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甘雨理直气壮道：“辛辛苦苦攒下一点家业，总不能拱手送人吧。”
“甘姐姐说的是。”
何灵慧睁开眼睛，有些恼火的点点头：“佛门此举确实欺人太甚，若世间僧人皆是如此横行霸道，灭之有益无害。”
原本何灵慧对佛门的理念还是有点好感的，对佛门也是持中立的态度。
觉得大家只是立场不同。
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求同存异的。
结果，法海、梵清慧和地藏菩萨这些佛门高层一通操作，差点把她弄的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大家无冤无仇的，下手这么绝……
遇到这种事情，确实也把何灵慧气的够呛。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
甘雨嘻嘻一笑，拉着何灵慧的手：“你刚刚的法相，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何灵慧沉默了下，有些倔强的转过脸。
“一般人族强者的法相，都是仙神佛魔形态，成为法身。”
“除非，法海这种天龙转世，才构建‘大威天龙’法相，与自身神魂契合。”
“何妹妹刚刚那道黑鸟法相的威势，比起苏哥哥的东华法身，都至多也只是稍逊一筹罢了。”
“酒剑仙的酒神乃至拜月教主的血魔法身，都比何妹妹差得远。”
甘雨欲言又止道：“所以，何妹妹那道法相，怕是与神魂极为契合吧？”
“……确实极为契合。”
何灵慧瞪了甘雨一眼，脸颊微微有些发红，闷哼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啊！”
甘雨噗嗤一笑，指着何灵慧道：“原来……你是只八哥！”
“你才是只八哥！”
何灵慧气的胸闷：“我刚刚都说了，我的法相样子好像有点怪，你们不要笑话。”
“笑话不至于，但我确实很奇怪啊。”
“你的法相那么强，要是鲲鹏、凤凰、朱雀或者孔雀明王，我都可以接受。”
甘雨犹豫了下：“也不对，好像八哥不长那样，你构建的是……大乌鸦？”
“那黑鸟跟乌鸦，应该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何灵慧满头黑线，仿佛看到一群乌鸦怪叫着在她面前飞过。
虽然，法相这种东西，还是实用为主。
但，构建出龙凤鲲鹏，跟构建出八哥乌鸦还是有点区别的……
前者威武霸气，不用多说。
后者除非衍化天地法相，在体型上给人足够的压迫力……
否则，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何灵慧对于剑道还是比较虔诚的，并不打算往搞笑路线发展。
“有点不对，不可能是什么乌鸦八哥。”
“慧儿，你再显化法相出来，给我看看。呃，正常体型就行……”
苏墨心念微动：“另外，显化这道法相，你消耗大么？”
“显化法相本身几乎没有消耗……”
“不过，将它当飞剑用的话，自然还是要消耗仙灵之气和剑意的。”
何灵慧迟疑了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伸出白皙的小手，张嘴吐出一口仙灵之气。
下一瞬间，一只体长二十多厘米的小黑鸟出现在少女的手心。
小黑鸟睁开漆黑的大眼睛，转过脑袋看了看苏墨和甘雨。
然后，很无所谓的垂下头，在何灵慧手心啄了几下。
“……想吃东西自己去找吧。”
何灵慧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周边：“草籽、松果、毛毛虫，爱吃什么吃什么。”
小黑鸟似乎开心起来，“叽叽、啾啾”的叫了几声，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出现在树林中。
“……何妹妹，你的法相，怎么跟真鸟一样啊？”
“这么通灵的么？”
甘雨看的啧啧称奇：“而且，跟你一样是个小吃货？”
“……我才不吃毛毛虫呢。”
何灵慧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好了，你们要看，就给你们看了，能看出什么名堂么？”
“确实不是八哥乌鸦，有些类似燕子。”
苏墨想了想：“大概，算是一种比较奇特的雨燕。”
“很好，燕子听起来，比乌鸦正经的多！”
何灵慧有些满意的挺起鼻子，欣然道。
虽然，燕子不算什么高端的鸟类。
但，对于何灵慧而言，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除了燕子之外，还有一只传说中的神鸟，据说也长成这样。”
苏墨意味深长的看着何灵慧：“确切的说，我怀疑你的法相，就是那只神鸟。”
“嗯？是什么？”
何灵慧思索了片刻，微微蹙眉：“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那你来说吧……”
“我跟师父做学问的时候，看过商朝的图腾。”
“现在想来，图腾上的神鸟，跟我召唤的这只……这只黑鸟确实极为相近。”
何灵慧目光有些茫然，呢喃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商朝本身，是以鸟为图腾的民族。
运用在图腾上的鸟，就是玄鸟！
《诗经》的《商颂》里面，有三首成型于商代，其中便有一篇名为《玄鸟》。
开篇八个字便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玄鸟落，而成就殷商六百载气运。
商朝人也将玄鸟，看成是自己的祖先。
而，关于玄鸟的传说，甚至可以追溯到商朝之前。
当时的人们，把玄鸟当成最为厉害的神兽来崇拜，地位比起龙凤还要高了一筹。
可惜，殷商覆灭之后，玄鸟始终未曾再度出世，展现神迹。
才逐渐在朝代更替中，被其他神兽所替代。
“玄鸟啊……”
甘雨怔怔的看着大快朵颐的黑鸟，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过了半晌，甘雨才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何灵慧的肩膀：“恭喜你，玄鸟听起来，比乌鸦燕子厉害多了。”
“回去吧……”
何灵慧心情似乎变得很糟糕，叹了口气，幽幽道：“只是一个法相而已，也不能说明什么。”
“对对对，你千万不要有压力，搞不好你真就是一只鸟，不是那位转世。”
甘雨连连点头：“你看，我也有西华至妙之气，总不能说我是西王母吧？”
“你才是一只鸟！”
何灵慧轻啐一声，不屑道：“你跟西王母之间，肯定涉及了不少秘密么。”
“没发现就是没有……”
甘雨吐吐舌头：“我甘女帝能达到如今境界，全靠的是我自身的努力和拼搏，以及老老实实的抱苏哥哥大腿，根本不可能牵扯到其他秘密。”
何灵慧：“……”
“……回去吧。”
苏墨听到有些无语，摇头道：“灵慧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出去散散心？”
“嗯？”
“反正后面区区一个李世民，应该还不及法海，我们也足以应付。”
苏墨淡淡道：“长安城外，两军鏖战，总归有些不符合墨家理念的。”
“休息几天也好，李世民来的时候，喊我一声便是。”
“我只是不去理会前世之事，又不是一心逃避，不用担心我。”
何灵慧望着苏墨，突然噗嗤一笑，幽幽道：“我要真是大能转世的话，你肯要我么？”
话音未落，少女白玉般的脸庞上浮起两朵红云。
黑袍翻滚间，何灵慧已然幻化为玄鸟之形。
双翼展开的瞬间，玄鸟便化为一道黑光，仿佛穿梭虚空一般，一掠千里，消失在两人面前。
“……跑的这么快，当初是怎么死的？”
甘雨嘟起小嘴：“不过，有些过分了！当着我的面也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这套。”
“是有些不太好。”
“我已成就仙道，对于世俗之欲，本也是可有可无。
苏墨点点头，淡然一笑：“回头我跟她解释一下吧，不必担心。”
“嗯……嗯？等等！”
甘雨猛然一呆：“你对世俗之欲，都可有可无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