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蕾莱有些绝望的看了看巍峨的玄鸟，咬牙道：“身为魔术界的蓝血贵族，守护这个世界需要理由么？”
这个场面，她已经很难堪了……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再介绍自己是什么“魔导元帅”、“现代最高峰的魔术师”……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羞耻。
“你这名字怎么这么长？怪里怪气的。算了，这也不是重点。”
“守护世界是好习惯啊，也没人碍着你。”
何灵慧疑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干扰我的召唤法阵？”
“……有人跟我说，这里在举办召唤邪神的仪式。”
“邪神？哪来的召唤邪神仪式？”
何灵慧四下看了看，猛然醒悟，脸色微微一僵：“该不会，你把我当成邪神了吧？”
“……你难道不是么？”
罗蕾莱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玄鸟，心情复杂无比。
这时候，出于自尊，罗蕾莱情愿何灵慧是个邪神。
否则，且不说闹了乌龙，丢人无比。
单单有人光凭气势，就将她压制到这个程度……
也让她根本无法接受。
哪怕对方掌控的是“法”，也……
好吧，输给“魔法使”的话……
勉强也可以吧。
不过，难道还有召唤类的“法”？
罗蕾莱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有些茫然无措。
“我是邪神的话，就算不杀了你，也要将你练成傀儡。”
何灵慧淡淡道：“以你的实力，似乎没有必要让我专程骗你。”
“你……你说得对！”
罗蕾莱剧烈的喘息了几声，勉强道：“是我错了。”
从没有人会这样对魔导元帅说话！
因为，这等于是在践踏整个时钟塔的尊严。
换句话说，这可能会掀起一场影响世界的战争。
但是，对面的少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说了出口。
以至于，罗蕾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要发作，但，看着悬停在空中的玄鸟……
她又明智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然，说实话，就算让她尽情发挥，也骂不出什么东西。
一向靠实力，对死徒及属下进行“物理说服”的她，压根无法处理这种场面。
“按我的感知，你这小巫师虽然行事莽撞了点，实力弱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相反，还杀了不少妖魔。”
“嗯？这个位面……似乎有些不太对。”
何灵慧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拍了拍甘霜的肩膀：“我刚过来，很多事情也弄不清楚，还是你来问吧。”
下一刻，巨大的玄鸟凭空消散，化为仙灵之气，回归何灵慧的神海中。
罗蕾莱出了一口长气，连忙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匆匆忙忙的整理着仪态。
“先说重点吧……”
甘霜目光一闪：“是谁跟你说的，我们在这里举行邪神仪式的？”
“是……是泽尔里奇那个老混蛋！”
罗蕾莱想到这里，气的顿时破防，也顾不上维系贵族仪态了，低声咒骂起来。
“泽尔里奇？”
甘霜怔了怔：“第二法的持有者，宝石翁么？”
“就是他！”
罗蕾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克制住怒火，咬牙道。
“我原本还奇怪，明明我已经抹去了大部分痕迹，以你这点修为，为何还能一路追踪过来。”
“原来还有个平行位面的观测者，给你提供信息。”
苏墨点点头，淡淡道：“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确实是泽尔里奇的行事风格。”
宝石翁虽然外表威严，仿佛是深谋远虑，思考着人类美好未来的贤者一般。
但，这老头的性格其实极为恶劣。
拥有健全的伦理观，为了美好的未来，会给魔术协会乃至整个人类社会强加规则。
然而，自己却从来不会遵守这些规则。
在他的立场上，是个只做自己想的做的乐子人。
好吧，苏墨也不知道宝石翁如今的状态，还算不算“人”。
但，反正，这货压根就是百无禁忌，随心所欲，别扭无比的双标狗……
坑起人来，用活人进行各种莫名其妙的实验，也同样毫不客气。
在魔术协会里，成为“泽尔里奇的弟子”这件事和“被搞成废人”几乎是同等含义。
当然，苏墨也没那么强的正义感。
宝石翁要是找别人的乐子，把别人坑的家破人亡，苏墨也懒得理会。
不过，如今宝石翁的行为，已经可以视作对他的挑衅了。
就算那老头有什么深意……
苏墨觉得，光是这件事本事，也要跟对方算一算账。
“感谢您的理解。”
罗蕾莱目光落在苏墨身上，微微躬身：“针对我的冒失，我愿意代表整个时钟塔，付出一定代价向几位进行补偿。”
何灵慧出现之后，场面已经远远超出了罗蕾莱的预计。
让她不得不低下自己傲娇的脑袋，重新判断当前的局势。
于是，罗蕾莱发现……
即便，不考虑那些英灵的战力。
只要，苏墨表现出比肩那个黑袍少女的实力……
已经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传承近两千年的时钟塔彻底灭掉。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是整个时钟塔生死存亡之时。
这种情况下，对方是不是异端邪神，已经意义不大了……
于是，在几秒钟的权衡内。
罗蕾莱便彻底放下高傲的姿态，按照贵族惯用的方式，进行交涉。
这也是英伦贵族传承千载的生存之道！
“这个位面，有几座可以前往异界的‘门’，我记得时钟塔也拥有一座。”
苏墨心中一动，淡淡道：“跟我们详细说一说吧。”
“这……确实是这样的，这道‘门’在魔术协会也算不上什么机密。”
罗蕾莱微微一怔，苦笑道：“不过，我也没法详细解释。”
“哦？”
“大概十多年前，在时钟塔、自由女神像各出现了一道连同两界的门。”
“据说，希腊圣域内部也有一道门，还曾经有过异界来客。”
罗蕾莱神色怪异：“但，整个圣域对此都极为忌讳，似乎吃了大亏……”
“先别‘据说’了……”
苏墨轻哼了一声：“说些你确定知道的。”
“是！异界探索对于所有超凡者都难以拒绝。”
“于是，不光时钟塔、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都有留下灵魂烙印，经过‘门’，前往异界探险的大魔术师……”
“甚至，最多一次，组成了不亚于三十人的大魔术师团队。”
“但是，无一例外，都陨落了。”
罗蕾莱皱眉道：“最终，仿徨海有一名生存了数千年，实力远胜常规真祖的大魔术师，独自前往异界……”
“然后，在几个月后，他通过‘异界之门’回返时钟塔，留下了几句遗言后，在数日内便魂飞魄散。”
“从此以后，这道‘门’才成为了整个魔术协会的禁地。”
“留下了什么遗言？”
“他说前往异界，会受到位面排斥，实力大幅下降。”
“异界的门，位于一个巨大无比的城池内，门的附近，有数不胜数的强者。”
“甚至，有超出‘魔法使’和神灵的存在。”
“他出现的时候，就被一名异界的强者轻松击成重伤，关押进监狱。”
“过了几个月，异界人摆下了个‘落魂阵’，给他下了‘草人咒’，才放他回来。
“说完这些，他便昏迷不醒，灵魂不断消散。”
罗蕾莱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我们猜测，异界人的目的，是用那位魔术师的生命警告我们，不要尝试探索。”
“落魂阵、草人咒，似乎是截教的神通啊……”
苏墨点了点头：“自由女神像那边呢？”
“不知道，过去的人都没有消息。”
罗蕾莱想了想：“据说，有阵子，在自由女神像附近，发现了一些巨大无比的生物尸骸，可能是异界对这边的试探。”
“不过，据白鹰国生物实验室的公告，这些生物似乎类似基因突变的野兽，本身并不是外星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