕老哥又过了一炷香功夫，才出来。”
“一炷香？有点快！咳咳，不对！”
张果老收起浮想联翩的笑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陈述这件事情，其他东西根本不知道。”
钟离权哼了一声：“顺带一说，你要作死自己快去死，血别溅到我身上。”
“行吧……”
张果老伸手掏了掏耳朵：“老道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两个实在闲的无聊，赶紧干活，去点化那两位仙友去。”
铁拐李皱皱眉头：“吕老兄嘴上不说，但，看他样子，对这件事情似乎很是上心。”
“好像也是！”
钟离权想了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我干活去了。”
“嗯，老道也去吧。”
张果老把纸驴取出来，晃动几下，把它变成一只小毛驴，倒骑上去：“反正无聊，我们三个比一比，看谁点化的快？”
“比就比！”
铁拐李撸起袖子：“不带吕老兄一起比？”
“那何姑娘太短命了，十八岁就要死了，肯定成不了仙的。”
张果老叹了口气：“等她下一世吧。”
他成道足有万载，生生死死，早已如同过眼云烟。
“说的也是！”
***
长安城朱雀外大街
“师父，自从东汉末年，董卓挟汉献帝迁都长安之后，此地便为不吉之地。”
“又历经长期战乱，年久失修，破败狭小，无人问津。”
看着大街上的景物，摇头晃脑：“想不到，杨坚时隔四百载，重新启用长安城，两代积累，便有如此气象，足可谓天下第一城哩。”
“嗯，此地川原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确实宜建都邑。”
祝玉妍淡淡道：“隋文帝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算是有大气运在身的天命之子。”
“嘻嘻，那当然，杨坚杨广不过区区人间帝王。”
嬉笑道：“在我们圣门眼中，他们不过只是个傀儡而已，自然不值一提。”
“嗯，‘傀儡’两个字说的甚好。”
“人间帝王有天子龙气护身，弑君不详，我等也不必跟人间帝王太过牵扯。”
“如今，天下将乱。我等欲谋天下，坐镇幕后，扶持真龙，便可超然于外。”
祝玉妍淡然道：“静斋那群尼姑，千百年来，也打得是这个主意。”
“呀，真可惜，本来还打算去逗逗那昏君玩的。”
叹了口气：“算他命好。”
“……”
小翠微微垂下脑袋，俏脸吓得煞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圣门立宗至今，早已过千载，比起任何朝代都悠久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