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陛下何故造反 第305节

若有在天之灵,睁眼看看你膝下的这三个好儿子吧!

害苦了咱蓝玉啊!!!

……

此时的朱寿,浑然不知堂堂凉国公蓝玉,竟遭到了常家三兄弟的坑害。

他正于府上,片刻不歇的织毛衣。

刚引针穿线,管家老方迈步上前,点头哈腰地道:“少爷,秋收在即,府上的佃户们来问,今乃大丰之年,田上可要涨租?”

朱寿摇了摇头,说道:“不涨、不涨!”

“咱们府上也不缺银子,本少爷也不是朱扒皮,眼下好不容易盼来大丰之年,叫佃户们家家有余粮,回头过个好年吧!”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哦对了,老方,你命人去国子监一趟,把本少爷的两个义子叫来!”

“是,少爷!”

老方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黄观、夏原吉联袂迈入院中,恭敬行礼:“我等拜见义父!”

朱寿放下针线,脸上露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笑容,道:“呀,原吉、观儿,多日不见,想死为父了呐!”

“来来来!”

“为父之所以叫你们过来,乃是有一桩大事要办!”

闻言,黄观两人感到一头的雾水,忍不住问:“敢问义父,所为何事?”

朱寿笑了一下,说道:“秋收到了,为父要带你们去收庄稼,明悟何为农政之道!”

啊?

收庄稼?

黄欢顿时一愣,忙不迭地道:“义父,正所谓,士农工商!”

“收庄稼,乃是农人之业,与士子何干?”

话音刚落,朱寿立马翻了个白眼,气咻咻地道:“糊涂!”

“殿试在即,以你们的本事,定是榜上有名,往后是要当为国为民的大官啊!”

“天下百业,农政为首重!”

“政事为知,务农为行,做官为行,倘若不知如何耕种、收割粮食,往后你们怎么治理天下之民生?”

“靠一张嘴皮子,纸上谈农不成?”

说到这,他眼神一眯,缓缓说道:“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心即理也?

一下子,黄欢、夏原吉对视一眼,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尤其是黄欢,回过神来之后,喃喃地问:“义父的意思是……”

朱寿也不卖关子,很干脆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知行合一!”

第三百一十二章 圣人学说,劝农书之害

随着朱寿的话音落下,黄观、夏原吉瞬间惊呆了!

心即理也?

知行合一?!

纵是两人胸有经略天下之才,也是满脸懵逼,忍不住问:“义父,何为知行合一?”

朱寿面色肃然,一字一句地道:“知为行之始,行为知之成!”

“知中有行,行中有知!”

“以知为行,知决定行!”

“此乃知行合一!”

说罢,脸上充满了敬仰、尊崇之情。

知行合一,乃是生于成华年间、崛起于正德年间的圣人王守仁之心学总纲!

他,平定宁王朱宸濠之乱,以文臣之身,凭军功封爵!

正德四年,他于贵阳文明书院讲学,首提知行合一之心学!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无数人钻研一生,也不过是了悟阳明心学的半点皮毛罢了!

后世无数崇洋媚外之徒,以西方哲学为傲,又岂知光是知行合一四字,足以吊打西方全部之学问?!

舍本逐末……

大傻逼!

王守仁之圣,不亚于孔孟!

而随着朱寿的阐述,黄观两人也终于明白了话中之意,失神一般的喃喃道:“知行合一……知行合一……”

“义父,您这是与程朱理学,离经叛道啊!”

“要是叫外头的读书人知道了,定要背上千古之骂名呐!”

程朱理学!

存天理,灭人欲!

此句,乃宋代大儒程颢、程颐提出,朱熹发扬光大!

今之读书人,尽是程朱理学之簇拥!

理学之义,是认为天地自有真理,人当自心底灭掉滚滚之欲,随之天下大同,祸乱消也。

可知行合一、心即理也,却是叫人不可再压抑心中之欲,正视自己的内心,人人如圣!

两个学说,可谓是大相径庭!

朱寿也深知两者不相容,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人无完人,程朱纵是为圣,难道一辈子也无过错?”

“原吉、观儿,你们是读书人的种子!”

“既是往后为官,当施仁政,以图天下大治,对吧?”

闻言,黄观两人重重点了点头,肃然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乃孩儿们毕生之志!”

“为私利当官而欺民,枉读圣贤书!”

朱寿笑了一下,振声说道:“那就是了啊!”

“不管是一地之父母官,还是六部之首,当以民为根本!”

“所谓的知行合一,你们当了官,口口声声为治理民生,可为父说句难听的,你们晓得如何种地吗?”

“光说稻米之插秧,该插几株、如何育苗、何时灌溉?”

“一问三不知,只知夸夸其谈、坐而论道,如何因地制宜,施行仁政而治理民生?”

“尚不可知,如何行仁政?!”

一番话说完,黄观两人面面相觑,讷讷地道:“啊……这个……”

“义父,农人种地之事,自古而始,便有劝农书的啊……”

“百姓们依书而种,可大丰矣!”

劝农书?

朱寿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既是如此,劝农书上是如何说的呢?”

黄观一下来了精神,脱口便洋洋洒洒地道:“盖闻农为四民之本,食居八政之先,丰歉无常,当有储蓄,吾民生逢圣世,百谷顺成……”

可刚一开口,朱寿便挥手打断了话头,说道:“停停停,观儿,你背的为父想睡上一大觉了!”

“你们两个且说说,此书如何?”

黄观沉吟了几下,拱手说道:“义父,孩儿以为,此文章乃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周云成康,汉言文景!”

“天下百姓,读之听之,定可沐浴皇恩,辛勤耕作!”

一旁的夏原吉不敢怠慢,忙道:“义父,孩儿也一样!”

朱寿却摇了摇头,淡淡地道:“错了,错了,句句皆错了!”

话音刚落,瞬间愣住了!

错了?

尤其是黄观,忍不住拱手问道:“义父,此劝农书,何错之有?”

朱寿冷哼一声,鄙夷地道:“此劝农书,可陈列于皇宫当作祥瑞,也可赐藩臣之国以耀天朝上威,唯独不可下发于百姓!”

“华而不实!”

一旁的夏原吉忙问:“义父的意思是……”

朱寿微微抬眸,笑问道:“原吉,为父问你,此书辞藻之堆砌,甚至是生僻之字,连秀才都看不懂吧?”

“百姓少有识字者,倘若你是种地之农人,设身处地,可看的明白?”

话音刚落,黄观两人面色大震!

是啊!

连读书人看了都费劲,大字不识的农人,岂可看得懂?

可很快,夏原吉震撼之余,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可是义父,朝廷颁发劝农书,布政使以及当地父母官,可用心阐明此书的啊!”

朱寿听完之后,嗤之以鼻地道:“原吉,你又错了呐!”

“朝廷有命,若无上谕,一地父母官不可出城二十里!”

“再说了,天底下的官吏,有几个爱民如子之人?”

“阐明劝农书之职,最后还不是落到胥吏的头上?”

“可胥吏也不曾饱读诗书……”

“叫一个半吊子去讲书,那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吗?”

黄观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义父,报纸是啥玩意?”

朱寿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道:“哎呀,那你就不用管了!”

“总之,你们口中所谓的劝农书,不过是无用鸡肋罢了!”

“著下此书之人,不知如何农作,却敢教授地里刨食多年的农人,如何去种地,岂不是贻笑大方?”

“此书广传天下,百姓会笑话此人、笑话朝廷,说当官的狗屁不懂,大损朝廷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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