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御猫 第305节

  “陆兄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

  他苦笑喊了一句:“不用了,我现在是个死人了。”

  嗖嗖嗖……

  羽箭神鬼莫测,那个想要救人的,陪着他的陆兄一起“携手黄泉”了。

  沐从英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从树后跃出,抬手就是一箭直奔方才羽箭射来的方向。

  啪!

  树上弓箭手的胸前顿时染上了颜料,守方阵亡第一人。

  “他们在树上!”

  树上剩下几人闻声正准备转移,牛牛兄等人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纷纷四处寻找人影,羽箭直上云霄。

  双方你来我往,一通对射结束,攻方阵亡六人,守方借助居高临下的优势,只阵亡了三人,有一人在同伴的掩护下成功转移了。

  沐从英看着仅存的二十八人,寒着脸说道:“不管你们心中怎么想的,若还想着比试获胜,就必须令从一处。谁再敢阳奉阴违,别怪我不客气!”

  方才沐从英再三叮嘱要小心谨慎,他们不当一回事,这下好了,才刚刚开始就“阵亡”了十一人。

  那几个扎刺的公子哥低下头来,有一人嘟囔道:“都怪贾琮,好好的武勋子弟胳膊肘往外拐,真以为自己拜了徐青藤为师自己就是文人了……”

  “琮哥儿如何,我这个当哥哥的都没意见,你算什么也敢拿他说嘴。”

  宝玉罕见的发火了,把卫若兰都给吓了一跳。

  宝二爷性格软和是人尽皆知的事,可他们不清楚宝二爷对贾家的责任心,这两年也是越来越深。

  特别是历经风云、跟湘云定亲之后,这个玩了十几年的少年郎,慢慢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兄弟之间就是争闹的再厉害,出门在外那也得相互帮衬维护。

  想当初因他之故让父亲在众人面前被钱家人为难羞辱,大伯跟琮哥儿那是带着人直接打上钱家,拆了东平王府。

  大房可以如此,二房也能做到!

  被宝玉呵斥的人觉得好丢脸,自己竟然被贾泪包呵斥,刚要还嘴,便见其余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

  “陈朝山,齐国公府的人不懂什么叫上下尊卑?永丰伯是你能说嘴的?”

  牛磐是个糙汉子没错,但这人跟他爷爷一样,是个极其内秀之人。

  他瞪了陈朝山一眼,特意点出了贾琮永丰伯的特殊身份。随后扯开了话题,朝着沐从英拱手:“沐兄,接下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沐从英看着四周密林,叹了口气:“正如贺尚书所言,永丰伯乃是沙场老将,咱们这些人不过纸上谈兵,真对上永丰伯,胜率先减三分。好在伯爷麾下不是真正的军士,咱们还有机会。”

  众人点头,人跟人的差距真的很大,要不是对面其余人都是文弱书生,他们连继续比试的勇气都没有。

  沐从英拿出了沐王府嫡孙的威势与才华,开始分派任务。

  “牛兄,与你石兄、侯兄、冯兄前面开路,卫兄与宝兄弟还有我殿后。记住,一定要注意道路两旁,还有树上的陷阱……”

  ……

  “报!初战,敌军损失十一人,我军阵亡三人。”

  “报!敌军在第二处陷阱旁又阵亡一人,这会他们还在探寻陷阱,一时不敢前进。”

  “报!敌军通过了陷阱小道,此时正慢慢往高地靠近!”

  “报!敌军停在了分叉路口,似乎在商议攻山之策。”

  虚虚实实,密林就像是吞人巨兽,再加上一路的陷阱伏击,让攻山的小队心神俱疲。

  似乎每一处的阴影处都藏着弓箭手,可当沐从英带着众人抵达前往高地的最后一处岔路前,除了刚进林子的伏击外,他们没有再遭遇过一次伏击。

  沐从英苦笑着朝众人拱手道歉:“是我的错,没想到永丰伯早已洞察人心,这一招疲敌之策运用的太妙了。”

  从刚进林子的陷阱与伏击开始,众人就落入了贾琮的圈套。

  从一开始贾琮就没打算在高地外跟他们颤抖,包括那处真真假假的陷阱在内,都是在消耗他们的精力。

  最终的战场应该就在这片密林之后,龙旗之下。

  但这处密林同时也是防守一方的城墙,想要顺利通过,怕是不容易。

  沐从英思索着该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功到龙旗下,迟迟不敢下决定。

  因为他担心密林就是贾琮等人的伏击之处,正等着他们冲进去。

  而此时的贾琮正带着剩下的所有人,借助附近的林木山石,居高临下的等在密林外。

  他可没打算在密林中与敌军缠斗,密林中依旧是一个个陷阱,特别是密林的出口,还埋伏着十名弓箭手。

  “一招鲜吃遍天下,估计他们压根就不会想到,我会舍了密林这等优质的伏击之地,打算跟他们在龙旗下决战吧!”

  贺崇不解的问道:“解元郎为何舍了优势要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干一场?”

  贾琮的脸上去了笑意,郑重回道:“先前的那些,是让他们明白打仗离不开动脑子。最后跟他们明刀明枪的斗一场,这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战场上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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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更到这儿,有点晚了抱歉。

  明天再继续……

第349章 大夏需要两条腿走路

  对于大校场上的君臣官眷来说,哪怕看不到山林中的实际情况,但随着羽林郎一次次的汇报,依旧牵动着太多人的心。

  近两个时辰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午时末。比试也到了最后的关键一刻。

  太上皇见一旁坐着的礼部尚书贺耀敏双手攥的紧紧的,乐呵呵的问道:“贺爱卿觉得,谁会赢?”

  贺耀敏还在担忧的孙儿,贺崇可以说是他最看重的孙子了。

  贺家其余儿孙天赋一般,唯有贺崇可以说是天赋极高,自幼习文练武,十五岁就已经在泉州闯下了文武双全的好名声。

  这一回小儿辈之间的冲突比试为何能请动他来做评判,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孙儿扬名。

  不过到现在为止,贺崇的才华还未展现出来,风头都被贾琮与沐王府的沐从英得了。

  贾琮那种看透人心、指挥若定的一系列操作,以及沐从英当机立断、勇武善战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

  便是荣国府的凤凰蛋都得了不少人赞赏,毕竟被溺爱了十几年的贾宝玉,竟然能一箭射中快速逃跑的弓箭手,仅这一点就足够让所有人惊叹了。

  贺耀敏着急了,倒不是他怨恨别人夺了自己孙儿的机会,纯粹是心急孙子的前程。

  听到圣人问话,贺耀敏稍微放松了些,苦笑道:“老臣一介文弱书生,哪懂军阵上的事。唉,说来惭愧,老臣自然盼着我那孙……盼着永丰伯胜。毕竟永丰伯善战之名,早已名扬朝野内外。”

  “不,朕觉得他会输。”

  圣人老爷摇了摇头,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一旁的皇帝、诸王公皆诧异的看向了老爷子。

  冀王刘淮疑惑的问道:“皇兄为何会这么想?攻山一方明显处于劣势,人心又不齐。臣弟与贺尚书一样的看法,贾琮一方胜的希望更大。”

  圣人老爷依旧只是摇头,没有作出解释,反倒是将目光转向儿子刘恒:“老四,说说你的看法。”

  “儿臣有些看不透,这场比试的指挥应该不是贾琮的真实水平。”

  若说一开始的埋伏,刘恒还觉得正常。

  可根据羽林郎的汇报,贾琮舍了好几处关键之处的伏击机会,竟然要将最后的决战放在龙旗下的空地上,准备与武将子弟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

  这已经与贾琮往昔的习惯相悖,不对劲!

  刘恒心中对这场比试还是挺看重的,国朝永远缺人才,特别是当下隐隐有人才断代的危机,他对于山林中的攻守双方,甚是期待。

  高台上的讨论随着二圣的表态更热烈了,殿御史方静言的赌盘越来越大。

  一开始还是押攻方胜的多,到现在大半人押了守方会赢。便是内阁次辅夏令行都押了二十两银子,赌守方胜。

  “报!启禀圣人、陛下,攻方已经成功通过最后的密林,与守方对峙龙旗下的空地处。”

  羽林郎送来了最新的战报:“攻方通过密林时,有两人中了陷阱,被守方的弓箭手淘汰。如今攻方还有二十四人,守方还有六十人。”

  “二十四对阵六十,没机会了。永丰伯最擅长的就是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从一开始,永丰伯的策略应该就是不断的消耗攻方的战力……”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若真是为了消耗攻方的战力,那几处陷阱处,为何没有埋伏人手?要是我,趁他病要他命,哪还能等到敌人兵临城下。”

  “有道理啊!难道永丰伯还有其他准备?”

  “我也不知,安心等待吧。”

  ……

  龙旗迎风猎猎,贾琮看着不远处的沐从英等人疲惫不堪的模样,笑呵呵对贺崇说道:“这场比试终于要出结果了,不过在决战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嗯?

  贺崇紧紧握着手中的木剑,正等着贾琮下命令,他疑惑的看向贾琮,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贾琮突然冲着对面的沐从英等人摇了摇手,咧嘴一笑。

  随后他大声喊道:“守方主帅贾琮,因迟迟不与敌人决战,耗费钱粮甚多,导致朝中众臣弹劾其畏敌不前,空耗钱粮,贻误战机。皇帝下旨夺爵罢官,押回京城受审。副将贺崇接替帅位,负责今后战事。”

  啊?

  什么?

  不但贺崇等人懵逼了,沐从英一方更懵。

  还能这样?

  “解元郎、永丰伯、我的琮三爷,您到底要干嘛?”

  贺崇感觉自己要疯,这是在打仗啊,这自损的行为是要干嘛?

  一旁的书生们直接慌乱起来,从明面上看,己方六十人对阵二十四,明显是要赢了。

  可他们已经习惯了贾琮的指挥,没有这个主帅,仗还怎么打?

  贾琮耸耸肩:“文山兄自己想一想,若将这场比试之前的经过放在真正的战场上,我的一切布置指挥,会不会被人弹劾说畏敌不前、贻误战机、空耗钱粮?就这么定了,我已经不能继续呆在战场上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罢,贾琮没有理会陷入沉思中的贺崇,冲着双方人马摆摆手,优哉游哉的往南走去,甚至还在呆滞状态的宝玉肩膀上拍了拍……

  真的会这样吗?

  会!

  随着圣人禅位,昭武年的老臣慢慢离开了朝中,新上来很多过惯了和平生活的官员。

  他们不通军武,根本不会理会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只要自认为有理,不管前方将帅如何指挥,都会尽可能的挑刺弹劾。

  这一回的河西之战,王子腾为了避免无谓的死伤,故意拉长了战线消耗西宁军的实力。

  就因为距离京城太远,前方的实际情况一时无法传回京城,就有人给王子腾贯上了畏敌不前、图谋不轨等等罪名,弹劾的折子据说堆满了通政司。

  要不是皇帝圣明,估计王子腾早就被押回京城受审了。若是再派个不通军武的文人监军,贺崇都能想到河西会发生什么样的惨事。

  “文山兄,永丰伯怎能如此?他这是不是刻意给对面的人放水?”

  “维珍兄,你好好想想前几个月京城的事,是不是如永丰伯所说的一样!”

  “这……”

  贺崇前段日子没少听他祖父提及此事,自然听出了贾琮话中的意思。

  他打断了谭沁谭维珍的抱怨,无奈苦笑:“准备决战吧,永丰伯这是在提点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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