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纵横,从武林外传开始 第451节

伴随着一生爆响,无名手中的青商剑断成了两截,昆山剑门的弟子大为兴奋,面上满满都是光彩。

慕应雄道:“迟暮之人,自知时日无多,在其有生之年,如果能够再现光辉,必然会全力以赴,夕阳的余晖比起初升的太阳,更为炫目一些。”

说到此处,慕应雄面上又有些落寞:“光辉过后便是沉寂,此剑既已绽放最后光辉,就让它入土为安吧!”

“咔嚓咔嚓!”

伴随着几声轻响,白玉剑断裂成了七八节,慕应雄轻轻一压,把碎剑沉入到剑坟深处。

无名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把断剑还给青城剑客的儿子,沉声道:“两位小兄弟,对不起,在天下剑客面前失了你们的威名。”

两人连连摆手,齐声道:“不不,是我们的宝剑配不上天剑。”

吕云澄高声道:“非也非也,不是青商剑配不上天剑,也不是朝阳败给夕阳,这一战的结果,仍旧是平手。”

慕应雄道:“何解?”

他倒不是想争胜,而是想听听吕云澄这位绝巅高手,对此有何高见。

“昆山剑门上上代掌门云门道人,曾经执此剑帮助过青城剑客,青商剑剑心耿直,有恩必报,故意相让,不惜断剑明志。”

慕应雄心中一惊,一把夺过半截青商剑,感悟其中的剑心,发现果然如吕云澄所说。

此番相剑,慕应雄察觉到白玉剑潜藏之利,无名察觉到青商剑潜藏之义,因此仍旧是平手。

比剑至此,已经比了剑诀、剑阵、相剑,还有什么可比的么?

当然有。

慕应雄和无名虽然亮出了英雄剑和丹心剑,但并未到正式对决的时候,他们还有一样要比。

这一样东西,莫说是在本世界,即便是在诸天万界,也没有多少人懂得,那就是剑曲!

不是公孙兰的公孙剑舞,也不是莫大先生的“琴中藏剑,剑发琴音”,更不是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而是最为高深的剑道。

以剑为曲!

两人身法如电,兔起鹘落,快的难以形容,出剑收剑带起狂风,发出“呜呜”声响,却没有半点兵刃碰撞之声。

这却是因为,两人用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剑路游剑!

剑游两锋间,进退一心藏!

想要修成游剑,不仅需要高深莫测的剑道修为,用以把握对方剑路,还需要有精细入微的掌控力,才能在出招收招之时变化随心。

如果是缓慢比斗,游剑却是不难,但两人出招收招的速度快如闪电,大多数人只能看到残影。

甚至在某些人的感受中,慕应雄和无名的速度慢如蜗牛,好似公园老大爷在打太极,全然不似顶尖高手决斗。

这却是因为,天绝双剑的移动速度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视觉极限,造成“视觉暂留”现象。

就好似看向急速旋转的电风扇,扇叶某些时刻看起来旋转的很慢,甚至发生了逆转。

不管是感应到快,还是感应到慢,都不过是游剑的皮毛,在场剑客虽多,但能真正体会天绝双剑剑术精彩的,却寥寥无几。

一场完美的决斗,不仅需要旗鼓相当的强者,还需要境界不凡的旁观者。

如果记录这场决斗的不是吕云澄,而是一些寻常剑客,怕是记录剑诀比斗之时,便已经心力交瘁而死。

剑皇这种级别的强者,由于剑道修为不够,不能尽览其妙。

武无敌、步惊云这种级别的强者,或许能够完美体悟,但文化水平比较有限,只能记录剑意,没有详实文字。

唯独吕云澄,不仅能公平公正、毫无偏私的记录,而且记录的足够详实,足够生动,足够让后世之人为今日一战而喝彩。

游剑百招后,英雄剑和丹心剑终于碰在了一起。

双剑并非如同仇敌一般不共戴天,反而生出了一股独特的粘劲,死死纠缠在了一起,无论出招收招,出剑收剑,绝不分开片刻。

黄白相间的剑气暴射而出,发出震碎空气的刺耳尖啸。

宝剑纠缠拉扯之时,剑身不断地摩擦,火花四射,声音比剑气更加刺耳,让人觉得耳膜欲裂,头昏脑涨,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在吕云澄、步惊云、武无敌这等强者耳中,却好似听到了仙乐。

慕应雄和无名皆是拉二胡的行家,宝剑拉扯之时,却好似在拉二胡。

往常时日,两人都只会拉凄凉的曲子,半曲便能让人失声痛哭,如今的曲调却变化多端,忽如洞箫般悠远,忽如瑶琴般清扬,忽如竹笛般清脆。

如小溪潺潺,如阳春白雪,如草长莺飞,如烈日炎炎,如百鸟朝凰……

吕云澄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把石青璇带来,以石青璇的无上箫艺,当可谱出绝世无双、旷古烁今的剑曲。

心念一起,便放不下来,吕云澄右手记录剑曲,左手拿着一块玉佩,对着左手边的茶碗轻轻地敲击。

以吕云澄的功力,随手一敲便能让声音出十里之外。

但还是那句话,今日是来记录天绝双剑的,不是来喧宾夺主的。

吕云澄敲击茶碗,只是为了给慕应雄和无名的剑曲和声。

有石青璇这等音乐大师教导,哪怕并未用心学,吕云澄的技艺也是不俗,再以无求之心和声,两人剑曲变得更加悠扬悦耳。

原本觉得刺耳的观众,终于能够体会到两人剑法神妙,为之鼓起掌来。

“咔!咔!咔!咔!咔!咔!”

伴随着兵刃炸裂之声,剑坟内的万把宝剑承受不住两人剑意,逐一断裂,数不清的碎片向着四周飙射。

吕云澄轻轻哼了一声,无形无质的剑气把所有断剑尽数点落,让两人可以不受外部干扰,全心全意的巅峰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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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万剑齐俯首,一念开剑界

一曲终了!

“弟,当年你学剑有成,成就天剑修为,败十大门派,称武林神话,威势一时无两。

这些年你甚少出手,江湖中无武林神话之名,我曾经以为你的天剑早已到了极限,现在才明白你之心意。”

“当年我败十大门派,使得武林凋敝多年,影响深远,深以为憾,直到武朝逆天改命,广布武道,重现中原武林之盛况。

天剑不应该为仇恨、为名誉、为私心、为争夺而出,唯有纯为剑道而出,才能成就最强的天剑!”

天剑之秘,莫逆于心。

二人心胸豁然开朗,繁杂的心绪随着磅礴的剑劲宣泄而出。

英雄剑和丹心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遍体火热通红,似乎经过方才一番打磨,焕发出了更大的生机。

剑诀,剑阵,相剑,游剑,剑曲。

两人已经尽平生之力,为当世剑道做出提升,可谓了无遗憾,如今要进行的,才是真正的兄弟之战。

慕应雄一挥手,把丹心剑射入到山壁之中,插在曾经的那个位置,无名亦把英雄剑丢出。

两人此战乃是纯粹的剑道争锋,和大剑师的宿命,英雄剑的宿命,没有半分关联。

不是英雄丹心唯一剑。

而是天剑绝剑唯一剑。

“弟,出手吧!”

“好!”

“好”字刚刚出口,两人已经如同两把擎天之剑,剑意直冲云霄,虽寂然不动,剑意已经蔓延到了整座山峰。

吕云澄收起《天邪战鉴》,凝神静气,等着看两把神剑的惊世对拼。

说句实在话,吕云澄非常想下去和两人一战。

可两人不仅是剑道对手,还是生死兄弟,比之西门吹雪叶孤城关系亲厚百倍千倍万倍。

吕云澄可以取代西门吹雪,于紫禁之巅决战叶孤城,却不能取代无名或慕应雄,完成这场天绝双剑的对决。

丹心剑和英雄剑已经插在了山壁,大剑师的宿命两人均不屑一顾,往日的恩怨情仇,也尽数抛之脑后,余下的唯有剑!

电光火石间,慕应雄和无名的剑指已经对在一起,手中虽然无剑,交锋之时却铿锵有声。

极致的剑意影响了观战之人,他们先因为天绝双剑的高深剑诀而沉迷,又眼观剑阵、相剑、游剑、剑曲之斗,精气神早已衰竭。

若是再被引动战意,怕是慕应雄和无名还没打完,他们便已经精疲力竭、心力交瘁而死。

虽然话有些难听,但顶尖高手的对决,不是给庸人看的,并非没有资格,而是没有能力。

就好似一个小学生听最顶尖的物理学家讲量子力学,他能听得懂么?

量子力学听不懂可以睡觉,天绝双剑的对决却是勾魂夺命。

慕应雄不在乎他人生死,但若是有这些人牵绊,无名或许难以发挥全部实力,不能尽善尽美。

吕云澄心念一动,以飞仙剑术驾驭英雄剑和丹心剑,划出一条由剑气组成的深沟。

“通过这条剑气的可以观看,通不过的勿要强求,胆敢扰乱剑决者,一律杀无赦!”

有人想凭“法不责众”闹事,但看着武校学生手中的利剑,终归没人敢做出头鸟,又见连武无敌的儿子都被送了下来,不允许观看,心里平衡了许多。

随着剑气呼啸越来越大,连剑皇都退了下来,至此再无人敢多说半个字。

剑峰之上,慕应雄和无名已经斗到热火朝天的地步,无天绝剑和莫名剑法的交锋,让所有观战之人大为感叹。

昔年大剑师在英雄剑中注入莫名剑意,期盼助后来人领悟莫名剑法,修成天剑之道。

如今天剑绝剑虽各走极端,但却都踏出一条康庄大道,即便大剑师重生,看到这等高深剑道,也会喜不自胜。

慕应雄剑指刺出,如神龙吐珠,跨越千山万峰,搅弄雨雪风云,气势猛烈,剑傲群雄。

无名反手回一剑,如天马行空,无影无踪无迹,身融飘渺云雾,忽来忽去,忽隐忽现。

一招“莫名其妙”抢回攻势,无名剑指轻轻一环,如朝阳初升的金黄色剑气暴射而出,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浩然正气。

慕应雄面无表情,抬手御敌,悍然刺出无数剑网,层层交叠,犹似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又如怒潮暴涌,一发而不可收拾。

以快打快,以慢打慢,以强对强,以刚对刚,以柔对柔,绝不占对方半分便宜,也绝不会在剑决中退让半步。

两人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天绝双剑的对决之中,无名把莫名剑法演化到了脱胎换骨、更上层楼的地步,慕应雄的无天绝剑也越发的决绝孤傲。

就如同方才说的,唯有舍弃一切恩怨荣辱,单纯追求剑道,天剑才能发挥出最强威能。

莫名剑法随着交手而脱胎换骨,无名也随着交手而发生改变。

曾经他是侠客,是英雄,甚至是大剑师预言的中原救世主。

无名不在乎名誉和地位,却一直以侠义之道要求自己,剑法不可避免带上侠气和浩然之气。

可随着武朝改朝换代,定鼎中原,中原大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高手如云,强者如雨,天才层出不穷。

所谓的“拯救苍生”的担子,早就可以放下,安安心心当个客栈老板,安安心心的拉二胡。

无名很想这么做,但他终归还是没有,毕竟他战过一次笑傲世,知道东瀛之地还有强敌。

直到此时此刻,和慕应雄经过五场剑道比斗,终于已经无怨无憾,可以放下一切担子,做一个专心求剑的无上天剑!

像是挣开玉锁的高僧,像是碎丹成婴的真人,像是卸下盔甲的将军。

无名只觉得身心无比的轻松,在剑气的天空中自由的飞舞,在剑气的海洋中自由的徜徉。

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全心全意,全身全灵,全都是为了剑!

无上天剑之绝世风采,莫说是白素贞龙儿,哪怕是步惊云武无敌这种顶尖强者,也为之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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