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真不想成为太医啊 第63节

陆远竟然也对这些问题特别感兴趣。

尽管陆远对老子和周易了解得并不多,但是他在上学的时候总还是学过一些黑格尔、尼采和康德的啊,因此,在哲学问题上,他们两个人经常能找到共同点。

如此一来,他们是越谈越过瘾,越聊越投机,有的时候,甚至到三更半夜了,方知府还非得缠着陆远要秉烛夜谈呢。

面对这种情况,陆远每次只能无奈地向方知府劝说道:“方大人,明天还得处理公务呢,今儿都三更鼓响了,要不咱爷俩先休息休息?”

可是没成想,听了陆远的劝解之后,方知府大手往外一挥,直接就回了陆远一句:“嗨,咱们这郧阳府又没有什么大事儿,一般的公务邢师爷就都给处理了,咱爷俩继续聊咱们的,?我说你小子,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方伯伯聊天了呀?”

“没没没,我恨不得每天都跟方伯伯聊到大天亮呢。”陆远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同时心里头钻出了几分苦笑。98xwxco.com 读牺

看着陆远那一副很认真的表情,方知府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那,咱们爷俩干脆就聊到大天亮吧!?上次你说到的那个狄德罗,你再跟我说说呗,他的那些观点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一听到方知府的决定,陆远直觉得脑瓜仁生疼,可是面对方知府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他又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他只好捂着额头继续跟方知府聊了下去。

就这样,日子慢慢地向后穿梭着。

大概过了五六天的时间。

这一日,陆远和方知府正在书房里面闲聊呢,邢师爷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陆远和方知府双双停止了讲话,而坐在一旁的李时珍,正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望着他呢。这候 bxwxco .co m 章汜

看到这样的场景,邢师爷瞬间就把想说的话给咽了进去。

同时,他又用眼神轻轻地朝方知府示意了一下。

见到邢师爷那飘忽的眼神儿,方知府立马就意识到肯定是马都司又来找麻烦了。

于是他气恼地一拍桌子,冲着邢师爷就大声说道:“老邢,有话你尽管说,不用避讳我这两位贤侄,且不说陆贤侄曾经救过老爷子的命,单说他被马二哈冤枉一事,那他和咱们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所以,有什么事儿你但说无妨。”

听了方知府地这番对答,邢师爷诧异地看了陆远一眼。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是自家东翁和陆远引为知己,那关于朝廷的正事儿也不应该让外地的一个郎中与闻啊,这不合规矩呀。

就在邢师爷站在那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方知府的眼睛却已经瞪起来了,“?我说老邢,你搁那寻思啥呢?有话赶紧说,你要是不说就自己处理去吧,我可要跟陆贤侄继续探讨弗洛伊德了。”制大 制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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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正人君子方永成

看着方知府那一脸认真的表情,邢师爷也是无奈了,于是他砸吧砸吧嘴,满是无奈地说道:“哎,东翁啊,没想到这毛三儿的事儿刚了,麻烦就又找上门来了。

话说,最近城里的染布商会和纺织商会联合在一起,已经托人把咱们给告到巡抚衙门了。

据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他们一共告了咱们三条罪状。

这其一,是他们嫌咱们的抽税太重,已经逼得他们经营不下去了;这第二呢,他们还说,是咱们不让他们雇佣流民种植甘蓝等作物,才使得他们的原料越来越少的;

至于第三点就更过分了,他们状告咱们知府衙门没派人去保护他们的商铺,他们在诉状里说,最近一段时间里,总是有一些贼匪找他们收保护费,甚至还逼他们低价出售店铺。

东翁您看看,现在这帮人污蔑咱们都已经一套一套的了,这样下去的话,那还得了啊?”

邢师爷的话音刚落,方知府的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攥起拳头重重地砸了砸茶桌,随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马二哈,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这候 章汜。他姥姥的,这家伙现在造起谣来怎么这么明目张胆了?

就说这抽税的问题吧,税收的多寡那是朝廷定的,与咱们郧阳府何干?

再者说了,那流民本身就是犯人,我能明文规定让他们雇佣流民吗?

还有那收保护费的事儿,这就更夸张了,不说别的,马二哈的军队就在城里,哪个不开眼的贼匪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收保护费啊?

马二哈的这些馊点子,真他娘的恶心啊!

老邢,依我看呐,这些事儿巡抚衙门自能辨得出真伪,咱们姑且不必管他,我倒要看看马二哈这个跳梁小丑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说实在的,马都司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懊糟事儿,弄得方知府早就焦头烂额了,但作为一个正人君子,方知府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马都司,所以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巡抚衙门能够明察秋毫了。

可是,在听了方知府地回答之后,邢师爷却焦急了起来。

只见他皱着眉头拿着巡抚衙门送过来的文书,整个人是一片懊恼。

“东翁啊,这些事咱们也不能总置之不理吧,你想想,这个季度以来,这都是第四次有人告咱们郧阳府了。

我记得上一次是药材商会,大上次是车马行,对了还有一次虽然没有人告咱们,但惹出的事儿也不小。

东翁您还记得不,就在大上个月,有一天半夜时分,竟然有人把知府衙门外面的登闻鼓给点着了。

幸好,咱们的门房发现的早,要不然,那一次东翁的脸可丢大发了。”

说到这里,邢师爷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兴奋地李时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后他又朝着方知府继续说道:“东翁,我最近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总琢磨这些事,琢磨来琢磨去,我总算是琢磨出点味道儿来了。

那马都司之所以最近几个月疯狂地攻讦你,诬陷你,他准定是知道大人您今年年底就要考核政绩了呀。

因此他准备趁着您这六年二考的当口,通过诬陷造谣的方式把大人的名声彻底搞臭。

到时候,我估计大人德政这一块儿肯定过不了关,搞不好,将来还会落得一个不称职的结语也说不定呢。

如此一来,别说东翁这知府当不了了,若是真的坏了名声,那可就污了祖上了啊!”

随着邢师爷把这段话说完,方知府瞬间就出离愤怒了,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和马都司之间不过是政见上的分歧而已,但他却万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已经卑鄙到了这种地步!

要知道,在方知府看来,自己的荣辱事小,而祖上的荣耀是大啊!

若是因为自己而让祖上蒙羞了的话,他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他又如何对得起钦点他为知府的当今圣上啊!

想到这里,方知府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朝邢师爷点了点,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是寻思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把手指给放下了。

98xwx.co 读显然,他生气归生气,但是拿马都司的种种下三滥手段,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他站在那里重重地一跺脚,又哀叹了一声,随后便背着手在屋子里转起了圈来。

他这一转就足足转了半柱香的工夫,等到邢师爷在一旁急得直搓手的时候,方知府像是突然来了主意似的眼前一亮。

“诶,我说老邢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要不然,咱们干脆也找人去搞搞他得了,他的把柄那么多,总能被咱们抓住一两点的,

我琢磨着,要是咱们一直不反击的话,人家只会把咱们当软面团捏,到时候我要是倒了,他可就得意了,那样的场景,想想就让人气不过。”

方知府的话一说完,邢师爷当场就愣住了,他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冲方知府说道:“大人啊,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跟那些地痞无赖玩下三滥吗?”

“怎么,有何不可吗?兴他不仁,就不许我不义吗?”

“呃……,东翁,不是不可,且不说咱们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能不能玩过对方,我想跟东翁说的是,若是东翁用了这种卑劣的办法,即便是咱们赢了,那也会弄得一身骚的啊!

届时,他一个**完全可以大大咧咧地不在乎,但老爷您是文人啊,您哪儿能扛得住这种污水啊?

这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战术啊!这个办法真的不行,要不,您再想想?”

制大 制枭。邢师爷这一番解析说得方知府是一脸地苦涩,于是他摇着头冲着邢师爷说道:“哎,我这要是有别的主意不早就用了嘛,刚刚这个办法也是给我逼得实在没辙了我才想出来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不行,

真的是,古人云,‘小人无错,君子常过。’诚斯言也!

如今那马二哈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咱们这些君子又哪能斗得过他啊?

哎,我这头是彻底没辙了,要不,邢师爷,你再想想办法吧,《周礼注疏》里曾说过,‘幕僚,掌机要,运筹帷幄。’

这么看来,出主意的事儿应该归你呀,我现在也只能靠你了,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用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

第186章 招抚大计(一)

听到方知府如此一说,邢师爷直接就懵圈了,他满脸错愕地看着方知府,十分纳闷地说道:“我说,东翁,你当初请我来,不就是因为想招抚流民,特意让我过来帮着解决农耕问题的吗?

后来,由于农耕问题没有着落,我才留在这里和您一起处理政务的。

所以,我这个人顶多算是半个钱谷师爷,对于刑名的事情尚且不熟悉,就更别提什么出谋划策了。

东翁啊,您就别为难了我,我也不是出阴招的那块料啊,要不然您也不会将我留在身边了不是?”

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性格相近的邢师爷,方知府猛然想起了上一个被自己赶走的桂师爷,话说,那家伙可是一肚花花肠子,若是有他在的话,一准能对付得了马都司。

可惜的是,自己当初偏偏看不上他,甚至在他走的时候,自己连程仪都没有送呢。

看来古人这一次又说对了啊,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凶吉生矣。”,能留在我身边做师爷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会耍阴谋诡计之辈啊。

哎,事到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又到哪儿去找那个能对付得了马都司的人呢?

想到这里,方知府无奈地朝邢师爷苦笑了一下。这候 hxj xs.com 章汜

接着,他们两个便有气无力地说起了马都司最近干得那些缺德事儿,说到愤慨之处,方知府甚至会攥起拳头用力敲一敲窗沿。

可是敲完之后,他又变得更加落寞了。

面对方知府那徒劳的发泄,邢师爷也只能陪在一边唉声叹气了。

就在方知府和邢师爷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旁的陆远,却支着下巴眼珠子叽里骨碌地转了起来。

他坐在那里听来听去,总算是理清了方知府和马都司之间起冲突的根本原因。

在陆远看来,郧阳城这两位大佬之间的矛盾,并不在那些边边角角的细枝末节上,而是在于方知府想对流民进行招抚,而马都司却想着出兵征剿!

他们这一招一抚之间,政见截然相反,矛盾自然就不可调和了!

正因如此,马都司才会对方知府这个“软柿子”展开疯狂地进攻,而面对马都司地进攻,拥有谦谦君子之风的方知府甚至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还手之力了。

对于陆远来说,他本来是没有兴趣掺和官员之间的纷争的,然而,这两位官老爷之间的胜负,却直接关系着青云寨的生死存亡,这他就不能不管了。

现在的他,早已经将青云寨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可以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绝大部分的人间冷暖都来自于那个山寨。

在那里,他巧遇了忠诚呆傻的韩少恒,他结识了仁义无双的韩寨主,他帮助了许许多多得了疟疾的流民,他赢得了青云寨里所有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那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是那样的熟悉,那里的每一张笑脸都曾经令他如此地动容。

因此,陆远绝不容许马都司为了自己前程而去践踏青云寨百姓的生命,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方知府在郧阳城站稳脚跟,同时他还要想方设法地遏制住马都司那膨胀的私欲。

想到此处,陆远忽然坐直了身子,接着他用手轻轻地磕了一下茶杯,以便引起方知府和邢师爷的注意。

果然,这一声突来的脆响,瞬间就让面前这两个愁容满面的中年人转过了身来。104xjxs.com 读牺

只见方知府垂头丧气地看了看陆远,又心情低落地冲他说道:“陆贤侄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咱们还是回头再聊吧,你方伯伯现在碰到了很棘手的问题,正不知该如何解决呢?”

方知府把话说完之后,便又摇着头陷入了沉思,而他旁边的邢师爷却好奇地向陆远这边望了望。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东翁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苦楚说给那个郎中听呢,话说,他一介郎中又能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看着邢师爷那充满好奇的眼神,陆远先是淡然地朝他笑了笑,接着又洒脱地站起身来。

只见陆远朝着方知府一拱手,便缓慢而有力地说道:“方伯伯,其实对付邪门歪道,咱们未必非要用阴谋诡计予以还击呀,咱们完全可以用正道来对付他们嘛,所谓以正克邪,天下大道也!”

“哦?”陆远这简简单单地一句回应,瞬间就让方知府眼前一亮,他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思路,但细想起来却又好像什么都没领悟明白,于是,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陆远一眼。

当他见到陆远的神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他便捋着胡须恳切地向陆远问道:“陆贤侄,你的这段话老夫怎么听不明白呢?贤侄有话不妨直说,咱们这里没有外人,若是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制得住那马二哈,老夫愿意一试。”

“嘿嘿,方伯伯别那么紧张嘛,咱们这么说话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先坐下来,侄子给您倒杯茶,慢慢说。”陆远一边说着,一边把方知府又重新拉回到了椅子上。

待到方知府一脸犹疑地接过那杯热茶之后,陆远便浑身放松地继续说道:“其实,方伯伯,我觉得呀,你和这位邢叔叔,你们两个都被那马都司给带到沟里去了。

话说,那家伙就是一个**,一个无赖,一个下三滥,你们要是跟他玩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你们能是他的对手吗?

就算你们俩真的横下一条心想跟他死磕,但是你们做人总是有底线的呀,而他做人却毫无底线的,所以,如果你们真那样干了的话,最终败北的仍将是你们。制大 制枭

这就叫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不划算的。

但若是咱们堂堂正正的谋正道,筹大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马都司他可不是擅长大道博弈的人啊!

故而,贤侄以为,咱们完全可以从事情的本源出发,不必去纠缠那些蝇营狗苟的细枝末节。”

这一次,随着陆远的话音落下,方知府和邢师爷的眼睛同时闪了起来,方知府像是心灵上被打开了一道门似的,他现在非常想知道陆远所说的那个谋正道究竟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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