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螣尧也不会把寒璃撵去回城坐镇。
“你担心打草惊蛇吗？”叶暖深呼吸，抬手轻揉着额头，低喃一声，接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时间尚早，她不急着回暖城准备午饭。
“我们去勘塔斯兽族那边逛逛，顺带把荒国的事提一下。”螣尧眯着眼，眼底深处一晃而逝算计。这些兽族既然选择投靠，螣尧当然希望他们拿出足够的诚意。这次荒国的事，算是螣尧给他们的一道开胃菜。正如巴尔格达斯他们对有蛇部落的试探一样，螣尧决定让巴尔格达斯他们出面协助寒璃一二。
闻言，叶暖眼角一挑，露出丝丝了然神色。
嘴角轻抿上扬，勾起暖人的笑靥，就知道螣尧会担心寒璃。
第八百零三章时候未到
“泰雅，你犹豫什么？”
东圃门，秋田叶旁。
巴尔格达斯努力把高大的身躯挤在庭院的摇椅里面，九原好东西真多，也许他留在九原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比起南塘密云古地的萧条，九原城各处充斥着勃勃生机，俨然流露出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泰雅圪垯蹲坐在旁边，骨节粗糙的手指扣着沙土，憨声道：“大人，荒国蛮霸似乎抵达九原了，你不打算出手吗？”他跟螣?关系不错，又因螣月那层关系。泰雅圪垯多少有些偏有蛇部落，荒国蛮霸来势汹汹，他真担心有蛇部落扛不住。清晨，商业区那边的动静他自然听到风声，就算没露面泰雅圪垯同样猜测到这背后暗藏的杀机。
“时候未到。”巴尔格达斯轻摇头，高壮强大的身躯此刻看上去却有些孱弱，反差颇大，顿时让泰雅圪垯有些呆滞。不提螣尧老谋深算，有蛇部落隐藏的能力可不少，他不信泰雅圪垯感受不到？他们初入九原城的时候，黑暗涌现的气息不下数十股，每一道都有着不逊色他们的战斗力。
螣蛇族蛰伏已久，没底牌又怎敢在这风雨摇曳之际冒出头？
泰雅圪垯实力不错，谋智终究差了些。泰坦巨猿族族人数量太少，石化猛犸族还算可以，他能放心让泰雅圪垯接近自己，换作莽山鸫或是朱三妹过来的话，巴尔格达斯根本不会与之交谈。别看巴尔格达斯一副老实憨厚的脸孔，他内心小九九不要太多。
“时候未到？”泰雅圪垯一脸茫然，听不懂巴尔格达斯话里的意思。
有时候，他真觉得巴尔格达斯不该是泰坦巨猿族，而应该是善于蛊惑算计的狐族之人。每次说话做事都让人猜不透，且透着一股子说不上味道的阴谋。
“对，时候未到。”巴尔格达斯神秘莫测笑了笑，微微调整上身的坐姿，拿过摆放在旁边木桌上的青糖，拿了一颗抛进嘴里细细品味着，这青糖是螣月特别赞助他的私货。毕竟泰坦巨猿族来得就只有他一人，隔壁又是练武堂，螣月私下给巴尔格达斯一些私货，希望他有时间可以去练武堂跟族人过过招。这年头，免费打手太难得，尤其是像巴尔格达斯这种级别的勇者存在，更是难上加难。
泰雅圪垯无语看着巴尔格达斯悠闲自若的，他有时候真搞不懂巴尔格达斯那颗脑袋里面究竟想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一旦遇上重要的事情，他比谁都墨迹。
突然，巴尔格达斯猛然坐起身，顾不得身下摇椅发出可怕的咯吱声，快速整理身上杂乱的兽皮大衣。比起那些布料软绵细滑的丝绸什么，巴尔格达斯无疑更喜欢粗糙耐操的兽皮。
“大人，谁来了？”泰雅圪垯诧异看着巴尔格达斯猝然起身整理衣服，明面上一改恭敬。私底下，泰雅圪垯很敬重巴尔格达斯，决不会直呼姓名。但，如果是人前，泰雅圪垯作为石化猛犸族族长，自然懂得该如何为人处世，自然不会丢了石化猛犸族的脸面。
巴尔格达斯道：“族长过来了，你随我一起去见见——”
“族长？”泰雅圪垯瞳孔猛然紧缩，巴尔格达斯是泰坦巨猿族这一代首领，同样也是泰坦巨猿族的族长。他此刻却称呼别人为族长，这怎能不让泰雅圪垯震惊？
同时，震惊之余泰雅圪垯对螣尧的好奇又深了几分。
巴尔格达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一惊一乍让泰雅圪垯很是无奈。
“来了。”巴尔格达斯大声笑着，说道：“螣尧族长，这么早怎么有时间过来探望老这个老头子？”巴尔格达斯年纪比师婆婆还要大，他自称老头子却也不过分。
“哦！泰雅族长也在。”螣尧微挑眉，视线扫了眼泰雅圪垯，脸上微微晃过少许讶然。泰雅库阿义拜莽山鸫为师，石化猛犸族跟莽山豪猪族关系近情有可原。可是，泰雅圪垯却给了他一个意外，他竟然与巴尔格达斯私下走得近，这倒是让螣尧感情颇为复杂。果然，这些生活在勘塔斯森林的老牌兽族，真不能大意。决不能从表面行事，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没有交情？
“螣尧族长早！”泰雅圪垯尴尬道。他没想到这么快曝露跟巴尔格达斯的关系，一时间，表情微微带着些不自然的尴尬和窘迫。好在，螣尧没有深问。
“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商业区发生的事，潼湖狐族不足畏惧，荒国我有点在意。”螣尧开门见山，没有打哑谜的意思。视线扫过巴尔格达斯和泰雅圪垯，泰坦巨猿族应该是五族中能做主的领头羊，他这次率先过来找巴尔格达斯，就是为了试探巴尔格达斯的意思，预料之外又遇上了泰雅圪垯。左右都会聊起这件事，螣尧索性直接当着他的脸说开了来意。
“你想我做什么？”巴尔格达斯沉声道。他当然听懂螣尧的言下之意，同时也在期待螣尧的到来。一如螣尧所料，泰坦巨猿族走出南塘密云古地来到九原，就代表泰坦巨猿族选择了螣蛇族。这选择是双面刃，毕竟泰坦巨猿族身份很奇特，他们与大雪山猿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陆少有兽族敢与他们接触。泰坦巨猿族与大雪山的关系并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亲近，反而关系疏离有着仇恨。
这其中的仇恨，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大雪山猿族一向高高在上，泰坦巨猿族这一脉曾与猿族关系亲密。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事情都会变味，巴尔格达斯从泰坦巨猿族历代先祖留下的部分手札中得知，大雪山猿族已经开始堕落走向腐朽。曾经风花雪月的大雪山猿族，早已成为腐朽的存在。
巴尔格达斯不想泰坦巨猿族消亡，就只能找寻生机。
很显然，螣蛇族是巴尔格达斯为泰坦巨猿族找到的唯一希望，他当然希望有蛇部落越强大越好。
第八百零四章小心黑水鼻托
“找出蛮霸的下落，弄清楚潼湖狐族的来意。”螣尧淡然道。
平淡无奇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首次，螣尧直接向巴尔格达斯下达指令，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乍听。
泰雅圪垯眼瞳猛然紧缩，快速抬头朝螣尧看去，暗想这小子难道想找死？泰坦巨猿族哪怕没有在大陆行走，可泰雅圪垯绝不敢小瞧巴尔格达斯的战斗力，他承认螣尧很强，可是就凭现在的螣尧绝不可能会是巴尔格达斯的对手，这小子竟敢用命令的语气对巴尔格达斯说话，不想活了？
“是。”
孰料，巴尔格达斯并不如泰雅圪垯想的那般，反而直接点头应下螣尧的命令。
当即，泰雅圪垯再次懵逼傻了眼。
抬起大手，用力敲打自己的脑壳。他好像起太早，应该是还没睡醒，刚才怎么听到螣尧命令巴尔格达斯大人做事了？哈哈，肯定是没睡醒，他还是先回大胜门那边睡一觉再说。
“喂喂！泰雅族长？”叶暖强忍着嘴边的笑意，开口惊醒装聋作哑的泰雅圪垯，说实话这泰雅圪垯偶尔脱线还真够有趣的。比起库阿义那个喜欢战斗的疯子，泰雅圪垯明显更圆滑老练。但是，现如今泰雅圪垯这掩耳盗铃的表情，却也让叶暖好笑不已。
思及，叶暖不觉抬头看向巴尔格达斯。
刚才她与螣尧进来时，泰雅圪垯对巴尔格达斯的恭敬做不得假。泰雅圪垯作为石化猛犸族的族长，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俱都不差，这样一个人却对泰坦巨猿族的巴尔格达斯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恭敬，这怎能不让人深思？想来，这勘塔斯兽族之间并非和谐一片，同样彼此之间也不是毫无交流。
“呃！螣尧族长你们还在啊？”泰雅圪垯嘴角狠抽，小心咽着口水，佯装没看到巴尔格达斯嫌弃的目光。他就小小的吓了一跳而已，才不会承认刚才那傻子是自己。
“泰雅别犯蠢。”巴尔格达斯呵斥一声，朝螣尧开口道：“族长，潼湖狐族交给泰雅圪垯去处理。鬼面蛛族、莽山豪猪族都可以信任，唯独裂空岩鳄族你让人盯着点，黑水鼻托是个有野心的。他以前与祝猷部落交情不浅，虽然不确定是否与荒国有接触，但小心无大错。”这席话是巴尔格达斯认真考虑后决定说的，既然选择辅佐有蛇部落螣蛇族，他自然得拿出自己的诚意。答应螣尧找寻蛮霸下落为其一，其二是点明黑水鼻托以及裂空岩鳄族的野心，让螣尧和有蛇部落多少有些防备。
“大人，黑水鼻托什么时候跟祝猷部落接触过？”泰雅圪垯惊呼道。见巴尔格达斯这番举止，他索性不再隐藏两人的身份，直接称呼巴尔格达斯为大人。听巴尔格达斯说黑水鼻托与祝猷部落有接触，神情顿时变得冰冷，“难道黑水鼻托已经遗忘了先祖的训诫，背弃了曾经的盟约？”
说话时，言辞间夹带的杀意浓厚异常，让人禁不住侧目。同时，螣尧叶暖相视一眼，对泰雅圪垯提到的先祖训诫和盟约很感兴趣。似乎，这五族之间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冷静。”巴尔格达斯低喝道，将泰雅圪垯从狂怒中唤醒。
数万年前，螣蛇族立于众族之巅成立九原国，可谓风光一时，名符其实的瓦尔纳大陆王者。他们五族同样属于螣蛇族的附庸种族，不同的是他们属于螣蛇殿祭司一脉，与九原国其他附庸种族关系并不亲近。九原国突发变故，螣蛇族只来得安排少部分人，余下更多人被冲散。这其中，泰坦巨猿族这五族就被螣婕安排驻守勘塔斯森林，也就是当初的九原都城。曾经的九原国都城可不只是九原城那么点，整座勘塔斯森林都是九原国的都城。奈何时代变迁，为了更好地隐藏踪迹，勘塔斯森林在五族和众族若有似无的忽视下，演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巴尔格达斯，你确定黑水鼻托与祝猷部落接触过？”螣尧凝眉，表情变得阴沉。裂空岩鳄族统摄淡水湖泊，有着水中霸王的称号，大陆除了海域外，淡水湖泊面积同样不小。裂空岩鳄族立于淡水湖泊众多种族之上，尽管他们淡出世人眼前，私底下知晓裂空岩鳄族存在的兽族并不少。娜迦族背叛天海鱼族投靠荒国，想必勘塔斯森林诸多机密一直都在荒国眼皮子底下，现如今巴尔格达斯又说黑水鼻托所代表的裂空岩鳄族与祝猷部落交情匪浅。
这里面蕴藏的意义，让螣尧不得不深思。
“我很肯定。黑水鼻托跟姬鸾是异性兄妹，关系极好。祝猷部落被天海鱼族一锅端，黑水鼻托一直在找寻姬鸾的下落，族长可得当心点。”巴尔格达斯意味深长望着螣尧，眼神颇为诡谲。
螣尧眼神须闪，迎上巴尔格达斯审视的目光，说道：“巴尔格达斯，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