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正午时分。”
甘霜嘴角翘起，幽幽道：“我们在山上。”
“……这个回答还挺好的。”
甘雨怔了怔，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
“好了，不开玩笑了。”
苏墨一摆手：“既然弄不清楚，找个人问问也就是了。”
“这里荒郊野外的，方圆数百里怕是都没人烟啊……”
甘雨犹豫道：“我们要是飞远了，会不会错过什么？”
“不必那么麻烦。”
苏墨拔出圣皇剑，轻轻一划：“就近问问，也就是了。”
剑光如水，徐徐斩在不远处的山头。
高耸入云的山峦无声无息的崩解开，化成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刻，整座山脉，都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大仙手下……剑下留情啊！”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葛衫拄着拐杖的侏儒老者和一名头戴铜环的赤膊魁梧男子一起从土中遁出，神色惊骇。
“你们是谁？”
苏墨问道。
“小人乃此处土地！”
“俺是这座山的山神。”
“还请大仙高抬贵手！”
那侏儒老者和那魁梧男子一起慌忙拜倒，唯唯诺诺。
“原来是土地和山神啊。”
苏墨淡然道：“本座出手召二位前来，确实有事相询。”
看起来，如今应该是玉皇大帝执掌凌霄。
这位大天尊，似乎还挺重视基层工作的。
听西王母说起过，玉帝统治三界之后，人间每隔数百里必有一名土地神。
除非，灵山这种极为特殊的地方……
否则，无论大山小山，也都有山神坐镇。
土地和山神，虽然相比孙悟空等人而言，显得实力低微。
但，毕竟也是有天庭编制的基层神仙。
在《西游记》里，每当猴子师徒来到一个未知地，满脑袋问号又没有百度可查的时候……
就会跺脚三下或是用金箍棒猛敲地面，大喊一句“土地老儿！你给我出来！”。
瞬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老头便冒出地面，毕恭毕敬地对着孙悟空说“大圣爷，您有何吩咐？”
“不敢请问大仙欲问何事？”
土地和山神对视了一眼，缩了缩脖子道。
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些眼界。
神仙妖怪，他们也或多或少的见过一些。
但，还真没遇到过，出手打爆一座山，仅仅只是为了召唤他们出来问话的。
一时间，两人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说起来，他们名义上也属于神仙团体，但实际上地位很尴尬。
上仙看不起他们；当地妖怪也根本不鸟他们。
别说孙悟空等大腕能够随便驱使他们。
连红孩儿这等小毛孩子也能肆意欺负他们，不把他们当回事。
与其说是仙官，不如说是中下层办事的小吏和杂役更恰当。
“本座和两位道侣大梦经年，不觉沧海桑田。”
“却不知此地为何处？”
苏墨想了想：“如今又是哪个人间王朝？”
“回禀大仙，这里是莽苍山，位于南赡部洲，东土大唐之内。”
“如今大唐的皇帝，乃太宗皇帝李世民，在位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前两年，有位圣僧去西天取经归来，那皇帝还大为开心，做了几个月的水陆道场。”
两人吓了一跳，老老实实作答。
“哇，居然是西游？”
甘雨眼睛一亮：“你们知道花果山么？”
“花果山？那是哪？小人不知。”
土地又呆了呆，缩了缩脖子，露出茫然之色。
“花果山位于东胜神洲，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苏墨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
东胜神洲的面积不亚于南瞻部洲，花果山只是其中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岛。
甘雨这话，类比在地球上，随便找人问个小岛的方位。
估计也问不出的……
“那好吧……”
甘雨琢磨了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长安城见一见李世民？”
“应该跟李世民没什么关系……嗯？”
“七百里外，有一座马车经过此地，车辆甚是华美。”
苏墨目光一凝：“车中之人，命格有些莫测，或与我们此行有些关系。”
“那去看看？”
“走吧。”
苏墨伸手牵住二女，化为一道流光，一闪即逝。
“土地爷，这……这三位大仙真是问路么？”
过了片刻，山神揉了揉眼睛，闷闷道。
“看起来好像是的……”
土地脸颊抽搐了几下，叹气道。
这特么崩掉半座山头，居然真是为了问路？
就算盖世魔头，也不会干这种事情吧？
您都这么神通广大了，随便用点和平点的手段，我们也不敢不出来啊……
“还好此地人烟罕至，否则无端便是一番杀孽。”
“祸从口出！慎言！”
土地脸色一沉，低声骂道。
“……呜呜！”
山神似乎想到什么，魁梧的身躯跟着颤抖了一下，连忙伸手掩住嘴。
“走吧，回去吧。”
“万一那位仙尊，等下还要找我们怎么办？”
“到时候再出来便是。说起来，这种盖世仙尊，应该也不会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吧？”
“哎，土地爷说的是……”
两人默默叹了口气，潜入土中。
***
七百里外，山间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一名魁梧的女子，马鞭挥动，呼啸有声。
拉车的骏马通体雪白，并无一根杂毛，竟是罕见的良驹。
“大力，到哪里了？”
便在这时，车厢里传出女子的声音。
声音虽然虚弱，却甚是温婉娇美，还有些说不出的贵气。
“禀陛下，已到了东土大唐境内。”
名为“大力”的女子高声回道。
“已经到了大唐吗？”
车内的女子吐出一口闷气，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真好，御弟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女王轻轻笑了起来:“能死在这里，真的很好呢……”
“陛下振作！如今我西梁女国被妖物攻陷，民不聊生。”
“陛下当效仿先贤，忍辱负重，寻唐王和唐长老相助，拯救万民。”
名为“大力”的女子心中一紧，连忙又挥舞了几下鞭子：“陛下万万不可自暴自弃！”
骏马长嘶，又往前冲了几步。
下一瞬间，骏马剧烈晃动了下，猛然向前一趴，跪了下来。
“折了马蹄？不可能啊。”
大力怔了怔，跳下马车，匆匆检查了几眼，发现白马并无异常。
“不用……看了，马没什么事情，是妖魔来了。”
“受到妖气压制，这马自然……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