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第382节

和尚的酒量与小猫,野狗比起来,是要差一些的,小猫结婚那一天,开怀痛饮的这些人中,第一个倒下的就是和尚。

小猫冲着和尚举起了手里的酒碗,那里面可是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的一碗酒。

酒碗举在和尚的眼前,小猫不作声,但和尚却明白他的意思,从地上绰起一个酒碗,咕嘟咕嘟倒满了酒,举了起来。

“豪气,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虎死不倒威的和尚!”小猫不吝溢美之词,“兄弟重逢,自此并肩战斗,再不分开,来,干了这碗酒。”

砰的一声,两个酒碗撞在一起,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小猫先前可没有喝多少,又吃了不少的肉打底,一碗下去,那自是没有丝毫异状,和尚可就不行了,这一碗下去,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野狗的酒碗适时凑到了和尚的眼前。

“感情深,一口吞,感情浅,舔一舔,感情铁,不怕喝吐血!”一只手搭在和尚的肩上,野狗笑咪咪地道。

“当然是感情深,谁要敢舔一舔,我拔了他舌头!”和尚自己的舌头都已经打结了,却豪气干云,也不与野狗碰杯了,端起碗,涓滴不剩的喝了个一干二净,碗口朝下,碗底朝上,抖上几抖,果然一滴酒也没有掉下来。

马猴呵呵笑着,用小刀切了一条羊腿上最肥美的部分递给和尚:“和尚大哥,吃点东西先垫一垫再喝。”

“还是小马猴贴心!”和尚大笑,伸手在马猴头上一阵乱揉,也不伸手去接肉,张大嘴巴,一口咬在马猴举着的刀子,将上面的羊肉叼嘴,在嘴里大嚼进来,“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我和尚也算是吃遍了天南地北,但最好吃的烧烤,还是莫过于我们敢死营的了。”

“那是自然!”秦风笑着,这些配方,可是舒畅与他的杰作,反复试验出来的最美调料,在外头,根本就没得卖,算是敢死营特供。

看着和尚吃完了羊肉,秦风一手一碗酒,举了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天地霜,举碗邀和尚,喝就喝个双。”

“啥话也别说,最亲是老大!”和尚鼓起眼睛,从一边的小猫与野狗的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两碗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干净。

放下碗的和尚已经开始坐不稳了,坐在哪里不停的摇来晃去,秦风冲着马猴使了一个眼色,马猴笑咪咪地凑了过来,“和尚大哥,这三年你一点消息也没有,咋就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呢?听说还是一个富家女?家财万贯啊,和尚大哥可真有富气,这是财色兼收啊!”

和尚伸长脖子四面瞄了瞄,没有看见余秀娥,酒壮怂人胆,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漂亮是漂亮那不假,你和尚哥哥可是一表人才,不过啊,你哥哥我也是掉进这个坑里才知道,你这位嫂子,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啊!”

“哦?”几个脑袋立时凑到了一齐,这明显是有料啊,大家的神情立刻便兴奋了许多。

“和尚,你走的时候身上虽然揣了不少钱,但我们可知道你的德性,用不了几天,你便铁定是一个穷光蛋,因为你走到哪里,都改不了那个老毛病,无女不欢。就你这穷酸样,怎么能找到现在这个媳妇的。”

“嘿嘿嘿!”和尚叽叽地笑着,“你们说得不错,开头我有钱,便进楼子去找女人,后来没钱了,便又干上老本行,反正那个时候也不想活了,凑活着过一天算一天呗,但运气不好,第一次出去作案,便盯上了秀娥,那时候的她,一袭白衣,长发披肩,金不束头,可谓是国色天色啊,让我瞧上了,自然想一亲芳泽,那里料想得到,我这一次却是一头撞在铜墙铁壁之上,被她打得头皮血流,狼狈而逃,关键是,她不依不饶啊,对我是穷追不舍啊,这一追一逃,我们可就绕着洛城转了好几个圈子,起码得有上千里,这一路之上啊,我也坑过她几次,也被他几次险些干掉,咱们足足一追一逃了半年时间,最后,这不就好上了吗?不打不相亲嘛!”

“果然奇葩啊!”几个人一起惊叹起来,追采花贼追得爱上采花贼的,这余秀娥估计是前无古人,亦后无来者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越京城中

七色的长袖唰地一声,如同一道彩虹横贯过整个的客厅,又嗖的一声收了回去,围绕着舞者团团旋转,时而矫若游龙,时而灵如脱兔,伴随着或激烈或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舞者身段妖娆,脸容妩媚,不过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这舞者虽然长得漂亮,但那张始终微笑着的脸庞,却缺乏了一些灵动的痕迹。

她叫紫萝,现在是鹰巢在越京城的第二负责人,主管下的天上人间已经成了太平军在越京城的情报中心。

因为毁容,她现在脸上戴着的是巧手精心依据她原来的样子制作的面具,虽然惟妙惟肖,但与活人相比,终究还是少了一份灵气。

曾经沧海难为水,沉沦数年一蹶不振的紫萝,现在早已心如止水,嫁给了救护她数年的田康,夫妻二人一起在越京城为太平军做着搜集情等地下工作。对于让她重新站起来,又恢复了往日自信的太平军,她死心塌地。

作为天上人间现在的老板娘,她已经极少亲自下场献舞了,而今天亲自献舞,欣赏的人却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的丈夫田康,另一个则是从太平军鹰巢总部过来的外情首脑千面。也让为她制作这个面具的人。

一曲舞罢,两个男人用力鼓掌,紫萝笑着蜕去外衣,走到席前,盘膝坐在丈夫田康身侧,看着千面,歉然道:“久不下场,舞技生疏,倒是让千面大人看笑话了。”

千面连连摇头:“惊为天人,对我来说,紫萝的舞技可用瑶池仙子下凡尘来形容了,不怕二位笑话,我就是一个下里巴人罢了,平素那种慷慨激昂的战舞倒是看得多了,可这样的舞技,却是从来没有欣赏过,今日大开眼界。”

“这是紫萝费了年余功夫新编的舞曲霓裳,现在楼子里数十个姑娘都已经学会了,如果摆开阵势,一齐上阵,那场面才叫震撼,可惜啊,舞排好了,也练得熟了,越京城却变成了现在这样,根本没有人来欣赏了。”田康笑着给千面倒满酒。

洛一水造反,近十万大军自开平郡一路杀向越京城,整个越国,现在用乱成一团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即便是皇廷控制得最为森严的越京城,也是人心惶惶,暗自打着小算盘的人也不知有多少。

时事如此纷乱,又有多少人还有闲心来天上人心消遣了?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销金地,普通人辛苦工作一年,所赚得的在这里还抵不上一顿酒席,而那些有钱的人,现在整个的心思都在关注着时局,盘算着自己还能不能在以后过上同过去一样的日子,自然是不会来捧场,昔日车水马龙,人满为患的天上人间,如今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了。

“不要紧,好好的练着,用不了多久,你这新排的霓裳便能派上大用场了。”千面端起酒杯,向二人举杯示意。“秦将军将来进城的时候,你便带着姑娘们去城门外跳这霓裳,岂不美哉?”

田康与紫萝二人都是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千面,现在太平军声势虽然蒸蒸日上,但在他们看来,进军越京城恐怕也不是三五年间便能成功的事情,可在千面说来,这件事情,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一次秦将军打算经略越京城了?”身体前倾,田康有些激动。对于他来说,现在虽然跟过去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区别,算是典型的咸鱼翻身,但如果太平军当真拿下了越京城,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穿着官服,到这楼子里来坐一坐了。

现在虽然在行内风光,但与锦衣夜行,也差不了多少了。

千面却是矜持的一笑,“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多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至于时事究竟如何发展,我也无法预测,只能说边走边看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便能成行了。对了,紫萝,这副面具戴着感觉如何?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你尽管发话,趁着我在这里,正好给你弄好。”

田康与紫萝也都是这行的老人,千面不愿多说,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多问。

“多谢大人,大人当真是鬼斧神工之技,这面具戴着极好,有时候对着镜子,我甚至以为过去的我回来了。”紫萝欠身感谢。

“那就好,那就好。”千面嗬嗬笑道:“田老兄,我临走之前,秦将军还念叼着你那一碗羊杂面呢,现在还做吗?手艺可别生疏了,指不定那天秦将军到了你这里,你便又可以大显身手了。”

田康大笑起来,“这手艺上了身,可就不容易忘,大人放心,什么时候将军来,都能吃上那一碗原汁原味的羊杂面。”

三人都是大笑,当年秦风进越京城,与田康见面的时候,正是田康亲手煮的一碗羊杂面。

“希望将军早些掌控越京城吧,现在这样子如此萧条,天上人间可是天天亏本,这样一去,今年可就完不成鹰巢规定的收成了,到时候交不出钱来,千面大人可得替我们多多美言。”几杯酒下肚,紫萝已是微有熏意,笑看千面道:“田大人我是知道的,那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现在新上任的郭大人倒是鼎鼎大名,以前我们就知道他,只是想不到,当年的楚国内卫副统领,现在居然成了鹰巢的最高负责人,也不知道他好不好说话?”

千面微笑道:“郭大人看起来是一个老好人,很和蔼的老头儿,你们这里的情况,他心中清楚,放心吧,今年你们能维持下去,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从天上人间为太平军所控制之后,你们交上去的钱财,不仅仅是能维持鹰巢的开销,还被其它部门刮去不少,高层对你们是赞不绝口呢!不仅能收集情报,还能敛聚钱财,人人都竖起大拇指,夸田康紫萝夫妻二人真是能干。”

田康紫萝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大理想,只想着秦将军能早日进城,我呢,可以一门心思去排舞练舞,不用再这样勾心斗角,从此过上太平的日子就好了。”紫萝微叹道。

千面微笑:“紫萝,将军志在天下,你想过太平日子,恐怕不那么容易,像你们夫妻二人这样有能力的人,将军怎么可能放你们去过逍遥日子?收起这些消沉的心思吧,打起精神来,天下未平,何以家为?”

田康道:“女人家总是喜欢生出些悲风秋月的心事,千面大人勿怪,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会竭心尽力为将军效力,直到将军一统天下。”

“好,这话我爱听!”千面大笑,举起酒杯,“来,满饮此杯,恭祝将军早日功成。”

“干!”三个酒杯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再饮几杯后,千面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两手交叉放在膝上,脸色也郑重起来。看到千面这个模样,田康与紫萝二人也知道接下来千面要说正题了,也是正襟危坐,脸色肃然起来。

“田康,现在你在越京城,能完全掌控的地下力量有多少?”千面问道。

“我们已经控制了一个黑帮,他们掌控着西城那一片,加上这两年的渗透,需要的时候,我们能拉起大约五百人的武装力量。”田康回答道。

“五百人,也算不错了。”千面微微点头:“到时候,总部会派高手过来帮忙。既然你的力量在西城,那么对西城的守备力量有没有渗透?”

“有,不过越京城是皇帝控制最严的城市,中高级军官基本上不用打主意,我们收买的人都是一些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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