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源似乎早就料到，她很好奇。
“只要真的挺赚钱，他们就不会不开。”
“他们如果不开，我也不担心没有商户加入。”
“赚钱嘛，受点委屈是应该的，他们只是抱抱怨而已，会一边抱怨一边开业的。”
方源呵呵笑道。
赚钱哪还有不辛苦的。
现在不是他们世家做主，是自己这个刺史做主。
想要赚钱，那就好好吞下这份委屈，否则会有人接替他们的位置。
“确实如此。”
“方源，我怎么觉得你不将那些商户放在心里，全是顾着那些百姓？”
杜妙颜沉吟片刻，想通了这点。
只要有钱赚，总会有人去赚的。
她一开始是站在商户又不是商户，只是偏向商户的角度考虑问题。
以为顾客刁蛮挑剔，方源又偏心百姓一边，商户会不满而真的关门。
考虑到赚钱这点，杜妙颜就明白了其中所在。
但她又有一点不明，似乎方源真的很偏心，完全站在百姓一边，不当商户是一回事。
“这话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为官者，有依靠当地世家立足然后鱼肉百姓，也有依靠当地百姓生存与世家对抗。”
“很明显，我属于后者，我需要的是百姓的支持，我只要确保百姓们的利益，世家那边也要跟着我的政策走。”
方源沉吟片刻，看了眼杜妙颜，沉声道。
这是方源为官之道，作为没有后台官员的为官之道。
无论是在武陵县，还是在辽州，方源从来没有想过依靠哪个世家立足。
而是推出一个个利民政策，获得更多的支持者，然后……鱼肉世家。
“方源，你这条路不容易。”
“但如果成功，将无人能够撼动你。”
杜妙颜久久不能平静。
心中感动与震撼相互交集。
感动的是方源愿意将这些话告知自己。
震撼的是方源的想法，无疑是有种冒天下之大不韪。
当年隋朝灭亡，除了隋炀帝自作孽之外，还有动了天下世家的利益。
这才会有现在的大唐，而方源的想法，明显是有几分站在天下世家的面前趋向。
“成功与否不太在意。”
“重要的是按照自己的心走。”
方源笑了笑说道。
前路茫茫，按心走，不枉此生。
“我支持你！”
杜妙颜重重点头。
这一刻，杜妙颜非常幸运听杜如晦的话来认识方源。
她以前是不想嫁人，也不想相夫教子，但时代的洪流注定不能任性子走。
现在，她改变了这种想法，因为有些人值得自己倾心。
第95章 有远见的榆社县县令
接下来，方源与杜妙颜闲聊。
约莫一炷香之后，杜妙颜感觉自己该离开了。
她记得刚才来的时候方源在忙，还说年底了工作挺忙的。
正打算起身与方源告别，但就在这个时候，守门州吏前来禀报。
“州尊，薛家姐弟来了。”
“她说，如果您不给她进，她就叫她弟弟硬闯。”
守门州吏讪讪禀报。
一般人到来，他们是不会禀报的。
不是谁想见刺史都会帮他们通报的。
但是薛博武他们那天见识过，难以阻拦。
要么出动大规模人手，要么就不要阻挡对方。
所以守门州吏只能前来禀报，等待方源的指示。
“让他们进来吧。”
方源眉头微皱道。
他不知道薛家姐弟找他有什么事。
但确实，薛博武不好阻挡，若动用大规模州吏挡一个少年，有损刺史府威名。
“要不我先离开？”
杜妙颜试探性问道。
她刚才是想着该离开不打扰方源工作了。
但薛家姐弟的到来，她担心薛博武伤害到方源，故而不太想离开。
可也不知道方源是否需要她留下，故而试探性问问方源你的态度。
“不，你先留下。”
“我可能需要你挡挡的。”
方源讪讪笑道。
总感觉这对姐弟来者不善。
有杜妙颜在这里，能安全一点的。
“好的。”
杜妙颜轻笑道。
很快，薛娇燕姐弟进来。
“方源，你还我钱！”
薛娇燕一进门，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
她脸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还流着鼻水，眼睛也是红红的。
薛博武跟在后面，与薛娇燕的状态相反，脸白得像是张白纸。
姐弟两人都是穿得厚厚的，像是包粽子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怪异。
“本官欠你钱了？”
方源眉头微皱，不解道。
他不记得欠过薛家姐弟的钱。
应该说，他方源没欠任何人的钱。
反而是不少人欠他的钱，还没还清。
“你10贯铜钱就买我武东山，现在赚到的都不止10贯，100贯都有了。”
“你还我钱，要不你还我武东山。”
薛娇燕走到方源的旁边坐下，向方源伸手。
她的手很小很瘦，有种皮包骨的感觉，蜡黄无血色。
“你倒是搞笑。”
“武东山在你手里是废物，在本官手里是宝物。”
“本官变废为宝就变成欠你钱，这是什么道理？”
方源明白了，忍不住嘲笑道。
一旁的杜妙颜也不由得被薛娇燕逗笑。
买定离手，哪有事后再加钱或者归还物品的道理。
“我不要你还全部。”
“你还其中一部分给我就行。”
“还五成？四成？三成！不能再少了，最低两成！”
薛娇燕看着方源，伸出五个手指道。
但方源沉着脸没有理她，她换成四个手指，然后三个手指，最后变成两个手指。
“一成！”
“不能再少了！”
薛娇燕瞪大眼睛，红着脸大叫道。
可能是因为激动，以致于鼻水流下到嘴唇的位置。
她也没有任何尴尬或害羞，直接用另外一条手手袖擦去，干净利落。
方源对此表现平平，并没有任何情绪产生。
杜妙颜则是下意识眉头微皱，露出嫌弃的表情。
“方源，你不要太过分！”
薛娇燕气得站起来。
一手叉腰，一手对方源竖起手指。
就是刚才从五个手指变成一个手指的小指，样子搞笑。
“是你不要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