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好贤王 第22节

  至于为何说在唐朝没有风骨。

  嗯,怎么说呢,李二同志喜欢偷看的,可不光是自己儿子的复仇笔记……

  言归正传。

  此时的广场之上没,可怜那史官,差点被李宽一顿操作把脑子干烧了。

  “殿下的训诫,臣颜术……受教……”作为李渊的起居舍人,颜术本就觉得难做,如今更是被诸皇子中最不学无术的李宽教训,这让他有一种想要立马回家给老祖宗磕头,表示自己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

  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姓颜?”李宽听到对方的回答后,顿时为之一愣。

  姓颜,又是史官,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孔子的弟子,竹林七十二贤之一,讲求“一瓢食一瓢饮”的儒家君子颜回,是他们的老祖宗,后世有着“天下第二行书”之称的《祭侄文稿》,其作者颜真卿便是颜家后人。

  这是一个为了大唐奉献了一切的家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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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原来是颜公!”本来打算杀鸡给猴看的李宽,此时活像个大马猴,几个跨步就将躬身行礼的颜术被扶起:“闻名不如见面,既然是您负责记录我皇祖父的起居注,我相信,您一定会克忠职守的。唉……是我错怪您了啊!”李宽一边摇头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回望了已经目瞪口呆的李渊,然后继续对已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颜术道:“我知道,一定是我祖父昏聩,不曾听取您的谏言,所以这并不是您的错啊……”

  “楚王殿下……”颜术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李宽的一番话,无疑是说到了颜术的心里。

  作为颜家最为出色的后辈之一,他何曾不想跟自家长辈那般,成为一个出色的史官?

  可无奈的是,他负责的是已经英雄迟暮,只愿终日沉醉温柔乡的太上皇。

  谏言?

  这玩意儿对在位的皇帝或许有用,但是对退位的太上皇,那当真还不如茅厕里的草纸。

  于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充耳不闻和敷衍后,颜术已经绝望了。

  得,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臣只管负责记录就是。

  心态开始摆烂的颜术,每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也曾暗自垂泪:难道我这一生,就要如此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吗?

  “喂!”广场上,只披着一身薄衫,胸前还袒露着一圈护心毛的李渊对眼前这一幕是当真看不下去了:“你们有完没完?当朕不存在?”

  宽儿那个竖子爱演戏就算了,这混小子仿佛生来就具有这样的天赋。

  可你颜术算怎么回事?

  还他娘的一边流泪一边握着宽儿的手腕不撒手?

  咋啦?

  活不起啦?

  朕要把你千刀万剐啦?

  一直作为局外人的李恪,此时站在皇祖父的身边,看着自家二哥眨眼之间就把人史官说得涕泪横流,他是当真服气。

  还得是你啊,我的好二哥。

  咱们说好来看皇祖父的,嗯……李恪悄悄瞟了一眼此刻脸红脖子粗,握拳大喘气的皇祖父,心中腹诽:二哥这是打算要吃席吗?

  “皇祖父!”谁知李渊刚咆哮完,回应他的,是李宽那生来就有的大嗓门:“您可是有过丰惊天伟业的帝王!怎的如今年岁大了,却反而放任自流了?”

  李宽这番话,顿时让李渊哑了火。

  “呵……呵呵呵……”方才好似一头雄狮的李渊,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神情萧索的老人:“朕的丰功伟业……如今又在哪儿呢?”

  “皇祖父!”李恪连忙上前扶住了身形摇摇欲坠的李渊,然后他又朝脸上露出愕然之色的李宽喊道:“二哥,别说了!先帮忙把祖父扶进殿!”

  “嗯。”原本因为祖母的原因,有心要跟皇祖父吵上一架李宽,此时见到老人是真的伤了心,自知失言的他朝那颜术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然后自己上前帮着李恪,将皇祖父赴进了大殿。

  可哥俩一进殿,见到那大殿内散落的一片狼藉,不由一阵瞠目结舌。

  李宽看着挂在那青铜编钟上的几件粉色肚兜,嘴贱的毛病又开始犯了:“皇祖父,还是您会玩儿啊……”

  这话在李宽看来,就是李二在场也会这么说。

  毕竟爸爸的快乐,要做千古一帝的李世民,是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哼!”被孙儿一句话刺激的内心酸涩的李渊闻言甩开了李宽的胳膊,一脚踢开横在脚下的酒壶,他独自走上台阶,坐上主位,随后一言不发。

  两个孙子见到皇祖父意志消沉,当下对视一眼,最后,由李宽开口打破僵局:“皇祖父,您犯不着的呀,孙儿本来是打算过来哄您开心的,唉……”

  “你叹个屁的气!”心知错不在两个孩子的李渊,也没真的跟孙子计较,他瞪了一眼李宽,表现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你个竖子不来我这,我就挺开心的!”

  “您瞧瞧,又说胡话!”李宽摇了摇头,接着故意对身边的李恪道:“小恪,你知不知道昨日我受伤昏迷,皇祖父来看我时,一进殿就抓住我的手嚎啕大哭,说我要是有什么好歹,他老人家也不活了……唉,祖父爱我之心,比之山高水深,犹甚也!”

  “小兔崽子,你要点脸儿行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李渊,忍不住开口吐槽道:“你大伯死的时候我都不曾嚎啕大哭!”

  得……

  李渊此话一出,李宽就知道这天儿没法聊了。

  因为这话他实在是没法儿接。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继续流逝,沉默在大殿之中疯狂蔓延。

  李渊看了一眼尴尬的两个孙子,心中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行了,你们两个孩子今日来探望皇祖父,皇祖父很高兴……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

  那意兴阑珊的语气,仿佛自己即将被全世界抛弃。

  “那祖父好生静养,孙儿先行告退。”今日饱受惊吓的李恪,见皇祖父没心情搭理他们哥俩儿,便自觉行礼告退。

  但是到李宽这,可就不一样了。

  “谁说没事的?”说话间,李宽还顺带赏了自家傻弟弟一记鞭腿:“没见皇祖父他老人家不开心吗?走什么走?”

  “……”李恪闻言委屈地摸了摸屁股,没说话。

  二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皇祖父不开心,主要是您先前的举止言行太逆天?

  “皇祖父,”李宽背着小手,一摇一晃走到李渊跟前:“孙儿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嗝儿……你先站直咯!”李渊放下酒壶,打了个酒嗝,然后痛心疾首道:“朕都不说什么皇家的礼仪,就是世家的礼仪,你个小兔崽子也没一样及格的!真不知道……唉……”

  “您想说,真不知道皇祖母是怎么教导我的?”李宽把头一歪,顺势接下对方的下文。

  “……”李渊注视孙儿好一会儿,最后露出一副苦笑,感慨道:“不,你的皇祖母,把你教导的很好……很好……”

  一生经历太多起伏的李渊,如今早已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李宽的心思?

  这孩子气自己退位后,意志消沉,自甘堕落,开始终日声色犬马,肆意放纵,醉生梦死在脂粉堆里,他在替菀娘感到不值。

  可这孩子也气自己不再爱惜身体,不去在意名声,由此自甘堕落,这份气恼中夹杂更多的,是一份发自内心的担忧。

  “宽儿,”李渊忽然深吸一口气,接着使劲眨了眨眼睛,声音嘶哑道:“你说皇祖父将来去到那九泉之下,怎么跟你皇祖母交代呢?”

  李宽闻言,唯有沉默。

  交代什么呢?

  交代自己怎么没能调节好三个儿子之间的关系,最终酿成了他们兄弟相残的惨剧?

  “皇祖父,”半晌后,难得提前斟酌发言的李宽轻声道:“有些事,孙儿的立场是天生的,所以您希望听到的某些公道话,谁对谁错,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我口中说出来。

  眼下, 我只知道,作为李家的孩子,对于祖辈父辈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我天生便肩负守成之责。

  我更知道,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更不是我贪图享乐的时候。当然,最后这个理由,不是孙儿先前跟您闹的原因。”李宽抿了抿嘴,见李渊嘴角已经勾起笑意,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唉……皇祖父,您其实不用那么着急给爹添弟妹,有时候我都想,您到底是图个啥?顶着个将军肚,日夜操劳,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爹?”

  “你个兔崽子,这话怎么说?”见到孙儿出息的李渊,脸上已经有了笑颜。

  “你打算让我那些叔叔姑姑们,吃穷我爹啊。”李宽做出理所应当的样子,面对眼中已经重新燃起小火苗的皇祖父,他还不忘添油加醋道:“孙儿觉得,您可以舍生忘死再加把劲,要不,我现在就去帮您把那帮莺莺燕燕给叫过来?”

  这回,就连仿佛天生不爱笑的李恪,也听懂了二哥话里的揶揄。

  “噗……”被两道视线同时看过来的李恪,下意识的捂住嘴,然后尴尬的打了个咳嗽,“方才……嗓子有些痒……”

第40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事实上,发怒的李渊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你皇祖父还是你皇祖父。”

  “不劳楚王殿下费心!朕……会努力的!”说完气话的李渊,随后就动起了手。

  于是,片刻后,李宽李恪兄弟俩,一人屁股上顶着两道鞋印,算是被暴躁的太上皇给“礼送出宫”。

  “二哥,我实在是不明白……”御道之上,李恪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委屈地看向身边笑嘻嘻的李宽:“皇祖父不是都让你三言两语给哄好了吗?为啥你最后又要激怒他老人家。”

  “唉,你不懂!”此刻心情大好的李宽闻言拍了拍李恪的肩膀:“不让皇祖父他老人家亲自上手揍咱俩一顿,会显得咱俩的拳拳孝心很没诚意。”

  “什么?”李恪瞪大眼睛,随后他又抿了抿嘴。

  还拳拳孝心……我看你要出拳尽孝才是真的……

  “少在心里说我坏话!”见到弟弟抿嘴,李宽抬手就赏了对方一记板栗:“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二哥,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吃痛之下,李恪一边揉着脑袋一边不忿道。

  “可我是你哥啊,”李宽哈哈一笑,顺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我愚蠢的小老弟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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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里,李宽的生活开始变得如往常一样。

  当然,这个一如往常,是建立在李宽乖乖喝药的前提下的。

  在经过无数次的斗智斗勇,长孙抹泪,李二气得拿藤鞭以后,李宽只得装模作样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汤药倒进自己的召唤空间,然后为了应付父母的检查,最后含上一小口药汤,任由苦涩在嘴里蔓延,最终侥幸过关。

  不得不说,宫廷出品,必属上品。

  哪怕仅仅只是每顿一小口,李宽每天流鼻血的次数,已经赶上李恪的亲弟弟,小肥崽李每天流鼻血的次数了。

  再补下去……咳咳……李宽觉得哪怕是头猪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会觉得对方是愈发的眉清目秀了……

  为此,长孙皇后很是忧心,所以她特意叫来章太医,就此事问询了一番,等对方告知这都是正常现象后,她才总算放心。

  长孙皇后忧心,李宽同样也很忧心。

  眼看着约定的日子就马上就要到了,有心出宫的楚王殿下知道,自己往日随意出入宫廷的资格恐怕早就被小心眼的老爹给没收了,可他马上跟五姓七望的人商谈的又是大事。

  无奈之下,他甚至生出了大不了硬闯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自己真要这么干了,怕不是要遭老罪听说再过些时日,舅舅长孙无忌就会从山东收粮归来,按照他在信上给朝堂的说法,山东(注:此“山东”非我们现在的山东省,唐时“山东”泛指崤山以东的地区:今河北省,山东省,以及河南省北部。)的那些世家大族,自己的日子也很难过。

  “他们自称自己家大业大,灾荒之年,也无余粮,甚至都快揭不开锅了。

  臣费尽心力,所筹粮草,不过八万石。”

  不得不说,你永远可以相信这些门阀们的无耻程度。

  据说李二气得当场就要拔剑砍人。

  可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这并不能解决当前的难题。

  有心为国朝分忧的李宽,最终决定,私自出宫的这口黑锅,他得找个背景够硬的人来背。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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