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嗜妻如命 第64节

  孙宜霖淡淡的看了孙宜彬一眼,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黑他。“大哥多虑了,我就是想着,这是给小妹的聘礼,小妹都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

  要说这聘礼,说是给女方家里的没问题,是给女方本人的也可以,不是没有人将男方给的聘礼全部私吞,挪作他用的,但那都是女方家实在贫穷,或者是一帮没脸没皮的,但凡是要点颜面的人家,怎么都不会扣下男方的聘礼,一般常规的自然无所谓,贵重的基本都是要返回的,更何况是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如果扣下的这幅画,那皇后的脊梁骨都能被戳断了。

  要说孙宜彬见到这幅画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扣下,可是也仅仅是想想,他还真不敢厚着脸皮这么做,可即便明知如此,现在被孙宜霖当众提起来,还是很不痛快。

  “父亲,我看今儿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赏画的好时机,不若先将画送去妹妹那里,然后,该趁着现下这个机会,跟妹夫讨教讨教才是,如果能让他现在展示一下绘画方式,岂不是更秒。”孙宜霖淡笑着建议道。

  对于孙宜霖的建议,很多人立马附和,这位可是准新郎官,之后一段时间可是忙得很,如果不趁现在见识见识,少说也得等到他忙完这一阵,对于那些好画的人而言,这段时间可绝对是磨难。

  于是,画作被卷了起来送往孙宜嘉那里,同时让人快速的给骆靖博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以及颜料。这么多人看着,自然不好拒绝,骆靖博想了想自家妹妹是怎么教自己的,也以也同样的方式一边演示,一边给他们解说。

  然后,被自己妹妹那里上百种各种半成品颜原料给养刁了胃口的骆靖博,对这些现成的种类却远远不及的颜料有些看不上眼,而且就算自己调配,也没那么丰富的色彩不说,还达不到自己的效果,果然,还是自家小妹最厉害。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孙宜霖看到了他略显犹疑的动作。

  “没有,只是颜色太少了点。”这一刻,骆靖博的粗神经又显露无疑。

  孙宜霖也是爱作画的人,他自认为定国公府的颜料,应该是全天下最齐全的,听这妹夫的口吻,似乎完全没被看在眼里,不过想到那幅画,他这里的东西或许真的是少了点。“妹夫手里颜料很多吗?”

  “是我小妹手里有很多,她从来不用这些现成的,都是自己制作,而且很多都是半成品,现用现做,各种方式搭配起来,颜色非常的丰富。说实话,完成百鸟朝凤图,有小妹的不小功劳,单单是用我以前的那些颜料,这幅画作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他们中也有出席过大长公主生辰宴的人,对于那个惊才绝艳的小姑娘印象很深,都止不住的点头,这兄妹两人,都是不可小觑。

  孙宜霖敏锐的发现骆靖博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不过什么都没说。

  骆靖博快速的用几种颜色,调配出新的颜色,让这些平日里知道两种三种混合调色的长了见识,更别说那些只知道用单一颜色作画的人,不愧是能开创新绘画方式的人。

  所以说,骆靖博这段时间也并非仅仅是靖婉在帮他调色,他自己也是下过狠功夫的。

  画作被送到孙宜嘉那里的时候,她周围依旧围着不少人,未尝不是想要借机看看这幅工笔画的开山之作,听着丫鬟们从外面传来各种赞美之词,谁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

  旁人都迫不及待的催促孙宜嘉打开。

  孙宜嘉虽然依旧心绪激动,但是比起刚开始,倒是平复了不少。本想叫丫鬟帮忙,可是有人却自告奋勇,甚至有抢夺的事态。

  孙宜嘉担心被弄坏了,下意识的松了手,于是被人给抢走了。那一瞬,孙宜嘉内心甚至生出了暴戾之气,以前,这些人谁有胆子敢在她手上抢东西,果然是毁容了就被作践,果然是她这两日心情好没发飙了,又将她当成了软柿子?

  画作已经被打开了,见到的人一个个都噤声了,她们这些闺女姑娘,相比起写意洒脱风流,自然是更喜欢这种精美细腻,几乎是一下子就被迷住了,“画得真好。”

  不过想到之前外面传来的话,代表骆靖博对孙宜嘉的一片情谊,是不是这凤凰就代表孙宜嘉,而他骆靖博其实是这百鸟中的一只,推崇她,朝拜她?就让许多人心中滋生出将人吞噬的嫉妒,一个毁容的贱人,她也配?不过是看在定国公府的份上!

  可是,为什么就不是自己呢?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人呢?

  “妹妹可要当心了,你要这把这画撕了,父亲得叫你将小命填进去。”孙宜嘉忽然冷声开口。

  众人这才注意到,画的一角,被孙宜嘉的某个庶妹捏在手里,边缘都有些皱了,那双手的动作,还有那嫉恨得发红的双眼,分明就是想将画给撕了。那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孙宜霖醉酒之日,也跟孙宜嘉找茬,却被扇了一巴掌的女子。

  女子一惊,忙松了手,“我,我不是……”

  门口的帘子被掀开,定国公夫人冷着脸走进来,围在一起的人忙让开,画被放到了桌上,因为是展开的,有一部分垂了下来,孙宜嘉忙上前,在奶娘的帮助下将画卷起来,摸着那被捏皱了,还有小小的一条口子的地方,心疼的不行。

  定国公夫人见着了,眼中更是瞬间含了冰,两步上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下贱胚子,就见不得你嫡姐好。真撕了,别说国公爷不饶你,本夫人都活剥了你。国公爷说,看在宜嘉的好日子份上,解了你们的禁,本夫人就不该心慈手软。来人,把这贱种给我拖回她的院子去,把伺候的人全都撤了,拿大锁把院门给我锁了。”

  那女子这才知道害怕,不敢否认,只忙着求饶,“夫人,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命走出院子再说吧。把嘴给我堵了。”

  定国公夫人这一发狠,可是将其他人下了个够呛,以前定国公夫人不是这样的啊,这是连名声都不想要了?可是,这样的定国公夫人,让她们不敢往外说一个字。

  孙宜嘉冷眼瞧着这群被自己娘吓得直哆嗦的“姐姐妹妹”,小心的将画装回锦盒里,“娘,今儿的确是好日子,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定国公夫人脸色缓和了些,“还不滚,等着本夫人一个个‘请’你们?”

  一众人向潮水一般涌向门口,连基本的礼节仪态都不顾了。

  无里边瞬间就只剩下母女两,以及几个伺候的人。定国公夫人余怒难消。

  “娘,你别生气。其实我很赞同婉妹妹说得话,不妨二十年后来评说。她们今儿嫉妒我将嫁个好夫君,诅咒我嫁人后会各种不如意,但我相信,二十年后,她们会更加的嫉妒,我会比她们任何人都过得好,面甜心更甜。”

  “娘是担心你委屈,看来是白担心了。回你自己院儿去吧,这画,你可要保管好了,万一有那宵小打它的注意,弄坏了,或者弄丢了,到时候你自个儿哭去吧。”

  “娘放心,什么东西丢了坏了都可能,它是万不可能的。”

  “瞧你这样儿,那心怕是早飞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定国公夫人在大长公主生辰宴回来看出来了,其实自己这闺女对骆家小子很是中意。“行了,我也懒得管你了,只要你自己快活,就够了,娘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定国公夫人莫名的有些伤感。

  “娘……”

  “行了行了,回去吧,我还忙着呢。”定国公夫人用锦帕摁了一下眼角,离去。

  只是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祖母派人叫了去,孙老夫人越发的深入简出,连同大长公主生辰都没有出席,现在叫来孙宜嘉,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告诉她,她最后能嫁到骆家去,也该是她的福分,日后好好过日子,要惜福。

  然后,将人拿出一个首饰匣子,“祖母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就剩最后这点压箱底的东西,你收着吧。”

  “祖母,我不能要。”

  “叫你拿着就拿着,我老婆子在这后院,他们还能让我冷着饿着?”

  “祖母……”

  “嘉姐儿,你是个好孩子,虽然遭了些罪,但其实都不算什么,你没有尝到什么叫真正的苦,祖母也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尝到。”

  孙宜嘉偎在孙老夫人身边,静静的不说话。

  果然,如同预料中的那般,不到一个时辰,骆家三公子骆靖博开创新的绘画方式被传扬开来,在读书人中,尤其是那钟爱绘画的人中,引起不小的反响。

  不过,那画出现的时机,有人认为他实乃性情中人,有人认为他惺惺作态,也有人认为简直有辱画道,总之是被人各种津津乐道,自然,也有那自认为高洁实则迂腐之辈,骂他不过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儿,也敢自称创造了一种绘画方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简直就是败坏了画道的名声。

  这些讨论声自然还没传到骆靖博的耳朵里,不过,就算是传到了,他大概也不以为意,每一种新的事物出现,在被别人接受的过程中,总会有那么些或好或不好的言论,不仅是祖父父亲与他说过,小妹也与他说过,他要做的,就是保持平常心。

  要说,在启元王朝,科考事宜并不归属归属礼部,而是归属权力最大的吏部,不然,礼部的地位应该不至于这么低,在启元王朝被排在六部之末。所以骆沛山相对而言依旧比较清闲,在下朝之后,整个人看在都甚是悠闲。

  刚刚出了宫门,骆沛山就被人给拦住了,“骆大人,你们骆家还真是不得了啊。”说话人乃是内阁阁老之一,不过是在四位阁老中居末,同时也是李鸿铭的岳父。

  这酸溜溜的是怎么个意思?“柳阁老,这是何意?”骆沛山面上甚是不解。

  “骆大人何须与我装糊涂,家里儿孙出息,乃是好事啊。”

  骆沛山还是一脸莫明状,“还请柳大人明示。”

  柳阁老在心里骂娘,“听闻今日贵府三公子到定国公府下聘,带了一样特殊的聘礼?骆大人总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吧?”

  骆沛山恍悟的点点头,“柳大人是指那副百鸟朝凤图?不过是我家孙儿劣作,不值一提。”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老夫听闻的可不是什么劣作,分明是上佳之作,更不用说工笔绘画。”

  骆沛山笑了笑,今日去定国公府的果然也有苏贵妃睿亲王一系的人,其他派系的人员只怕也不少。“柳阁老倒是消息灵通。那小子,还有待磨练。”

  “骆大人何必这么苛刻,老夫听闻,那绘画方式已经得以完善,花费的功夫可是不少吧,不及弱冠,就能有如此的作为,骆大人还嫌不够?叫我们这些家里只有孽子孽孙的人该如何是好?”柳阁老一脸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骆沛山听着这话,只觉得酸得掉牙,不过甚是诚恳的将柳阁老家的一干儿孙夸了又夸,那是龙章凤姿,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听得旁边人都嘴角直抽,你说的那是人吗,那是神吧?而且,骆大人,您确定你这是在夸人而不是在损人?

  可惜,骆沛山一脸的诚恳,好像他说的真有那么回事。

  碰到这种人,柳阁老都要自认拜服,这一下,不是想拦着他“攀交情”,是只想赶紧甩开他走人。“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果然是要事,因为走得很匆忙。

  骆沛山站在原地,将胡须摸啊摸,神情谦和,儒雅气息尽显。

  “老爷。”骆沛山的小厮将两本书册递给他。

  骆沛山侧头,嗯了一声,正欲接过,突然间确是横向伸来一只手,迅速的将书册夺走。“群芳谱?骆大人,不厚道啊。”第五太卿甚有几分气急。

  骆沛山险些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还来。”那可是他才得到的群芳谱,还没看呢。

  第五太卿怎么可能还给他,翻开,“咦,这画,这是什么画法?从未见过。”

  “没见过很奇怪?”骆沛山不以为意。

  第五太卿还没听闻骆靖博下聘的事情,旁边确是有人听过,“莫非就是那工笔画?”

  但凡听闻的,都有那么几分好奇,于是纷纷想要亲眼见识一下。

  第五太卿也在他们七嘴八舌中了解了一个大概。

  “这是你家丫头制作群芳谱,你孙儿给配的画?”

  “有什么不可以?”这两册群芳谱上的配图的确是自己那孙儿在孙女的要求下画的。

  这些画作是前段时间的,有些骆靖博不知道的花木,靖婉就先画下来,然后给骆靖博临摹下来,再让身边的人收来烧掉,现在她身边的工笔画,基本上都没有完成的,让外人所看见,就是处在学画的阶段,因为对写意画也有兴趣,偶尔还会转战那边。可以说,靖婉为了自己的兄长,真的做了不少。

  只是,靖婉大概不会知道,那些她让人烧掉的画作,其实都被龚嬷嬷收集了起来,送到李鸿渊手上,烧掉的只是一些废弃的。她为兄长牺牲一些无所谓,可是李鸿渊看着心疼,更不忍婉婉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一炬。

  周围的大人们,只是对工笔画有兴趣,对群芳谱没兴致,因此倒也不吝啬给他们瞧瞧,之前还是闻言,这会儿见到成品,当真是全新的方式,而且看样子手法真的已经完善,无可挑剔,当真是了不得。应了那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在其他人传阅的时候,第五太卿与骆沛山在说话,且是在讨价还价。

  只是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等两人注意到的时候,没几个人了不说,两本群芳谱更是没了踪影,两人都不由得怒了,“东西呢?”

  然后有人颇为怜悯的告诉他们,“一本被阮阁老拿走了,另一本在钟尚书手里。”

  骆沛山青了脸色,而第五太卿直接开口大骂。捋起袖子,大有找他们干一架的气势。

  骆沛山倒是想要去找人将东西要回来,不过,再一次的被李鸿铭给拦路。

  眼见着骆家似乎要完全倒戈到李鸿熠那边去了,如果还只是一个礼部尚书的话,李鸿铭或许还不会费心思去将人拉过来,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前面出了一个身系多方恩情的骆三姑娘,现在又出现一个很可能名满天下甚至成为一代祖师的骆三公子,这样的人影响实在太大,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李鸿熠拽到手心,自然要想办法拉拢过来,实在得不到就毁掉,再不济,也要让骆家继续保持中立。

  事实上,在骆靖博与孙宜嘉的婚事达成之后,骆沛山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于是,在李鸿铭相邀的时候,也没有拒绝,也容不得他拒绝。

  李鸿熠在得知李鸿铭将骆沛山请走之后,气急,但是等他赶出来的时候,已经他们已经没了踪影。“李鸿铭,本王不相信你还能将表妹与骆靖博的婚事给拆了?”

  李鸿铭是不能将这桩婚事给拆了,因为这婚事他老子乐成帝让人看着呢,他就希望孙宜嘉能顺顺利利的嫁人,谁敢伸手破坏,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结果铁定被削得很惨。不过,李鸿铭手里还拽着一个骆荣平呢,之前对这个似乎欲倒戈到他这一方的人还不以为意,但是现在未尝不是牵制骆家的一颗好棋,就算骆荣平看到现下局势不对,想要再缩回去,也不会给他机会。

  先丢了群芳谱,后又被人拉去一通拐弯抹角的谈话,堵心。

  堵心的骆尚书,在回府之后,将明日即将进考场的四儿子逮过来一通好训,本来准备考试前一日好好放松一下的骆荣玮万分郁闷,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发泄了一通,骆沛山气顺了,又将其他的儿孙叫来,倒是和颜悦色了,特意问了问骆靖博今儿下聘的事情,满意的点点头。只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他看骆荣平的眼神更冷了些。

  骆家也在今日给陈家送了些东西过去,毕竟陈正敏明日要入考场,肯定要送一些讨吉利的东西。

  次日,骆沛山该说的都与自己那四儿子说了,最后能得到什么名次,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而其他三房人,该表示的也表示。因此,在入考场的时候,又因为四房的孩子都还不大,就只有刘氏一人带着下人送骆四爷。不过相比起那些只身进京考试的各地举子,这已经算是非常隆重了,当然,也有那比上不足,全家出动的也不是没有。

  骆荣玮倒是也比较看得开,反正他的学问也不是很拔尖,考得好自然最好,如果考得不好,他这辈子也不是不能过。

  刘氏在等骆荣玮进场之后,看到了陈家的人,先问了安,“敏哥儿这是已经进去了?”随即却瞧见了一个小厮拎着的篮子,分明是准备的考试所用之物,而且看着这三舅一家人都很是着急,偏不见敏哥儿人影,心里一咯噔,“这是怎么了?”

  陈正敏他娘急得差点抹眼泪,“我们敏哥儿昨儿被人约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万一错过了考试该如何是好?而且,若是若是遇到什么意外,可叫我怎么活?”

  “闭嘴,嚎什么,敏哥儿自然是好好的。”陈正敏他祖母厉声喝止,可是旁人都听得出她声音在颤抖,她这话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这……”刘氏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理说,敏哥儿那孩子,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可有派人找过了?也该派人到骆家知会一声的。”

  “昨儿晚上,他书童有回来给我们报信儿,说是敏哥儿与好友讨论学问,一时半会完不了,晚上就在那边歇着了,今儿一早回来,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我们又不知道他到底歇在哪儿,只得先带了东西过来,可是眼见着这时候越来越晚,他还是没出现。”

  刘氏也跟着着急起来,这一错过,可就要多等三年,虽然他才十六,再过三年也不过才十九,在一群考生中,他依旧是年龄很小的那批人,可是,对三丫头来说,可就大不一样了,现在考了,两年后,她嫁的人多少都一个官员,如果三年后再考,那还是个举子,他们家三丫头得多委屈。

  眼见着人越来越少,这贡院的门也要关了。

  “来了来了,老爷,太太,爷,奶奶,少爷来了。”分散到四处的几个家仆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原本还愁眉不展的一家老小,立马笑起来,赶上了就好。

  陈正敏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小跑着而来,不过等他走近了,众人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相比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那个少年郎,这会儿却出奇的冷硬,而且眼角还带着一片狠色与恨色,不仅如此,衣服还皱巴巴的。

  “敏哥儿,敏哥儿,这,这是怎么了?”

  陈正敏接过小厮手上的东西,“祖父祖母,爹娘,先别问了,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等我考完再说,我先进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贡院大门。

  一众人面面相觑,这……

  相比陈家人,刘氏的神色确是出奇的难看,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敏哥儿那领口处分明有个红印,而且似乎是牙印,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好你个陈正敏,跟三丫头定亲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可是现在却到外面去鬼混,偏偏还在考试的前一日这么紧要的时候,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就算了,那是他自己的事儿,可是当我们家三丫头是什么?

  正要说发作的时候,陈家的人却看见了耷拉着脑袋走过来的书童。

  陈三老爷一把将他拽过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昨晚不是回去说你家少爷跟友人论学问吗?论成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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