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烨凡
“少爷，到了。”
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菲利斯睁开眼，扭头看向了窗外。
围堵了个水泄不通啊。
到处都是执法局和身穿守夜人制服的统辖局人员
而另一边，负责封锁现场，已经完全将别墅彻底堵死的执法局人员，看到代表着路德维希家的这款悬浮车时，第一时间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阻拦，只是拿起了电话，看样子是在通知上司。
一旁的统辖局人员倒是上来拦了一下，但当露娜出示黑夜教会的标徽后，对方也只能带着疑惑走开了。
黑夜教会按理来说并没有执法的职能，但奈何黑夜教会往往代表着女神。
想要插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世界，神庇护了人类，神权大于王权。
但偏偏，神不可行走于大地，无力插手凡间世俗，而们需要的，又仅仅是信仰。
这就导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我给你信仰，你给我王权。
帕斯帕克家的宅子还是比较大的，是几栋别墅围绕起来的建筑群，甚至比公爵府都要气派一些。
但……菲利斯看着到处都是落地窗和银白色科技风格的院子，撇了撇嘴。
品味太差了点。
或者说做电视传媒的都喜欢这种科技风？
而走过过道，菲利斯就看到了正站在远处的塔尔维斯他铁青着脸，举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菲利斯后，他倒是也没露出什么尴尬的表情，只是镇定的挂断了手机，主动走到了菲利斯身边。
“您来了。”
他的表情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看来您都已经知道了，我这边实在太忙，一时间忘了通知您”
其实菲利斯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听到这个理由，菲利斯忍不住啧了一声，停下脚步转头盯着他。
而后者，则毫不介意的坦然相迎，这让菲利斯看了一会后，终于败下阵来。
不愧是老局长啊，这脸皮……
“我并不在意这些，塔尔维斯。”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甚至，我原本都没想打扰你。”
“但是塔尔维斯，我不喜欢你这个理由。”
“我宁愿你告诉我，你是担心执法公正，才选择静默处理。”
闻言，一旁的塔尔维斯微微一怔，随即道：“也有这个原因。”
“……那就好。”
菲利斯笑了，他看了眼对方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脸庞，一时间也有些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塔尔维斯是他一手捧上去的，作为父亲的老朋友，最初的塔尔维斯在六年前，还是一个从别的行区跑过来投靠父亲的避难者。
传言是说他过于公正，得罪了某个公爵。
菲利斯相信了这个说辞，再加上对方确实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和经验，便一手将其捧到了现在的位置。
但这个家伙却是挺难看透的，这让菲利斯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了。
“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
敲打无果，菲利斯也就放弃了敲打，对方也是个老狐狸了，至少肯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这倒是不用他来操心。
他放眼望去，看向了所谓的案发现场
一望过去，就是充斥着血色的走廊过道，以及被蛮力击碎的玻璃大门。
而整个院子，最显眼的便是三具尸体交叠在侧院的院子中，分别是一男一女一小，其中小孩已经被砍得粉碎，而凶器……
则在两个大人手中。
女人的刀捅进男子的心脏，男子的斧头死死卡在女人的喉咙。
微微眯起眼睛，菲利斯深吸了口气
“自相残杀……是被侵蚀影响了吗？”
被侵蚀影响的最常见特征，就是出现幻觉，哪怕是挚爱的亲人，在疯狂之人的眼中也可能化为怪物。
“我们初步也是这么判断的。”
一旁，塔尔维斯点了点头：“但……受害者毕竟不只有这几个。”
“关键是里面跟我来。”
闻言，菲利斯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干脆跟着塔尔维斯朝前走去，两人绕过了过道位置，从侧门进入了一个主厅
“这个现场是最残忍的。”
塔尔维斯已经看过了一遍现场，在一旁提前提醒道：“受害者是喀斯玛家主，从二楼分尸，头部被分成了四块，而身体……”
菲利斯抬起头来，眯起了眼睛。
只见一个被鲜血染红的无头上半身，孤零零的挂在楼梯的拐角处，而下半身则拖着一条长长的肠子，一路蜿蜒，一直连绵到了自己的脚底下，就在……
门口。
如果算上肠子，整具尸体，竟然被诡异的硬生生拉成了十几米的长度，而头颅被切成四块面对四个方向
挑衅？
还是仪式？
下意识的，菲利斯想到了这两个词。
“几个作案现场，基本上可以断定不是一个凶手所为，其犯罪性格和倾向差异很大，很好区别。”
塔尔维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尤其是外面，仆人和动物都是一击毙命。”
“事情就是这样，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从学院回来的沃伦……”
“沃伦？”
沃伦帕斯帕克。
帕斯帕克家的长子……菲利斯想起来了，说起来，沃伦还是自己的同学。
是的，十二岁那年羡慕菲利斯有个小秘书，回家就挨了一顿揍的人当中，就有他。
不过两人也好久没见了，菲利斯都快忘了这个家伙了。
“不是说没活口吗？”菲利斯疑惑。
“那个说法是错误的。”闻言，塔尔维斯微微摇了摇头：“之所以这么对外宣称，是为了保护沃伦，因为我们怀疑”
“怀疑他们是为了找人，或者是找某个东西。”
忽然，一道略带轻浮的声音传来，菲利斯闻言一愣，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叼着烟，有些玩世不恭的青年正靠在墙上看着自己。
看到菲利斯望向他，他礼貌的露出一个微笑，继续道：
“他们在折磨受害者……”
青年指了指地上的下半身：“他们是故意在这里分的人，对，是人，不是尸体。”
他看着菲利斯骤然想到什么表情，整个语调都扬起来了几分：
“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维持了他的生命，然后拖着另外上半身，硬生生拖到那里，挂上去……”
“如果去那边看过尸体就知道，顺着尸体被挂的地方往这个方向看，刚好能到侧院的碎尸。”
“这说明，对方不仅仅在折磨他的肉体，显然，还要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女杀了孙女，然后自相残杀。”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明显，对吧？只能是为了逼问”
他叽里咕噜的分析了一通，最后笑了笑，看着菲利斯道：“你觉得呢？”
“分析的不错。”
菲利斯闻言沉默了一下，好奇道：“很难想象有人能在看了这种现场后，还能这么冷酷的还原犯罪现场，你是个侦探吗？”
“侦探？哦，我喜欢这个称呼。”
青年闻言笑了笑，忽然掐灭了烟，擦了擦手走过来伸出道：“你应该就是菲利斯路德维希吧，大名鼎鼎。”
“我叫烨凡，是统辖局第四情报队的队长。”
“呃，你好……”
菲利斯下意识的伸出手，同时，他还激发了信息化的能力。
这是他的本能，在遇到陌生人的时候，总是会用“探查术”来探一下底。
然而，这一次，他的探查术却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一瞬间，菲利斯顿时暗感不好，因为他的探查术到目前为止，只在一个人身上失效过，那就是黑夜大主教，阿维拉。
这位四阶强者！
果不其然，就在菲利斯反应过来，对方可能身份不简单的时候，他就看到对方勾起了嘴角，忽然问道：“这件事背后跟你有关系吗？”
下一秒，菲利斯的嘴就不受控制的率先发出了声音
“怎么可能是我，我有他妈的那么蠢吗？妈的这帮傻逼，我要是知道是谁做的，我￥#%#￥%#”
哈？
菲利斯一愣，旁边的塔尔维斯也一愣，而听到这一连串问候的烨凡也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就勾出一抹笑意
唰！
银色的匕首闪过，烨凡立即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而与此同时，散发着寒气的露娜也站到了菲利斯的身前：“这位烨凡队长，擅自对贵族动用能力可是违法，我会向统辖局当层投诉您的。”
“哎呀呀……好快的刀……，这位应该就是阿维拉主教口中的，嗯……露娜小姐吧？”
听到露娜的警告，只见烨凡微微轻笑着扭了扭手腕，毫不在意道：“那你知不知道，肆意向统辖局执法人员动手，也会构成违法行为呢？”
“我刚才怎么了？”
一旁，恢复正常的菲利斯忍不住问道，联想到黑夜途径的能力和刚才的经历
“你刚刚催眠了我？”
“哦？见识挺好嘛，菲利斯大人。”
听到菲利斯的质问，烨凡轻轻点了点头，表明示意：
“我一开始就自我介绍了，我是第四情报队的队长，收集情报是我的天职，也是职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