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797节

哪曾想,这里已是戒备森严,不是朱治,也不是宿位虎骑,他们来不了这么快。

是朱然…

在听说甘宁夜刺朱家府邸后,返航至港口的朱然没有回府支援,他迅速的领着手下部曲,将整个港口封锁。

五人一队,每队点起火把,一处处火把如同明亮耀目的琉璃灯,将这港口照的犹如白昼。

当然。

比起白昼那无孔不入的光线,这些夜间的灯火哪怕能把空无一人的港口,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楚。

可整个港口围栏…沉沉压下来的,仍然有大片大片黝黑的阴影。

港口还是太大了!

“这…”

似乎是身边水贼兄弟的惊呼声,惊醒了甘宁。

甘宁勉力睁开那虚弱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由得心头一沉,“咳咳”,连续的咳出声来。

还真是让人绝望的一幕啊!

朱家的少族长朱然就伫立在港口前,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仿佛是在用那摄人心魄的寒芒…去告诉甘宁,休想从这里离去。

“怎么办?”

“要不,杀过去,只要夺下一艘船…就能…”

“太想当然了,朱然既守住港口,那…他怎么会不对那些船严防死守?怕是,怕是冲不过去…”

这边,甘宁身旁的一干水贼兄弟急的是垂头丧气直跺脚。

那边,朱然的手下正在按部就班的禀报。

“沿岸的船支悉数都聚集在港口,整个沿岸再无船舶…”

“族长传来消息,甘宁逃遁…族长的意思是,他只能往这港口逃!”

“少族长,已经加派人手,在附近搜捕…”

“少族长,族长正派人加速赶往这边驰援,让少族长坚持住!”

就在第四名部曲禀报时…

朱然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是芦苇。

这个季节的芦苇…并不高,并不足以完全遮掩住甘宁一行。

再加上朱然年轻,目光敏锐,目视秋毫,他还是发现了港口外围芦苇中的人影。

“呵…”

他冷笑一声,然后示意身旁的一干部曲警戒,旋即,一干人一步步的朝那芦苇方向行去。

“被发现了么?”

细若游丝的声音,一时间,甘宁身旁的水贼兄弟紧张到了极点。

就连甘宁也拼命的握紧拳头,可…他发现,现在的他…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不足以再支撑起去作战!

『完了么?』

『一切都结束了么?』

甘宁的心头不由得自问。

倒是那朱然,他几乎能笃定眼前的就是甘宁…还有他的那支锦帆余孽。

哼…

一声冷哼,朱然当先扯开嗓门大喊道:“甘将军,我是晚辈,劝一句,莫要执迷不悟…即刻束手就擒,我或许会饶你一命!还有,甘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我抓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孙夫人的安危,你究竟把孙夫人给掳至哪里?你告诉我…我保你不死,可你若还是不说,那休怪晚辈一刀一刀划过你的身体,逼着你说…”

“逼你妈勒”

甘宁没有力气,可身旁的水贼兄弟,一个个都是脾气暴躁的主。

如今听得朱然如此公然侮辱甘大哥,哪里还能镇定?

一个个跃跃欲试,要与对方拼了!

眼看着人头攒动,朱然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他的一干手下也是如此。

可惊变就发生在这一刻,来自于那些幽深的黑暗中。

一道道黑影频频的从港口内部窜出,快得犹如无影的旋风,甚至连…朱然与一干手下都没看清楚那夺命的寒光何时闪起,又悄然地收归何处。

只是旦夕之间…

无数寒芒从身后刺出!

包括朱然在内,无数朱家的族人重重的倒下,血液在春日的夜晚转瞬即凉,微弱的惨叫声像是一闪即逝。

快…

太快了!

犹如秋风扫落叶。

几乎是一刻钟之内,超过百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已经将港口夺回!

已经将朱然几十名部曲悉数清剿,磨刀霍霍,杀气腾腾,却…又是那样的井然有条!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潜伏在这里?

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躲过朱家部曲一轮轮的搜寻!

倒是…说起这港口,朱然可远远没有另一个出自东吴的年轻人熟悉。

“凌…凌公绩?”

当变故发生,那为首的劲装男子卸下黑袍与面具时,甘宁的一双瞳孔瞪得硕大,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凌统!

“甘兴霸!你怎生变成这副模样…”凌统淡淡的开口:“遥想几个月前,淝水一战,你还公然请战,欲再行那百骑劫曹营的神威!可一干东吴鼠辈裹足不前,无人支持,是我凌统助你一臂之力!”

“也正是这件事儿引发的后果,让我彻彻底底的看清楚孙权与东吴真正的面孔…昔日,也是在这江边,你甘兴霸饶我一命,放我离去,今日,我救你一回!算是咱们两清!”

明明这救人,是因为凌统的国士无双,是因为他的高义!

可…凌统却非要编出这一系列的理由。

还说什么“两清”…

他与甘宁的仇恨、联系、羁绊…清的了么?

“哈哈…咳咳…哈哈哈…”

甘宁十分艰难的笑出声来。

他强撑着眼帘看着凌统,他觉得这件事儿太讽刺了,他一心为东吴,一心为孙权做事,哪怕是昔日…周瑜不明真相的惨死,他都一如既往的支持孙权,站在孙权这一边!

可换回的是什么?

他的江心照的是明月?

可明月照的未必是江心啊!

反倒是,最后支援他甘宁,与他甘宁站在一处,并肩作战…带他逃出生天的,却是与他不共戴天、杀父之仇、深仇大恨的男人!

好讽刺啊?

好讽刺啊!

凌统的话还在继续:“船已备好,你若有什么话要说,也要先养好身子,莫像现在这般…绵软无力!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甘兴霸么?”

凌统的话宛若一枚枚毒刺,但…无疑,很有效果!

至少让甘宁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哈哈…”

甘宁又颇为艰难的苦笑出声,只是他的笑容极其悲怆,他转过头,回望这片土地,那微含泪光的双眸突然变得灼热似火:“我…咳咳…我甘兴霸,终有一日会…会将长矛插在那孙权与这些江东大族的头颅之上!”

像是最后留下一句狠话,去宣泄心头的悲怆。

甘宁的心一横,眼眸再度转回那码头中一艘艘早已准备就绪的乌篷船上。

“走”

“走”

沙哑、果决、狠辣…

甘宁吟出的这一个“走”字,却“如刺肌肤”一般,让他的嘴唇不禁剧烈的颤抖起来。

银铃失声,锦帆已沉!

百余兄弟,魂归江口!

恩已逝,仇当还

既当不了忠臣护主,那就做逆臣,弑那旧主好了。

箭已上弦,再不回头

朱然!死的!

尸体…

当朱治赶到港口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连同儿子朱然在内的几十人,悉数被寒刃锁喉。

这一刻,朱治斑白的双鬓在夜色幽光下开始抖动,清削的脸颊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他那满怀哭腔的嗓音吟出。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其余一干人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也是无法相信…

强弩之末的甘宁,带着那群“哀兵”,他们成功突围…逃,逃出去了!

这时的孙权与吕蒙也已经赶来,连同赶来的还有张昭、张温、顾雍、周泰等人…

清寂的星空下,一地的尸横,莫名的给这港口添上了许多冷寂。

孙权看到了朱家的部曲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同袍。

也看到了,朱治跪在儿子朱然的尸体前哀嚎着哭泣。

他在哭泣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在哭泣,什么叫做“赔了儿子又折兵”…

终于,就连孙权也经受不住如此气氛,他背脊冷汗直流,背心寒栗直滚:“谁,谁能告诉孤,这里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周循适时的出现。

“啪嗒”一声,他就跪在了孙权的面前,“禀报主公,末将有罪…”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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