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球的时候要称GOAT 第22节

  被晃倒的中卫饶勒斯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眼神呆滞,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抢劫。

  欧塞尔当地的电台发出绝望到近乎呻吟般的嚎叫:

  “我们被羞辱了.这孩子刚刚提醒我们,现在是2003年,不是1993年.这是年轻人的世界!”

  普尔索冲过来直接跳上他的背,差点把他压倒在草皮上,久利在旁边咧嘴大笑:“欧塞尔怎么你了?!”

  起身时,罗伊眼角的余光扫射到站立在场边的身影。

  德尚远远地对着罗伊招了招手。

  他身旁的第四官员举起LED灯牌。

  【18号沙巴尼-农达换下25号罗伊】

  “再这样踢过一阵子你会躺在草上的。”

  久利以为罗伊有意见,安慰道。

  身后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在路易二世球场的建筑间经久不息。

  罗伊淡然一笑。

  临走前他背向球迷,伸出双手拇指,指了指背后的名字。

  ROI。

  他名字的法语音译,意为“国王”。

  “我无法想象有天,这个孩子去往英国踢球,除此之外都行,意大利、西班牙德国也不行!”

  在罗伊下场时,蒂埃里-罗兰动情的说:“他最好永远留在法甲!他是个天生的战士,别的孩子还在学着舞刀弄剑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攻城拔寨!”

  “只有我们的语言,我们这样的解说,才配颂报他的进球!”

  “因为法语进球的‘BUT’,发音源自古代军事术语‘攻破城墙’,比英语中的‘GOAL’要多三分血腥的浪漫。”

  “我该怎么才能和他说话!”

  蓝灰色的眼睛因为瞳孔收缩而变深,睫毛浓密如鸦羽。

  路易二世球场A1包厢内,女孩遗憾的目送身穿红白球衣的身影走下场,和沙巴尼击了一下掌后,消失在看台的视野盲区中。

  她不再看球了,闺蜜皱了皱眉望向窗外。

  “他只是个球员,夏洛特.好吧,也许记者可以跟他说话。”

  一抹唇膏蹭在了包厢玻璃上,留下一枚暧昧的樱桃色吻痕。

  “他不只是球员!”

  女孩蹙眉不悦,转而喜上眉梢。

第21章 贵族养的宠物?

  看台上,弗朗西斯-卡吉高看着手中的球探笔记,以往当他用确定的语气对温格说出那句:“我们一定要尝试签下他”时。

  这种笔记本至少已经载满了半部潦草的字迹,从各个方面反复论证这名球员的潜力。

  卡吉高有自己的现场考察三原则:至少观察目标球员三场完整比赛;重点考察逆境表现,如球队落后时反应;必须访谈两到三名前教练和队友。

  但现在这上面只有薄薄的几页,卡吉高在最新一页写下。

  “签下他。”

  他眼神不善的盯着前排座位。

  那里坐着的英国人留着铁灰色的板寸,M型的发际线仿佛昭示着他为谁工作。

  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曾被球员妻子投诉“他看我丈夫的眼神像看牲口”的眼神。

  卡吉高在人群的喧闹中直起身,一眼就看见曼联首席球探吉姆-劳勒在笔记本上刚刚写下的特别标注:反应速度比范尼更快,比吉格斯更敢突破。

  路易二世球场的座位还是太少了,且大多数摩纳哥球迷都持有自己的季票,散票区域基本上都集中在这一侧。

  “晚上一起去喝杯威士忌吗?”

  身后有人拍拍卡吉高的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纽卡斯尔球探卡洛斯-辛克莱尔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卡吉高。

  随即用手指指了指附近几个或抬头观赛或低头沉思的人。

  看那蜷曲的黑头发,像是意大利佬。

  “那是安东尼奥-罗马诺,都灵来的。那边,还有那一个.”

  辛克莱尔指了指相距有些远的两个人,伸出拳头碰撞:“米兰的塞尔吉奥-巴迪斯蒂尼和国米的皮耶罗-奥西利奥。

  “米兰德比!”

  卡吉高嘟囔着。

  “他和亨利技术特点重叠了,我觉得他和希勒更配,你觉得呢?”

  你配吗?

  “该死的!我今晚像是你的陪练!”

  摩纳哥最终以六比一的大胜屠杀欧塞尔。

  罗伊下场不久,罗滕助攻久利破门。

  沙巴尼-农达打入终场前最后一球。

  闹哄哄的更衣室中,罗伊微笑着捧着比赛用球让队友在上面签名留念。

  这是他职业生涯收获的第一个帽子戏法,赛后他找到主裁判索要了今晚的比赛用球。

  久利拿着马克笔在往足球上签名,一边笑着说。

  罗滕拎着两瓶香槟跳上椅子,一瓶自己喝了一口,另一瓶试图往罗伊头上倒,他嚷嚷着:“我们有多久没输球了?!”

  倒歪了的香槟溅到了很多人身上,引来骂声一片。

  “能夺法甲冠军的球队不会这么小气。你们猜怎么着,我们下半年要去踢欧冠了!这是帮你们提前适应欧冠的压力!”

  要素察觉,罗伊瞳孔地震。

  欧冠和香槟加一起真是太有化学反应啦!

  普尔索签之前,笑呵呵的从更衣柜掏出家乡的松露巧克力,塞进罗伊嘴里:“能量补充,克罗地亚秘方”。

  轮到沙巴尼-农达时,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迟疑几秒后他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在替补出场后他打入了球队的最后一球。

  农达依然证明着自己有稳定的终结能力,可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做到那样摧枯拉朽的进球表演。

  “我不会放弃竞争的!”

  农达说道,接着用马克笔在足球上用写下祝福。

  “Félicitations na match na yo !”(祝贺你的比赛!)

  用的是流行于刚果河流域的林加拉语,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Nzambe akopesa yo makasi mpe bolamu !”(愿上帝赐予你力量和好运!)

  沙巴尼写完转身走开。

  库比利埃和罗滕举着酒瓶对喷,误伤了德尚的西装。

  主教练深吸一口气,淡定的说:“从你们的奖金里面扣。”

  而另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摩纳哥主席尚-路易-坎波拉。

  权力和风霜雕刻出这位地中海枭雄的肖像,灰白眉毛下藏着一双鹰隼式的冷灰色眼睛,嘴唇薄而苍白,笑时露出两颗金牙。

  铁灰色背头梳理得整整齐齐,发际线逐年撤退但仍显威严。

  纯金双排扣的海军蓝西装,内衬绣着摩纳哥王室纹章,左手上带着镌刻俱乐部纹章的铜戒指,小指缺了一角。

  这是他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印记。

  “我可否有荣幸,和我们的年轻天才单独说几句话。”

  当他揽着罗伊的脊背走出更衣室时,坎波拉身上那种隐秘的枭雄气质一瞬间收敛了。

  他的肖像完全变成了一位温暖的和蔼长者,连眼角的纹路笑起来时都堆叠成慈祥的沟壑,每一道都像是藏着故事。

  “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啊”

  爷爷我啊。

  嗓音沙哑温厚的像炉火旁的叙事诗,引出故事前的开场白也太典了。

  罗伊安静的听着,也表现得像是乖巧懂事的晚辈。

  “我们真是疏忽,真的。”

  坎波拉目光微微下垂,就像是习惯俯身倾听孩子说话养成的姿态。

  “我单知道你是卡斯蒂亚的少年天才,最优秀的年轻球员,我不知道你竟然有着这样历史级别的天赋,我们开出了一份侮辱性的薪资合同。”

  最终他将话题引到了罗伊的续约事宜上来。

  “现在,该是俱乐部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了!我们什么时候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和你的经纪人米利亚乔先生一起,谈谈我们该怎么从薪资上补偿你的精彩表现。”

  罗伊决定表现出一个懵懂无知的温暖大男孩该有的样子。

  “主席先生.爷爷,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坎波拉眼睛一亮。

  “我的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只接受自己劳动价值以内的报酬。”

  “我只接受过高中教育,没有什么文化。”

  罗伊露出纯真的微笑。

  “在我帮摩纳哥拿到法甲冠军之前,恕我拒绝这样的恩惠!”

  “罗伊看这里!”

  “.更衣室矛盾是否属实!”

  “能对中国的球迷说几句话吗?!”

  前排记者的录音笔几乎戳到罗伊下巴,像一群举着武器的迷你士兵。

  摄影机的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镜头怼得如此之近,保安像橄榄球线卫一样张开双臂,但《法国足球》的瘦高记者从腋下钻过,RMC电台的麦克风被肘击,发出刺耳的啸叫,《队报》老记者的笔记本被挤掉在地上,摩纳哥当地小报的实习生被挤到墙边。

  罗伊被推到墙角,后背紧贴俱乐部LOGO墙,像一只被闪光灯围猎的鹿。

  他的左耳听到《队报》问“转会传闻”,右耳灌进Canal+的“庆祝动作有何含义”。

  当刚开始成为名人的兴奋感褪去后,他开始有些讨厌过度受人关注,而且他知道这种情况会愈演愈烈。

  成名有时也像是一座围城。

  当证明实力之后,赛后混合采访区的采访问题反而会愈发辛辣。

  因为秃鹫不会在没有伤口的羚羊附近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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