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嗜妻如命 第55节

  他们都消停了,至少表面上如此,某位王爷却开始作妖了。

  “要说本王还是对那株三色牡丹最感兴趣,前段时日不是传言三皇兄也有一株吗?这好东西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扎堆啊。”李鸿渊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哦,原来这位已经“睡醒”了啊。

  骆沛山心里却是一紧,圣上“抢”东西都还能跟他理论,这活阎王,那是绝对不讲理。

  李鸿铭有些不自在,当然,别人基本上看不出来。

  他那株三色牡丹是假的啊,他原本是准备钓骆沛山的,结果倒是首辅大人找过他几次,可是阮瑞中这么难缠,万一被他发现了,可不好收拾残局啊,可是首辅大人是那么好打发的吗,那些天,他可是焦头烂额啊,而他要钓的正主儿,原来是自家有那等宝贝,难怪无动于衷。“六弟有所不知,那等稀罕之物,不好养活,前几日已经……唉……”李鸿铭很是惋惜的摇摇头。

  不少人同样惋惜不已,唯独骆沛山跟第五太卿对视一眼,染出来的假货而已,这睿亲王果然也是一等一会装的!

  而阮瑞中阮大人,也同样不露半分惋惜之色,看来是知道了什么。

  别看他们这些人对心仪的宝贝抢得凶,好像是没脸没皮没原则,但前提是没涉及到利益派系之争,一旦涉及到,那头脑立马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阮瑞中找过李鸿铭几次之后,就差不多知道他的用意,而且,那株牡丹一眼都没见到,要说没问题才怪了!

  李鸿渊讽刺的一笑,“所以说,没那能耐就别沾手,平白糟蹋好东西。”可不是糟蹋了一株品相不错的白牡丹吗,这可是婉婉说的。

  此言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骂:就你最没资格说这话,糟蹋好东西,你晋亲王数第二,天底下就没人敢数第一。所以,他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可是,便是圣上,他们这些人该说的话都敢说,唯独李鸿渊面前不能,哪怕即将成为他便宜岳父的阮瑞中,也不敢轻易开口说教他。

  他们倒不是像年轻人一样惧怕他,而是知道他混,什么都干得出来,自然有所顾忌。

  李鸿渊懒散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啧了一声,“羽瑶刚才说的三表哥,是三皇兄你吧?要说三皇兄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

  李鸿铭心中恼恨,别人都忽视的东西,就你非要提出来!偏偏羽瑶就在跟前,还不能否认。面上不显,“六弟说笑了,不过是恰好碰到,大街上的,堵了路总归不好。”他也只能含糊的解释两句,多的也不能说,那可能就要扯到羽瑶“蛮不讲理”了,如此,就该得罪姜驸马了。

  李鸿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还以为三皇兄看上骆家……羽瑶,撞坏你琉璃灯的是骆家几姑娘?”

  “好像是四姑娘,骆姐姐是骆家三姑娘。”

  李鸿渊点点头,“三皇兄是想将那骆四姑娘纳回府?”

  “六弟,慎言,事关姑娘家清誉。”李鸿铭一脸严肃。

  “老三,本王看你就是虚伪,敢做不敢当。莫不是那四姑娘比这三姑娘还出色,要知道这三姑娘当真是……”

  “康亲王!”骆沛山冷冷的开口打断李鸿熠的话。

  李鸿熠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险些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表示歉意。

  要知道,李鸿熠说到靖婉的时候,李鸿渊眼中瞬间凝结成冰。

  骆沛山又看向李鸿渊,“晋亲王,也请你口下留情。”这不比其他。

  这多数时候,李鸿渊还是给朝臣们面子的,绝对比对他的兄弟们客气。“本王只想养天底下最漂亮的那朵花,所以,骆大人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除了那一朵,其他的,什么三色牡丹,十八学士,瑶台玉凤,本王大概没那能耐养,所以就不糟蹋了。”

  李鸿渊真的算是给面子了,骆沛山施一礼。

  要说李鸿渊说话似乎是颠三倒四,也没个重点,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睿亲王李鸿铭是不是真的打算拉拢骆家?

  也有那些实际上是属于李鸿渊手下的人,以及孙宜霖,总觉得他的话里有深意。

  不过,孙宜霖其实心里舒了一口气,万幸,这活阎王没对刚才光芒万丈的骆姑娘生出兴致,不然,其他人还会顾忌她婚约在身,这位就未必会顾忌了。想到这位实在捉摸不透,孙宜霖心中又有些不安,总觉得哪儿不对。

  完成了娘交给的任务,羽瑶觉得这里没意思,还是干脆回去继续玩游戏好了。

  羽瑶回去之后,没见到靖婉,“娘,骆姐姐还没回来吗?”

  “这才多久,应该没那么快。”大长公主话虽如此说,但在无意间扫视下,发现某些人也不见了,有些事情,只要前后一联想,就能知道大概,为防再出意外,她还是派了人去看看。

  事实上,靖婉确实遇到点小麻烦,简单的梳洗,以及处理手上的伤花费的时间都不多,在回程的路途,可能与大长公主后来派的人在某条岔路上错开了,然后,徐嬷嬷也被人叫走了,于是被李如玉带人给赌了。

  要说这里毕竟是大长公主府上,李如玉倒也没有嚣张到直接拿鞭子抽人。

  该有的规矩,靖婉也不会因为对方气势汹汹就失礼。“见过郡主。”

  李如玉的双眼直直的落到靖婉的脸上,骆靖颖说得不错,这张脸还真是嫩得没话说,而且一点瑕疵都没有,羡慕嫉妒,自己也想要呢,可是在别人脸上,又忍不住想要弄花它。

  李如玉伸手想要去掐靖婉的脸,靖婉一巴掌毫不客气的将其打开。

  李如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贱人,你敢对本郡主动手?”

  靖婉不为所动,“郡主若是无事,还请让路。”

  李如玉气得不行,还没有哪个贱人敢跟她这般的无礼。她自己倒是忘了,她其实也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欺软怕硬,身份比她高,背景强硬,她都不敢招惹。

  “臣女告退。”靖婉曲了曲膝,就准备绕过去离开。

  “站住。”李如玉一把拉住她,而她的一干丫鬟也自动自觉的挡住路。

  “三个月,让世人知道,郡主是最合格的皇室女。臣女以为,这还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郡主就出来了,想来这礼仪规矩是都没问题啦,不过,眼下瞧着,怎么还是没长进?”靖婉拂开李如玉的手。

  要说,李鸿渊绝对是李如玉的噩梦,她说的话,她自然不会忘,现在被她最恨最讨厌的贱人提起来,有多愤怒可想而知。

  “嬷嬷,晋亲王今儿也在大长公主府吧?”

  “回姑娘,是的,奴婢想,晋亲王见到如玉郡主,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如玉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被威胁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是她对李鸿渊的忌惮,绝对深入骨髓,听到“晋亲王”三个字,都足以叫她颤抖。“把保养秘方交出来,本郡主要呈给皇后娘娘,你乖乖的交了,本郡主今儿就放你一马。”

  李如玉说出真正的目的,靖婉倒也不觉得奇怪了,这才看了一眼缩在李如玉等人最后面的骆靖颖,就算是一直低着头,捂住脸,可是,两边的脸都又红又肿,仅仅凭借她两只手是遮不住的。这就是骆靖颖费尽心思算计她的结果?还真挺惨的。

  “臣女要不给呢?”

  “呈给皇后娘娘的东西……”李如玉声音尖锐。

  “要呈给母后的,什么东西?”一个洪亮的男声打断了李如玉的话。

  李如玉猛地转身,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假山另一侧行来,吓了一跳,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而骆靖颖更是受惊的兔子,猛地窜到一边去了。

  这一行人除了大长公主,还有为数不少的皇室成员,可是除此之外,还有祖父祖母跟定国公夫妇以及孙宜霖,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如玉,什么东西要呈给母后,你又打着母后的名义做什么?”李鸿熠不善的问道。

  李如玉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开口,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怕得不敢开口。

  李鸿渊故意将她“放”出来的,自然不会又将她“关”回承郡王府,没开口,而且他现在心情“不好”,自然是“没兴趣”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靖婉心绪难定,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事儿,于是站了出来,先一一的见了礼。“是这么回事,如玉郡主见臣女皮肤比较好,询问臣女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她要献给皇后娘娘,臣女想着,皇后娘娘金尊玉贵,自有自己的保养方法,外面的东西怎能随意使用,也并没有说不给,正想要辩解两句,郡主就激动了起来。”

  靖婉这么说,众人的视线自然落在她脸上,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岂止是比较好,简直好得不像话,小婴孩也不过如此了,不过没有小婴孩脆弱的娇嫩,而是很有质感的那种,像美玉一样。公主郡主们不约而同的羡慕了。

  至于李如玉见她面不改色的撒谎,气得直哆嗦。而敢对这么多贵人撒谎,如此的胆大包天,这一回倒要看看她怎么死。“她……”

  “有秘方的话,就拿出来,本王让人瞧瞧,如果真的好,本王也拿来孝敬孝敬母妃,好处不会少你的。”李鸿渊不耐烦的开口道。

  李如玉的话自然全部都堵了回去。

  从一开始,靖婉就注意到了,这位王爷似乎心情很糟糕。“听从王爷吩咐。”

  “行了,这事儿待会再说,把孙宜嘉的事情解决了。”

  靖婉觉得,现在的李鸿渊简直就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嘉姐姐?嘉姐姐怎么啦?”可是所有人都或真或假的沉着脸,没人给她答案。

  或许是真的不耐烦到了极致,率先迈开了步伐,其他人只好跟上。

  靖婉快步的走到骆老夫人身边,扶住她手臂,小声唤道:“祖母……”

  “你的手怎么样?”骆老夫人看她的手,不敢碰触她的指尖。

  “祖母放心,上了药,不怎么疼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骆老夫人只得一声叹息,拍拍她的手,“别说话,一会儿就知道了。”

  靖婉抿了抿唇,既然事关嘉姐姐,那么没道理自家会掺和其中,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事儿自家也有份儿。

  靖婉刚才处理梳洗处理伤口的地方就是湖边的小院儿,这会儿还是向着那个方向,不过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转了个弯儿,向内院的方向而去。

  看样子倒是没有进入到内院,这里也有一处小院儿,与湖边的小院格局很像,而且里面一个池子,直接与外面的湖泊连通,一座小楼就临水而建。

  现在小楼外面有几个人,看着像是大长公主府上的下人。

  一行人直接进了小楼。

  然后,靖婉见到了低着头,沉默不语坐着的自家兄长,衣服换了,头发还是湿的。

  靖婉心中一颤,不会是……

  骆靖博见到他们,倒是二话没说,起身,衣摆一撩,直接跪了。

  他这样子,倒是让人不好发火。

  毕竟是大长公主府,其他人询问都不太合适。“好孩子,说说,怎么回事?”因为对靖婉的好感,在来之前知道这是她兄长,于是颇为和颜悦色。

  “孙宜嘉呢,叫出来,一次性问清楚了。”李鸿渊面色冷厉。

  “王爷……”定国公夫人不忿,出了这种事儿,让一个姑娘家如何面对这么多人。

  “闭嘴。”

  或许是听到下面的响动,孙宜嘉倒是没让人请,直接从楼上下来了。同样也是换了衣服,湿了头发,某些猜测已经成真。

  “谁先说?”相比大长公主的温和,李鸿渊可没好脾气。

  “王爷,草民先说。因为小妹之前弹琴的时候,草民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就找人问了问,得知她伤了手,一时担忧,就询问了小妹所在,然后就让丫鬟引路,去了湖边的小院,不过,距离小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见到了忠亲王府的世子尾随着几个姑娘先后进了这边的小院,草民询问了丫鬟这边是否有人在,丫鬟说,这里风水不太好,湿气很重,除了每日洒扫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有席宴的时候偶尔会给客人更衣,没有客人的时候,下人也不会在,草民担心会出事儿,就让那丫鬟去叫人,自己忙过来瞧瞧,只是刚跨进小院,就听见有人喊救命,还有落水声。眼见着水里的姑娘扑腾着就要沉入水里,周围又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相助,一是着急,就跳入水中,将落水的姑娘救了起来,随后才发现是孙姑娘。”

  而后,不管是给骆靖博引路的丫鬟,还是孙宜嘉的丫鬟,都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所以说,整件事情,骆靖博都没有错处,甚至可以算是义举,唯一错的地方,大概就是救的人是孙宜嘉——晋亲王的未婚妻,换个姑娘,哪怕是丫鬟都好处理。

  要说现在脸色最黑的还是忠亲王,那个孽障,那个孽障……

  李鸿渊看向孙宜嘉,“说。”

  “王爷,能让奴婢说吗,奴婢一直在我们姑娘身边,所有事情奴婢都知道。”

  作为这件事的最大苦主,孙宜嘉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也有些萎靡,就像是暴雨后的残荷,哪还有半点往日的风姿。

  见李鸿渊没说话,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骆姑娘去梳洗,原本我们姑娘要跟着的,不过骆姑娘笑话说,担心姑娘看到她手指会哭,就让姑娘留在了女宾席那边,只是很多人都在往我们姑娘身上瞧,说些闲言碎语,姑娘也觉得无聊,还是打算去找骆姑娘,接近湖边小院的时候,一个小丫鬟从小院里面出来,说是那小院暂时有男宾使用,骆姑娘来这边的小院了,姑娘信以为真,就跟着小丫鬟直接来了这边,引到楼上,不过进屋之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小姐就说不好,刚要往外走,忠亲王世子就冲了进来,他的两个小厮抓住奴婢跟小丫鬟,忠亲王世子就扑向姑娘,欲对姑娘不轨,姑娘转头就跑,看到打开的窗户,直接就翻身跳了下去,刚好落到了池子里……”

  于是,整件事情的主干都清楚了。那么要怎么处理?

  “鸿渊,你欲如何?”大长公主向李鸿渊问道。

  李鸿渊冷笑一声,“如何?本王还能将他们两个都宰了?要宰也是宰忠皇叔家的那头猪不是。这种事儿早就不是第一回了,本王都习惯了,说起来,孙宜嘉的运气还算好了,以前那几个,不死就伤,要不就是莫名其妙的被毁了清白,就没一个有好下场,说不定本王克妻的本事在减弱呢,该值得庆贺才是。”李鸿渊拂袖而去,最后只留下依据:本王会奏明父皇,请他收回成命。

  也不知道他的话是说反话呢,还是真的觉得该庆贺?最后一句话倒是毋庸置疑。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就这么完了?

  “老六原本就不满意这门婚事,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父皇也无话可说。”李鸿熠说道。

  “那么,现在呢?”大长公主问道,看了看还跪着的骆靖博跟旁边站着的孙宜嘉。

  “我女儿……”

  “草民负责,草民娶她,只要孙姑娘不嫌弃,反正草民也没成婚也没婚约。”骆靖博毫不犹豫的说道。

  定国公夫人的话卡在嗓子里。

  而事实上,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孙宜嘉嫌弃与否的余地,她又不是原先的天之娇女,毁了容不算,还是险些被污了清白,现在能嫁给骆靖博这样一个男儿,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说不定还有人觉得骆靖博委屈。

  “好孩子,你快起来。”大长公主亲手将他扶起来。“骆大人,你的意思呢?”

  骆沛山点点头,“我骆家男儿就该有这份担当。”

  至于定国公夫妇,好吧,这事儿根本就不需要询问他们的意见。除了同意这门婚事,还会有第二种选择吗?当然,他们可以让孙宜嘉青灯古佛一辈子。可是,再傻也不会选择这么做吧,骆靖博除了家世低了点,绝对算是乘龙快婿,比之晋亲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对孙宜嘉而言,简直就是从尘埃又入云端。

  “不过,这事儿是不是还要知晋亲王一声?”骆老夫人说道。

  众人再一次沉默,按理说,只要皇上收回成命,那么孙宜嘉就将婚嫁自由,与晋亲王再无半点关系,不过他那个人,谁知道会不会又不按常理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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