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531节

“是,帖中如此叙说。”

孟姬也理解她的心情:“夏侯义权正在前厅歇息,蔡大家不妨前去询问具体。”

孟姬说罢施礼告退,去往后苑递送拜帖,拿到回帖,交给夏侯和就算完事,然后等夏侯霸按期登门,准备宴饮即可。

橘林馆经过这两年的扩建,又增加了一座综合办公的前院。

漳水西岸这片土地已到了利用极限,再发展要么差遣麦城居民区,要么向漳水东岸发展。

田信、关姬也不愿继续扩建,建筑范围大了,橘林馆的幽静、闲逸气氛就没了。本就是夏日避暑、疗养之地,没必要增修建筑。

孟姬拿着拜帖送来时,田信正研究刘备遣法邈送来的周章,组织措辞进行回答。

因为奏折的原因,刘备这里不缺纸,所以下发的周章是以折子的形式。

田信这里在其他纸张上书写回答,夹贴在折子里由法邈带回去,就算是一个问答循环。

三恪封国已经布置完毕,的确也到了分封宗室亲藩的时候。

刘备的意见是以罗侯刘林为长沙王;燕王三个儿子,分别封为蓟王、辽东王、朝鲜王;刘永改为齐王,刘理作为代王。

隐隐有一种在北方建立一圈边塞王的趋势,这样的亲藩王国,始终能握着一支两三千规模的野战部队。

这跟当初刘备带着中军、后军回益州,约定的军权划分底线有些不同。

按着当初的约定,各家掌兵不能超过三支;明面上有六军四兵十支常备,自己规划里还有伏波、横海两支水军。

和平时期,这十二支常备,每支规模也就七个营或五个营,兵力在三五千之间。

如果建立一圈边塞王,现在看不出什么,今后藩王增多,如有十个边塞王,那就是十支野战军队;算上可以动员的郡国兵。

三恪家族会随着时间发展,两代人以后,掌控力、影响力会自然衰退。

主动退出中枢,返回封地似乎只是个时间问题。

稍作思索,田信抹去心中太多的意见,对于长远未来,各人都有各自的规划,这没什么好争论的,就由子孙去斗,只写下两个字:“附议。”

第四百八十五章 桑园

蔡昭姬的姐姐、姐夫泰山羊氏南迁避难,田信眼里这只是以退为进,洗清身上曹魏烙印的一种措施。

羊家身上烙印并不深刻,因于禁降汉的污点,以及曹丕清洗鲍勋的原因,泰山羊氏在魏帝国属于边缘人物,不涉及帝国核心决策。

何况曹丕篡汉才几年时间,军功元勋老臣大多建在,也没时间让羊氏家族向中枢发展。

并未过多在意此事,只是安排人妥善招待。

因为门风的原因,泰山羊氏真的很穷,穷的只剩下书了。

既无部曲,也无奴仆……可他们有悬鱼郡守的廉洁美名,以及八世担任两千石的厚重积累,让羊氏家族在士人、民众之间极有影响力。

这样的羊氏家族值得夏侯家族积极保护,夏侯家族不缺军功,就缺士族清望、人脉。

与夏侯尚经常通信,田信了解夏侯家族才这起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以各种方式促成羊氏家族南迁避难,然后倾尽全力沿途保护;作为回应,羊衜与前妻孔融女儿有一个女儿羊姬,与夏侯渊四子夏侯季权的次子订婚;羊衜与继室蔡贞姬生的小儿子又跟夏侯霸才两岁的女儿订亲。

这是一个在刘备那里都挂号的家族,影响范围极大……只是,现在的羊氏家族对新汉帝国有什么用?

跑来当官?

所以没必要太过看重,越把这些家伙当回事,这帮家伙的谱就更大。

北伐战争期间,关东四州士族是个什么德行,已经明明白白展现在天下人面前。

悬鱼太守是羊续,跟他三个儿子有什么关系?

田信这里准备冷处理,终于在第二天,让他朝思暮想许久的耿颌来了麦城。

耿颌的罪行始终是个秘密,只有少数元勋出身的高层、三恪家族才清楚。

这是为刘封,也就是燕壮愍王的名声做考虑,也为刘备、帝室的名望做考虑,所以耿颌做下的事情,始终是个不曾流传、外泄的机密。

麦城北郊有一片栽植四年的桑林,田信在桑林亭等待耿颌,耿颌来时只穿素色粗麻短衣,踩着一双草鞋。

田信则是轻便不失威仪的乌纱翼善冠,穿圆领宽袖靛青粗帛衣袍,左手把玩七枚铃铛。

身后两侧站着谢夫、罗德,一个捧着宝弓来福,一个怀抱朱漆箭壶。

耿颌多看了几眼谢夫捧着的宝弓来福,回江都以来,没少听这张宝弓的传说,据说田信持此弓相隔三百步,一箭射杀广州叛酋,被土人敬若天神。

以至于每一支朱漆箭都会在箭簇上蚀刻,鎏金一个‘令’字。

一时见面,耿颌不知该说什么。

大家隐瞒他的罪行,是为了维护刘备的颜面;他没有逃跑,前来领死,则是为了维护燕壮愍王刘封的名誉。

名誉不受影响,燕王系三支小幼苗才能在今后受封王国,成为帝室强力亲藩。

田信盯着耿颌面容,对他无话可说,稍稍想了想:“自当年跌落城头以来,我就时常在想,若是擒斩曹仁,该是何等光景?不过……说句实话,没有季先暗箭伤我,也不会有我之今日。”

田信有些疲倦,也有所索然无味,将面前的冲泡好的一杯新绿清茶推给耿颌:“种种一切,皆赖季先。譬如汉之三恪,亦赖季先。陛下没杀季先,实教我意外。”

耿颌口渴,端茶小饮,面无愧疚之色,也没有其他情绪波动,不做回复。

田信见他无所谓的模样,只是摇头笑笑:“本以为季先心怀惭愧,看来是我想多了。多说无益,只是这么杀了你,今后没几个挂念、惦记的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耿颌饮尽茶水,细细嚼着茶叶,品味其中滋味儿。眼睛一斜去看谢夫捧着的宝弓来福,问:“你这宝弓,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像谯公主豢养的狸猫名儿,白白可惜这等神物。”

田信始终观察耿颌,没有放松警惕:“我年少时,家中有一土黄猎犬唤作来福,善擒兔,每出必有获。我又听闻江东浮屠道大兴,阐述轮回之理,这来福与浮屠道颇有渊源,有祝愿季先来世享福之意。”

耿颌只是挑眉,又扭头向右去看田信左侧的罗德和朱漆令箭:“虽受封三恪,按礼制,该用黑漆箭才对。”

“古礼不变,如何维新?”

田信反问:“我立志革除旧日顽症,力求维新当世。若处处守礼,还如何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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