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刘玄德 第24节

  就算臧霸负隅顽抗,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料想年内就能彻底解决。

  更何况历史上的臧霸相当圆滑,而且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刘封有足够的自信能够顺利劝降对方。

  听完刘封一整套完整的计划,刘备惊为天人。

  毕竟一直以来,大耳哥虽然能打,但那都是仗着阵战搏杀著称的,靠的是兄弟们不怕死,武艺好,力气大。

  要论起玩脑子的谋略,他目前还只是七窍通了六窍,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阴人的计划的。

  不过刘备还是找到了个破绽:“封儿,如果臧霸不肯卖出粮食,那该如何是好?”

  刘封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给刘备解释道:“臧霸不过区区一介地方豪强,如何能看穿我的计谋?况且此计乃是阳谋,即便臧霸看穿了,也无力破解。

  父亲须知,臧霸与孙观、昌等人,名为君臣,实为盟友,他很难真正干预手下人的私事。

  因此,即便到时候臧霸不卖粮,可昌、孙观等人如何忍得住?

  到那时候,臧霸不干涉还好,若要干涉昌孙观卖粮,恐怕只会引起他们的猜忌。

  须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臧霸但凡聪明一些,是不敢那么做的。”

  刘备恍然大悟,越看越觉得这计划可行,可谓万无一失。

  刘封最后总结性陈词道:“父亲,琅琊一战,乃是您入主徐州之后的首战,务求一击而中,立威于东海。”

  “封儿所言,甚为有理。”

  刘备目含渴望,盯着刘封:“收服琅琊郡之后呢?”

  “到那时候,父亲自可挟大胜之声威,南下广陵,胁迫袁绥低头,一统州境。”

  刘备想起先前所说,不禁追问道:“封儿你先前可曾说过,广陵不能碰,为何此时又能南下广陵了?”

  刘封笑着回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到那时,即便袁绥依旧不肯向父亲低头,张孟高恐怕也已经死在兖州了。

  既然张孟高已死,父亲以州牧之尊,收服辖内郡县,又会有什么过错呢?即便张孟高侥幸不死,父亲只是南下广陵,以备袁术北侵,袁绥性格不甚刚强,定不敢与父亲兵戎相见。

  到那时候,大军入城,父亲以州牧事调整人事,任用贤达,广陵可入父亲股掌之中矣。”

  刘备恍然大悟,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忍不住遐想起真正一统徐州的美好景象了。

  郯城以东百余里,东海糜家所在的朐县中,糜家家主之弟,糜芳糜子方,正阅读着兄长糜竺派甲士护卫,急送回来的帛书。

  糜芳此人同兄长糜竺相似,都是温文尔雅,却又精擅射术的儒生。

  只是比起糜竺的内敛,糜芳要显得奔放一些,性格更为外放,沉不住气。

  看信的时候,糜芳的眉头一直紧锁。

  这也难怪他会有此表情,实在是糜竺答应刘封的物资数量太过庞大。

  各种物资还好说,家里凑一凑,总能筹措的出来,哪怕差了一些也不要紧,只要同朐县的豪强士族们通个气,他们都会给糜家一个面子,帮忙补上不足之数。

  只是那十万石的粮食太过吓人,糜家的府邸里的确还有近三十万石的新粮,可这却是糜家几万人的一年所用。

  一口气抽走三分之一,万一出点情况,那麻烦可不小。

  直到雪盐、冰糖的内容出现时,糜芳的脸色才从犹疑转为怀疑。

  可当他打开随着信件一起送达的,装着雪盐和冰糖的木匣后,才彻底变成了震惊。

  兄长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本有些犹豫要不要按照兄长嘱咐去做的糜芳,直接捧起木匣和信件,朝着后院而去。

  糜竺与糜芳的父亲糜甑还健在,年过六十之后,他就彻底退隐,将家中事务全部托付给了自己的长子糜竺,并让次子糜芳,辅助长子经营。

  而他自己,则彻底隐居起来,呆在家中后院福楼中,安享晚年。

  这座福楼高四层,周长百十步,是朐县城内数一数二的高楼,站在楼顶,视线能越过县城城墙,眺望城外的风景。

  当初糜家建造此楼,据说足足耗费了两千万钱,被糜甑命名为福楼。楼内装修美轮美奂,每层楼都有六至八个房间,四楼顶部,还有一座阁楼,可供登高望远。

  糜芳一路小跑,看的来往的下人有些惊吓,不知什么事情能让糜芳这个二家主急成这样。

  等来到糜甑隐居福楼,糜芳敲开大门,登楼而上。

  自己老爹糜甑这时候,正在一个眉目如画,明眸善睐的少女陪伴下,悠然自得的喝着小酒,看着远处的景色。

  整个顶楼的窗户全部打开,内里又被丝绸所制的帐幕包裹,只露出对着山景的一面。

  这样既能遮挡冬日寒风,又能让糜甑烤着火炉,欣赏冬日远山雪景,而又不感到寒冷。

  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本来在少女陪伴下,喜笑颜开的糜甑脸色一收,转目看去。

  等看清上来的是糜芳后,糜甑又重新露出笑容,笑着责怪道:“子方,为父说了你多少次了,为人处世要稳重,不可轻佻。尤其是我们经商之人,虽然需要下定决心时的果决,但在下决心前,却一定要慎重考虑,不能草率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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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糜家父女(四更求支持!)

  听见父亲的批评,糜芳低头认错:“是,父亲,孩儿记住了。”

  只是知子莫如父,糜甑怎么看不出糜芳的认错只是尊重自己这个父亲,并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可他也没办法,同样的话他已经无数次教诲过糜芳了,可他总改不了。

  糜甑确实担心这一点会在日后会让糜芳摔个大跟头。

  糜甑转而问道:“那是出什么事了?”

  糜芳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兴奋和忧虑的复杂表情,但动作却很是亢奋。

  他上前几步,将手里的木匣子放到糜甑面前的桌子上,引来了糜甑和他身边妙龄少女的目光。

  “二兄,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原来这妙龄少女,正是糜甑老木逢春,晚年时候才生下的宝贝闺女,糜竺和糜芳的妹妹,历史上的糜夫人糜悦。

  自出生起,糜悦就一直受到父亲糜甑,兄长糜竺、糜芳的各种疼爱,那真是宛如珍宝,备受呵护。

  也因此,眼下已经十三岁的糜悦依旧没有定亲,而是留在糜甑的身边,陪伴着老父亲。

  糜竺曾经传回来消息,前任徐州刺史陶谦陶公,曾为自家二儿子求亲,想要为他求娶糜悦。

  结果糜甑听了之后勃然大怒,直接写信把糜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痛斥对方不爱惜自家妹妹,居然连陶应这种货色都敢往自己这里推荐。

  更指责糜竺是不是为了个别驾的官位,连父子兄妹之情都不要了,想要拿自己的妹妹去巩固自己的官位?

  糜竺接到信件后,被老爹给骂懵逼了。

  他倒不是真心想要把糜悦许配给陶应。

  同在郯城县,陶应是个什么货色,糜竺还能不清楚吗?

  只是他毕竟是陶谦所拜的别驾,陶谦不论是名义,还是实际上,都是他的长官和举主。

  这种身份在汉代是具有很高义理顺位的,所幸陶谦也知道自己家儿子是什么德行,也顾忌糜家的实力,只能暗示糜竺,而不敢直接求亲。

  要真直接求亲被拒,那可就是撕破脸了。

  陶谦还是觉得自己离不开糜家,他暗示糜竺的目的也是想和糜家结亲,拉拢糜家成为自己的助力,而不是逼迫对方反目成仇。

  既然糜甑直接跳出来反对,陶谦也就只能放弃。

  “父亲、小妹,你们且看。”

  糜芳卖了个关子,然后将木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雪盐和冰糖。

  “咦?”

  原本一脸淡然的糜甑突然来了兴趣,撑起肥胖的身躯,想要仔细观看。

  糜芳和糜悦赶紧上前搀扶,生怕自己老爹一不小心给摔倒了。

  糜甑观察了下,随后粘起一点尝了下。

  “这是雪盐和霜糖?”

  糜芳赶忙回答道:“是雪盐,不过这糖貌似叫冰糖。”

  “冰糖是吗?”

  糜甑点点头,这霜糖、冰糖,其实又有什么区别。

  随后,糜甑重新放松了下来,靠回凭几上。

  “这批雪盐和霜……,冰糖的成色,要比以往采购到的好太多了。”

  糜甑感叹了下:“我刚刚入口,丝毫没有异味。”

  “雪盐味道醇一,咸鲜到略带咸苦味,而不是以往的酸涩味道。至于那冰糖,更是甘甜怡人,和它名字一样纯甜。”

  感慨完后,糜甑看着儿子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收来的?不要在乎钱,这种好东西可遇不可求,有多少,就收多少,价格随对方去开。”

  说到这里,糜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兄长正在郯城,派人将这些给他送去,让他分送给刘使君、治中、功曹诸人,你兄长并非士人,担任别驾容易招人嫉妒,得多交朋友,朋友多,才压的住流言蜚语。”

  糜芳心里苦笑,想着老爹虽然说是退隐了,可心里还是记挂着他们兄弟俩。

  他倒是丝毫没有嫉妒的心思,只是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什么?”

  以糜甑的阅历和年龄,这一刻也震惊的有些失态了。

  他再度从凭几上直起身,拉着糜芳确定了一遍。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糜甑第二次放松了下来,缓缓靠在凭几上。

  片刻后,糜甑朝着糜芳一伸手:“汝兄长书信何在?”

  糜芳不敢怠慢,赶忙从怀中拿出帛书递给糜甑。

  糜甑打开,阅读起来。

  此时,糜甑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整篇帛书并没有让他的神情再次出现波动。

  直到看完,糜甑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糜芳和糜悦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即便受宠如糜悦,也没有出声打搅糜甑。

  过了好一会儿,糜甑才将帛书缓缓放到面前的案几上,糜悦一看,伸出小手将帛书取走阅读起来。

  糜甑就当没看到,而是朝着糜芳开了:“你兄长的书信可看过了?”

  糜芳恭恭敬敬的答道:“已经看过。”

  糜甑重新品尝起美酒来,一边随意的问道:“嗯,那你是怎么看的?”

  糜芳有些犹豫,但片刻之后,还是如实回答道:“刚看到书信时,芳觉得兄长或许是受了刘使君胁迫……”

  “嗤,胁迫?哈哈。”

  糜甑嗤笑出声,抬起左手指点着糜芳:“子方,在为父面前你还想遮掩什么?你怕是觉得你兄长是昏了头了吧?”

  “芳怎敢如此诋毁兄长。”

  糜芳尴尬的低下头:“只是……只是兄长所需物资钱财,尤其是粮食的数额实在太过巨大,芳只是担心兄长被人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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