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微微点头，“确有此物！”
孔甲脸上忍不住笑起来，“老朽活到这把年纪，见过所谓的稀世珍宝数都数不过来，陛下不是在说笑？”
“此物非那些俗物能比。”嬴政微微摇头，目光却是十分自信望向孔甲。
“罢了，既然陛下如此自信，那便让老朽看看吧。”孔甲淡淡道，随即才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闻言嬴政手伸进怀里去掏东西，孔甲的声音便又响起。
“不过看完了，还请陛下离开，老朽看得有些累了，要歇息会儿。”很明显的逐客令。
嬴政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便是。”
随即他从怀里掏出折好的纸来，慢慢打开，放到孔甲面前。
而看着那白花花一片的纸，孔甲眉头拧起，却是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此物名为纸。”嬴政淡淡回道。
闻言孔甲又是伸手摸摸，触感并不软。
又仔细打量一下，完全不如美玉好看。
“平平无奇。”试探一番并未察觉什么宝贵之处，孔甲淡淡道。
“拿笔来。”嬴政也不多解释，直接吩咐一句，赵高便是快步上前递上一支毛笔。
随即嬴政握笔在那纸上轻轻一划，一个“一”便在那纸上浮现出来。
见状孔甲瞳孔微微一缩，“竟然如此清晰？”
当代能呈现出笔墨的东西不多，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纸呈现出来的笔迹很是清晰。
嬴政淡淡一笑，随即又划上一笔，那字迹便又是清晰浮现出来。
而见到这第二笔画，孔甲双目已经瞪大，忍不住拿起这纸开始打量起来。
而见状嬴政淡淡一笑，便又是继续道：“还没完呢。”
说着他又是掏出一个印章来，然后往那纸上一盖，几个字便是在纸上浮现出来。
很清晰，一目了然。
见状孔甲更加惊讶了，“还能这样？！”
说着他打量着那纸，又看看旁边的竹简，不由得嘀咕起来，“这一张上的字，抵得上这一竹简吧？”
看着孔甲如此模样，嬴政脸上淡淡的笑容浮现出来，“以前需要一车竹简才能装下的内容，现在可以直接拧在手上，你说若是这东西用到教学上，那当如何？”
听到这里，孔甲心中的震惊已经难以形容，忍不住大声夸赞起来，“神物！真是神物啊！陛下说得没错，这东西不见老朽必定后悔！”
而嬴政却是不回应，只是默默将那纸折起来。
孔甲看着那纸被收起，眼神却是十分不舍。
而后嬴政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孔甲见状赶忙上前拦住，“陛下这是做什么？”
“东西看完了，寡人也该走了，这是刚才先生说的。”嬴政淡淡回道，目光却是不解打量着孔甲。
孔甲一时语塞，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刚才话怎么就说得那么快呢？
但孔甲反应也很快，“刚才是老朽觉得有些累了，所以才”
嬴政望着他，“那你现在不累了？”
孔甲脸色略微尴尬，“现在好多了，完全能和陛下再多聊聊。”
“寡人没心思了，还是就此作罢，下次吧。”嬴政却是微微摇头，抬脚便是要走。
“陛下留步！就当是老朽请求陛下，关于这纸的事情，再多聊聊吧。”孔甲却是很心急。
这东西多宝贵他是清楚的。
若是有了这东西，那便有可能做到人人都能念书的地步。
而若能普及下去，让儒家的学生都能用上这纸，那以后完全有可能让儒生遍布天下。
听到这里，嬴政也不再墨迹，“寡人可以给你纸，但有两个要求。”
孔甲没有犹豫，连连点头，“陛下请讲！”
“第一，给寡人的子女一个机会，让他们有机会能拜入你门下。”嬴政继续道。
孔甲微微点头，“老朽答应，会出题考验公子公主，若是通过老朽便亲自教学。”
“第二，待到这纸普及，儒家要给寡人老师五千。”嬴政继续道。
孔甲一愣，“这倒是可以，不过陛下要这么多老师做什么？”
嬴政目光坚定起来，“寡人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让子女受到良好的教育，而是要让这天下人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
“天下人？！”
此话一出，孔甲瞳孔微缩，打量着嬴政的目光有些变化。
之前他一直是不待见嬴政的，但这番交谈下来，总觉得嬴政并非传闻那般。
而嬴政也不多言，起身便是离去。
打量着那伟岸的背影，孔甲不由得嘀咕起来，“就是因为一直想着的是天下，所以他才能一统六国吗？”
第18章 小菜一碟
离开偏殿，嬴政心里甚是畅快。
“赵高，你看见孔甲刚才的模样了吗？”嬴政望向赵高，眼神期待。
赵高会心一笑，“看见了，在陛下的手段面前，儒家之首又如何，不也是乖乖臣服！”
嬴政点点头，“是啊！之前还摆架子不见寡人！”
想起之前孔甲的傲慢，再看现在他态度的巨大变化，嬴政觉得心里很畅快。
这可都是多亏了澜儿，不仅保住了寡人的面子，更是保住了大秦皇族的面子！
但嬴政心里也清楚，这都是嬴澜的功劳。
若不是有这纸，这孔甲也绝不可能会如此服帖。
但随即嬴政又像是想到什么，便望向身旁的赵高，“对了，有一件事儿你去查查。”
赵高躬身，“陛下请吩咐。”
“去查查澜儿以前是不是发生过特别的事情。”嬴政目光微凝。
从嬴澜的心声里嬴政也察觉一个问题，这小子并不是不想帮自己，而是有些话不敢说，只因害怕会被误会成胡言乱语而受到处罚。
嬴政能敏锐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特别的事情。
“是！”虽然不明白嬴政想做什么，但赵高也不多问，只是拱手答应下来。
嬴政微微点头，随即便是准备朝着偏殿走去，好继续批阅奏折。
可刚走没两步，嬴政便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整个身形踉踉跄跄，险些跌倒。
这可把赵高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嬴政，“陛下！”
用手扶下额头，嬴政摆摆手，起身便是要继续走，“寡人没事儿，还得批阅奏折呢。”
见嬴政如此执拗，赵高也很是无奈，只好跟在嬴政身后，但面色还是很担忧。
没走两步，嬴政便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他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赵高连忙上前扶住，随即大喊，“来人！快来人！”
再次睁开眼时，嬴政已经躺在床上。
李斯、赵高、王翦，宫里地位至高的几位大臣都站在旁侧。
而御医夏无且则是坐在床边，正仔细为嬴政把着脉。
但随着把脉的进行，夏无且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望向嬴政的目光更是怪异。
片刻之后，夏无且手收回，但面色却是古怪之极，“陛下，这”
夏无且欲言又止。
而嬴政见状也是摆摆手，“无妨，说吧。”
夏无且面色难看至极，“陛下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像是被某种东西侵蚀，而且还是持久性的。”
“被侵蚀？”嬴政眉头拧起。
“这微臣无能，找不出具体的原因。”夏无且连忙躬身请罪。
这脉象能展现出来的东西也有限，他虽能知道嬴政的问题所在，却是找不出根源。
“如何医治？”随即嬴政又是继续道。
夏无且面色更加难看起来，“这五脏六腑乃是命之本，若是轻微损害还能修复，但陛下这已经到了很严重的情况。”
“若是想完全修复的话几乎不可能，只能靠药物延缓衰坏”
此话一出，几位大臣脸色皆是一僵。
这夏无且可是宫里最好的大夫，在治病救人方面的造诣更是极高，现在竟然也说没有办法？
若是夏无且都这样说的话，那几乎就是没办法了。
“你就说寡人还有多少时间。”嬴政却也不墨迹，直接开口道。
夏无且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据微臣的检查来看，若是药物延缓效果好的话，三月已是极限。”
“若是不好呢？”嬴政继续道。
夏无且目光躲闪，“一月已是极限。”
“什么？！夏无且你医术不是好得很吗？！想办法呀！”闻言王翦却是忍不住了，拽出夏无且的衣领便是斥道。
李斯也是急坏了，“是啊！陛下可不能出事儿，夏无且你想想办法吧！”
“陛下！陛下啊！”赵高则是在床榻开始哭起来，一副悲痛至极的模样。
“都安静！寡人还没死呢！”嬴政见状怒斥一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放开夏无且，他也尽力了。”随即他望向还拽着夏无且不放的王翦。
“是！”虽然不情愿，但王翦也只得撒开手。
“都出去吧。”随即嬴政吩咐一声。
“是！”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