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我可以建造奇观 第166节

  这在规矩上是不合适的,不过新大明历来是朱克臧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朱克臧身边也没有什么臭规矩的文官,所以这个命令得以通传。

  谒陵这日,来的人还是以士子居多的,很多都是明朝遗老,心怀故国之人。

  新天子祭拜太祖,是宣告大明复国的重大成功,更是告慰江南零落的百姓和人心。

  一队大明近卫军的士兵在下马坊驻守,算是作为安检,不过他们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另一件事。

  “你不能进去。”铁面无私的士兵阻止了一名中年书生。

  这书生错愕,也许是知道大明近卫军士兵军纪森严,对百姓秋毫无犯,稍微壮胆,问道:“这是为何?天子不是邀请应天府百姓一同祭拜太祖皇帝吗,我是应天府人士,为何我不能进去?”

  士兵瞧了他一眼,脸上不由带着几分讽刺,说道:“你拖着一条鞑子的金钱鼠尾,却想要进孝陵祭拜太祖,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书生一听,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强自辩解道:“只是来不及剪掉而已,这一时也找不到剃发匠,不如先通融一下……”

  这书生话特别多,时不时就说:读书人的辫子那是辫子吗?

  近卫军士兵却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出一把剪刀,比划了一下,说道:“带着辫子,不能进孝陵,这是大明天子立下的规矩,进去的人都是我大明子民,带着辫子的是蛮夷,就这么简单。你要进去也可以,让我把你脑袋后面那根金钱鼠尾给剪了。”

  中年书生却支支吾吾起来,变得格外扭捏。

  一旁一个年纪轻轻已经是光头的青年直接戳穿了他的心思:“这位仁兄,你怕不是觉得我大明王师还会被清军击败,日后清军再攻入南京,你还带着辫子,能做鞑清的顺民吧?”

  “这……这自然不是,只是大庭广众下,剪发有辱斯文……”

  那青年不由怒骂:“在大明土地上,拖着一根金钱鼠尾,才是真的有辱斯文,你不想剪,我来替你剪了!”

  说着这青年就冲上去,去扯那中年书生的金钱鼠尾。

  这边打闹了一番,那中年书生最终负气离开,也不要祭拜太祖了,旁边人都是对他耻笑不已。

  人潮基本上已经进了孝陵之内,这场仪式也算是要开始了。

  不少人都对能够恢复峨冠博带的大明衣著欣喜不已,不过站在高台上的朱克臧,却还是穿了一身利索的军装,看上去也是一样的英姿飒爽。

  不多时,一群有一些年纪,甚至还有残疾的人走了上台。

  朱克臧朝着这些人居然深深鞠了一躬。 那些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还礼,却被带上来的士兵阻止,只是要求鞠躬还礼。

  “那些人是何人?为何皇上要向他们行礼?”

  “孝陵卫,大明国家破碎,这些人仍旧在守卫孝陵,天子这是在向国家残破却仍尽忠职守的人表达敬意。“知情人士科普道。

  旧大明覆灭之后,孝陵卫的建制已经取消,有一部分曾经的”孝陵卫“依旧留了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成为寻常百姓,继续一代又一代默默为朱元璋看护着孝陵。

  整个祭拜的过程显得十分简单,也并没有完全地符合所谓的礼制。

  朱克臧这次甚至都没有宣读什么祭文,也没有向江南百姓士子们发表什么鼓动人心的演讲。

  整个过程朱克臧都是绷着一张脸,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其实这个谒陵的活动本身,以及各种设定细节,都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了。

  从1645年应天府沦陷,一直到今日大明近卫军入城,新天子祭拜太祖,就是一种宣告,宣告大明未灭亡,大明归来了!

  而谒陵活动中孝陵四处守卫的大明近卫军,其风貌和形象,更给了人们深刻的印象,简单地来说,江南的百姓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

  他们不再穿大明的鸳鸯战袄,跟清军的军队装束更不同。

  这次他们没穿铠甲,而是穿着看上去行动更便捷,极为英挺的德式军装,排列着整齐的队形,站姿如松,毫无动摇,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按理讲这可能是历代军事家兵法家都在追求的东西,可是却很难做到。

  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千人如一,这种军队,就连完全不懂军事的百姓,都能窥出他们的强大。

  近卫军也完全没有什么刀矛盾牌一样的冷兵器,而是装备着清一色的火铳,只是在腰间别着刺刀,看上去跟剑一样。

  如此强大的军队,让在场的百姓们心中松了口气:狗鞑子回不来了!

  朱克臧参加完了这个活动,对着百姓们招了招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之下,步行离开了孝陵。

  负责安保的士兵们也协调着参加活动的百姓们鱼贯离开孝陵,一些人有些意犹未尽,还与近卫军们进行了一些交谈,了解了很多关于新大明的事情。

  即便是活动结束了,许多士子们都不愿意轻易离去。

  毕竟在鞑清统治之下,禁绝江南士子们结社的权利,大家都是谨小慎微,生怕惹出麻烦来。

  现在终于等来了大明王师,许多人心中也都充满希望,想要在新大明治下,干出一番事业来。

第298章 读书人对新大明的讨论(求订阅!)

  大明归来,士子们乃至遗老们的心思都变得十分活跃起来,大家直接在外城不同地方约定场所,座谈纵论,仿佛又回到当年秦淮风流的时光。

  后湖岸边,一群士子们围坐,他们家中下人已经为他们少爷老爷们摆好了酒杯和各种吃食,甚至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也都备齐。

  名流共坐,心情酣畅,一名戴着青色幅巾的男子感动地说道:“平生未有此快意,今日当同各位先生浮一大白!”

  就跟一群被囚禁在无形监狱中的犯人们一样,他们被关得太久了,很多情绪都压抑了。

  直到今天,江宁再度成为了应天府,新天子虽然沉默但是有力地在孝陵祭拜了太祖,大明逆转乾坤似乎已经在望,他们这群士人也能够再度聚首一起,高谈纵论而不用担心其他了。

  不少人边喝酒甚至还边流下了泪水。

  “山史先生,您消息灵通,可能为各位在坐讲一讲,新大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酒正酣时,有人突然问道。

  山史先生就是王宏撰,他是陕西华阴县人,年过五十,相貌虽然平凡,但是气质却很超然。

  他是顾炎武的好朋友,爱好游历江南,一生无意仕途,潜心治学,顾炎武赞其勤学不倦。

  说是无心仕途,其实就是不想给鞑清卖力罢了。

  不给鞑清卖力,但是他看见老百姓过得不好的时候,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1678年,他曾北游延安,写下了《延安屯田议》一文,主张让绥延一带的驻军实行屯田,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既可补充军饷之不足,又可解决民食之短缺。

  他在另一篇文章《延安纺织议》中说,延安的布匹价格高出西安数倍,百姓生活贫困,国家税收日益减少,是因为当地农妇不会纺织。

  他主张官府向延安一带的百姓发放纺织机具,招聘关中的纺织能手去传授技术,帮助延安发展纺织业。

  如今,他一听说大明回来了,他陕西老家再次游历江南,准备游历完江南,就前往岭南投奔新大明朝廷,没成想,还没游历多久,应天府就光复了。

  如此大儒,但他心里有一个遗憾,就是自己的好友顾炎武没看到大明回来的这一天。

  顾炎武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在1682年,新大明还没发迹的时候,就溘然长逝。

  “诸位,我对很多事情也都一知半解,不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起来,我对咱们这位皇上,当真只有惊叹和佩服,皇上不过弱冠之年,却有寻常人都不具备的胆识和才学,每思及此,不免让人相信,这位皇上恐怕真是帝星转世,生而知之。”

  有人问:“山史先生这话说得是否有些过了,再怎么说皇上不过是二十岁青年,匡扶社稷之大业能成功,朝中肱股之臣、栋梁大将的功劳应该更多吧。”

  王宏撰却一拍手,叹道:“我从前也这么想,可都错啦!你们想想,我大明几乎被赶尽杀绝,咒水之难,包括永历帝、黔国公等一众最后的大明臣子都已经殉难,延平郡王东征惨败,所谓的肱股之臣、栋梁之将,还剩下谁?”

  王宏撰谈性很足,又道:“我观皇上新政,这议政院真是一个好,天子破了太祖旧制,重立宰相,虽然不这么叫了,称作首相,但是基本还是一个事。议政院有首相和几位副首相,会同各部尚书共议,各政令通行起来,皆有法度可遵循,效率非当年内阁可比,看上去这都是些形制的东西,但昨日参访了新国子监,在里面听了几回,才知道原来我大明新朝,里面有大玄机!”

  “另外,诸位如果想入新朝为官,不妨多看看皇上的真儒书籍。”

  王宏撰点醒道,毕竟今日坐在这里的众人,大多是都是想在新大明干出一番事业的读书人。

  他昨日在应天府的新国子监已经遇到了朱克臧,和皇上一见如故,直接封他为应天府尹,这两日就得上任了。

  别看只是府尹,这官职大着呢,正三品,旧大明只有顺天府和应天府有府尹这一官职。

  说到真儒,现场有个大儒就已经投奔了真儒学说。

  他就是颜元。

  这家伙跟朱克臧的真儒学说完全对应。

  颜元一生以行医、教学为业,继承和发扬了孔子的教育思想,主张“习动”、“实学”、“习行”、“致用”几方面并重,亦即德育、智育、体育三者并重,主张培养文武兼备、经世致用的猛人。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就通读七家兵书,为了学兵法,研究军事攻之术防,他曾经彻夜不眠,就连技击之术都经常练习。

  而且,颜元从事教育活动的时候,主张以周公的六德、六行、六艺和孔子的四教来教育学生。

  在他开设的讲堂上,安放着琴、竽、弓、矢、筹、管,每日带领学生从事礼、乐、射、书、数的学习,探究兵、农、水、火等实用之学。

  如果朱克臧知道此人,必定请他到新国子监当祭酒。

  颜元可谓是朱克臧最喜欢的那种人才,如果多加培养,甚至可能会成为下一任首相。

  朱克臧不知道此人,但王宏撰知道啊。

  而今日王宏撰到此参加宴会的目的,就是替朱克臧物色一些人才,补充到即将建立的应天新朝廷。

  等到宴会逐渐进入尾声之时,王宏撰带着颜元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两人一边煮酒,一边畅谈人生。

  “浑然(颜元的字),不妨跟你明说,皇上许我应天府尹官职,让我为他物色士子,我观你认同皇上的真儒主张,明日随我到国子监,一同面见皇上。”王宏撰开门见山地说道。

  “山史先生,在下虽也有意为大明朝廷效忠,可尚有一事记挂心中,无力静下心来。”颜元为难地说道。

  “浑然,何事?”

  原来,颜元的父亲名颜昶,因家境贫寒,幼时过继到蠡县刘村朱九祚家为养子,改姓朱。

  颜元出生在朱家,取名朱邦良。

  他的父亲颜昶在朱家,常受到歧视和虐待,愤懑抑郁至极,萌生了逃离这个家庭的念头。

  明崇祯十一年冬,皇太极率清兵入关,掠掳京畿地区,颜昶乘机随军逃往关外,自此音讯断绝。

  颜元如今已49岁,他的遗憾,就是想寻找到自己的父亲。

第299章 震撼了应天府百姓一整年(求订阅!)

  颜元也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说不定自己的父亲早就死在了关外。

  但他作为人子,即便是父亲死了,也要去他的牌位祭奠一二。

  一番动情的吐露后,王宏撰也是理解了他为什么心静不下来。

  “浑然,如果你信我,便先放下此事,关外凶险之地,不如先入朝为官,届时请锦衣卫襄助一二,必定比你一个人孤身寻找来得快!”

  别说,王宏撰的话还挺有道理,虽然多年习武,颜元自信自己可以在关外安然无事,但关外那边大,自己一个人寻寻觅觅,何时才是头。

  “山史先生,那便听你的!”

  搞定,国子监祭酒有了。

  士子们的心在乱动,百姓们也一样。

  当近卫军第一镇进驻应天城时,也不知是耀武扬威还是单纯地想给应天城的市民表演点花活,随着潘阿强一声口令,队伍突然改齐步为正步,发出啪啪的脚步声。

  时值冬季,江南阴冷,大明的近卫军没有穿戴铠甲,士兵们穿着清一色的德三改良款呢子大衣。

  小胡子作为一个艺术家,审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少他的衣品对于华夏人来说,也恰好正在点上。

  见多识广的应天城市民们甚至看出了这些大明天兵们衣服毛呢料子的高级之处!

  穿这种衣服的,当然是天兵!

  以前那种只能叫丘八!

  天兵们突然踢起正步吓了市民们一跳。

  这是行军,不是演习,潘阿强也没有传令下去喊几嗓子“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类的口号。

  但就是这种只有刷刷的脚步声和马匹的嘶鸣声,没有任何交头接耳,没有任何碎语闲言的静默,才更加令人压抑,更加令人畏惧。

  应天府百姓见惯了大清拉胯的绿营,以及好不到哪去的八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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