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嗜妻如命 第44节

  丫鬟很快取来剪子,孙宜霖正准备接过来,却横来一只手,将剪子夺了过去。“想要什么,本王来。”

  孙宜霖顿时收敛了笑容,即便对方是王爷,他也想暴揍他。向心仪的女子献殷勤的时候有人捣乱,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火大。

  对于孙宜霖的想法,李鸿渊非常清楚,他要不做点什么才叫奇怪。

  李鸿渊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剪子一抛一抛的,似乎久等不到他们的反应,微微的侧头,轻轻挑眉,脸上就差写着:要什么,还不说。

  靖婉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晋亲王这长脸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犯罪,侧面看上去也毫无死角,那长长的眼睫毛,绝对的纯天然,偶尔的眨一下,像小刷子一样轻轻拂过心脏,加上那深邃的上挑的眼角总觉得带着某种撩人的风情,这种感觉出现在一个大男人身上也毫无违和感,靖婉从不觉得自己会被美色所惑,可是这个时候也有脸红心跳的趋势,微微的垂头敛目。

  也难怪这个男人那么差劲的名声,也还有女人往他身上扑,如果扑了不用搭上自己一辈子,如果吃了不用负责,她也想扑,她也想将他从里到外的啃干净了。好吧,这纯粹是无聊了,看到超级美男就忍不住意淫一下。

  因为靖婉移开了目光,所以没瞧见李鸿渊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张脸的魅力,不过以前都没怎么在意,只是没想到在婉婉身上也能起到点作用,他这算是终于找到点这张脸的作用了?!

  因为两人“眉目传情”的时间极为短暂,孙宜霖跟孙宜嘉都没注意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晋亲王心情似乎很好。

  眼见着李鸿渊就要用剪子摧花了,孙宜霖不想让自己的宝贝被糟蹋了,于是,“骆姑娘,需要什么花?”再侧头看向李鸿渊,那点温和尽敛,“王爷能屈尊降贵,也是这些花儿的福气了。”不过孙宜霖也不指望他,在他看来,最后多半还是要自己动手,只希望自己的花能少被他糟蹋点。

  “其实也并不需要刻意剪哪一种花,单种有单种的插法,多种有多种的插法,这倒没有统一的定论。”

  李鸿渊微点头,一眼扫过花丛,然后下手……

  前世的时候,只知道婉婉养花爱花惜花,可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没那个时间,没那个条件,更没那个心力去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只是偶然一次,见到她用野花做了一个花篮,明明是最不起眼的东西,在她手下却能呈现出备受世人瞩目的效果。那个时候,从她身上看到了眷念,消失了很久的柔情,还有一丝丝最纯然的笑容。

  原本以为李鸿渊是糟蹋能手,可是他下几剪子之后,不仅是孙宜霖,就算是靖婉都露出讶色,这位王爷对各种花木的了解似乎超出他们的预料,不管是他选择的花枝,还是下剪子的手法,基本上可以直接拿来做插花,只需要修剪一下叶子之类的够了。

  相比平日里的李鸿渊,在百花丛中的他,平心静气,眉目宁和,那场景,让人看着当真是格外的赏心悦目而且不含带任何的其他情绪。如果不注意他的脸,饶是最熟知他的人,只怕都不能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完全判若两人。

  孙宜霖半眯起双眸,不复以往的温和,染上了锐利。养花草能修心养性,现在的晋亲王到底是也在私下养花弄草,处于花海中就自然而然的平和下来,还是平日里他们所知道的晋亲王跟他所表现出来的就不是同一个人?

  而在不远处与定国公府的下人站在一起的龚嬷嬷,却是与众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现在的晋亲王,让她看到了自家姑娘在侍弄花木时的那种感觉。她跟在李鸿渊身边的时间并不长,虽然知道他为了姑娘让人养了很多花,可是却从未见他自己动作手,就如同其他很多事情一样,从未将他学过,但他就是“未学而知之”,他意在江山,但对姑娘的看重似乎更甚江山。

  史上的君王,爱美人的很多,但是没有哪个君王对美人的喜爱能超过江山,只能择其一的话,被舍弃的往往都是美人,不仅仅如此,美人还往往会被骂成红颜祸水,祸国妖孽,下场越悲惨越好。

  龚嬷嬷在离京前往齐安府之前,问过李鸿渊类似的问题,因为她不觉得其他的皇子有能耐与他争皇位。他是怎么回答的?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是他们无能。——本王会把她捧上最高的位置,让世人知道,有她在,江山稳固,天下太平,没她在,江山飘摇,生灵涂炭。——有她在,君王可听忠言,纳百言,没她在,刚愎自用,独断朝纲。

  当然,这些并不是李鸿渊的原话,可是按照龚嬷嬷的理解,那就是这样。当时因为还没见到靖婉,心中复杂难言,这分明是要将那骆姑娘,碰上“镇国之宝”的位置,那还真是没人敢动她一分一毫。

  她原本还担心,如果那骆姑娘真的是个祸国妖姬般的人物,估计启元王朝再换新帝之际,就是亡国之时。不过好在,她的新主子比她预想中好太多太多,让她没多久就彻底的偏向了自家姑娘,而且,两年多下来,她更清楚,如果姑娘真的被王爷捧到那么高的位置,她有那个能力“镇国”,不仅仅是因为她能最大限度的影响王爷,更因为她本身就具有那样的潜力。

  在龚嬷嬷有些走神之际,李鸿渊提着装满花枝的篮子走了回来。

  行动间从容不迫,身姿笔挺,即便是做着与他身份不怎搭的事情,也丝毫不损他的贵气,反而将他因为那一身亲王冕服而彰显出的冷漠疏离感降低了一些,让高不可攀的他似乎伸手可折,诱惑着世人向他靠近。

  这个男人所到之处,能让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

  靖婉几乎是下意识的抚摸上手腕上的佛珠,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每走一步,就像是刻意踩在她的心脏上。

  而这一次,不仅仅是靖婉,离得近的孙宜霖也感受到了,因为他经常见到乐成帝,很清楚什么叫君威难测。

  如果之前还是猜测,那么现在,孙宜霖就是百分百的确认,他们所有人都被晋亲王给骗了!

  藏得这么深,如果说他没半点企图,鬼都不信。

  然而,明明一直都隐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让他发现呢?或许他答应这么婚事,其实只是想要收拢定国公府或者仅仅是他为他李鸿渊所用?

  他原本不赞成这门婚事,而李鸿渊在暴露之后,他就更不赞成了,先不说他之前的那些差到极点的名声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这个男人的心思也太深沉,太恐怖,不是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左右的,而且在孙宜霖看来,那些十有*是真的,因为真做了与他根本就无影响,如此,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且,假戏真做才能骗过所有人不是。

  因此,不管从哪方面讲,妹妹嫁给他,都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看到孙宜霖变幻不定的神色,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李鸿渊心里冷嗤一声,他根本就不需要定国公府,“需要”的是它背后的孙氏一族,不是收拢,而是摧毁、分裂,而且,真是不好意思,他早就下手了,就算定国公府的主子们现在发现,也无法挽回了。

  在场知道李鸿渊目的的人,大概就只有严肃脸再严肃的龚嬷嬷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如果靖婉知道他所有的目的都只是为了给自己看,所有的表现都只是因为雄孔雀开屏炫羽毛求偶,不知道是该得意自己连这样的男人都能折服,还是沉默无语然后将这男人一巴掌呼开?

  靖婉在接过李鸿渊递上来的篮子时,说实话,整个人还有些不再状态,只是深入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依旧丝毫不错的行礼,“多谢王爷。”态度从容,不卑不亢。

  李鸿渊轻轻的笑了笑,这就是他的婉婉,没有绝世的容颜,没有强硬的背景,没有各种才艺,可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大气从容,心胸豁达,坚毅不屈,知道感恩,却从不怨天尤人,良善却也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矫揉造作,这样的她,有几个人不喜欢,不稀罕?

  王爷,您能不笑么?太犯规了。不得不承认,靖婉觉得自己似乎又被这个男人在无意间撩了一把。只是真的是无意间……靖婉,你太天真了!

  看到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孙宜霖蓦然间滋生出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一时半会倒是没想到李鸿渊的真实目的,他是担心李鸿渊对靖婉起了兴致,在某些人眼里,靖婉大概还够不上李鸿渊眼中美人的标准,但是孙宜霖却不这么认为,脸可不是判断一个人美丑的唯一标准,空有好皮囊,却没有撑起那皮囊的气度涵养,一切都是白搭。

  孙宜霖下意识的想要隔开他们两个,李鸿渊却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向旁边移了一步,转身走开,所有的旖旎气氛瞬间消散,一切都像是错觉。

  “孙宜霖,你不是要请本王喝酒吗?酒在哪儿?趁现在本王心情好。”

  所以你刚才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心情好吗?孙宜霖希望仅仅是如此。

  孙宜霖巴不得赶紧将他们远远的隔离开。“王爷请。”

  李鸿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宜霖,眼中似乎别有深意。

  而他这个表情,靖婉没看到,却落入了孙宜霖的眼中,心中咯噔一声,这喝醉之后可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丫鬟们拿酒的,备下酒菜的,不用孙宜霖吩咐,就纷纷的行动起来,就在院里一个小亭子里。

  “嘉姐姐,我们走吧。”看样子是没什么事儿,而找的借口也达成了,总不至于还继续逗留在这里。

  “婉妹妹,不着急。我之前不是说一直想跟五哥学习如何栽培花木,他可不个合格的先生,不如趁现在,你再跟我讲讲吧,不用讲太多,就说说五哥这院里花木的习性就好。”孙宜嘉挽住靖婉的手。

  靖婉见她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瞥向李鸿渊跟孙宜霖那边,哪有还不明白她的用意。

  靖婉爽快的答应了。

  从进来的时候,靖婉就发现了,孙宜霖院子里的花木品种很多,而且看得出来,都是被精心栽培的,照顾得也很仔细。

  即便孙宜嘉的目的不在此,但是靖婉也没有敷衍了事,不管是介绍哪一种花木,都很仔细,用心,尽可能用孙宜嘉能听懂的词儿,简洁却又全面。即便起初的时候,孙宜嘉有些分心,渐渐的也被吸引过来,时不时的问一两个问题,靖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这些问题对她没有半点难度。

  而在那边的亭子里,在孙宜霖看清事实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这点道行在晋亲王眼里只怕不够看。“王爷意欲何为?”

  李鸿渊端着杯子,小小的浅饮了一口,仔细的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仰头,一口干了。

  “王爷对下官倒是挺放心,就不担心下官在酒里做手脚?”

  李鸿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会那么蠢?”

  “以往自然不会,但现在不一样了,王爷威胁太大,付出点代价就能用除后患,何乐而不为?”

  “付出点代价?孙宜霖,在你看来,这点代价有多大?那本王告诉你,定国公府,孙氏一族,皇后,李鸿熠,以及支持他的所有官员,九族必夷。”李鸿渊笑着,轻描淡写的说着血腥无比的事情。

  孙宜霖冷着脸,死死的盯着李鸿渊……

  “不相信,那不妨试试。”

  

第090章:意料之外

  

  “为何?”孙宜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

  “看来你是信了。”李鸿渊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宜霖,随之将酒杯放在桌上,手指落在桌上敲了敲。

  面对这个完全不走寻常路的活阎王,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累,孙宜霖倾身给他再斟满酒,坐回原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力,所以身姿相比之前不再那么挺直,甚至带上了一丝丝颓唐。

  李鸿渊侧头看着不远处的靖婉,嗯,没错,他眼里就只有靖婉,跟随靖婉靠在一起的大活人就那么被他彻底的无视了。“你不想孙宜嘉嫁给本王,正好,本王更不想娶她。”

  “王爷又想做什么?舍妹已经这样了,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或许是知道,面对李鸿渊,过激的情绪都不会有任何帮助,非但如此,还容易让自己失去理智,落了下乘,于是,反而渐渐的冷静下来。

  “你们孙家如果多出两个你这样的人,或者说,换你站在定国公的位置,哪怕李鸿熠是个草包,在与李鸿铭相争的过程中,也不至于处于下风,当然,现在的你还不行,得再多磨练两年。李鸿熠有现在,皇后功不可没,那个女人不管是手段谋略城府都上上乘,不过比较致命的一点是本身的野心太大了点,一个想将儿子扶起来当傀儡,而自己主政天下的女人,下场往往都不太好。”李鸿渊依旧瞧着靖婉,想着靖婉,却能一心二用,漫不经心的说道。

  饶是再次镇定下来的孙宜霖也再次的惊了一下,却没有急着反驳他的话。

  就算是娘家侄子,但他毕竟是外臣,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皇后姑母一面,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不好说,不过,如果晋亲王所言是真,他们孙氏一族可就太危险了,没错,不仅仅是定国公府。此事一旦被圣上知道,哪怕是动摇国之根本,哪怕让他落下一个暴君之名,只怕都会毫不客气的血洗孙氏一族。

  “皇后是聪明女人,自然不会让人轻易的察觉自己的野心,她身边的人,大概也就李鸿熠有所感,可李鸿熠需要她,自然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而同理,她才没在李鸿熠面前完全收敛。”

  孙宜霖很想说:你也知道!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能知道,简直就是手眼通天!“王爷想让下官做什么?”

  “你为何就觉得孙宜嘉现在很凄惨呢,没准她自个觉得现在很好呢。”

  对于李鸿渊总是文不对题,孙宜霖已经不指望他能好好说话了。不过他这话还是引起了孙宜霖深思,他这个妹妹自从毁容之后,性情是变了些,可仔细想想,没有变得阴沉阴郁,更像是更有活力了,有些时候甚至堪称神采飞扬。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没察觉到的事情,一个外人察觉到了!“王爷对舍妹还真是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心仪舍妹很久了,然后,她毁容了,就瞧不上眼了。”无不讽刺。

  “孙宜嘉的确就那张脸勉强让人瞧得上眼。”

  孙宜霖心中一哽,简直一口老血吐不出咽不下,就不该叫他什么活阎王,应该是活毒王,口毒,心毒,手段毒……

  真实白瞎了那张脸!

  或许是一直处在李鸿渊带给他接二连三的震惊中,直到此时,孙宜霖才发现,李鸿渊似乎一直瞧着妹妹跟骆姑娘那边,他肯定不是在瞧自己妹妹,不由得警铃大作。“王爷在看什么,兴致似乎颇高?”

  “自然是天下至美之景。”

  这次一问就得到了答案,孙宜霖却半点高兴不来,他不认为自己这个院子能被晋亲王称之为天下至美,而两个姑娘,自己妹妹不用说,至于靖婉,因为他不知道李鸿渊对靖婉的心思,即便是临时瞧见了,也不可能成为至美,自然也将之排除在外,那么他或许只是随意的看着某个地方,实则在想自己的事情?!孙宜霖倒不认为他在说谎,没必要,也不屑。

  李鸿渊虽然不能将靖婉直接揽入怀中,不过就这么看着也不错,足够他平心静气。

  “王爷究竟意欲何为,还请王爷告知一声,也好让下官有个准备。”

  李鸿渊一再的被打扰看美景,心中自然不爽快,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孙宜霖,“你还真执着。”视线在孙宜霖的脖子上扫了扫,“你该庆幸本王现在心情好,不然,如此聒噪,本王说不定已经拧断了你的脖子。”

  这不是威胁,而只是简单的讲了一个事实。孙宜霖忍不住僵了僵。

  似乎吊足了孙宜霖的胃口,李鸿渊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本王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认为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因,你不知晓比知晓更好,你知晓了,万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本王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断送了你性命,怎么也算是个人才,还未造福苍生就命断黄泉,多少有些可惜呢。”

  一只雄孔雀让另外一只雄孔雀指导自己的强大与“美丽”,不是求偶,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显而易见吗?

  一个丫鬟走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公子,康亲王来了。”

  李鸿渊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尽,随手又将杯子扔回桌上,“李鸿熠这是担心本王将你吃了,来的倒是挺快的,看样子他似乎真的挺看重你。你得父皇赏识,又才华横溢,是他预留给将来自己的肱骨大臣,被本王给糟蹋了,他的确会心疼。不过,既然敢跟本王对着干,就是不知道他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没?”

  这是跟你对着干吗?分明是你挑事在先!

  知道康亲王要来,孙宜嘉自然放心了,虽然她觉得晋亲王真的要作什么,即便是康亲王只怕也拦不住,但是,现下晋亲王总归会收敛,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于是,拉着靖婉带着装花的篮子走人。

  媳妇儿看不到了,李鸿渊不免在心里惋惜一声。

  已经隐隐绰绰的看到康亲王一行人的身影,李鸿渊突然出手,一手摘了孙宜霖的头冠,一手扯开了他的衣衫……

  大概是没想到李鸿渊突然来这么一手,旁边伺候的人惊得张大嘴巴,而孙宜霖一时间也有些懵,不过看到李鸿渊随手扔了头冠,手指若有似无的从他领口划过,再有康亲王一声暴怒的吼声:“李鸿渊……”

  孙宜霖瞬间回神,看着李鸿渊淡然的收回手,神色坦然的坐回去,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摔着杯子,神态懒散,眼神却格外阴冷,仿佛真的是因为被打扰了好事而不快,他也是真的不快,不过这原因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孙宜霖算是亲眼见识了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随心所欲,以及骨子里的恶劣。面无表情整了整衣衫,看了一眼地上被摔坏的头冠,站起身,然后刚转身就跟康亲王面对面的碰了个正着。

  看着孙宜霖衣服散乱,青丝披散,脸上冷冰冰的,而眼神漠然,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佳公子的半分模样。

  “见过康亲王爷,下官失仪,还容下官去收整一番。”

  康亲王哪里还会说什么,忙挥手让他离开。等孙宜霖进了屋,康亲王的怒火彻底的爆发出来,“李鸿渊,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贱民满足不了你了,你就把手伸到宜霖身上来?你自己自甘堕落,不爱惜名声,悖德妄为就算了,还想让宜霖沾上一身污水?你以为你有父皇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本王告诉你,你若敢动宜霖一根手指,拼着被父皇狠罚一顿,本王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康亲王你那嗓门之大,便是院子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屋里的孙宜霖黑了脸,真想揪着康亲王的领子,使劲晃一晃,猪脑子么,本来没几个人知道,这是想闹得人尽皆知?本来就没什么,这没什么也得变成有什么,只怕是过不了多久,京城里就会充斥着各种香艳诗词曲、话本,全都是关于分桃断袖的,虽然不会指名道姓,但是他跟晋亲王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任何人见到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往他们身上联想。

  而走到院子外面的某些人,简直就恨不得抚掌称快,这老六气人归气人,但是做的事儿绝对的大快人心,还有某个蠢货,你继续吼,继续骂,骂得再难听点,最好是彻底将老六惹怒才好。

  李鸿渊抬头看这李鸿熠,不言不语,也没有什么动作,那阴沉沉的眼神看得李鸿熠有些发怵。

  “怎么,本王说的不对?”李鸿熠强忍着后退的冲动。

  “这对与不对都没关系,本王就是就是觉得,大皇兄火气这么大,倒不像是护着自家表弟,而像是本王抢了你的人。”

  “李鸿渊,别胡说八道。”康亲王双拳紧握,气得满面通红。

  “就算被本王戳中了心事,也没必要恼羞成怒。本王还奇怪呢,你原本早就将孙宜嘉看成自己后院的女人,结果说放手就放手,半点不犹豫,原来真正心仪的人是孙宜霖,怎么不早说,本王要早知道了,肯定不会向孙宜霖出手的,这种事情,你不信任别人,也该信任本王,本王可是‘以身作则’,又不是那些迂腐的老古板,还能将事情捅出去,强拆散你们不成?”李鸿渊说着,还是无限惆怅的哀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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