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的同时，菩萄左右张望了一番，压低了声音，那个模样仿佛再说一些不能够被别人知晓的事情。
“你是大盗，只有你，能够把这片天地抽干。”
只有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墨昊不得不承认，这种话实在能够戳中内心深处的某个点。
“好，我答应了。”
没有半点犹豫，甚至没有去深思这里面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对于墨昊来说，这件事就是有人问自己要不要干一票大的，然后自己答应了。
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的，对于墨昊来说不重要。
至少在他看来，不重要。
“我就知道你会那么说。”菩萄笑了笑，他是知道这小子和某个猢狲一样，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要不然那印记也不会出现在他的头上，那印记所代表的东西，本就是无所畏惧之人的选择。
“需要我做些什么？”
“尽可能找到诸子百家的圣贤，集齐九鼎，获得各国王火。”
菩萄的口中说出了绝对麻烦的东西，“小国王火可以不管，但战国七雄加上周天子的王火是必须的。”
沉默，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某种尴尬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回荡。
好半响之后，墨昊才幽幽开口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九鼎集齐会引来周天子，而周天子叫姬发来着。”
就商纣王表现出疑似天魔功修炼者的情况，墨昊觉得若是面对上周天子，有很大概率会先吃上一发【天惊地动】。
又或者干脆是【雷兮血穹苍】。
他是吞了商纣王没错，但商纣王是怎么的死的？
可不就是被周武王给干掉的。
“所以才要你去找诸子百家先贤，他们会帮你的。”
墨昊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菩萄，其他先贤也就算了，孔夫子可是推崇复周礼的。
要是得知自己学生要对周武王动手，孔夫子是帮他还是先揍他，都还是未知之数。
“他们都会帮你的。”菩萄强调道，“那团唤醒他们的火，坏了规矩，哪怕是周天子也不能在这方面阻拦他们。敢阻拦，先贤们就敢动手。”
没有谁乐意死后还被拉出来烧，去给一团即将熄灭的火去充当燃料。
对于孔夫子来说，死亡是一个正常的规律，而不由分说强行把人拉起来的事情，本身便是失礼。
更别说拉起来的原因还是为了让死人去当薪柴，属于把给予死人最后的尊重和安宁都要剥夺。
这已经完全不讲礼了。
“好，我答应了。”墨昊也没有纠结太多，直接便答应了下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去找王火和九鼎吗？还是去找诸子百家的先贤？”
“诸子百家的先贤不用你去找，由老聃负责，他的说服力更高。现在的话，你可以休息几天，不用那么着急，而且我也有些东西需要教你。”
……
见不远处交谈的墨昊和菩萄并没有争吵的模样，先贤们便知晓这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只是邹衍看了看孔夫子，不由得打趣道，“推崇复周礼，结果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好像是让你的学生带头反对周天子啊。”
说着之时邹衍猛地一个后仰，背与地面形成平行，堪堪躲过了那斗大的拳头。
但就算躲过了拳头，拳风仍旧刮的邹衍头发四散飞舞。
“没关系，那就不教他周礼了，王道、仁义这些东西不适合墨昊，我教他霸道便是。”
霸道？
邹衍和老聃都不由得皱着眉头，记忆之中可从未听说过孔夫子讲学之时有教导过霸道的。
但很快，孔夫子便为他们揭晓了答案，一字一顿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没有去在意另外两位惊疑不定的目光，孔夫子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自我苏醒以来，便时刻能够看到一些不属于这时代的东西。”
另外两人立刻便意识到，九鼎失踪之后，时空失去边界所导致的后果，要远比自身所猜测的要来的严重。
“看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推崇我学说的弟子，但老实说……”
孔夫子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周身空气开始扭曲光线，整个人像是燃烧起来一般，“越看越生气，有些家伙若是出现在眼前，我必当场将其打死。”
发展了两千多年的儒家，在发展过程之中到底还有几分和最初的儒家学说相似，这是一个谁也说不出正确答案的东西。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让孔夫子看到后世儒家一些行为的话，怕是会当场的进行正义切割。
嗯，用血和铁来进行切割。
……
另一边，墨昊跟着菩萄来到稷下学宫的一处偏僻的空地。
“好了，展现你那妖魔的样子吧。”
墨昊当即让泥丸之中的妖气，丹田之中的魔息在心脏之中混合。
丝毫不相容的妖魔之力在血气的影响下，逐渐融为一体，旋即扩散到全身。
霎时间，墨昊整个人暴涨丈许，化作头顶三角，口吐獠牙的计都罗大妖魔。
看着墨昊的这幅模样，菩萄不由得摇摇头，“唉，正道不走，跑去当妖魔。”
言语之中充斥着不满和无奈，要是按照他当时所说的转职要求进行，墨昊转职之后多少能够和周武王类似。
而现在……
菩萄不由得思索着，自己教出的学生貌似总有各种各样的造反属性，也不知道是不是门派特色。
第150章你觉得在这种环境讨论飞剑优缺点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
“试着攻过来吧。”
这话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墨昊便以疾如风雷之势轰出拳头。
拳出如龙，那殷商王魂和星辰之力结合而生的妖魔双龙，分别向着菩萄咬杀而来。
只是菩萄脚尖轻轻一点，原地只留下一个残像，真身早已后退三丈远。
大妖魔拳头轰中残像，墨昊立刻便感觉到这不是寻常那种因为速度过快而留下的残影。
因为他的拳头便是有着触感，不仅如此当拳头深深陷入那残像的躯体，即将把残像轰散的时候。
只听到【啵】的一声，如同气泡炸裂，那残影忽然之间爆碎开来。
残影化作一阵青烟，却极其诡异的吞噬了墨昊轰出的拳力，拳出力尽，让他不由得停下进攻的行为进行回气。
青烟不仅吞了墨昊的拳力，还遮蔽住了他的视线。
只是在这个瞬间，墨昊只感觉头顶微微一沉，上方传来菩萄的声音，“刚猛霸道是你的长处，但不懂轻灵诡变则是你的短处……”
话还未说完，菩萄化作一缕微风，躲过大妖魔的天魔刀芒。
刀芒竖斩，却只能斩到无形无质的微风。
聚则成型，散则化气。
大妖魔眼神一凝，随即张开大口，冲霄吼叫当即将微风震碎，将菩萄逼出形体。
只是在这瞬间菩萄稳定住了身形，手指轻巧的点中了妖魔额头，“定！”
伴随着这一声【定】，大妖魔犹如一辆运行到极致的货车被猛地停止，动力势能没有半点散发出去，而是全数释放在体内。
这一下急停，和被自己全力打了一拳打中内脏没什么差别。
在那一瞬间，大妖魔的全身细胞乃至构成原子都仿佛被定住，无法动弹分毫。
“你虽然吞了两位暴君魂魄，成就妖魔之躯，从而达成筑基，也即是你口中的超凡。”
“但你这妖魔之躯并非天生，是靠吞噬暴君王魂而来，再怎么强大也有一丝半缕的不协调。”
菩萄轻轻摇头，“本来已经帮你规划出一条成仙道途，这下好了，成仙不指望了，成魔了也得去拼命厮杀。”
说着，一拳打在大妖魔的额头上，顿时定住妖魔的金光碎裂，妖魔身躯得到了第一推动力，由极静变为极动。
这一拳力道虽然不大，却给大妖魔带来不轻的伤害，明明只是打中额头，但全身骨头都遭受到猛烈轰击。
不少骨头，或者说除了脊椎和头骨之外，其余骨头尽数断裂。
“妖性嗜血，魔念偏执，想要成就妖魔霸主，便只能靠你一步步杀上去。去用无尽战斗化解那一丝丝的不协调，到那个时候你才能称得上计都罗大妖魔。”
大妖魔身躯不断响起炒豆子一般的声响，断裂甚至是破碎的骨头正不断的恢复，妖魔之躯的韧性和恢复力便是要远超寻常。
如果换做是之前的自己，墨昊估摸着自己已经爬不起来了。
绝对不可能像是现在这般，全身九成骨头断裂的伤势，都能够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恢复。
菩萄摇头晃脑的催促道，“好了，恢复好我们就继续，至少要让你把这妖魔之躯用的像是你的身躯。”
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直击腹部的重击。
“你现在的样子，看着还以为是哪个蹩脚的傀儡师操控傀儡。”
随后，墨昊便继续开始绝对足够痛苦的训练。
……
褪去妖魔之躯的墨昊浑身瘫软的躺在地面上，他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站起来，更别说回到房间去了。
说是要教东西，菩萄下手可一点都没留手，直接让墨昊用最直观的方式认清楚了自己身上的优缺点。
或者说，菩萄的教导方式，就是让墨昊切身体会到自己的弱项。
甚至还指出了数个十分关键，涉及到性命的短板。
当然，那是以墨昊深刻入骨的惨痛体会作为指导。
“呼，不愧是能够教出那猴子的，真能打啊。”
某只大闹天宫的猴子武艺可谓是打遍天上天下无敌手，就没见过他在武艺上有过劣势的时候，更多时候都是被一些未曾见识过的法宝初见杀。
至于那身武艺是怎么来的……
灵台方寸山顶级肄业生的身份说明了一切。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肿痛已经消退大半，甚至体力都恢复到可以行动的地步，妖魔之躯带来的恢复能力已经和人类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墨昊甚至在怀疑，就算是肢体残缺，也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只是他现在却不想那么快的站起来，甚至还闭着眼去回味刚才的指导。
出招的角度，定身法的时机，甚至是那往自己最难受地方出拳。
种种直观且后果明确的指导，无疑给他打开了一堵新世界的大门，让墨昊意识到应该如何去战斗。
“你这是在干嘛？”
头上的阳光被影子遮蔽，素芷兰正好奇的看着墨昊瘫软的样子，“需要帮忙扶你起来吗？”
墨昊白眼一翻，“如果你在问之前直接把我扶起来，我会十分感谢你，不过现在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