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尧没松手，轻轻捏着叶暖的小手，温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在九原降温前安顿好。不必着急，施罗德他们已经清理完暖城，只待木头晾干随时都能重建房屋。泥砖数量够了，我准备让他们弄个瓦窑……到时候，无论是烧瓦还是烧砖都可以。当然，也能试试烧制陶器——”
当初，在双子峰的时候他就盼着开工。
现今，总算是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不仅螣尧激动，整个有蛇部落都振奋万分。
“位置挑好了？”叶暖吃惊道。
螣尧道：“临着九里河的一处山坡，取水什么的都方便。”
说时，施罗德兴冲冲从前面跑来，高声道：“族长，乱离他们回来了！”
闻言，螣尧眼中掠过喜色。
“在哪？”
施罗德顾不得气喘吁吁，忙不迭回道：“他们在吃饭，我刚遇上过来通知你的人……”
“走，去九里河畔。”螣尧果决道。
这会儿，施罗德跟着丢下手上的活，朝九里河畔直奔而去。所有人都盼着乱离他们能带回好消息，这次乱离他们出去是带着任务的，其一是为了绘制九原各处地形图和猛兽出没的狩猎地域；其二是找寻适合烧制陶器的黄泥。得知乱离等人归来，饶是螣尧都按耐不住心底的躁动。
“族长——”
见螣尧走来，乱离等人纷纷放下碗筷。
螣尧大手一挥，平静道：“别管我，你们先吃。有事，等吃完再说。”
乱离等人闻言只觉心一暖，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片刻后，齐齐放下碗筷抹了把嘴，阿九小心翼翼从腰间兽皮袋里面掏出一卷羊皮卷，道：“族长，我们没敢浪费时间。把九原转悠了一圈，东西全都绘制在上面。九原城此去往南二十里有一座青碧石山，我猜想九原城所需的青碧石，大抵都产自那座青石山。青石山脚有一片沼泽地，与叶暖提到的黄泥相似，我让乱离带了些样本回来，等下让叶暖瞧瞧——”
阿九有条不紊把事情梳理一遍，着重点明几处比较重要的地方。
越听族人表情越兴奋，一双双墨绿的眼睛不由得闪烁着亮光。
叶暖蹲下身，打开用树叶包好的黄泥，仔细辨认，“尧，这些黄泥能用来烧制陶器。除此外，用来烧制瓦砖都可以，可以让啸月空他们加快挖掘瓦窑的动作，然后让人去青碧石山取泥。”
“阿九，取泥的事我交给你去办。娘，这几处山林你稍后跟爹商量，安排人去采摘收集山林中的水果蔬菜，我这边加快暖城建设，争取在九原完全降温前竣工，让族人们住进敞亮的新屋子……”螣尧果断道。这几处山林是阿九特地标注出来的，因九原温度比勘塔斯其他地方略高，水果等物还没有全部凋零，更重要的是他想着去这几处山林找寻赤尾蝶的行踪，与月交换视线，螣尧相信月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月认真道：“好，我会安排妥当。”
“叶暖，我尝尝这个草——”这时，乱离小心从兽皮袋里取出一颗紫红色伞状小草，咧着嘴，露出兴奋之色，说道：“暖，这个草比茅草根还要甜。我族曾经将其奉为神草，可惜当年原鹰部落入侵时把神草一把火烧光了。没想到这次外出时我在峦地附近的山林间再次见到了神草……”
“蜜草？”月扬眉，紧盯着乱离手上的伞状小草，吃惊道：“你是说这个就是雪鹰部落奉为神草的——蜜草？听说，蜜草吃起来很甜，味道极好。喜欢生长在温度适宜的草原上，当年雪鹰部落难得在鹰岩崖附近发现蜜草，可惜被原鹰部落烧毁了。”蜜草的事，勘塔斯森林不少兽人部落都听说过。
奈何雪鹰部落把蜜草看得极重，非雪鹰部落不得靠近。
其他人都只听说过关于蜜草的各种传闻，至今没能尝过蜜草的味道。
乱离道：“是的。”
叶暖接过蜜草，清洗干净的蜜草看上去很精致，放入嘴里轻轻咀嚼。很快地，一股清甜在口腔中溢开，比蔗糖略甜些，似枫糖的味道，不过又比枫糖多了些甜味。
“很甜。”叶暖欣喜道：“这个甜度，用来提炼糖再好不过。”
“乱离，你说的山林蜜草数量多吗？”月严肃道。
叶暖用茅草根熬了些糖，别说部落孩子们爱不释手，就连大人都很喜欢吃。可惜东西太少，每个人最多沾了味道，这让月很自责，盘算着抽时间多弄些茅草根回来。这会儿，得知峦地附近的山林长有蜜草，月兴奋难以自禁。
乱离与阿九相视一眼，高兴道：“很多，漫山遍野都是。有些泛黄，我估算着九原可能快降温了，蜜草需要尽快采摘不然会枯萎掉。”
“阿九，你带人取泥的时候顺带采摘蜜草，我让莎娜跟你们一起动身。”月拍板，直接把事情安排下来。
叶暖笑道：“月姨，你得让尧尽快清理几间房间，最近我们可没时间熬糖。”
“叶暖说得对，尧记得让施罗德尽快折腾几间房子，最好是用来放置东西的。”月吩咐道。部落准备推行私有制，但这可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万事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大部分食物还需要上交储存，少部分可以留给族人自给自足。
螣尧道：“我会安排妥当，位置的话就选择螣蛇殿附近。”
“位置你决定就好，我只需要能够放置东西的空间。”月利落道。
“族长，螣蛇殿附近适合放置东西的地方……只有一处，离你们不远挨着后山的那个空房子。”施罗德皱着眉，脑海里闪过一处适合的地方。那处旧址看得出应该以前也是囤积东西的库房，面积很大，修建整齐，虽然破旧却比其他房屋更整齐些。
第一百三十七章废墟壁画
“你是说白湖北边那处废墟？”螣尧狐疑，眉心紧皱迟疑道：“那地方，听师婆婆的意思以前应该是一处放置螣蛇贡品的地方，怕是有所禁忌？”
施罗德道：“先祖能迁出九原城，我们又何必拘泥废墟以前的用途？那位置离螣蛇殿近，位置隐蔽，用来存放食物再适合不过。”再则螣尧住处离废墟近，这一来，想必月螣?等人都会以这个位置为中心朝暖城扩散。就算日后部落推行私有制，部落还是会预留部分食物储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纵观九原城，施罗德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的地方。
“施罗德说的没错，不管废墟以前有什么用途，现在都不必我们去操心。”螣?沉稳道。一开始，他们没打算在白湖祭祀螣蛇，师婆婆在问神山祭神意味着白湖以后只会成为象征意义上的圣地。用来存放贡品的地方，没必要再留着。
螣尧道：“你是说问神山？”
“嗯！”螣?点头，道：“日后祭神之地，选在问神山。”
“叔，废墟改为部落仓库，你带人清理干净。”螣尧明了，没再多问当即拍板。
叶暖摸着下颔，插嘴道：“尧，废墟面积虽大可还不够。要不我们把地下弄成地窖？地下温度低些，有些食物储藏放在地窖中更适合。各家各户的地窖适当小点没问题，不过部落仓库的地窖虽然建大一点……”
“地窖？”螣尧顿了下，问：“你觉得该建多大？”
“尽量建宽敞些，部落总得存着一年半载的食物，就算饥荒年也不担心族人饿肚子。现在部落还没学会种植和饲养，以后总能学会……那时候部落食物就会有剩余，余下来的食物我们需要地方存放。既然觉醒修建仓库，就尽可能考虑周全些。”叶暖解释着，废墟约莫有千平米左右，隔成一大两小三间房的格局。叶暖去看过，考虑到位置较为偏僻螣尧没想过安排族人住过去。不过，用来修建作为仓库到时十分适合。
那位置易守难攻，后靠石壁。
唯一的通道，需要从叶暖和螣尧挑选的房屋位置穿过去。
施罗德挑中那个位置，不是没有理由。
“爹，你们怎么看？”螣尧转过头，朝螣?看去。
螣?点头，道：“叶暖说的有道理，既然决定修建仓库，那就得考虑更周全省了日后扩建的麻烦。地窖的话，我们没弄过担心塌陷……”
“先挖空，打桩。把地下处理好以后在整理地面的空间，按照建房子的顺序弄。”施罗德淡定道。这一天，跟着清理暖城的旧址，施罗德各种知识剧增，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