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吉儿砍就是。
当然，这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只要心随意动，把握好出刀力道，以及暗施巧劲。然后不断挥刀收刀，千百次下来，便可小成。”
徐晃闻言，目中绽出光亮，连忙点头称是，忍不住想要挥刀练习。
“天秀！”
这时候，高台下一人骑马奔来，身旁两侧尚还牵着两匹空马。
“哈哈，是子孝兄来了。”
徐亮转头望去，嘴角噙满笑意。
曹仁来到高台下，翻身下马，快步登上高台，爽朗道：“你让我准备的三匹上好宝马，现在都已全部在此！”
“我和你说，这些战马可大有来头，乃是凉州上好战马！前些日子钟繇先生为了驰援主公特地从关中运送过来。”
“最好的三匹就在这里了！”
徐亮大赞曹仁办事靠谱，当即将两人拉到隐秘处小声道：“实不相瞒，今夜我欲往河水沿岸一趟，不知两位兄长可愿同去？”
两人闻言大惊，徐晃道：“天秀你要去作甚？”
徐亮并不隐瞒，道：“我听说袁绍军粮草，全由邺城调运而来，然后暂时屯于乌巢，再分拨各营。”
说到这里，他看向两人道：“所以我想去亲自确认，下一批粮草运送至乌巢的时间！”
此言一出，两人倒吸口冷气。
俱是知晓了他此举用意，但这种深入敌后探情报的事，连最厉害的斥候都干不了，他们仨能行吗？
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袁兵，一旦被围困，就很难再回来…
可即便如此。
曹仁与徐晃也仅仅只是对视了眼，便齐齐点头道：“自愿同往！今夜何时出发？”
“子时！”
……
徐亮能够很明显感觉到，曹营众将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他的影响。
更偏向于个人英雄主义，特别是曹仁和徐晃。
两人向往于单枪匹马于万军丛中冲锋杀敌，用曹仁的话来说，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到了子时时分，双方军营尽皆沉寂下来。
黑夜中。
徐亮与曹仁、徐晃在后营门处集合，三人带足了水和干粮，悄悄出营而去。
军营四周都不乏袁军斥候，三人先是向南行了段路，然后换上袁军战甲，再返身往东北方向疾驰。
自从杀了郭图后，徐亮就已做好了战场走向被改变的准备。
所以不能再指望许攸前来通风报信，乌巢什么时候会有粮草停驻、守兵是谁、有多少兵马，这些消息全都得靠自己。
“哒哒哒！”
深沉夜色中，三人于大道疾驰，利用袁军士兵这层身份，再加上强行突破，还算比较顺利的到达了乌巢泽附近。
徐亮登高而望，见乌巢方向并无营垒灯火，大地坠入一片永夜。
看来屯于乌巢的粮草已全被分拨到了袁绍营寨中，下一批粮草并不知会什么时候运送到。
“继续向前。”
徐亮略微沉思，便带领两人继续向前。
此行是要到河水南岸，如果还是没有碰到粮队的话，那便隔半个月后再来。
像这种军队规模，一批粮草基本都只能维持大军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用量。而袁绍军的粮草，全部都通过邺城来调配。
河北四州粮草源源不断向邺城汇集，然后再分批运往前线。
“天秀，快看！”
等三人到了河水沿岸，天色已微明，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徐晃这一声。
徐亮目光眺望去，就见河水中，一道道火光蜿蜒盘桓于河面，正缓缓向着河岸这边移动。
“是袁绍军的运粮队伍！”
三人大喜，于马上彼此相视，眼中露出喜芒。
“走，再往袁军大营处，看看袁绍会派何人前来护粮，以及带了多少兵马！”
徐亮这般说着，便率先拨马转身，往官渡袁绍营寨方向奔去。
曹仁、徐晃没有任何犹豫，亦是策马跟随。
……
待到晌午时分。
三匹浑身浴血的战马奔入曹营。
曹操惊闻消息，赶紧前来慰问。
徐亮翻身下马，哈哈笑道：“曹公，破敌之机，就在今夜！”
第128章 劫乌巢，许攸来迟
三人半夜偷跑出营，放在任何军队里都是严重违纪，可对于热衷冒险的曹操来说，却没有任何责备之意。
只要人没事就好。
当下，曹操听徐亮这样说，匆匆步伐顿了顿，转头看了看四周，目露喜色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大帐！”
徐亮心知曹操这是怕隔墙有耳，便解鞍下马，将已累到抽搐的战马交给身边士卒。
进入中军大帐后，曹操屏退左右，急声问道：“天秀快说说看，何为破敌之机？”
徐亮正色道：“我们去了趟河水沿岸，探查到了袁军粮草消息。”
曹操闻言，脸色微变，陷入了沉思。
徐亮继续道：“推算时间，这批粮草今夜就可抵达乌巢。如今大军久持，士兵早已困乏，若能于此时将这批粮草全给烧了，袁绍军心动荡，必将溃败！”
曹操低头沉吟道：“你所说我又何尝没想过，可一旦失败，我军亦将士气崩溃，再无一战之力。”
不是吧，曹老板竟然怂了？
徐亮正要再劝。
曹操复又抬起头，眼绽精光：“不过当下除此之外，确实没有更好的制敌之策。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这次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天秀，袁军护粮队伍探查清楚了吗？”
徐亮松了口气，抱拳道：“当然！”
曹操大喜，以手指他，露出了招牌笑容：“真有你小子的！”
随即，四人席地而坐。
徐亮将他与曹仁、徐晃所遇到的袁军护粮队伍详细情况告知。
其实在发现袁绍运粮队伍后，他就猜想到担任这次护粮守将的大概率就是淳于琼，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前去确认。
但就因为这次确认，使得他们太靠近袁军大营辐射范围，差点就没能回来。
经探查得知：这支护粮队伍一共有万余人，除了标准配置步骑外，还有不少强弓手。
守将是淳于琼！
大帐内，听完徐亮汇报，曹操立即沉默了下来。
此前在荀攸建议下，他也曾派小股部队抄掠过袁军粮草，这叫礼尚往来。
不过那都是从乌巢分拨往袁军各营的少股粮草，为此都付出了不小代价。
而今，兵力损耗严重，他能抽调出的兵力，最多也仅只有五千步骑。
但很快，曹操就笑了起来，说道：“淳于琼？没想到还是个老熟人。”
曹仁不知曹操是何意，急问道：“主公，那咱们还要不要去烧乌巢粮草？”
曹操拍拍屁股站起身，爽朗笑道：“当然要去！而且我曹操还会亲自去！”
“这份情报可是你们拿命换来的，我若不好好珍惜岂不辜负了汝等付出？”
曹操此话，曹仁、徐晃尽皆感动，徐亮内心却是没有半点波澜。
他早就知道曹操会亲自去，不但历史上如此，而且还要追溯到曹操性格里的这股勇于冒险精神。
当下，徐亮正要出声提醒。
曹操已是眉头轻皱，思索道：“我等去夜袭乌巢，袁绍听闻消息后定会派大军来攻我营垒，不得不设防。”
念及此，曹操喝道：“去叫曹洪来！”
曹洪到来后，曹操仔细叮嘱曹洪一番，令其带领余下五千兵马，无论如何也要守下营寨。
如果守不下，提头来见！
“曹洪…领命！”
曹洪抱拳应道，脸色微微苍白，很显然这并不是件好差事。
部署完毕后，徐亮却突然站出来道：“我军偷袭乌巢，袁绍恐亦会派大军前来乌巢驰援。曹公若信得过我，我愿带五百骑，前去拦截住袁绍援兵！”
曹操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瞧你说的，我就是不相信谁，也不可能不相信我的麒麟儿啊！”
“不过五百骑兵实在太少了，这样，我再给你一千青州兵，务必要把袁绍援兵阻拦在乌巢泽外！”
曹操这个决定。
曹仁、徐晃等人俱是惊道：“可是主公，咱们仅就只有五千步骑去偷袭乌巢，一旦淳于琼反应过来，与之交战本身就已非常艰难。”
“倘若再分出一千青州兵的话…”
曹洪亦是道：“兄长与公明兄所言极是，还望主公慎重！”
“想什么呢？”
曹操瞥了曹洪一眼，好笑道：“你们当我曹操是傻子吗？一千青州兵当然是从子廉你守军中抽调了！”
“……”
曹洪身体一僵，脸色更加苍白了。
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
是夜。
出发前，曹操命人将营中剩余酒肉全部拿出来，并宰杀了数十匹老弱伤残战马，分给众将以及参与此次夜袭乌巢的所有士兵。
喝酒壮胆，吃肉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