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山里汉的小医妻 第644节

  江叔安道:“天子没有在心里提起阿尘的事情,等我到了汴京后会帮你打探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

  江微微一愣,随即面露错愕之色:“现在就走?这也太着急了吧?”

  “天子用六百里加急的信件叫我进京,你知道为了送这封信,路上跑死了几匹马吗?”江叔安伸出三个手指,“送信途中活活累死了三匹马,要不是我放心不下你,想来跟你道个别,我在接到信后的第一时间就要启程进京。”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交通太落后了。

  想要通信只能通过驿站,而驿站送信就只能通过马匹。

  马匹跑得远不如汽车火车快,而且途中还要时不时停下来休息吃草,像是六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途中是不允许驿马和驿使停留的,不眠不休的赶路,驿马会因为过度疲劳而活活累死,不只是驿马,人也会受不了,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驿使为了送加急信件而累死的。

  也正因为如此,除非必要情况,天子很少让人送六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时间紧迫,江微微来不及为她爹收拾行李,她只能让人把早上没吃完的馒头全部打包,连同一袋子备用药品全部塞给江叔安。

  江叔安背上行囊,大步走出健康堂。

  江微微将他送出院门。

  “一路小心,到了汴京后,记得给我写信。”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外头冷得很,别把你冻病了。”

  江叔安翻身上马,朝她挥了下手,随即骑着马朝村外奔去。

  他先是去了平安村,将一千亲兵全部带上,然后直奔汴京城。

  ……

  经过一夜的思索,宁王终于想起来江微微是谁了。

  当初他在如意客栈投宿,肚子疼得厉害,关键时刻是江微微出手救了他。

  他肚子上的手术创口已经完全愈合,如今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次日。

  宁王难得起了个大早,他特意让厨房准备了烧鸡和酒。

  他带着这些东西来到大理寺。

  负责看守监牢的牢头见到是宁王来了,赶忙屈膝下跪。

  “下官拜见王爷。”

  宁王手里拎着个食盒,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很是和善:“我要进去见个人,你帮我把门开一下。”

  “不知王爷想要见谁?”

  “我要见魏尘。”

  牢头为难道:“天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见魏尘。”

  “你放心,我就只是跟他聊聊而已,再说了,我如今是大理寺卿,这里就是我的地盘,魏尘来咱们大理寺做客,我理应尽一尽地主之谊。”

  牢头还是摇头:“不是下官故意为难您,实在是天子有令啊,咱们要是放您进去,那就是抗旨,是要杀头的。您要是真想见魏尘,就先去跟天子说说吧,只要天子开口,我们这就开门请您进去。”

  宁王倒也没有为难他,爽快应道。

  “行吧,我这就进宫去见天子。”

  宁王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

  “这是特意给魏尘准备的吃食,麻烦你帮我代为转交。”

  牢头双手接过食盒,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您放心,下官一定把东西送到魏尘面前,您慢走,有空常来玩啊。”

  等宁王走远了,牢头这才打开食盒,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是烧鸡和酒,不由得啧了声。

  “魏尘还真是好口福啊!”

  纵使再怎么嘴馋,牢头也不敢贪墨宁王的东西,他拎着食盒走进牢房。

  “魏尘,有人给你送吃的。”

  魏尘看向那个精美的食盒,问道:“这是谁送的?”

  “宁王。”

  牢头撂下这两个字,转身便走了。

  魏尘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烧鸡和美酒,心里很疑惑,宁王为何要给他送吃的?他不记得自己跟宁王有什么交情啊。

  宁王进宫求见天子,表示想要见一见魏尘。

  司马厌很不解。

  “你又不认识魏尘,见他作甚?”

  宁王笑得憨态可掬:“我虽然不认识魏尘,可我认识他姐姐。”

  司马厌很意外:“你是说江微微?”

  …………

  本文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每次收尾都会卡文,这次也不例外,所以最近更新时间都有些晚,望见谅~

  

第1119章:暗潮(3)

  宁王将他与江微微结识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末了道:“江大夫救了我一命,作为报答,我想尽量照顾一下魏尘。”

  司马厌却道:“这么说来,你已经见过江微微的夫君了?”

  宁王想说没有,可对上天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后,谎话又被他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他讪笑道:“看样子陛下已经知道顾斐的事情了。”

  他说的是顾斐,而非顾沉舟。

  这是一种试探。

  他想知道天子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顾斐的身份。

  结果天子没有让他失望。

  “皇叔久不回汴京,不知道如今汴京的局势变化,顾斐现在不仅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前不久还被我册封为了关内侯和征西将军。他跟他爹一样,是个文武全才,我希望他能成为国之栋梁,为南楚的未来发展扫平障碍。”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再需要试探。

  宁王用一种完全不符合他体重的轻轻语气说道:“看来陛下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的确见过顾斐了,我原本是想把此事禀报给陛下,但因为江大夫救过我一命,作为回报,我答应不把顾斐的事情透露出去,我犯了欺君之罪,还请陛下吧责罚。”

  说着他便跪了下去。

  因为身体太胖,下跪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格外艰难,他不得不先蹲下去,双手撑在地上,再一点点地把膝盖跪到地上,整套动作做下来,让他出了一身的汗。

  这画面看得司马厌哭笑不得。

  “皇叔,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先起来吧。”

  宁王挣扎了两下,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起不来了。

  他实在是太胖了,光靠自己两条胳膊根本没办法支撑整个身体站起来。

  解苗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发现了宁王的尴尬处境,赶紧走上前去,用力将宁王扶起来。

  宁王小口喘着气:“多谢。”

  “王爷客气了。”解苗微微躬身,识趣地退到旁边。

  司马厌拿出一块玉质令牌:“你拿着这块令牌就能见到魏尘。”

  “谢陛下。”

  宁王正要伸手去接,司马厌忽然又把令牌收回去,他道:“令牌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陛下请吩咐。”

  “我要你去查清楚太子遇刺的真相。”

  宁王其实是个很怕麻烦的人,这一点从他常年往外跑就能看得出来,他不想留在汴京,不想跟那些世家有往来,不想惹得天子猜忌,他只想舒舒服服地当个逍遥王爷。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躲来躲去,最后还是被麻烦给缠上了。

  宁王委委屈屈地开口:“既然天子都已经开了尊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答应了。”

  司马厌笑了起来,将令牌交到他手里。

  “祝皇叔早日破案,我在宫里静候你的佳音。”

  按理说,这个案子最好是交给大理寺、刑部、锦衣卫共同处理,这样可以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

  但司马厌信不过锦衣卫和刑部。

  眼下只有宁王是可以被信任的,再加上他辈分高,又是皇亲国戚,谁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完全不用怕得罪人,所以此事交给他去查最合适不过。

  宁王收好令牌,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他本该离开了,可心里的好奇却促使他站在原地没动。

  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顾斐的身份,为何还要重用他?您难道就不怕他向您寻仇吗?毕竟您当初可是……”

  可是亲自下令杀了他的父亲啊!

  司马厌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疑问,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了,他是个文武全才,如今我又正是用人之际,碰上这等人才我怎能放过?至于杀父之仇……呵,他若真想报仇,就不会在一个偏远小山村里一躲就是十几年。退一步说,就算他真想报仇,也应该先找徐一知报仇,当年逮捕围杀顾峥,可都是由他一手策划的,就连我都被徐一知给算计进去了。”

  宁王定定地看着他。

  司马厌问:“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您是不是后悔杀顾峥了?”

  话一出口,宁王就后悔了。

  这话岂是他能说的?!

  他赶紧低下头去:“是我说错话了,请陛下恕罪。”

  司马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往后一靠,右手食指摩挲着玉扳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不后悔。”

  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如果时光倒流,他会不会坚持杀掉顾峥?

  结果是,会。

  因为他是帝王,是天下之主,他不会允许一个权力比自己还大的人活在世上。

  宁王没有再说话,躬身告退。

  当他走出昭阳殿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端坐在皇位上的年轻天子,脑中忽然想起了十五年前,天子刚刚登基时的情景。

  由于天子年纪太小,无法亲自处理政务,只能交由身为首辅的顾峥代为处理。

  那时候的天子就像现在这样,独自端坐在皇位上。

  转眼就过去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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