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67节

林妈妈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大舅太太这次真的是太绝了,我们大小姐哪里不好了?她简直就是瞎了眼!不过太太也别急,之前那阮夫人不是想为次子求娶我们大小姐吗,那也是个秀才,要不,我递个话儿给他们家,安排个时间太太先相相那阮公子?指不定不比二表少爷差,将来还能比二表少爷先中呢,那太太与大小姐岂不就扬眉吐气了?”

还当张氏又要一口回绝,已经想好了一箩筐话准备继续说给她听,争取这次能说通她。

不想张氏却直接松了口:“那你明儿便递话给阮家吧……也多给几家官媒透个风儿,我就不信凭我嬿儿的人品才貌,找不到一个比张慕白更好的夫君了!”

话虽如此,眼里却满是怨愤与不甘,却又知道自己女儿的年纪实在是拖不得了,简直怄得半死。

林妈妈是真觉得阮家的亲事不错,见张氏总算松口了,忙道:“太太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让大小姐终生有靠,也让太太不再忧心。”

张氏含泪苦笑道:“怎能不再忧心,我这辈子就是个忧心的命,能怎么着?不过既然那小贱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这就去西跨院,让那不堪的一家子立时给我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给我滚,我早忍够他们了,现在当然无须再忍!”

主仆两个一时哭一时恨的,都没注意到陈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

陈嬿眼里倒是没有泪,只有满满的羞愤与怨恨。

总有一日,她会把所有看不起她、欺负她的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统统悔不当初的!

翌日,常宁伯府顺利与庄家过了庚帖,因张慕白已十九,庄家小姐也已十六,年纪都不算小了,于是两家商定后,把婚期就定在了年底,中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也够走三书六礼了。

直把张氏气了个半死,借口身体不适,连常宁伯府的定亲宴都没有出席,礼品也比以往减薄了许多。

可更让她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林妈妈辗转递了话儿给阮家后,阮夫人却不但没有喜出望外,立时便着手安排张氏相看她儿子,反倒一口回绝了:“我们阮家门第低微,犬子又是庶出,实在配不上贵府的大小姐,不敢再高攀。”

还在与别家夫人宴饮时,含沙射影说了不少张氏与陈嬿的坏话:“嫌弃我家老二是庶出,当他们家大小姐就是什么尊贵人儿不成?一个丧父孤女,又不是施家真正的大小姐,拿乔什么呢?我只当她人品是真好,才不嫌弃她身份尴尬,也不嫌弃她母亲连给先夫守满三年都做不到,便另行改嫁了,想聘她的,谁知道我不嫌弃她们,她们倒先嫌弃起犬子来,还真是可笑!何况施夫人自己不就是庶出吗,简直乌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

以致圈子里的人不两日便都知道此事了。

本来因施延昌官位不高,又是同进士出身,张氏的圈子便不大了,——常宁伯府所处的勋贵圈倒是大,可她终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是庶出,也不可能老往那个圈子里挤,且也挤不进去。

陈嬿还不是施延昌亲生,身份尴尬,亲事本也高不成低不就,这下又多了个“不自量力,一心攀高枝儿”的名声,亲事自然越发的难,官媒再来给张氏推荐的备选人家,竟然比之前她通通瞧不上的,还要差上几分。

张氏气急之下,嘴里的燎泡也越发多了,痛得连喝水都困难,这才真正后悔起当初不该把宝全压在张慕白身上,弄得如今自己的女儿连一条后路都没有了。

偏施延昌还不肯如她的愿,将施家众人送走,她跟他吵跟他闹时,一开始他还能好言相劝,说施清如说了,不许他送走父母兄弟,不然让他连现有的官位都丢了,如今他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反唇相讥,施清如还没那么大能耐,韩公公也没那么闲,会管他们家这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儿,让他必须立刻把人送走后,他也开始吼她了,说她要逼他送走他父母兄弟可以,那他们就和离吧,等和离后,自然他的父母兄弟就都再烦不着张氏了。

——张氏自不知道施延昌是还没对施清如死心,想着也许见他跟张氏和离了,施清如就回心转意了呢?所以一时脑热之下,也顾不得后果了,直接把和离的话嚷嚷了出来。

却反倒唬住了张氏。

她都已经是二嫁了,若再和离了,余生可就真只能凄惨度日了,她自己过苦日子还罢了,可她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嬿儿的亲事只会越发的艰难,说不定连如今她最瞧不上的人家都再嫁不成,这可是迫在眉睫的事了;宝儿与迁儿倒是都还小,可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之气,就害得他们前途尽毁?

张氏只得忍气吞声,由着施家众人继续住了下去,陈嬿的及笄礼也因此冷清至极……

自然这些事施清如都不知道。

她每日除了煲汤就是做鞋,总算等到了五月十八的拜师之日。

一大早,她便起身沐浴梳洗了,等在了撷芳阁,心里既欢喜,又有些紧张。

上一世她又笨又胆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督主到底怎么威逼利诱师父了,师父才答应收下她的?

希望这一次,师父见过她本人后,是真的愿意收下她吧,如果他见了她后,仍心不甘情不愿,那她也只好……赖定他老人家了!

不一时,小杜子过来请施清如了,“姑娘,干爹和常太医已经往前边儿的花厅去了,您也快些过去吧。”

施清如忙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接过桃子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包袱,随了小杜子往外走。

小杜子见她手里的包袱不小,忙伸手接了过去,笑道:“这些粗活儿姑娘让我来做就是了嘛,这包袱可不轻,累着姑娘了如何是好?不过姑娘装的什么呢?”

施清如笑道:“是给常太医做的两双鞋子两双靴子和十二双袜子,我也不会做旁的,便是靴子都做得很是粗糙,不好意思拿出手,可既然是拜师,总该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才是,所以我也只好厚颜敬上了。”

小杜子忙笑道:“那姑娘只给常太医做了,没给我干爹做吗?还从来没人特地给我干爹做过靴子呢,他收到了姑娘给做的,一定会很高兴。”

施清如笑道:“怎么没人特地给督主做啊,我可听说,督主小到衣裳上的一粒盘扣一根络子,都有专人精心制作……”

话没说完,小杜子已打断她道:“那怎么能一样,那些人做的跟姑娘做的,怎么能一样?姑娘回头给我干爹也做几双吧。”

施清如让他那句‘那些人做的跟姑娘做的怎么能一样’说得脸莫名的发起热来,忙在他殷切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笑道:“我自然要给督主做,不然之前问你督主的鞋码做什么?只这些日子没空罢了,等回头空了一定做。”

小杜子立时笑开了花儿:“那姑娘可别忘了啊,只要姑娘肯给我干爹做,早些晚些都没关系的。”

施清如忙应了:“肯定不会忘的。倒是你方才说,督主和常太医都去了前边儿花厅里,督主今儿不忙吗?”

上一世她行拜师礼时,督主并不在场啊,说来这些日子督主越发的忙,她已经十几日没见他了呢。

小杜子笑道:“干爹哪日不忙的?可姑娘拜师是大事,干爹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见证姑娘这一重要的时刻啊。”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前面的花厅里。

就见韩征与一个五十出头,干瘪瘦削,相貌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头儿已经在花厅里了,小杜子忙引了施清如进去,“干爹,施姑娘到了。”

又给那老头儿行了礼,“常太医。”

施清如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终于又一次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看起来也跟前世她死前,没有任何区别,真是太好了。

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后,施清如也屈膝给韩征行了礼:“督主。”

韩征点头“嗯”了一声,“起来吧。这是常太医,他已答应本督收你为徒了,你这便磕头拜师吧。”

“啊?”施清如有些发懵。

就这样直接磕头拜师吗?她记得前世明明还准备了香案那些,这次……直接给省略了?

韩征就笑了起来,如刹那消融冬雪的骄阳一般,立时照亮了整间花厅,“本督原本说要准备香案,让你师父先领了你拜祖师,然后再磕头敬茶拜师的,你师父却素来不拘小节,说不用这些繁文缛节了……”

话没说完,已让常太医不满的打断了:“怎么就‘你师父’上了,我可还没答应收她为徒呢,当我的师门那么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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