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裨将见夏侯渊只顾研究镔铁宝刀,个个儿急不可耐。
但夏侯渊依旧没有抬头,目光留在镔铁宝刀上,徐徐而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嚷着要出关斩杀胡才,可有主公军令?”
一众裨将面面相觑。
这都欺负到脸上了,还要什么军令?
夏侯渊弹了弹刀刃:“既然没军令,那都坐下,将你们的武器擦拭干净,仔细检查有没有缺口卷刃的地方,别砍人的时候发现武器坏了,可就没命咯。”
孟坦忍不住了:“可胡才如此谩骂,将军真的能忍吗?”
夏侯渊困惑抬头:“你刚才说谁?”
孟坦一愣:“胡才啊!”
“谁是胡才?”
“白波贼渠帅胡才,正在关外骂阵的那个。”
“噢,不认识。”
“将军,这”
孟坦和孔秀等裨将,再次面面相觑。
夏侯渊将刀搁置在墙边,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别总关心一些虫子的名字,有时间你们琢磨下武艺也好。本将要休憩一阵,有主公军令的时候再叫醒我!”
虫子?
将军说胡才是虫子?
一众裨将再次愣住,这就是将260军不生气的原因?
似乎,也有道理。
谁会因为一只虫子的谩骂而动怒呢?
骂了半晌,胡才也骂累了,有些兴致缺缺。
“这关上战将都是聋子吗?”胡才忿忿不平:“李乐,韩暹,要不你们也去骂阵?我觉得关上战将可能是怕我了。”
李乐和韩暹顿时无语。
意思就是关上战将不怕我们?
“不如,强攻吧。”李乐建议道:“反正我们人多。”
韩暹琢磨道:“这关上战将不敢开关,估计是因为曹操还没来,这个时候,曹操估计在跟杨奉打呢。”
胡才将砍刀杵在地上:“那就更不能强攻了,先让曹操跟杨奉打个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利的多好啊!”
李乐想了想,觉得胡才说得有理。
这杨奉死了,少一个人分利岂不是更完美?
正说间。
一个骑兵斥候来到韩暹跟前:“渠帅,弘农方向,出现匈奴突骑,约有五千人。”
胡才一愣:“匈奴突骑?他们来作甚?难道也是来救驾的?”
韩暹蹙眉:“匈奴突骑越过上党和河东郡,千里迢迢来潼关,这不合常理?该不会是杨奉那厮请过来的吧?”
胡才勃然变色:“肯定是杨奉这厮,怪不得这厮要让我们来勤王救驾,这是准备让匈奴突骑牵制我们。”
李乐煞气一升:“匈奴突骑又如何?不过是一群家养的狗罢了,他们早就不是草原上的狼了,真敢跟杨奉联合,直接灭了他们。”
匈奴,尤其是生活在并州的南匈奴。
在如今的汉人眼中,就是一群被驯化的看门狗。
曾经令汉王朝忌惮的匈奴人,先是被分成南匈奴和北匈奴,窦宪又跑去将北匈奴给灭了,剩下的南匈奴连生存都要受到限制。
也就最近几年活不下去了,将并州刺史张懿给宰了。
瞧瞧,活不下去才反抗,这样的匈奴,能有什么血性?
在李乐眼中,南匈奴还不如他们白波黄巾呢。
胡才将长刀一横:“既然潼关战将不敢出关,那就会会这个匈奴战将。”
不多时。
匈奴右贤王去卑率兵前来,一同来的还有建义将军张扬,以及小沛都尉张辽!
三人合兵一处,听闻白波贼在叩关,这才策马赶来。
“那三将,看来就是白波贼的渠帅李乐、胡才和韩暹了。”张扬远远眺望,向张辽和去卑介绍。
去卑是个汉(bbfj)化比较严重的匈奴人,穿的衣服都跟并州的汉人没什么两样。
除了那外貌偏匈奴化,口音有些别扭,其他都挑不出太多的毛病来。
“杀了这三人,就能救驾了吧?”去卑瞪着大眼:“南匈奴王庭,一直都是忠于大汉的。”
张扬看向张辽。
虽然张辽只有精骑两百,是兵力最少的,但却是三人中唯一有曹操密卷的。
张扬不想得罪曹操,愿意暂时听张辽的命令。
而去卑一直表示南匈奴王庭忠的是大汉,不会因为跟杨奉的私交而偏袒杨奉。
这五千骑兵,相当于让张辽当指挥了。
“不急,暂时得示好,让白波贼以为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张辽仔细默念了一阵密卷中的指令,冷静的盯着白波贼。
..
在白波贼跟匈奴突骑对峙期间,曹洪策马来到了潼关,跟着曹洪来的,还有新加入的徐晃。
“妙才,主公有令!”
夏侯渊猛的一睁眼,如沉睡的猛虎一般,携带令人窒息的气势起身。
孟坦和孔秀等一众裨将,大气都不敢出。
“子廉,主公有何命令?”夏侯渊的语气,犹如压抑着一般。
曹洪将一道密卷递给夏侯渊:“主公说了,若见南匈奴突骑至,可出关迎敌!”
裨将孔秀连忙上前:“将军,关外有骑兵出现,正在跟白波贼对峙,莫非就是那南匈奴突骑?”
夏侯渊举目眺望,但见南匈奴突骑的旗帜,有狼形纹路。
“擂鼓,点兵,随本将出关!”
“子廉,你且留在关上,看我杀敌。”
夏侯渊披甲戴盔,背负弓箭,手提镔铁宝刀,如猛虎下山一般,率五百健儿冲出潼关。
裨将孟坦和孔秀,纷纷策马跟上,立在夏侯渊左右。
听见潼关鼓声响起,又见去卑表达了善意,胡才、李乐和韩暹,再次回到了阵前。
胡才横刀立马:“关上战将,你终于肯下来了,来,跟本渠帅斗上三十回合,本渠帅言而有信,只败不杀!”
孟坦大怒:“杀鸡焉用牛刀,看我孟坦来战你!”
胡才一挥手,一个小渠帅策马而出,抵住孟坦。
“孔秀来也!”孔秀见孟坦被一个无名小卒挡住,也拍马出阵。
胡才看也不看孔秀,又是一个小渠帅向前,挡住孔秀。
见夏侯渊不出列,胡才徐徐的走向阵中:“兵对兵,将对将,本渠帅够给你面子了,那战将,你叫什么名字?赶紧出阵一战!”
话音刚落,却见夏侯渊如电光一闪,胯下青鬃马出现在胡才身后。
夏侯渊将镔铁宝刀轮了一圈,悠闲的取出汗巾擦拭刀刃的鲜血,看也不看身后的胡才。
“什么情况?”
李乐和韩暹吃了一惊。
夏侯渊刚才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李乐和韩暹就低头讨论了一两句,然后就看到了夏侯渊在擦拭刀刃。
而此时。
胡才正捂着喉咙迸溅的鲜血,一脸惊恐的倒下。
“虫子,也配跟我斗三十个回合?”
夏侯渊一脸倨傲的在李乐和韩暹身上打量。
“下一个,谁来受死!”
静,出奇的静!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胡才,一个照面就被夏侯渊给斩了。
不论是李乐还是韩暹,亦或者阵前的白波贼,都仿佛眼中进沙子了一般揉着眼,然后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胡才。
“胡才,死了?”
“渠帅,死了?”
胡才的两个部将,因为胡才的瞬间被杀,心中慌得一批,一不留神,就分别被孟坦和孔秀斩杀。
“只会偷袭,算什么本事!”
李乐受不了夏侯渊的倨傲,拍马向前。
“李乐,回来!”
韩暹刚开口,却见夏侯渊只是静静的取下弓箭,然后对着李乐就是三箭。
一箭射马,两箭射人。
“竟然是连珠三箭!”
李乐握住额头的箭矢,两只眼珠都快凸出来了,心中无尽的后悔。
为什么要显摆武勇?
但很快,李乐瞳孔涣散,栽下马来。
韩暹见胡才和李乐先后丧命,又惊又惧,亲自来到战鼓前,敲响了战鼓。
“全军突击!”
“全军突击!”
夏侯渊长刀一挥,五百健儿大喝一声,没有半点儿畏惧的冲向白波贼。
这五百部曲都是青州兵的精锐,又哪里会被一群乌合之众吓住。
“右贤王,冲锋吧!”
而在另一边,张辽也下达了冲锋命令。
但这五千骑兵冲锋的目标不是夏侯渊,而是韩暹和这数万白波贼!
“匈奴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