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满额头，袁绍又是惊恐又是痛心疾首。
眼见来骑越来越近，挫败感打击的他实在生不起半点与曹操野战心思，赶紧拨马就跑。
“撤，快撤！”
主将未战先怯，袁军士兵更只顾慌乱撤退，军心溃散。
而被绑住全身的曹仁被一将领用绳索拖在马后，遥遥往袁军大营方向疾逃。
“袁军已溃败，给我追！”
下一刻，曹操带领五千步骑杀来，曹军一众名将悉数位列其中。骑兵踏破黎明，在身后曙光照耀下，气势腾腾杀至。
而乐进马脖子处挂着一颗鲜血淋淋的首级，正是乌巢守将淳于琼。
“唏聿聿！”
“天秀可有受伤？”
曹操先是命令众骑乘胜掩杀，旋即勒马停在徐亮面前，翻身下马担心问道。
看着曹操关怀目光，徐亮心情有点复杂。
本来他都要冲到袁绍八百步处了，结果曹操这一来，又把袁绍给吓跑了…
“曹公，战马借我一用！”
徐亮抬头望了眼溃逃袁军，心急火燎说了声，便不等曹操答应，直接骑上了后者战马，策马就疾追出去。
无论如何。
袁绍的首杀他都拿定了！
啊呸，是曹仁他救定了！
第132章 追逐战，袁绍败亡
曹操这匹战马，虽非绝影，也非爪黄飞电，但毋庸置疑是匹上好宝马，全力疾驰下，速度比他之前汗血宝马还要更甚一筹。
徐亮骑着战马，沐浴着背后朝霞之光，一路穷追袁绍。
所过之处，黑压压袁军在逃命，地上帅旗、将旗随处可见，更有因踩踏而死的尸体映满视野。
“挡我者，死！”
徐亮策马狂奔，口中高喊不停。
奔逃中的袁军听到这声，没有任何迟疑，纷纷让开道路。此刻人人惊恐自危，没有了半点阻拦之心。
这也正是他每自冲杀于敌阵时，大概率都能够再纵马杀出的原因。
没错，士兵是人。
会因身边所发生的事而感到恐惧、胆怯乃至心理崩溃。
故而他每次冲杀，都杀的格外狠，刀刀致命，往往不是斩首就是拦腰将敌兵斩断。
如此虽然会浪费更多体力，但震慑效果却非常好。
普通士兵皆会被吓破胆，不敢再对他进行强有力围剿。
“驾！”
骑乘宝马之下，没过多久，徐亮终于追上了袁绍一行。
“杀了他！”
袁绍身边尚聚集着数十亲卫，此时尽皆调转马头，向他冲杀来。
“砰砰砰！”
徐亮手中麒麟刀挽了个刀花，长刀一振，直直一刀斩去，三骑翻身落马。
再运足神力，左右劈砍，所来骑兵如摧枯拉朽。
“驾！”
只刹那间，雪白骏影自骑兵群中冲出，身后已是血流满地，骑兵死伤过半。
“嗖嗖嗖！”
斜空里连续数支暗箭射来，徐亮反应极快，提刀格挡，叮叮叮连声，箭矢大多被他打落。
却还是有两箭射中他胯下战马及手臂。
但战马关键部位均披了甲，他手臂亦是有麒麟甲防护，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敢射我？”
徐亮大怒，锋锐目光望向前方，就见两骑横在路中，骑上将领见冷箭没造成理想效果，赶忙打马欲逃。
“吱”
可刚转回身，徐亮已是从背后取过麒麟弓，快速拉弦连出两箭。
“噗噗！”
两骑将尽皆从马背摔落。
解决完这些，徐亮策马不停，快速逼近袁绍。
“袁绍，哪里逃！”
他放声高喝，以此恐吓这位河北雄主。
效果相当不错，袁绍不断回头看他，脸露惊恐神色。
“父亲快走，我来断后！”
又一道急喝声响起，就见前方袁绍一行，一年轻将领带领数骑拨转马头，向着他杀来。
“谭儿！”
“若能走脱，来邺城见我！”
袁绍心痛之下，只能说了这声，继续逃命。
袁谭？
徐亮已猜到对方身份，看着这父慈子孝一幕，微微有些感动。
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徐大帅都是个孤儿。
这种温情他不曾有过，自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眼见袁谭带领众骑径直杀来，特别是其中一人尚还拖着曹仁。
此刻曹仁已是浑身鲜血淋漓，虚弱喊着：“天秀，天秀…”
徐亮瞬间大怒，迎面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半点留情，麒麟弓搭箭上弦，耳旁风声缓缓凝滞，唯有心跳声与呼吸声徜徉耳畔。
“嗖！”
他拉弦疾射，马拖曹仁的将领立即被射爆头颅，鲜血炸作喷泉。
“！”
他这一箭威力，袁谭瞧见后，顺势拨马进入了一条小道，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这紧急转向，实在不知是早就预谋好的，还是见机行事。
但不管怎么说，那条小道都是通往北方河水沿岸。
“真父慈子孝！”
徐亮只是将目光瞥了瞥，口中吐槽一声，便没再理会，上前一把将曹仁捞起，放在了马后位置。
曹仁此刻满脸鲜血，气息微弱。幸好穿了铠甲，否则被高速拖了这么远，非死也即残。
“子孝兄，你还好吗？”他继续追击袁绍，出声问道。
“咳咳…”
背后传来曹仁咳血声，头颅耸拉在他肩膀上，感激道：“我…我还能挺得住。”
“谢了，天秀。”
“此救命之恩，曹仁他日必当誓死相报…”
说完这声，曹仁便没动静，想必是昏死了过去。
徐亮稍稍松了口气，眼下两人共骑一马，马速立刻就降了许多。
但好在这匹宝马非但速度快，而且耐受力也特别强。在他一刀拍在马屁股上后，战马提速也比汗血宝马来的更快、更猛。
“袁绍！”
待到将要追上时，徐亮陡然高喝，取出最后一支箭矢，挽弓疾射！
“噗！”
顿时射中袁绍胯下战马，战马一头坠地，袁绍栽落下马！
徐亮冲到近前，勒马急停，翻身跳下马背，举刀就劈。
“竖子敢尔！”
袁绍怒骂，急忙拔出佩剑格挡。
“！”
可徐亮这一刀势大力沉，袁绍哪里可能架得住，手中佩剑立即飞脱出手，虎口震得失去知觉。
“砰！”
徐亮又是一刀，将袁绍直直砍出好几丈远，刀身血珠晶莹剔透，如雨点落下。
袁绍命危！
……
“唏聿聿！”
一棵光秃秃老树旁，徐亮双手抱胸倚靠大树，目视曹操带人赶来。
曹操看了眼这边，快速下马，匆匆疾走。
一直走到了盘腿而坐的袁绍面前，沉默无言。
此刻，袁绍气息萎靡，浑身充满了死气。戴着头盔的头颅低垂，头顶盔缨依然鲜艳耀目。
而他身前地上，插着把断了刃的佩剑，以右手堪堪扶住剑柄，以此支撑透支身体。
“孟德，你来了。”
袁绍听着脚步声，声音轻缓，低沉而苍凉。
本来获得如此大胜，曹操喜悦兴奋之意毫不掩藏，可在见到了眼前发小这般凄凉景象后，他突然又黯然神伤起来。
不禁回忆起了两人年少时光，一起混迹洛阳、无话不谈。
又一起立下匡扶社稷之志，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却最终因意见分歧而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