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约以为，凉州谁算英雄？”
韩约皱紧了眉头，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
“武威段公，战功彪炳。其长子波勇冠千军，次子攸，萧何之才，此为凉州英雄。”
老者摇了摇头，轻轻说道。
“洛阳之事，已让他心灰意冷，如今野心全无，只想守好自家。”
“长子鲁莽，好色如命，难成大事。”
“次子年幼，疼爱贫民，与世家争食，野心太大。”
韩约若有所思，仔细品着老者的话，可对段攸这评价有些疑惑，参悟不透。
“师父，这段攸怎么野心大了？”
老者先是看向韩约，轻轻一笑，这才解释道。
“为救助百姓，先弄耿家，后推广面粉，与马家争利。贩卖美酒，抢你韩家的生意。”
“他为何去临羌，就是看中那里的西海，下一步就要抢段家的盐。”
“在上方谷秘密发展，他要抢布、茶叶。”
“单拿出一项都足以他们父子开销，为何与各家争利？”
“练精兵，等待天下大乱，他好占据西凉。”
若段攸在两人身旁，听到这老者的分析，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旁的韩约也被震撼住了，他真没想到段攸干了这么多事，自己家与段攸合作，钱财更多了。
再一想段攸的手段，他估计这段攸还真能说服段家。
只是他有些不解，赶忙询问老者。
“老师，这不很好吗？有野心，有手段，有能力。”
老者摇了摇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过犹不及，你能悟透吗？”
看着韩约有些茫然，老者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解释了一下。
“当今天下的利益已经划分，谁家多了，那其余之家就少了。”
“段攸的方法是将利益扩大，所以你没感觉损失。”
“可这只是西凉，若换了别的地方呢？整个天下的划分该怎么办？”
“益州的，并州的、荆州的、关东的他这样搞下去，怎么分？”
“好处都集中他段家了，甚至他分给跟着自己的队伍了。”
“可别的世家会支持他吗？”
韩约隐隐已经明白，意思就是段攸太贪了，得不到世家的支持。
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董卓此人勇武、豪气，但更会隐忍。”
老者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
“勾践也会忍，可最后却更加暴虐，难成大事。”
韩约仔细想了想，又轻轻地问道。
“皇甫嵩此人怎样？”
老者先是点了点头，轻声的叹息道。
“老夫也看不透他，所以准备去看看他，能否成就大事。”
“若此人有胆色，咱们的计划就不实施，若是他都是胆小之人，咱们只能实施那计划。”
韩约不由紧皱眉头，还是向老者谏言。
“如今段公身居刺史之位，所谋之事，很难成功。”
老者轻轻一笑，脸上露出了自信，他轻轻地说道。
“明年天下大乱，用不了多久，皇帝必然将段公拿下。”
“到那时，皇甫嵩若是丧胆，也不足为虑。”
“董卓看见段公的下场，绝不会卖死力。”
老者摇了摇头，不由叹息道。
“可惜你师弟文和，就想当官。以为有了才华，就可平步青云。还是太天真了！”
“若有他相助，此事的把握更大了。”
他又看向了韩约，直接吩咐他。
“给那段攸弄些麻烦，别让他耽误了咱们的大事。”
老者的吩咐让韩约脸色发苦，说实话，他是真不想招惹段攸。
这小子跟他大哥不一样，做事谨慎的很。
自己就是想依靠钱财打压他，还弄不过人家。
段攸不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一位狠角色，原因竟然是自己挡别人的路了。
第46章 打草惊蛇
这一日段攸终于将精盐成功地提炼，正准备庆祝一番。
姜叙匆匆赶来，说鸡舍处来了数千羌民，要求他们将鸡舍拆了。
段攸一听先是皱下眉头，随即向鸡舍赶去。
段攸赶到之时，数千羌民还在高喊。
“这是我们的草场，你们这帮汉人，凭什么在这建房子？”
段攸脸色有点发黑，他一挥手，身后的数千骑兵将这帮羌人围住。
此时那些羌民有些慌乱，可还有几人大声叫喊。
“你们官军就敢不讲道理吗？”
段攸这才缓缓的走到了人群，冷冷的看向他们，沉声说道。
“当初蝗灾之时，你们在哪？”
“现在想起了这是你们的草场，脸还要吗？”
段攸的这话一说，那些羌民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话。
这时一个雄壮的汉子走出，直接高声喊道。
“当初我等带羊群去别的草场，并不知道有蝗灾之事，现在才知道。”
段攸点了点头，随即沉声说道。
“你这样说也行，现在前方还有蝗灾，你们都去抵挡蝗灾，等消灭完了蝗虫，这些地继续给你们。”
那领头之人立马慌了，也不敢讨要草场了，赶忙向段攸告罪，说家里还有要事。
这时马腾来到段攸身前，低声说道。
“二少，已经查出来了，他们是烧当羌，首领是北宫伯玉。”
段攸又打量了几眼这羌人，轻轻一挥手。
只见汉军骑兵全部架起弩箭，羌人立马慌乱起来。
马腾、庞德几人高喊，“放下武器可活，反抗者死！”
那些羌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段攸如此强硬，可看见对方的弩箭，也只好纷纷下马投降。
段攸将刚才跟自己说的羌人喊来，沉声的说道。
“你回去告诉北宫伯玉，西羌能灭绝，你们东羌若也想，那就不要来这讨要人了。”
“给他三天时间，我看不见他，让他等着大军围剿吧！”
那羌人脸色难看，骑上一匹战马慌乱的逃跑。
段攸的脸色也低沉着，脑海中不断的思索。
他知道明年就有黄巾起义，后年就会西凉叛乱。
说实话，依靠现在的实力，想灭掉这帮羌人，还真不难。
可段攸只想将这些人当作后手，他总是感觉，不管自己如何掩饰。
皇帝都会猜忌自己父亲，父亲能否坐稳凉州刺史，还真得靠这帮家伙。
可现在，这帮人如此不识趣，让段攸很困惑。
他感觉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一时之间段攸也猜不出原委。
如今的临羌已经不单单的阻挡蝗灾，终于迎来了反攻。
眼看蝗虫越来越少，徐荣开始率领大军慢慢的推进，数十万家禽彻底爆发出了战斗力。
整个山谷的蝗虫，慢慢的被扫空。
大军的不断推进，蝗虫变的越来越稀少，最后被剿灭一空。
十万军民发出欢呼，整个山谷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他们每个人都很自豪，历经三个月的斗争，他们终于取得了胜利。
这也是人类第一次，在和天灾的对抗中得以胜利。没人会想到，他们不仅挡住了蝗灾，还将其消灭一空。
整个临羌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他们载歌载舞欢庆这得来不易的胜利。
这时北宫伯玉率领数百士卒赶到了临羌，看着这座县城的欢乐，一时疑惑不已。
等他们打探得知，这蝗灾被消灭后，一个个都震惊的说不出话。
北宫伯玉有些后悔答应韩约之事，这个大汉，他们真敢反抗吗？
当他沉重的来到县府，恭敬的对段攸行了一礼。
等他落座之后，立马告罪。
“是在下对手下管理松懈，才让他们敢来县令这打秋风。”
“伯玉回去，定会好好管理手下，让他们安分一些。”
段攸嘴角轻轻一挑，只是随意的说。
“我一直在想，是我一直与人为善，才让人觉得我好欺负。”
“不提我父的威名，就单说我手下有数万精锐，都敢过来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