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八嘎！敌人怎么那么猛
随着岛津达哉的命令下达，很快，百余艘的萨摩藩小战舰涌出了港口，集结于海面之上。
萨摩藩水师，一艘长23米左右，宽接近13米，外包铁皮装饰华丽的“大型”安宅船上，岛津达哉看着对面停下来的明军舰队向身旁的一名武士命令道：
“派人去询问他们来我岛津家鹿儿岛所为何事？”
“嗨依！”
命令下达后，一艘倭人小船飞快地向闽海舰队驶去，而岛津达哉则眼睛微眯观察对面的闽海舰队。
岛津达哉迷之自信的来源正是他脚下这艘铁甲安宅船和和其他二艘同型舰。
他认为，即使这支来历不明的舰队看起来很强大，但依旧不可能是他铁甲舰的对手。
早在1578年，织田信长便下令建造了6艘包裹铁皮的“铁甲安宅船”。
随后凭借这6艘铁甲安宅船，织田信长麾下的水军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将原本水上力量占有优势的毛利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至那之后，这种全身包裹铁皮的战舰便成为了倭国海军的绝对主力存在。
不得不说，倭国的造船匠有点想象力，不过他们这招是应该是偷学宋朝的。
因为世界上最早的铁甲舰是秦世辅于1203年建造的铁壁铧嘴平面海鹘战船，他在船舷包裹上一层铁甲。
值得一提的是，按正常情况来讲，德川幕府是不会允许底下的大名建造这些铁甲舰的，但萨摩藩并不会听德川幕府的话，因为双方是死对头。
然而，这种所谓的“铁甲舰”缺陷很大，因为没有合适的动力来源，本身就不适合航行的安宅船在裹上了一层铁皮后，船体重量更是急剧增加，这便导致了这些“铁甲舰”笨重至极，航速机动能力都极差。
除了铁壳硬一点，几乎没有任何机动能力，在火力凶猛的闽海舰队面前，只能当活靶子。
“倭国人的小舢板还挺多啊！”东宁号旗舰上，左都督朱天贵看着远处铺满海面的岛津家小船发出了感慨，然而闽海舰队有200多艘船，这次除了20艘留守厦门，主力基本到位。
“不过对面那几艘铁壳船倒挺有意思的！”郑克臧饶有兴致的说道。
“王上，那些铁甲船，非常笨重，且看我们闽海舰队拿捏这帮小倭人。”朱天贵自信满满，大清水师都收拾过，还怕倭寇的小舢板。
据朱天贵观察，倭国的小早船就是一小渔船，关船就是可能装了2门炮的大渔船，安宅船炮倒是多了点，足足6门炮！
而闽海舰队的大鸟船和夹板船，能装几十到上百门炮，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对面有艘小渔船过来了。”朱天贵感觉对面船不行，胆量可以。
“不要和他们废时间了，各舰转向，呈线列队形，准备齐射！”朱天贵直接下令道，根本不给对面使者说话的时间。
他这一次也没打算用之前对付福建水师的战术，问就是倭人小舢板不配，直接火力压制就完事了。
朱天贵一声令下，原本舰首对着倭国水军方向的闽海舰队开始转向，以侧舷对敌。
随后，炮手打开炮门，开始准备装填炮弹，一轮齐射不可避免。
眼见要开打了，优势又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某微操大师上身了，郑克臧突然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便突然说道：“尊士，我们一人指挥一门破虏炮，比比谁先打中那些铁靶子！”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火炮轰鸣声响起，闽海舰队开始了攻击。
轰轰轰……
下一刻，数百枚炮弹砸进了倭军舢板群中。
炮弹发射的火光与冲天的水柱同时升腾而起。
水火交错间，倭人的人体残肢，安宅船碎木被冲上了天空。
闽海舰队短管炮发射的开花弹一如既往的凶狠。
鹿儿岛海域顿时一片狼藉。
岛津达哉所在的铁甲安宅船躲过一劫，一颗来自破虏炮的炮弹落在他船前十米远。
这颗炮弹明显是郑克臧指挥的。
不过，腾起的浪花依旧将他淋了个通透。
同时，他的心和身体一样凉透了，因为敌人太猛。
“八嘎，吹号！命令所有战船全速冲锋，对面火炮太猛，接舷战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都给我冲锋，为了岛津家的荣誉！”岛津达哉命令道。
呜呜呜......
厚重的冲锋号角声响起，数十艘萨摩藩水军战舰听到号声后，水手奋力划动船桨向着闽海舰队冲去。
然而，闽海舰队更可怕的不是远程火力，而是离近了之后，更为凶残的短重炮！
虽然指挥失败，但是郑克臧没有气馁，反而夸赞起倭人的勇气：“这帮倭人真勇！”
朱天贵也没打中岛津达哉的铁甲旗舰，一方面对面的旗舰很猥琐，离得很远不好打，一方面也是让着郑克臧。
这时候，没必要压着领导出风头，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岛津家的渔船群冲锋而来，场面有一种“孤勇者”不回头苍凉之感，闽海舰队上下都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然而这不影响短重炮的齐射。
距离拉近以后，更适合短重炮发威，黑压压的炮弹雨砸进了岛津家小渔船群中，掀起了片片死亡风暴，海面如沸腾般翻涌四起。
倭人的安宅船还好点，没那么容易击沉，还能防几轮炮弹冲击。
但是那些小早船可就没这么好命了，一点被闽海舰队的炮火击中，便会就连人带船沉入海底。
这些倭人小渔船冲锋的道路上留下了一片死尸与浮木组成的漂浮带。
好不容易距离拉近到五百米左右，幸存的岛津家小渔船终于有机会还手了。
“开炮！开炮！”倭人们拼了命地喊道。
只是，他们付出惨重伤亡代价而来的一波反击，效果不大。
很快，他们就被短重炮所收割。
惨烈的冲锋让岛津达哉心生退意，他是岛津家的重要成员，绝不能死在这里，于是他下令旗舰后撤。
然而下一刻，几枚来自破虏炮的炮弹精准地落在这艘铁甲舰的船身上。
还真别说，钢制的破虏炮制作精良，炮弹的破坏力远远胜过旧式的红夷大炮。
实心弹打木壳帆船可能不行，但打铁壳船一打一个准。
“八嘎！”
第149章 萨摩藩水师的末日
岛津达哉的“铁壳王八”被击中后，整艘船几乎不动了。
“八嘎！怎么船不动了，这些该死的贱民！这种时候还敢偷懒！吉田，你赶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这些贱民不听话，就砍掉几个杀鸡儆猴！”
岛津达哉面色狰狞地说道，这船再不动，敌人的下一轮炮火就要过来了。
“嗨依！”部下吉田恭敬地弯腰，便领命而去查探情况。
不一会儿，吉田就来到了底层的舱室，然而还没等他打开舱门，他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发出的阵阵惨叫声，他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他赶紧用力推开舱门，就那一瞬间，一股浓重血腥味混杂着火药味扑鼻而来，几乎让他差点晕厥。
短暂的失身以后，他看清了舱室内的情况，吓得连连后退，几乎失语。
原来，炮弹好死不死，刚好都打在了桨撸舱内。
而被破虏炮袭击的桨撸舱，实在过于血腥，断手断脚遍布四处，蹦飞的血肉糊满了舱壁，流淌的鲜血已经汇成了血池。
整个桨撸舱六七十名桨撸工如今完好无缺的已不足一手之数！
很快，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胃内翻江倒海，只得扶着舱门，狂吐不止。
吉田吐了一番后，不敢久待，头也不回的跑回了上层甲板。
“大人，不好了，敌人的大炮击穿了桨撸舱，里面的水手几乎都死光了！桨撸也损毁殆尽。”他脸色惨白的禀告道。
“八嘎！”
听到属下的汇报，岛津达哉再也坐不住了，简直是晴天霹雳，本来这艘铁壳船就慢，最重要的动力来源也没了，这干脆切腹自尽得了。
要知道，倭国的安宅船大多数都是依靠船桨推进，很少有帆。
而且即使有帆也只有一面帆，由于安宅船船体笨重，机动能力极差，那仅有的一面风帆也只能用作平时航行，在战时这帆是必须要收起来的。
岛津家的这几艘更绝，干脆连风帆都没有，纯人工动力来源。
现在，当岛津达哉准备跑路，却得知“动力系统”崩了！
这不就是等于直接告诉他，这艘铁壳船就是海上浮动的铁棺材了，完犊子了。
对面的朱天贵发现敌人的旗舰不动了，便知道得手了，接下来就是收货胜利果实的时候了，“继续轰那只铁王八！”
闽海舰队的炮火声和水手的哀嚎声将陷入绝望的岛津达哉拉回现实。
“吉田，准备小船，逃命吧！”他惊慌地下令道。
再留在铁壳船上，无异于找死。
作为岛津家的高层，他又怎么会舍得就这么去死？
还有那么多倭人小娘子等着他去临幸，他还要为岛津家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呢！
但是，他醒悟地太晚了，闽海舰队的下一轮炮弹已经轰击而来，上一轮只是试探一下铁王八厚不厚，结果发现不堪一击。
在朱天贵的要求下，几乎所有破虏炮都瞄准了岛津达哉的座驾。
“完了！”无数的炮弹像流星一样袭来，耀眼的火光让回头的岛津达哉失去了视野。
岛津达哉的声音在一道炮弹破空声掠过后便戛然而止，不知道是跳海了，还是被炮弹轰死了。
这艘顽强的铁壳船到处是窟窿，摇摇欲坠，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舰上的岛津家指挥人员也死光了。
随着闽海舰队的持续轰击，这艘岛津家水师的精神象征被彻底击沉。
目睹这一切的岛津家水手仿佛精神支柱倒下了，他们之前那么拼命，不就是认为“铁甲舰”是无敌，只要往前冲，终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是，现在铁甲舰都沉了，他们拿什么反败为胜！
“岛津大人战死了！我们快逃啊！”
“对面的敌人都是妖怪，我们打不过的，逃命啊！”
溃败已成事实，所有的倭人水手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嘈杂的大海上，不断响起了倭人水手的叫喊声。
原本几艘冲在最前面，还没被轰沉的小早船率先调头逃命。
这些小渔船要跑路，闽海舰队还真不好追。
朱天贵也懒得搭理这些逃命的小渔船，他的目标是岛津家那些机动能力很差的安宅船。
把他们都击沉了，岛津家起码得四、五年才能缓过来。
为了有一线生机，安宅船下层的划桨水手奋力地划动船桨，企图跑路。
而安宅船上层的岛津家武士，则直接被气吐血。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艘艘友军的小早船，从安宅船身边划过，向港口内逃命而去，他们多么希望自己也在那些小早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