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众人来到清泉小筑,只听得优雅的琴瑟声,由远及近。
“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对月抚琴。”
“李牧这厮,是真把自己当隐士了。”
陈宫暗暗冷笑,但眼神中却有羡慕、嫉妒、不服的复杂情绪。
“泰山羊氏好歹是一方名宿,但这李牧,不过一个寒门士子,竟然也能娶到蔡邕的女儿。”
“天不待见我陈公台啊!”
琴瑟和鸣的优雅,让陈宫的心中越来越烦躁。
常言道:官场失意,情场得意。
李牧是官场得意、情场得意,陈宫是官场、情场都失意,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清泉居士,有故人到访!”
“可否一见?”
陈宫走近清泉小筑,扬声高呼,颇有些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
琴瑟声戛然而止,月夜下的清泉小筑,忽然变得宁静,只听得见一阵阵的汩汩水流声。
“什么情况?”陈宫微微蹙眉。
过了片刻,琴瑟声没有再响,但李牧也没有出现,甚至于连声音都没有。
韩浩猛然一个跨步,踢开了院门,扫了一眼院中的琴瑟乐器,惊呼一声:“不好,李牧不见了!”
“什么?”陈宫大吃一惊,连忙提剑冲进了院门。
而就此时。
韩浩又将院门拉回,反锁关上,仅有两个亲卫跟着陈宫进了院门。
“韩浩,你在干什么?”陈宫面色大变。
就在陈宫准备踢开院门时,院中的琴声却是又响了起来。
一曲伏羲神天响,令人荡气回肠。
伴随着琴声响起,李牧锦衣纶巾,折扇轻摇,出现在院中。
“陈公台,许久不见,你临机应变的能力,还是这般差劲啊。”李牧屹立在月色之下,折扇轻摇,恍若天界的司法天神临凡尘,俊逸非凡。
陈宫眼神一沉:“你什么时候,策反的靳文?”
这一瞬间的变故,陈宫如何不清楚,那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靳文,早已经被李牧策反。
今晚的一切,不过是李牧给陈宫准备的一出戏罢了!
李牧轻笑一声:“你是什么时候产生的错觉,认为靳文没有被我策反呢?”
言语间的交锋,陈宫一照面就处于下风。
什么时候产生的错觉?
陈宫握紧了拳头:“难道,从一开始,靳文都是受你的指使?靳文一直都知道你在清泉小筑?”
“你太高看自己了,陈公台。”李牧摇着折扇,看似优雅的语气却隐藏十足的讥讽:“对付你,还需要我提前几个月布局吗?不过是今日,靳文意外得知我在清泉小筑,主动坦诚了你们的计划。”
“我将计就计,略微出手罢了。”
什么?
陈宫惊得退后两步,失声道:“这不可能!若不是你提前布局,靳文怎么会出卖我?我游说靳文的时候,他对我开出来的条件,十分心动。范县的靳允,也是靳文去信替我游说的。”
“今日韩浩出现说要共谋大事,我的确有些怀疑,但我怀疑的是韩浩,而不是靳文,你说你只是今日才开始布局,这根本不可能。”
一个白天,就破了他一个月的游说成果,还将他骗到了陷阱之中,这让陈宫如何能接受?
李牧折扇一合:“这没什么不可能的,趋利避害,这是人之本性。靳文敢对你的条件动心,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濮阳城。”
正说间。
清泉小筑外,已经响起了喊杀声。
虽然人数相差不大,但韩浩可是一员武将!
而陈宫的亲兵,如今是一盘散沙。
听着院门外的惨叫声,陈宫心如滴血,那可都是护卫他的亲兵啊。
“李牧,开条件吧!”陈宫强忍愤怒:“即便你今日能杀我,他日也会死于张邈和吕布之手,濮阳,你守不住!”
“说得有道理。”李牧轻笑一声,却对陈宫的提议没有半点的兴趣:“但我就喜欢看你对我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陈宫破防了,剑指李牧:“李牧,别忘了,现在是三对一,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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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中生有,暗桩遍濮阳(求鲜花求评价)
三对一!
陈宫、两个亲兵vs李牧。
就在陈宫分神之际,机括声忽然响起。
只听得两声惨叫,陈宫的两个亲兵应声而倒。
“现在,一对一了。”
李牧漫不经心的,将藏在袖口中的箭匣拆除。
袖箭,有效杀伤半径三十米。
可用于军中白刃战,亦可用于游侠、镖客防身用。
暗箭伤人,虽然有贬义的味道。
但这是乱世,生存是唯一的标准。
韩浩曾对陈宫说,谋士心都脏,这不是妄语。
如李牧这般的谋士,是真的心脏!
没有任何征兆,袖箭击杀陈宫的两名亲卫。
快、准、狠!
陈宫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如果李牧瞄准的是陈宫,陈宫现在就是死人一个了!
“混蛋!”
陈宫那个怒啊,头一次感到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向来自视甚高的陈宫,往往以自己的辩才自傲。
游说张邈反曹,一个月内策反兖州大部分的郡县,陈宫心中的得意可想而知。
结果现在,引以为傲的辩才,在李牧面前,却发挥不了作用。
院门外,喊杀声渐渐变弱。
没了指挥的陈宫亲兵,根本不是韩浩的对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不多时。
韩浩推开了院门,向李牧复命:“先生,幸不辱命!击杀贼兵一百二十人,俘虏三十人,另有响应叛乱的濮阳官吏十六人及其家丁,皆已擒杀!”
听到韩浩的汇报,陈宫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踉跄几步,几乎要昏倒。
败了!
还是完败!
“陈公台,你刚才让我开条件,现在,你认为,我应该开什么条件?”李牧优雅的摇着折扇,对韩浩的汇报,没有半点儿的情绪变化,仿佛早已经预料到结果一般。
陈宫心如死灰,努力维系最后一丝尊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宫誓死不降!”
“视死如归,好气概!”李牧轻言赞道:“杀你,如碾死一只虫子一般简单。”
“但可惜,我没碾死虫子的兴趣。”
“你走吧,城门口还有你的五十亲兵,足以保证你不会死于劫道的。”
陈宫的双眼陡然睁大:“李牧,要杀就杀,何必辱我!”
“辱你?你配吗?”李牧轻蔑一笑。
陈宫大怒:“李牧,你太猖狂了!今日我陈宫误中你算计,技不如人,我认了!”
“但你敢放我离去,就不怕我来日统兵来打濮阳吗?”
“濮阳,你守不住!”
李牧哈哈大笑:“陈公台,不用激将,你想套取情报,何必这么麻烦。”
“你认为我守不住濮阳,但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在濮阳有多少暗桩?”
“你可知道我又训练了多少私兵,藏了多少兵甲,囤积了多少粮草?”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靳文一见到我,就立即倒戈投诚。”
“濮阳,兵家必争之地。”
“你清楚,难道我就不清楚?”
“你若不服,尽管引兵来取,但下一次,我不会介意碾死一只不知进退的虫子的。”
蔑视!
居高临下的蔑视!
陈宫气得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疼痛让陈宫保持理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牧,你会为你今日的猖狂和自大,付出代价的。”陈宫咬牙切齿。
李牧挥了挥手,一副对陈宫失去了兴趣的模样:“韩将军,送陈公台出城!”
陈宫冷哼一声,将佩剑丢下,挥袖转身。
今日之辱,来日十倍奉还!
靳文见李牧释放陈宫出城,忍不住询问:“县令大人,何不囚禁陈宫,震慑张邈和吕布?下官不解!”
李牧轻笑:“靳县丞,陈宫和吕布,谁更容易对付?”
靳文琢磨片刻:“陈宫,智谋之士;吕布,一介勇夫。自然是吕布更容易对付。”
“很好!”李牧折扇轻点靳文,鼓励道:“待吕布来袭,你出城战吕布,斩杀吕布震慑敌军。”
斩杀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