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86节

马谡据理力争,“军师只是看到了这‘罪己书’,看到了他的答卷,却没看到急件中提到的,此关麟公然指责父亲,大庭广众之下让其父下罪己书,此为大不孝!”

“容谡直言,纵他有些小聪明,有些运气,可不孝的人,谡绝看不上?”

“那可能看上助曹操占中原、定北境的郭嘉郭奉孝么?”诸葛亮突然的一句话。

马谡登时哑口。

诸葛亮道:“郭嘉此人品行、名声具是恶劣,生活亦不检点,时长将女人带入军营,更是随身携带酒具。他多次被陈群以‘廷诉’的方式向曹操检举,可曹操呢?他只是对陈群赞许,却从未有怪罪过郭嘉分毫?依幼常之言,若郭嘉在汉,因为这些瑕疵?主公也不能用么?”

这…

马谡被诸葛亮驳斥的哑口无言。

可马谡就是不服,他年轻气盛,又自诩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

此番,被诸葛亮驳斥,他不敢反驳,可心中淤积的怒气,自然又隔空洒在关麟的身上,这让他对关麟更“不服气”!

“幼常啊,你看这石碑上写的,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诸葛亮指着书房内的石碑,循循善诱:“你的路还长,心胸该更豁达些!”

言语间,诸葛亮对马谡难掩失望之情。

马谡咬着牙,他还是忍不住道:“看来,军师是笃定,这关麟是有真才实学咯?那简单了,关将军是以考文之法验证出关麟的才学?军师亦可以效仿关将军哪!”

“将如今成都的难题也一股脑作成答卷,六百里加急送往荆州,让他答,我倒想看看…曹操南伐在即,成都府库无粮,这题他要如何解?益州各郡,氏族囤积居奇,物价暴涨,这题,这又要如何解?还有那益州初定,大量田亩、府邸如何分配?这题,他解的开么?”

马谡越说越是针锋相对。

俨然,不试出这关麟的深浅,他马谡是不罢休了。

“幼常…”诸葛亮痛心的看着马谡,

眼前的,这…这就是他栽培了几年,无比器重的青年才俊,他这么年纪轻轻,就容不下人了么?

“军师!”马谡依旧没有退步的意思,“百闻不如一见,自察举制以来,名士风评之声盛行,这大汉天下浪得虚名之徒还少么?若是军师允准,下官愿亲赴江陵,去以益州政务考教下此关麟。”

“若他真的厉害,那谡无话可说,愿引来成都,由军师亲自栽培,委以重任,可若是不舞之鹤,言过其实之辈,谡也可让军师心中有个判断,不至于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更免得…”

说到最后,马谡已经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他言辞激烈:“免得,关将军为了举荐爱子,煞费苦心!做出这一出,这是给谁看呢?”

归根结底,还是在“举荐”上!

马谡就是不服,凭什么关麟就有人举荐,还给他编出这样的才学,这样的故事,可他…明明学富五车,腹有良谋,却…却从未被军师举荐重用。

这公平嘛?

“出去,你出去…”

诸葛亮痛心疾首,他一摆手,怒斥道。

马谡也不停留,年轻人的傲气弥漫周身,拱手向诸葛亮告辞。

出门时,正看到尚书杨仪站在门外,像是已经站了许久。

杨仪也是荆州人,马谡与他认识,却并无太多私交,只知道他是关羽此前举荐给军师的。

两人互视,眼神交汇,马谡那决然的眼芒让杨仪心头一阵颤粟,下意识的闪躲。

再抬起眼来,马谡已经愤愤然的走出了军师将军的府邸。

倒是杨仪,眼珠子一转。

他迈入其中。

“军师息怒…”

“你都听到了。”诸葛亮扶着桌案,一副失望的神色。“我这弟子,让威公看笑话了”

“军师。”杨仪拱手,沉吟道:“幼常方才虽有些失态,然,他提及的一点,或许可行?”

唔…

此言一出,诸葛亮抬眸。

杨仪的话还在继续,“大汉从不缺浪得虚名之徒,是龙是虫,关公说了不算,总该军师亲自验验!”

这…诸葛亮的眼眸变得深邃了起来,方才的失望干扰了他的判断。

他再度站定,又变回了那个“睿智”的诸葛孔明。

“你的意思是…”

杨仪的话变得坚定:“幼常方才提及的,以益州之难事,考验这位关麟公子的成色,下官觉得,此举可行!”

第87章 敢叫东吴换日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方才诸葛亮与马谡都在气头上。

一个是对亲自培养的“继承人”的失望,一个是对凭空冒出的关云旗不服。

反倒是在门外的杨仪看的最是真切。

经杨仪这么一提醒。

诸葛亮跪坐到竹席上,轻轻的扣了下桌面,过了许久,他方才沉吟道:“威公的意思也是,将成都的难题作成问卷,试着考验下此关云旗么?”

杨仪是关羽举荐给诸葛亮的,起先,他是曹军的主薄,近来才投奔关羽,任命为功曹,派他西行去见刘备。

刘备与他谈及军国大事,觉得这杨仪言辞得体,有一些见识,故而将他留在蜀中。

又因为是荆州人,杨仪就一直侍奉在诸葛亮的身边,算是诸葛亮信任之人。

总归年龄稍大一些的缘故,做事比起马谡要沉稳许多。

最起码…这个时期,还没有表现出随着年龄、官爵增长后的恃才傲立、急躁狭隘!

“下官也只是提议,具体如何,还要军师与主公定夺。”

杨仪拱手…

诸葛亮沉默了下,他徐徐起身,抬起头保持着仰望天穹的姿势,表情凝然不动。

一头乌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苍白的面颊上,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

“可悲啊!何其可悲啊?”诸葛亮轻声喃喃,“巴蜀之地的破局之策,我与主公尚且一筹莫展,却…却最终要问一个远在千里之外荆州的公子么?”

因为这句话,此间书房,像是一下子被冷凝的气氛覆盖。

杨仪不敢说话…

诸葛亮却依次列举起来,用的还是马谡的话。

“张鲁降曹,逆贼南征在即,成都府库无粮!凑不出抗曹之军资!”

“益州各郡,氏族囤积居奇,物价暴涨!”

“还有…益州初定,有限的田亩、府邸又要分给谁呢?那些西征的旧部?内应的东州功勋?还是这益州本地人呢?”

一共三个问题,每说一个问题,诸葛亮均会微微停顿一下。

这三个难题已经苦恼他许久了。

他向左踱步,待行至门口,他停住脚步默默地停了一会儿,凝目看着这一片寂静平和下的军师将军府。

又有谁知道,这表面平和下,暗潮的波涛与汹涌呢?

呼…

轻轻的一身叹息,诸葛亮扬起手。

“威公,你去吧,你去替我考教下这位云旗公子!”

“你说的对,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总该亲自派人考验一番!”

“若他当真能料准江东奇袭荆南,也当真猜透了合肥战场走势,或许…他的想法,真的能帮到成都,也帮到主公!”

这…

杨仪微微一怔,他拱手道:“可…此事是幼常提起的,考教之人也理应是他吧?”

“不能是幼常。”诸葛亮目光坚定:“需得是!”

言外之意…

这本是年轻人之间的“争强斗胜”,又岂能派一个年轻人去做考官呢?

至少,他诸葛亮要确保,这是一场公正的考验!

杨仪从军师将军府邸中走出时,手中已经多了多出了一封竹简。

这是诸葛亮亲笔所书的“考卷”,三道考题,依次列举。

呼…

杨仪深深的呼出口气。

他感慨道:“刚到益州一个月,不曾想,又要回荆州了。”

想想这千里之遥的路途,杨仪难免一阵唏嘘。

倒是这时…

“威公…”

一道轻微的声音传出,杨仪注意到是巷口传来的,他无需扭头,已经听出这是马谡的声音。

当即轻微摇头,往那巷口走去。

马谡又一次展示出了他眼界过人的一面。

“军师,可是要派威公赴荆州,考验那关麟?”

杨仪微微抬眸,“幼常如何得知?”

“这还不简单?”马谡笑着解释道:“关将军一封‘罪己书’传来,一封急件传来,言之凿凿,除了要‘推举’他那儿子外,不就是要让那关麟赴成都,得诸葛军师栽培吗?”

“可军师何等人物?岂是随便阿猫、阿狗就能成为其弟子的?”

说到这儿,马谡昂起了胸脯,“可一边是关将军的请求,一边又是如今益州的内忧外患,我提出的这考验之法,一来可以验证那关麟的成色,二来,若关麟答得不好,答得不对,也可以替军师间接的回绝了关将军…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马谡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杨仪也犯不上跟这小辈计较,当即笑道:“人言‘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可我与季常交谈,季常却说他五弟幼常才是‘最良’,今日一观,幼常还真是带给我无限惊喜啊!”

“呵呵,试问,无论是荆州还是益州,年轻一辈的翘楚,谁能与幼常比肩一二呢?”

哈哈…

杨仪是耐着性子说的这番话。

俨然,这番话让马谡极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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