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好贤王 第106节

  许久之后,小院中,突然响起了李宽那低沉的声音:“你说得对,本王要哭,也得在本王携东西突厥两位可汗,在金山祭天之后,再率领大军回到长安,踢翻我爹摆的庆功宴,再到祖母的坟前哭去,眼下这算怎么个事儿?嗯?!祖母!”李宽忽然朝天大喊一声:“您在天上好生看着!”

  您好生看着孙儿,是如何让这天下之人知晓:大唐太穆皇后最疼爱的孙儿,是如何的不可一世,锐不可当!

  宽儿今日在此立誓,为了您,今生今世,吾绝不堕大唐楚王之威名!

第245章 拒绝

  宇文擎看着当众立誓的楚王,他的眼中一阵闪烁,在瞟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金钗后,随后他将目光望向了窦师纶。

  “楚王殿下,您可将手里的金钗交给宇文擎一观。”窦师纶见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毕竟接下来宇文擎要做的事情,无疑是赌上上万人的性命,李宽手中的这枚金钗,能证明他的身份,否则窦师纶就要直接动用老夫人留下来的家主私印,才能指挥得动宇文擎。

  而这东西一旦拿出来,随之而来麻烦也会不少……

  所以诸多考量之下,李宽手里的这枚金钗,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连窦师纶都没想到的。

  而且他也会庆幸,楚王殿下一直将老夫人留下来的金钗随身携带并且保管的很好。

  在李宽将金钗递给宇文擎之后,宇文将金钗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在窦师纶惊讶的注视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银匣子,随后,宇文擎用金钗插入锁孔,接着“咔哒”一声,银匣被打开。

  “这是……”窦师纶惊讶地看着银匣中的黑色虎符,满脸的难以置信。

  “武德六年,家父宇文益曾去过一趟中原,回来时便带回了这个银匣,他在临终前对我交代过,将来唯有楚王殿下亲自拿着金钗来寻我,并且当面打开这个银匣,拿出北周武帝赐给老夫人的调兵虎符,我等方可为其效命,如果来的不是楚王,或者是别人拿着这枚信物,我们一概不认。并且每过十年,我们就要派人去中原打探楚王的消息,若他身死,便按照与老夫人的约定:派出两百死士,为其复仇,此举过后无论成败,从前恩义一笔勾销……”

  此刻已经平复完情绪的李宽,听着宇文擎的话,心中不禁再次感慨万千:祖母当真是将一切都计算在内了,只是……心中想到些什么的李宽,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没了这支金钗,你就不认本王啦? ”

  “当然不是,”宇文擎闻言摇了摇头:“楚王殿下,您不懂这枚虎符的含义,有了它,您能调动的可不光我这一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宇文擎又连忙补充道:“我听父亲说过,您和老夫人祖孙感情极为深厚,我想,她留给您的唯一遗物,您断然是不会弄丢的。”

  宇文擎的话让李宽沉默许久。

  最后,李宽缓缓抬起头,看着宇文擎笑道:“我想起来了,宇文益……那个花脸爷爷?他挺喜欢我的,当年我还被他抱过呢,嘿嘿……”李宽好似想到什么,对宇文擎笑言道:“我还记得,常听他和祖母抱怨,说自己的儿子成天只知道好勇斗狠,这男女之事,也不开窍,让他很是担忧……怕你喜欢的不是女子……”

  宇文擎也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还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父亲对自己的评价,他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住心中酸涩,为李宽解释道:“楚王殿下,祖父亡故后,家父为了让我们这一支人马在此扎根下去,不得不选择融入石国,他通过自己的勇武,娶了石国前任公主,但只因他是汉人,因为面貌常常遭到旁人猜忌,于是他在深思熟虑过后,加入了火袄教(昭武九姓信奉的主要宗教),脸上的密纹,是火袄教的长老亲自为他纹上去的……”

  “宇文益爷爷确实不易,但是你成亲了吧?”楚王殿下作为家主,在这一刻突然就为这对父子操碎了心。

  “成亲了……”宇文擎有些无奈地对李宽解释道:“家主,臣喜欢的是女子,只喜欢女子……”

  眼见宇文擎嘴笨,一旁的窦师纶唯恐话题被楚王殿下彻底带歪,于是赶忙道:“宇文擎,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如今的石国国主,是臣的表兄,臣如今是石国的大将军。”宇文擎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只见他有些为难道:“家主,此行,可否放过我的表兄?”

  “本王又不是来寻这些小国国主的晦气。”李宽见宇文擎此时的神情依旧存在犹疑,当即道:“本王这次来,就是趁着弑侄上位的莫贺咄可汗根基还未彻底稳固之前,将其掳走,带到金山跟颉利可汗做个伴,本王要在他们祖地祭天,借此告诉所有人:大唐不是没有人,更不是没有狠人!但凡今后谁还敢打大唐的主意,妄图进犯大唐的疆域,那么在此之前,他们就最好先自个儿掂量掂量,自己的国家,比之东西突厥如何!”

  接下来,在李宽、窦师纶和宇文擎商量了关于三日后莫贺咄可汗即位仪式的相关细节以及安排后,宇文擎便将银匣中的虎符收入怀中,随后恭敬地将金钗递还李宽:“殿下,三日后,依旧是此处,臣会亲自来接您入汗庭……”

  “你们的家眷怎么办?”李宽并没有等宇文擎接着说下去,他便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此事牵扯甚广,你们一旦跟随本王举事,便会被视作反派,那你们的家眷难免会受到牵连……”

  “楚王殿下,当初如果不是老夫人,我家的血脉,从我祖父那里就断了,这支天子亲军,也会在当日随着宇文宪的死,一道被毁灭,后来我父亲也反复对我说过,老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有些恩情,欠下了,就一定要报答!”

  “本王没问你这些,本王只问你,你们的家眷怎么办?”李宽皱着眉头,看着宇文擎,继续步步紧逼。

  “事急从权……”宇文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你重个屁!”李宽当即便将宇文擎表忠心的话给骂了回去:“行了,今日你我见面之事,你权当没发生过,你别误会,本王不是不信任你,从你祖父艋,再到你父亲宇文益,接着到宇文擎,整整三代人,皆是重情谊,讲信义之辈!本王身为家主,能得到这样忠心耿耿的家臣效忠,当真是三生有幸……”李宽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变幻莫测:“话说本王也不是不知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的道理,但本王不能让你们为我拼死效忠之余,还让自己的家眷受到牵连,使其置于危险境地,这一点,本王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第24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殿下……”宇文擎当真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家主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行了,本王也不是诓你,还是那句话,今日你我在此地分别以后,你依旧做你的石国大将军,本王也该着手布局,如何掳走莫贺咄可汗了……”李宽说完,带着欲言又止的窦师纶转身便走。

  “殿下!家主!”宇文擎站在原地,望着离开的李宽和窦师纶,神色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他依旧满脸痛苦挣扎之色,久久不曾言语。

  “殿下,你为何要拒绝宇文擎的加入?”窦师纶在跟随李宽出了小院后,主仆二人便披上兜帽,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千泉城内闲逛。

  “宇文擎并没有派人跟着我。”面对窦师纶的问题,李宽答非所问道。

  “宇文擎不可能反叛。”窦师纶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下了定论。

  “你这么确定他就对本王忠心不二?”李宽闻言眉头一挑,望向了窦师纶,他都不知道窦叔儿为何如此自信。

  “宇文擎但凡生出一丝反叛之意,他便活不到今日了。”窦师纶说这话时神色平淡,见李宽听闻此言后反应有些错愕,于是连忙微笑解释道:“老夫人撒在西域的棋子,可不止一个宇文擎,有些布局,便是老臣也是不知情的,这一点,老夫人当初也不曾对我隐瞒过。”

  而作为家臣,向来只求一个问心无愧的窦师纶,对此自然不会生出什么意见。

  “我哩个乖乖……祖母威武啊……”李宽忽然觉得自己读什么《孙子兵法》悟得兵法一道,可能纯属是在搞笑自己于谋略方面的天赋,该不会是来源于祖母的遗传吧?还有他那昏君老爹,以及在战场上神勇无敌的姑姑,八成也是祖母遗传的好。

  而且说实话,除了拉胯的四叔李元吉,便是大伯李建成,那也是有些才能的,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将老爹逼到几乎陷入绝境的地步。

  “所以楚王殿下,您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窦师纶这话说得客气,其实另一层意思就是:咱们现在转头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你错了,窦叔。”李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他望着不远处的一棵翠绿胡杨,对身边的窦师纶解释道:“宇文擎如果心怀不轨,那么我自然不能与之共谋大事,而他若真心效忠于我,那么我就绝不能将其家眷视为可有可无的累赘。况且,先前我跟他说的,是三日后莫贺咄可汗举行即位仪式时前往赴宴,但事实上,我打算今晚就潜入汗庭……”

  “殿下……”窦师纶发现,自打楚王征服了东突厥以后,他在行军打仗方面,那真叫一个随心所欲:“没有宇文擎相助,咱们在城内有多少人?三百?五百?!咱们这点人去汗庭,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吗?”

  “我们的人手,大概有三千。”李宽收回目光,看向有些气急败坏的窦师纶:“战力嘛,相当于我窦家部曲的战力。”

  在过去的半年里,楚王殿下除了打仗打的生猛以外,这个子也窜得生猛,可能是草原的牛羊奶外加各种肉类催生了他的骨骼生长,如今的楚王,个头已经跟窦师纶的肩头差不多了,距离李二陛下,可能也到对方胸口了。

  除此以外,楚王的力气也大了不少,这一点,从当初在定襄城下掷槊就能看得出来。况且当初楚王夜袭沙钵罗部落,他匹马单枪冲上山坡,跟执失思力及其亲卫对峙,如此悍勇,也是因为有实力更有底气。

  眼下李宽的暗影刺客,实力随着他这个主人的增长也有了质的飞跃,如今不敢说个个能到窦师纶、姜去、姜盛、薛万彻这样的沙城万人敌的地步,但是比之自己的姑父柴绍,以及新晋“良臣”李绩,那也差不离了。

  “嘶……”窦师纶没想到,楚王殿下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但随即他很快便意识到问题的不对:“我说殿下,您当初布置的计划,可不是……”

  可不是这样式儿的啊……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李宽闻言委屈地看了一眼窦师纶:“三日后的即位仪式肯定很重要,虽然本王也很想当场打脸,来个‘可汗负剑,楚王绕柱’什么的,但是条件他不允许啊……”

  “那楚王殿下您的意思是?”窦师纶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痛痛快快地接受现实算了。

  “明晚动手,对了,西突厥的汗庭在哪儿?本王都逛了这么久了,也没发现啊。”李宽直到现在,才暴露了他的莽夫属性。

  都准备偷家了,结果地图视野都还没开出来。

  “殿下……”窦师纶痛苦的呻吟一声:“突厥人的汗庭在千泉城西,咱们这是在东面……”

  “哦……”李宽尴尬地点了点头:“走走走,回去吃炙羊腿去!”

  等李宽和窦师纶回到了客栈,早早等候在客栈小院内的李绩,将架子上一个烤羊腿递给了两眼放光的楚王殿下后,转头便看向了窦师纶:“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唉……”窦师纶闻言只是扫了一眼开始啃羊腿的楚王:“一言难尽……”

  他现在已经被楚王一句“计划赶不上变化”给整得快要崩溃了。

  窦师纶很疑惑,先前楚王殿下在拒绝宇文擎以后,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能够有三千精锐响应他的号召前来。

  而他更疑惑的是:就算有了这三千人,他又怎么去汗庭将身边有数万大军守卫的莫贺咄可汗给掳来。

  而不管是他,还是一旁的李绩,以及眼前正在跟羊腿较量的楚王殿下,他们谁都没想到,用不了再等一日,真正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就会找上门来,而且是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

  是夜,刚过子时,客栈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当客栈的伙计将门打开后,顿时便吓得瘫倒在地。

  只见客栈门外,一整条长街,皆是身着黑甲的骑士。

  “楚王殿下!”窦师纶在察觉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李宽的房门前,试图唤醒他。

  但他最先见到的,是提剑的李绩,满脸无奈地站在李宽的门外沉声喝道:“楚王殿下!别睡了!没有羊腿!要出事了!”

  “唔……唔?!”当流着哈喇子,两眼眯瞪的楚王殿下,摇摇晃晃的下了床,在两位……家臣和良臣的搀扶下来到院子里时,第一次全身着重甲的宇文擎朝李宽一拱手,随后头颅微微扭转,很快,他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两个黑甲骑士拖着一个全身被捆绑,头上还套着布袋,身上衣着极尽奢华的胖子来到了李宽面前。

  “楚王殿下!”随着一阵金戈相击之声响起,宇文擎那如山岳一般的高大身形顿时挨了一大截,只见他朝着李宽单膝跪地,言语恭敬道:“奉王命,西突厥逆贼莫贺咄,已被属下擒获,如何处置,还请家主发落!”

  他这最后这一声“家主”喊完,自他身后,延伸至小院外,那条宽广的长街上,近千黑甲骑士同时跪倒在地,呼声震天:“我等窦氏家臣,见过家主!”

  “啪!”明明是热血无双的场面,但是楚王殿下还是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想过无数种计划,无数种可能:自己要如何如何智计百出,如何如何悍不畏死,方能最终生擒莫贺咄可汗,扬威于西北大漠。

  但他没想到,自己尚且都觉得如此艰难的一件事,竟然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谬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这可真他娘的……就跟做梦一样啊……”

  此时的楚王殿下,望着眼前那一眼那望不到边的家臣部曲们,口中喃喃自语道。

第247章 君不负我,我何以负君

  如果说楚王殿下给自己一巴掌是因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那么此时他身边的李绩,则是另一种想法。

  老夫果然还是小瞧了楚王和他的家臣之间的羁绊啊……

  正所谓什么人玩什么鸟:有什么样的家主就有什么样的家臣。

  楚王这个莽夫,可算是在他茫茫多的家臣中间,寻到新的知音了……

  “这人真是莫贺咄可汗?”回过神来的李宽指着地上的胡人胖子,对宇文擎皱眉道。

  “家主,此人正是莫贺咄可汗,属下趁着他今晚进宫拉拢石国国主为其效忠时,在他出宫的路上设下埋伏,将其擒获而来!”宇文擎也没想到自己刚准备为楚王做些什么,结果一转头就获悉了莫贺咄可汗主动前往石国王宫的消息,而他在获得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思考,这或许是他此生仅有一次的机会……

  “这胖子好歹也是西突厥可汗,干嘛屈尊纡贵跑去石国王宫?他召见人家不就完了吗?”李宽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地上,满脸桀骜的莫贺咄,这货的嘴巴被一根布条给死死绑住,暂时出不了声。

  “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因为莫贺咄可汗弑杀统叶护可汗没,弩失毕诸部已经联合起兵,表示反对莫贺咄可汗,并且他们还打算另外推举达头可汗的曾孙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欲与莫贺咄决裂。

  可是因为泥孰莫贺设他坚持不当这个可汗,于是弩失毕部又准备迎立旧主统叶护可汗的儿子肆叶护可汗为新的大汗,如今西域诸国已经开始纷纷站队,石国国主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是与昭武九姓中最为强大的康国国主向来交好,所以莫贺咄可汗这才企图拉拢,但他真实的目的,是石国国主背后的康国国主。”宇文擎说完这些隐秘后,回头看了莫贺咄可汗一眼,发现后者正在狠狠瞪着他,不由轻蔑一笑:“莫贺咄,你还真以为你的亲卫在这西域无可匹敌?也不看看乃公的祖父当年是在哪里当上禁军统领的!”

  “像……实在是太像了……”李绩望着那宇文擎,口中喃喃自语道,在这之后,他还隐晦地瞥了一眼身边正抿嘴沉思的某位蛮王。

  “宇文擎,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李宽在思忖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

  "是阿史那社尔给我传递的消息,他是铁勒、回纥等部的拓设(意为部落首领),也是在颉利兵败定襄城后,最早从正面战场上撤下来,倒向西突厥的东突厥大将。"面对家主的提问,宇文擎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待他说完,李宽却猛地惊呼一声:"遭了!"

  他娘的,我说先前好像忘了什么。

  合着是阿史那社尔这个狗东西!

  “李公,你还记得阿史那社尔是什么时候败退的吗?”前线战场的事情,李宽压根就不怎么关心,于是他连忙转头看向李绩。

  “殿下,您大破定襄城以后,李靖便下令让我等前往定襄城,那时还在灵州一带徘徊的阿史那社尔见势不妙,便动身前往西域了。”李绩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能以一种如此意外的方式进入他们的视野。

  “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贺鲁,这俩货如今也在千泉城吧?”李宽看着地上的莫贺咄可汗道:“喂,本王见那阿史那贺鲁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他怎么就没拦着你呢?”

  事实上,李宽这话说得多多少少有些挖苦嘲讽的味道。

  因为阿史那贺鲁真正效忠的对象,是莫贺咄可汗的儿子,乙毗射匮。

  作为楚王殿下的家臣中,“最会来事”的宇文擎,见李宽对莫贺咄可汗提问,当即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很快,莫贺咄口上的布带就被解开。

  “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一切无事发生,并且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说话不算话,我可以以狼神的名义起誓。”莫贺咄可汗虽然是阴沟里翻了船,但是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

  “嘁,”李宽瞅了这胖子一眼,然后转头对宇文擎道:“你派个人去汗庭送信,告诉他们,本王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莫贺咄,本王打算放回去。”

  “楚王殿下?”宇文擎见李宽如此说,当即吓了一跳:“您……”

  “君不负我,我何以负君?”李宽转头看向宇文擎,神情郑重道:“宇文擎,本王若是不能完好无损地带走你和你们的家眷,本王自认没资格当这个家主,这么多年过去了,尔等忠心依旧,那么本王就更该珍惜这份情谊,一个西突厥可汗在本王眼里,远远没有你们的家眷重要,所以此时你无须多言!”

  李宽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院外的长街,忽然提高了音量:“诸位尽管放心,本王一定会带着你们的家眷,平安离开千泉城,回到故土,从此安居乐业!”

  长街之上,铁甲林立,一片寂静无声。

  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等……谢过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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