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14节

“就是无神,我曾见无神之龙,也是如此形态,可谓此生难忘。”

田信放下笔,做回忆状:“当时我也问画龙之人为何不点画龙目,他说点之龙有神意,岂会困居墙壁?我不信,他便提笔点画龙目,顷刻间风雷大作,天雷击毁墙壁。待我回神,绘画之人已不知去向。”

“所以呀,我只会绘画无目之龙。”

田信说着举起墨迹还未干透的餐盘,背面面对面前夷兵,缓缓左右转动,对之前那功勋夷兵摩崇笑说:“这就是龙之形表。”

摩崇手脚并用爬到木台前仰头观望:“龙?这就是龙?”

“这还有假!”

身边袍泽拥挤,争相观望,以至于闲散各处休息的夷兵闻讯而来,拥挤在木台前千余人黑压压一片。

这让瞭望塔上的军吏见了当即脸色大变,急忙挥动红旗,指着夷兵营所在方位。

今日关羽已抵达荆城大营,正巡视武库储备,拿着账簿一一核对。

军需物资由兵曹从事夏侯平负责,夏侯平也是提心吊胆。

若军需出问题,他这位仲父处置他会比处置别人更狠。

关羽的部曲督周仓阔步而来,瓮声:“君侯,夷兵营有变。”

“哼。”

关羽鎏金明光铠,将账簿递给夏侯平:“先到这里,稍后再来细查。”

他伸手从关平手里接过同样鎏金的战盔戴在头上,关平十岁,器宇轩昂腰悬宝剑,手提关羽的斩马剑。

关羽阔步在前,关平侧头去看廖化、夏侯平,廖化二人神态平稳,关平才敛容肃色一丝不苟。

夷兵营唯一的出入甬道,已有许多黑服军吏正三五成群往夷兵营赶。

见了金光闪闪的关羽,急忙立在原地,十几人凑在一起施礼:“拜见君侯。”

关羽长髯轻摆,右臂抬起隔着栅栏指着营欢呼的夷兵,语气缓和下来:“此营何故?”

“回君侯,营督田信绘画真龙,十分神异!”

回话的军吏目有光,笑容洋溢:“下官也见了,心神澎湃不已,故邀同僚入夷兵营。”

第十四章 不见黄龙

“真龙?”

关羽身形尺有余,又金光闪闪威风凛凛十分有辨识度,短短说话间,营夷兵就已停止欢呼站在原地,分成几队争抢田信餐盘的各营军吏也都自发集结到营区甬道,或整理服饰,或平复心情。

营区通道,田信被有意无意推到前排,与一众军吏百余人施礼:“拜见君侯。”

“嗯。”

关羽上下打量一身泛白粗帛衣物的田信:“既是一营长吏,何故白衣?”

“回君侯,下官以假营督行宜都郡尉事,官秩未定,又家贫,无玄黑吏服。”

关羽这才轻轻颔首,抚须:“你闻鸡起舞之名,吾亦有所闻。只是营禁喧哗,你为一营长吏不能禁,又牵涉其,可认得吾之军法?”

“甘受军法!”

田信很干脆的单膝跪地,别跟关羽讲道理,这是常识。

身后军吏个个垂首,果然关羽也没放过他们:“尔等或为一营长吏,或佐贰吏,亦干犯军法岂能轻饶?然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田信杖三十,余吏杖二十。”

当即周仓领着部曲上前,里面绝大部分军吏都是关羽荡寇将军五部营里的军吏,一个个老老实实沿着栅栏站成一排,主动脱了上衣露出肩背,十组行刑军士轮番上前。

田信双手抓在栅栏努力站稳,免得一棍打到背上出丑。

也是苦笑不已,这回玩砸了。

两名行刑军士站到他两侧时,夷兵摩崇突然跪倒在关羽面前引人注目:“君侯,罪在小人,不在田营督。”

“田营督讲述叶公好龙的故事,小人不知龙模样,田营督这才画龙,引发喧闹触及军法。”

关羽垂目看着摩崇,不想又有夷兵跟着下跪,叩首:“小人亦知罪,不该乘机喧闹。”

随即接二连三的夷兵营军士下跪请罪,廖化见下跪者多是老营夷兵,不由脸色微变。

这哪里是给田信求情,分明是借机表达不满。

关羽见越来越多的夷兵被裹挟,大片跪倒在面前,黑压压一片,随他而来的治州从事潘濬神色动容:“君侯,军心可用呀。如今正值交锋之际,不可挫伤骁将锐气。不若暂且记着,战后一并结算?”

原来的治州从事是马良,是刘备在荆州的全权代表;马良入益州后,以潘濬为治州从事。

关羽眯眼,周边静悄悄,温声询问:“田信,服刑否?”

“服刑!”

“我与曹贼誓不共存,岂会因皮肉伤折损锐气?”

田信说罢紧咬牙关,潘濬神色有些不自然,关羽不言语,周仓示意,行刑军士高举长棍破风呼啸打在田信背上。

打的田信两腿轻颤还是站稳不动,紧接着又是一棍打落。

其他军吏止不住痛嚎,有的口衔木枚,有的嘴里咬个布团闷哼不已。

更多的军吏聚集在这里,关羽见田信肩背瘦的能见肩骨轮廓,几棍下去就打破背皮鲜血淋漓,有些懊恼皱眉。

周仓察言观色,给那两个行刑军士传递眼神,随后落棍让开田信外凸、皮肉模糊的肩胛,稍稍往下落,打的响归响,也皮肉肿胀青红淤肿,却无破皮流血。

田信施刑完毕,与其他军吏一样排队到关羽面前验刑,关羽也只是轻描淡写瞄一眼。

军医已经备好止血药粉,每一个军吏都是宝贵的,得到的救护也更全面。

而绝大多数军吏、军士每日摄入热量约在五千大卡,战时能提升到千大卡,故身上脂肪层、肌肉层结实,能有效缓冲棍杖打击,普遍轻伤。

不像田信,体内难贮存多余的热量,皮肉单薄缺乏缓冲,瞬间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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