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将压抑的情感宣泄出来了，女孩沉沉睡了过去，滚烫的额头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看你叫了几声爹的份上，再帮你一个小忙吧。”
苏墨叹了口气，目光掠过地上的三具尸体，微微皱了皱眉头.
第八十章 黄裳的心愿，遭贼了？
“唔！”
天明时分，刘三刀睁开眼睛，甩了甩有些晕沉沉的脑袋，猛然坐起。
破庙空空荡荡。
地上的尸体和血迹，都被人处理过了。
甚至，堆积的灰尘，也被人扫了扫。
显得纤尘不染。
阳光透过窗门，洒落在地上，映照出些许斑驳，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嗯？黄公子！”
刘三刀微微一惊，猛然坐起。
声音在破庙里回荡了几圈，渐渐散去。
“……走了么？”
女孩裹紧了袍子，微微低下脑袋，有些闷闷不乐。
“嗯？”
低头的时候，她发现地上，放着三枚柳叶飞刀。
已经被人细心的洗去了上面沾染的血水。
在飞刀的不远处，是堆积的厚厚的灰尘。
在灰尘上，有人写了几行字。
“用灰尘当纸么？”
女孩笑了笑，收好柳叶飞刀，蹲下身子看着灰上的字迹。
“你看到这几行字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远了，勿念，有缘自会相见。”
“还是交代一下事情吧。”
“尸体已经处理过了，不必担心。”
“后半夜，又来了一拨找你的人，也被我劝走了。”
“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当之处，诚心诚意向你道歉，并且奉上骏马一匹，当做赔礼。”
“马拴在庙外的柱子上了，现在应该还在。”
“以上文字，阅后即毁。”
“顺带一说，昨天你有些风寒发热，晚上喝药的时候，说了点胡话。”
“再顺带一说，以后别喊我‘爹爹’了。”
字迹有些凌乱，也极为口语化。
似乎，对方是坐在地上，想到一句，便顺手写上一句。
极为轻松写意。
“……”
看完全文，刘三刀的小脸瞬间变得滚烫。
她恨恨的跺了跺脚。
劲风涌动，将灰上的字彻底抹去。
女孩沉默了下，转过身体，走到庙门外。
一匹骏马正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显得无比听话。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女孩解下拴马绳，伸出小拳头给自己鼓了鼓气，轻轻一跃，翻身上马。
既然没死，她便有大量的事情要去做。
选择成为了圣女，便无法逃避这些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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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
苏墨顺着记忆，来到了一间大宅前，停住脚步，掏出了一柄黄铜钥匙，插入门锁。
门锁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音，徐徐打开。
大宅有一两年没有住人了，一片萧条。
石砖地上，也长满了青苔。
苏墨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有些微妙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走向内院的书房。
黄裳的祖籍，是闽南一代。
但，黄裳少时随父，经过杭城时。
黄父见这里山川毓秀，民风淳朴。
四周环境清幽，景色怡人。
是一个安心读书的好地方。
便在当地买了间院子，一心苦读。
然后，也没什么说的。
屡试不第之后，黄父气郁而逝。
临终之前，黄父表示，自己一事无成，没有面目迁入祖坟。
等黄裳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之后，再将他迁过去吧。
如果，还不行，就交给后人吧。
再不行的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黄裳默默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默默坐在自己父亲用过的书桌前，端起父亲用过的书。
一读，便是十载。
父死子替，白首功名！
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毕竟，金榜题名，需要很多的因素。
努力、天赋、才华……
甚至，包括运气。
缺一不可。
即便才华如苏洵、柳永等人，一样可以屡试不第。
“这便是你的执念么？”
苏墨站在书桌前，望着四周堆积如山的书本，自语道。
这是他唯一一次跟黄裳的情感产生共鸣。
武道奇才，举世无敌，名震天下，绝代宗师……
这些东西，在黄裳眼中，其实都算不上什么。
他真正的心愿，也只是想中一次科举，了却老父的遗愿。
不算什么气吞万里，荡气回肠。
甚至，有些卑微和心酸。
“尽我所能，了你所愿。”
苏墨想了想，正色道。
随着他的话语声，一道舒适而温润的感觉从灵台涌出，扫过全身。
虽然，功力上没有半点增加。
但，心灵仿佛得到了一次洗涤，精神都通透了少许。
比后世文青去藏区，还要好得多。
“境界又上升了少许。”
“如果可以了却黄裳的心愿，完成这桩因果，多半可以彻底化解黄裳的执念。”
“那时候，我神念通达如一，再无不谐之处。”
“这样的话，很可能，进士及第之日，便是我晋升大宗师之时。”
苏墨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考科举虽然不属于练武。
但，对于苏墨而言，属于明心见性，真我如一的道路。
也对武道境界的巩固和提升，有着极大的帮助。
武道境界，其实比功力积蓄，更加难以突破。
大多数人，硬生生聚力练气，搬运周天。
总还是有些收获的。
可以按部就班，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自己的承载上限。
但，境界这种东西嘛……
就好比数学难题。
不会做就是不会做，想破脑袋也没用！
任何武者，都把“顿悟”这类，有助于提升境界的方式，视为极大的机缘。
甚至，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