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但方源几乎沉默不语，不承认举报内容。
随即三司带出证人，指控方源和墨采苓经常见面，关系匪浅。
不过幸运的是，方源不认识对方，对方的证词有污蔑的可能，不能完全作为证词，需找到另外的人，即墨采苓，又或者要有更多的证据才行。
故而关于方源的三司会审暂时僵住。
只不过很多不利的信息都指向方源，方源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此时，方源正待在大理寺的一处院子里，除了不能走出这间院子，什么都没有变。
“方尚书，本王现在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见你。”
李道宗走来。
挥退守在门口两边的护卫，径直走进。
“不合情理吧？”
方源眉头一挑，略显诧异道。
这个时候任何人以私人身份来见走都是不合理的。
自然，方源如果安排下面的人去办事，也是不合理，但不见得会阻止。
毕竟是户部尚书，有一定的特权，在还没有定刑之前权力都不会剥夺。
“呵呵，你这两天召见的人，也不合情理吧？”
李道宗呵呵笑道。
直接坐在方源的对面。
对于方源没有起身向他行礼他也不介意。
“我那是正常工作安排，不同。”
方源微微一笑道。
“回归正题吧。”
“方尚书，你打算就这样耗下去？”
李道宗正色道。
现在的情况是，有两个人指正方源窝藏墨采苓。
但是，因为无法抓到墨采苓，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口供并不能将方源定罪。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以前就是邓陵氏之墨的人，存在污蔑方源的可能性。
所以哪怕是有很多不利的证据都指向方源，三司会审这几天都没办法对方源下判定。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才对。”
“四天了，你们就剩下三天的时间。”
方源冷哼一声道。
正常来说，对于朝廷大臣，如果没有证据断案，像方源这种情况，最多就是软禁七天。
七天后如果还没有一个好结果，那么三司就只能将方源放回去。
“你知道本王今天为什么以私人的身份来找你吗？”
李道宗深深看着方源，最终复杂地说道。
“还有隐情？”
方源上下打量着李道宗，好奇问道。
“确实，你看看吧。”
李道宗拿出一份文书递给方源。
方源疑惑接过，但当看到文书的标题后眼神就变了。
【关于户部尚书方源降职户部侍郎，高士廉升职户部尚书讨论可行性。】
不是任命书，但却有不少大臣在下面签字，表示方案可行，同意方源降职高士廉升职。
这种讨论方案并不少见，在高层当中不少岗位都是大臣们商议出结果，再由皇帝签字。
像上次李世民任命方源为户部尚书，直接绕过三省六部，其实是不符合正常程序的，像现在的这种讨论才是正常程序。
“我怀疑，有人故意利用你窝藏墨采苓一事对你三司会审。”
“不管对你的会审有没有成功，他的目的都有可能会到达。”
李道宗沉声道。
作为秦王，又是大理寺卿。
他有一定的正义心，才会找方源告知。
“我不定罪也能降职？！”
方源眉头紧皱，沉声道。
但不需要李道宗告诉他，文书已经说明一切。
文书上列举了方源不少逾越的行为，如勾结高句丽公主。
勾结高句丽公主一事知道的人很多，但文中却说方源把高句丽公主勾结上床有违尊卑。
其中，还有一点最为致命，那就是方源在高句丽被封为秦王一事被知道，而且高句丽国王还封赏了方源一块地。
一国两臣，这才是最致命的！
同样，一国两臣一事还在求证当中，所以方源的三司会审依旧还剩下三天。
“方尚书，如果我是你，我觉得还是认罪比较好，这样你才会有时间出来澄清这一系列的事情。”
李道宗盯着方源的神色说道。
他想要看看方源的神色变化，但除了只看到愤怒再无看到其他。
这让他不敢确定方源是不是和里面记载的事情有关，又或者方源的城府极深。
“这份东西是长孙无忌还是高士廉弄出来的？”
方源沉声道。
眼角炸裂，满满的愤怒。
这是盯了自己多久才能得到的情报啊？
真是将自己挖得清清楚楚，让人后怕。
“长孙无忌。”
李道宗说道。
这不是什么秘密，外面的人都知道。
也就是方源在里面，讨论与他无关，所以暂时不知道而已。
自然，这种高级别的讨论也仅限于三省六部等几个机构的首脑才有机会参与。
“呵，果然是他。”
方源冷笑一声道。
自此，双方之间的仇就真的解不开了。
之前方源还看在长孙冲等人的面子上，没有和长孙无忌等人彻底决裂。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以后方源对待他们再也不会留情，不会再顾忌他们的身份。
“所以，本王建议你现在认罪比较好，有时间阻止他，否则……”
李道宗沉声道。
如果方源不阻止，有这么多大臣支持，方源大概率是会被降职的。
这是长孙无忌的一个阳谋，无论方源是认罪还是不认罪，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无罪，不可能认罪。”
“谢谢好意，但请回吧。”
方源冷笑道。
阳谋啊，真是好阳谋。
长孙无忌不愧是稳坐吏部尚书的人物。
这次算是栽跟头了，但事情不可能就这样让他完美的。
“告辞！”
李道宗眼睛微微一眯，看方源一眼，起身告辞。
离开院子之后，李道宗也离开大理寺，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没多时，关于方源降职户部侍郎，高士廉升上去的批文下达，条纹正式生效。
得知方源被降职高士廉升上去之后，方源的亲朋好友们顿时气得不行。
秦怀玉当即要进宫，哪怕被拦住也强行来到御书房的面前见到李世民。
“陛下，臣不服，臣替方尚书感到不服！”
秦怀玉大喊，愤怒使得他面目狰狞。
但是，回应秦怀玉的是冷漠，没有任何回应。
而他也止步在御书房门前，直到天黑也见不到李世民。
逼不得已，秦怀玉离开皇宫回家告知绿夏情况。
杜妙颜等人也十分不满的，但是方源和李道宗分别后就叫人过来给他们传达意见，就是让他们什么都不用理会，等待他出来。
一人降职，一人升职也仅限于民间的讨论，高层次的人似乎没有人关心。
就这样，一连三天过去，三司那边还没有找到更多方源窝藏墨采苓的情报，只得放方源离开。
大理寺门口，数辆马车等候着，不少人站在马车旁。
其中，有杜妙颜和苏紫晴等人，还有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两人。
双方由大门方向分割，距离有点远。
在众人的等待中，李道宗带着方源出来。
“方侍郎，不送了，希望我们近期不要再见。”
李道宗送到门口就不再送，沉声道。
他的意思是，近期不要再见，就是近期不要让他们找到方源窝藏墨采苓的证据。
“谢谢。”
方源淡然一笑，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