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第464节

这些事情,不是挥挥大刀就能解决的。不想让这个国家伤筋动骨平稳过渡,那就得老老实实的,一板一眼的来与他们谈判,在互相的妥协当中,达到完美的共赢。

好在权云已经将班子搭起来了,口风呢,自己是已经透出去了,接下来就看权云自己的本事了。

在宫里闷了好几天之后,秦风决定要出去透透气。

“老大,我们去哪里?”马猴也是兴高采烈,他也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随着秦风进了皇宫,便只能在皇宫里蹦哒,几天的新鲜劲儿一过,立马便怀念起外头那种无拘无事的日子,在宫里,处处都有规矩。

瑛姑正和那个死太监乐公公在宫中立新规矩,虽然马猴并不在乎这些,他有着张扬的资本,但每每看到别人那副循规蹈矩,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的样子,不知不觉也受到了感染,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这让他感到万分的不适。一听说秦风要出去走一走,立即热烈响应。

“去军队看一看吧,和尚的战营现在还在编练之中,这些人都是洛一水旧部,随然补充了一批我们的老兵进去,但主力却还是他们,也不知道和尚能不能顺利拿下来。去看一看他在做什么?”秦风笑道。

“好,去看看和尚。”马猴连连点头:“老大,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您说呢,昨天,和尚还偷偷地来找过我呢!”

“找你,干什么?”秦风大为奇怪。

“宫中不是要裁撤很多宫女吗?和尚偷偷地来找我,想弄几个回去养着呢!”马猴叽叽地笑着,“他老毛病又要犯了。”

秦风大为奇怪:“余秀娥凶得跟个母老虎似的,和尚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想着带几个宫女回去。”

“他是想金屋藏娇呢,他可是连房子都找好了。”马猴笑道。

“这个狗娘养的和尚,看我怎么收拾他!”秦风哼了一声,“还以为他娶了余秀娥便老实了呢,居然还敢动这种心思。”

“老大要怎么收拾他呢?”马猴雀跃不已。

“你便瞧着吧,这一次不让他的光头之上添几个大包,我还就真不信了。”秦风一昂头,“备马,去和尚那里。”

和尚的战营驻扎在离越京城十余里外的秀田镇,依山傍水,倒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虽然是个镇子,但因为离越京城近,其规模却堪比一个县城,只不过没有城墙而已,镇子里聚居了数万人。托太平军和平解决越京城的福,秀田镇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原本逃了的镇民们又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中。让他们惊奇的是,就驻扎在镇子外的军队,居然没有进镇,家里毫发无损。

几天相处下来,居民们便也发现这支军队纪律森严,别说,是骚扰百姓了,整天除了训练,连跨出大营的人都没有几个。而那些出来的人,也大多是赶着马车,前来镇子上采购一些新鲜果疏和猪羊。

但为了以防万一,镇子里的里正仍然以劳军的名义前去拜访了这支军队的主将,据说得到了盛情的款待,当天这位里正是被同行的人抬回来的,因为被灌醉了。

两下里相安无事,反倒是军队的驻扎给这里的人带来了一些商机,数千人的军队,每天光是果疏的采购,都足以让镇子里的人发一笔小财了。而且他们的训练方式也着实新颖,每天都会引来不少人的围观,特别是小孩子,更是在一早一晚,准时聚集在军营之外,等着他们出来。

不过也有不少老人汉子颇有怨言,有时候这支军队中的一些士兵,竟然只穿一条短裤便这样赤裸裸的列队跑了出来,都是精壮汉子,而且都是久经训练的军人,那一身结实的硬梆梆的肌肉棱角分明,可是将镇子里的男人都比了下去,更是常常惹得女人们脸红红的,想看又不敢看,却又天天找着借口溜出来。

身着便服的秦风,只带了马猴与霍光两个人,便悄悄地出了皇宫,一路直奔秀田镇而来,本来,秦风只想带着马猴的,但现在不比以往,他想要出宫,还必须得知会瑛姑一声,结果瑛姑便让霍光过来跟着。

抵达秀田镇的时候,已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秦风本意也是想在这里与和尚蹭和尚一顿饭,当然,也是顺便看一下军队现在的伙食。

远远的还只看到军营,便看到一队队的士兵正在大营外面,顶着烈烈炎日在训练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和尚的训练场

偌大的一片荒野上,几千士卒分成了数个不同的训练阵营,操练着不同的科目,远远的秦风便下了马,与马猴,霍光二人缓缓的走了过来。这片荒野,被和尚简单的用木桩和绳索圈了起来,外头绿草莹莹,野花泛滥,内里却是被踩得光溜溜的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光芒,可以看得出来,抵达越京城之后,和尚练兵还是够用心的。这也让秦风心中对和尚色心不改的恼怒稍稍降低了一些。

这家伙虽然道德品质有问题,但在正事之上,还是很用心的。

围栏之外,围着不少的百姓在看热闹,不时有小孩子在哪里高声叫喊,偶尔也能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三人将马匹丢在外面,慢慢的挤了进去,靠着围栏,看着和尚练兵。

根据不同的练兵内容,外头看热闹的人也分成了几块,小孩子更喜欢那些全副武装,排列整齐的集群训练,而大妈嫂子们则在欣赏那些赤着胳膊的精壮汉子,男人们则大都围在那些好勇斗狠的训练科目一边。

靠近秦风们的这一块,训练的是重装破阵,进攻的士兵们全身着凯,举着盾,手执长矛,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堆起了一些土堆,模拟着各种障碍,在这些障碍之后,便是一队队的弓箭手,当然,箭都是取掉了箭头。

在啉啉不绝的箭雨之中,重装的士兵们在身后号手的口令声中,整整齐齐的踏着步子,缓缓向前推进,没有箭头的羽箭撞在他们的凯甲和盾牌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秦风知道,这种箭射在身上,的确不会使人受伤,但仍然会让你疼痛不已,一天这样的训练下来,中了箭的士兵脱去凯甲,身上必然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种训练主要是模拟战场环境,练得久了,士兵们便会对这种攻击有一种麻木感,不会再对箭矢横飞的战场有太大的恐惧感。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更多的是要磨合士兵之间的配合,特别是第一排的盾手,他们要是出现了问题,受害最大的就是他们身后的轻装步兵。

不时会有羽箭刁钻的从盾牌之中的缝隙钻过去,射中持盾的士兵,有的仰射的羽箭从空中掉落下来,轻装步兵们拼命挥动长矛在空中舞动,将这些从天而落的羽箭打落,但总有漏网之鱼射下来。

不时有人发出痛哼之声,每一个中箭的人,都会被随队的军官喝令退出队列,在真实的战场之上,这些人基本上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推进到一定程度,障碍之后,便会出现一排排的长矛兵,与进攻者一样,他们的长矛也没有枪头,进攻者呐喊着冲上去,而防守者则整齐的戳出他们手中的枪杆,没有枪头,但力气可是一点不少,训练场上顿时人仰马翻。

一柱香的功夫,进攻一方的号声响起,他们开始后退,这代表着进攻一方的军官承认这一次的冲击,他们失败了,无法攻下防守者的地盘,退下的满脸懊恼,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他们的军官则唾沫横飞的在士兵们当中大声的指出刚才出现的问题。而胜利者们,则是障碍之后,放声大笑,对着失败者指指点点。

训练场的另一隅,则是格斗。这里都是老兵,练习就必较随意一些,有的在练着几人一组的小组协同攻击或者防守,有的则是两两对战,而有的,居然在打群架。以霍光的眼光,当然看得出他们是在真打,而不是训练,奇怪的是,四周的人看起来也都习已为常,没有人去劝架,反而不少军官围在一边指指点点。

看了一会儿,霍光也看出名堂来了,这些人虽然是在打群架,但在打的过种之中,两帮人居然打得井井有条,与市井斗殴有着截然的区别,各种战术推阵出新,花样百出,当然,这样的殴斗一般进行得很快,不到盏茶功夫,便分出了胜负。直到这个时候,随军的大夫才冲了出来,一个个的检查伤势,轻的懒得理会,重得则抬到一边去救治。

“这种训练方法,倒真是奇怪。”霍光道:“你就不怕这样训练在部队之中引出矛盾吗?看得出来,他们是真下死手呢!”

秦风一笑:“几千人的军队,大家天天挤在一块,你能指望所有人都像兄弟一般团结在一起?这可能吗?矛盾是天天有,大小都有。如果纯粹以军纪压着,这些戾气便会隐藏在心中,迟早会爆发,我可不希望他们爆发在战场之上,所以我的军队,特别是敢死营出来的老兵,都会这一招。你们不是有矛盾吗?得,我给你们解决矛盾的机会,开打。公平决斗,输了的没有怨气,当然,输了的想要报仇,则需要到下一轮。这个日子在平时都是固定的,一般一个月一次,受了伤的要养好伤嘛!”

“不会死人吗?”

“一般不会。”秦风摊了摊手,“军营里的矛盾,很少有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场上,前一拨已经退场,第二拨又登场了,又一轮恶斗开始。

“霍兄,不要小看这种殴斗,这更接近于实战,比什么训练都有效。”秦风笑道:“当年我在敢死营的时候,那些士兵设下的陷阱啥得,连我都中过招,但吃得亏多了,以后就从不会吃亏了。看来和尚是将当年敢死营的那一套都搬了过来。”

三人看了一会儿,转到另一侧,这里在进行队列训练,能看得出这些都是新兵,有的连左右都分不清楚,让霍光好奇的是,在他们行进的道路之中,遍布着各种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东西,最让他感到恶心的是,居然有一堆堆的马粪,人粪,狗粪之类的东西,东一团西一簇的扔得满地都是。而那些士兵在经过这些的时候,基本上能做到目不斜视,哪怕一脚踩下去,粪便四溅,也没有人敢抱怨一声。

这里味就不好闻了,所以也没有多少旁观者。刚刚来到这一边,便看见一队百余人的新兵正喊着号子,一排排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紧接着,卟嗵之声连接响起,前几排的人,居然全都掉到了先前设下的一个个坑洞当中,臭水四溅,无数的黄白之物飞溅而出。队伍顿时就乱了,有的往前跳过去,有的想向旁边绕过去,有的则停下了脚步。

然后,军官们便冲了上来,手里拿着的棘条没头没脑的狂抽下去。

“为什么停下来了?继续向前!”

“爬,爬你娘的爬,给老子在粪坑里呆着,你他娘的往上爬,后面的人怎么走?”

“往哪里绕,绕个屁,你一绕,后面全乱了。走不了?踩着掉下去的人往过走,你也掉下去了,那你也给老子当垫背的。他娘的还敢顶嘴!”

棘条带着呼呼声狂抽,这些士兵可没有着甲,身上顿时出现了血痕。

“这可真有些变态!”霍光只觉得牙齿丝丝的有些疼。

“军队之中,军纪重如山,这种队列行进,万万乱不得,别说前面只是粪坑,就是火山刀海,敢蹈过去的时候,照样也得趟过去,直到你走不到了,倒在地上成为后面同伴的垫脚石。最前面的人的牺牲,是为了打开胜利的通道,在军中讲慈悲,那就是最不可饶恕的行为。”秦风却是面无表情的道。

“虎狼之军就是这样练成的么?”霍光脸上有些变色。

“不!”秦风道:“这只是最常规的训练,等这些士兵上了战场,赢几伏或者输几仗,死几个同伴和战友,他们便会从死亡之中吸取教训,才会真正的成长。霍兄,知道当年我带的敢死营,只有区区两千余人,却总是能让秦人边军闻之色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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